67. 第67章 挑唆

A+A-

    归宁省亲, 明檀原以为只是跟父母聚,没想到竟如此热闹。不过,大家聚一起,男人指点朝政时事, 女人叙话家常, 倒也和谐。

    明檀和秦珊珊互相咬耳朵, 嘀嘀咕咕的, 自有不尽的话。秦国公夫人和秦氏聊的则是宗妇理内宅的一些琐事,赵明溪两头都插不上话, 不免有些失落。

    秦氏尚且顾及赵明溪的面子,时不时问上她两句,而明檀这边则是完全不鸟她, 就算是赵明溪主动插话,明檀也会故意将话题绕远。

    明檀本就对赵明溪厌恶到了极点,不报复已是大度,自是不管赵明溪是否坐冷板凳。而秦珊珊早就看不惯赵明溪,不阴阳怪气得怼人,就该感激她嘴下留情。

    赵明溪使劲儿绞了绞绣帕,脸色不太好。

    东宫真是锻炼人的地方, 将赵明溪的性子磨了不少,即使受了明晃晃的排挤和冷遇,也不像往日便要立即讨伐起来

    秦氏抬眼看了过去, 眉头微微一皱。

    虽不喜赵明溪, 但秦氏处事向来周到公允, 不会明面上排斥人而落下把柄,而明檀和秦珊珊倒底年轻,处事不够圆滑, 对人的喜恶皆会现于脸上。

    秦氏放下茶杯,笑道:“明檀和明溪都嫁了人,有了归宿,不知珊珊何时议亲,将终生大事定下来。”

    秦国公夫人也是人精,知道这是为着两孩子故意排挤赵明溪一事,便对着赵明溪道:“明溪,你这位表姐当自己年纪,压根就不想嫁人,你给她细数一番嫁人的好处,让她也好羡慕羡慕。”

    赵明溪垂眸。

    嫁人有什么好的?她以为能攀高枝儿,事实上,高枝儿不是那么容易攀的。

    赵明溪笑了笑,口不对心道:“大约是多了一个人疼吧。大姐姐,你觉得妹妹的对吗?”

    她的亲事不圆满,赵明檀的又比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守活寡。

    明檀本不想搭话的,既然都指名道姓的问了,焉能退缩的道理。

    她轻笑,掰起手指道:“二妹妹的对,不只多了夫君的疼惜,还有婆母的疼爱,不必站规矩,昏定省也不必,夫家里里外外的人都得尊着你敬着你,嫁人的好处当真是多的不得了。珊珊表姐,可得加把劲儿,早日将自己嫁出去。”

    秦氏皱眉。

    皇后本就不喜欢赵明溪,谈何婆母疼爱,明檀是苏家主母,底下人自是尊敬有加,而东宫的人如何会处处敬着一个良媛,明檀这是故意戳赵明溪心窝子。

    秦氏事事周全,不知明檀心中作何感想,只觉女儿怎得嫁了人,反而越来越没分寸。

    明檀低头,捻起一块杏仁酥丢进嘴里,细嚼慢咽,装作无视秦氏警告的目光。

    太子的结局早已注定,作为太子良媛,赵明溪又有什么好下场?上辈子,赵明溪背叛姐妹情算计她,明檀就没想过给她留余地,她才不会捧着赵明溪那点可怜的自尊。

    赵明溪脸一白,死死地咬了咬唇角。

    秦氏恼怒女儿不配合自己,正要转移话题时,哪知秦珊珊不满自己的亲事被掰扯也加入了进来:

    “对什么对,别不是多伺候一个人?不,哪里只是多伺候一个人,上有婆母嫡母压着一头,先进门的妾室也要处处压着,怕是三大姑七大姨都得心问候着,也不嫌累得慌。”

    明檀倒底的委婉,没有直白攻击赵明溪,而秦珊珊则是将那层遮挡的皮血/淋淋地扯下来,展露人前。

    赵明溪身子晃了晃,惨白着脸道:“明溪身子不舒服,想回房间歇一会儿。”

    秦氏点点头,让陈嬷嬷扶赵明溪回屋歇着。

    “不必劳烦嬷嬷,明溪谢过母亲关心。”罢,便让门外的侍女扶她回了西柳院。

    秦国公夫人狠狠瞪了一眼秦珊珊,上前就要撕女儿的嘴:“泼皮!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胡扯的话,不会话长什么嘴。”

    秦珊珊扭身躲到明檀身后,嚷嚷道:“这世道怎么了,还不许人真话,莫若缝了我的嘴。”

    秦国公夫人气得坐回座位,喝了口茶顺气,狠声道:“明年就把你嫁出去,让婆家狠狠磋磨一番,看你改不改这臭毛病?”

    话毫无顾忌,夹枪带棒,也不怕得罪人。不,得罪的人可多了,贵女圈子里都没几个跟她交好的,人缘差极了。

    秦氏也瞪了一眼自己不省心的女儿,劝道:“嫂嫂,你也别气糊涂了。夫家的家世门风可得仔细考据,真就随随便便将姑娘嫁了,到时在婆家受了委屈,操心着给她撑腰不,你这个当娘的还不得心疼死。养得金尊玉贵的姑娘,养这么大不容易,哪儿是为了让她到婆家受欺负?”

    秦国公夫人叹气道:“珏儿的亲事没了着落,好在珏儿是男子,迟些也无妨。可珊珊是姑娘,花期不等人,转过年头又大一岁,可这孩子的嘴着实厉害,每回都能把上门的媒婆气跑,你我能不急吗?”

    秦珊珊扯着嗓子道:“没得什么娘相看的那些人家,我可不喜。”

    秦国公夫人怒而起身,显然气得狠了:“你不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但凡你的出来,我就比着给你找,盛京找不到,便去外省找,天南海北的,总能给你找出来。”

    秦珊珊缩了缩头,懦懦道:“不知道。”

    心里模模糊糊有个影子,可又觉得不该喜欢这样的人。

    秦氏道:“大过年的别紧着孩子的亲事,等年头一过,我陪你一起相看,多双眼睛,总能快些。不过,我听衍王府的世子又开始亲了,王府的亲事从世子及冠礼都了好几年,年纪也老大不,二十好几了,婚事还没落定。上月末,去吃老太傅家的曾孙满月宴,正好听了一耳朵,衍王妃好像相看上了显威侯家的千金,有意年后和,也不知会不会成?”

    显威侯的千金生的温婉动人,琴棋书画样样好,性子也好,不知能不能拘得住世子?

    秦国公夫人道:“我见过显威侯家的姑娘,生的温婉动人,只是性子过于柔弱,且不知能不能拘得住世子?

    那世子爷没甚正形,领个闲差,整日流连歌坊花丛,但架不住衍王府皇室宗亲,门第颇高,世子本人再是不济,日后也是要袭爵的。照理很好亲,想做世子妃的姑娘不少,可却总也定不下,听回回都是衍王妃拗不过儿子,儿子没看上的姑娘,当老母的也不好逼着儿子点头成亲。不过,世子爷再是二十好几,因着好出身,那也是香饽饽,就不知这世子想要娶个什么天仙儿。”

    秦珊珊竖起耳朵听,心里有些烦躁。

    就周景风那厮的德性,配得上天仙儿?

    哼,也不怕人笑话。

    明檀手托香腮,半眯着眼睛,瞄着秦珊珊变化莫测的脸色,忽然语出惊人:“周世子不好亲,别不是要配珊珊表姐这个天仙儿?不如将他们二人和,既解决了衍王府的难事,又解决了舅母的心头大事,岂不两相完美?”

    “什么?”

    秦国公夫人和秦氏俱是一惊,齐齐转头,看向赵明檀。

    一言激起千层浪。

    秦珊珊直接震傻了。

    明檀眼眸微眨,俏皮道:“我开玩笑的。”

    秦国公夫人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以我们国公府的门第自是配得上衍王府,可那世子爷是什么性子,若将他们配对,岂不是把珊珊往火坑里推么?”

    秦氏看了看明檀,一脸严肃道:“明檀,女儿家的终生大事,切不可拿来取笑。否则,就算你是嫁了人的,再有下次,母亲也得家法伺候,女儿家的名声容不得半点污蔑。”

    明檀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母亲。”

    秦珊珊回过神来,面色似红似白,狠狠地剜了一眼赵明檀:“走,出去。”

    两人到了后院,见四周无人,秦珊珊猛地沉下脸子:“何意?赵明檀,你今儿个不个子丑寅卯出来,休想我饶了你。”

    明檀亲昵地挽起秦珊珊的胳膊,不答反问:“听到周景风亲的事,何故走神?”

    秦珊珊恼怒地挥开明檀,急赤白眼道:“谁走神了?”

    明檀笑眯眯道:“我可瞧得一清二楚,作为过来人,休想瞒过我的火眼金睛。”

    秦珊珊恨恨跺脚,作势要人:“瞧见了什么,别不是眼睛瞎了,找大夫给治治,免得瞎眼胡咧咧。”

    明檀笑着躲开:“什么都瞧见了,诸如魂不守舍,心神不宁……云云。”

    秦珊珊骂咧咧地追了上去,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全然不顾平日伪装的贵女形象:

    “站住!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戳了你的眼……”

    明檀提裙就跑。

    “都要撕了我,玩笑都开不得,还没什么,天王老子都不信!”

    *

    怕是真上心了。

    周景风是盛京有名的纨绔子,爱听曲儿,爱喝花酒,身边不乏红颜知己。

    这是躲开了宋清京,却遇到了周景风。

    秦珊珊这不是专有看上渣男的毛病。

    明檀深为秦珊珊日后的婚姻路担忧,一边跑着躲‘发疯’的秦珊珊,一边想着心事儿,哪知没注意到前面,不想撞到了人。

    她抬头一愣:“表哥?”

    秦珏眉目依旧温和,只是整个人较以前沉敛了不少,许是官场历练的缘故。

    秦珏扶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可撞疼了?”

    明檀视线落在肩上,秦珏意识到不妥,立马松了手,而明檀则退后了几步:“表哥怎会在此?”

    秦珏不是在花厅同父亲、苏晋品茗聊天吗?

    “姑父同苏大人对弈,正好我茶水喝多了,顺道出来透口气。”秦珏。

    明檀抿抿唇,自然知晓秦珏话中意。

    “好啊,可算逮着你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躲?”秦珊珊气喘吁吁地从旁侧廊柱后面钻出来,提裙跑到明檀跟前,看到对面的秦珏亦是一愣,“哥哥?”

    秦珏开口道:“珊珊,我有话同明檀讲。”

    秦珊珊放下裙摆,哦了一声,并没离开。

    姐妹间归,闹归闹,但遇到可能带给姐妹困扰的事,自是站在好姐妹这边。明檀已成亲,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孤男寡女独处,总归不好。

    秦珊珊想到自己这般为姐妹的名声考虑,不禁又狠狠地剜了明檀一眼。

    明檀自是知晓她的维护,伸手勾住秦珊珊的手指,感激一笑。

    “表哥想同我什么?”

    秦珊珊也道:“是啊,哥哥,我们叁儿一块长大,有什么话还不许我听么?”

    秦珏皱皱眉,:“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想问问表妹成亲后……过的好吗?”

    秦珊珊扯了扯明檀的脸颊,自是带了点‘报复’的手劲儿:“你看她脸上的肉,定也知道她是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哪哪都好。”

    明檀是嘟嘟脸,带着一丝儿婴儿肥,给她清妩的容颜增添了些娇憨。

    秦珏静静地看向明檀,似乎是等着她亲口回答。

    明檀扯了扯秦珊珊的袖口,示意她松手,秦珊珊撇撇嘴,依言放过明檀的脸蛋。

    明檀道:“嗯,自是极好,夫君对我很好,嘘寒问暖,百般迁就我,从不苛责我半句。表哥虽忙于地方事务,可也别忘了成家立业,找个好姑娘生儿育女,免得舅舅舅母担忧。”

    秦珏见她眉宇间没有半点愁色,明媚娇艳,一个人的气色是骗不了人的,便点点头:“我会的。”

    他自会娶妻生子,传承香火,担负起秦家长子的责任。只是想到娶的不是他自要娶的表妹,难免遗憾惆怅?

    一夕错过,便是终生错过。

    明檀笑道:“那我便等着喝表哥的喜酒了。”

    明檀不是愚钝之人,她能察觉出秦珏对她是有所喜欢,超越了普通表兄妹的喜欢,是那种男女之情,可那也仅仅是喜欢罢了。没有娶到她,他也会娶别人,不是前世的赵明溪,今生也会是其他姑娘。

    他和赵明溪都能过的顺遂,和其他姑娘自也是如此。而这辈子没了赵明溪,没有太子插手他的婚事,舅父舅母只会给他找个家世门第相配的姑娘,怕是过得比上辈子还要顺遂安康。

    秦珏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明檀:“过年礼。”

    明檀黛眉微蹙,没动。

    秦珏每年都会送她新年礼物,不只她有,秦珊珊也有。就连赵明溪和赵明玉,他也会准备一份周到的礼。

    秦珏怕她不收,又道:“珊珊也有,比你的还要贵重几分。”

    明檀略微犹豫,便收下了木匣子:“谢谢表哥。”

    不远处,假山水榭之后,苏晋恰好看到这一幕,正欲走过去时,一道娇柔造作的女声倏然在他身后响起。

    “首辅大人,这是藕断丝连私相授受呢?”

    来者不善的正是赵明溪。

    方才,赵明溪被气了出去,却没回往日闺中歇息,而是转道去了男客畅谈的花厅,恳求赵子安帮扶太子,站队太子这边,只要父亲愿意伸手,那位有手腕的首辅看在连襟的份上定也会施以援手,结果她刚没几句,那苏晋直接将大周宫规砸了下来。

    “后宫干政,妄议朝政,拉拢权臣,按宫规,当处以极刑。”

    她来,也是代表着太子。

    太子虽犯了错,却没被废黜,始终都是太子。

    而梅贵妃的儿子倒底是排行九,就算太子被扯下台,也轮不到九皇子头上。现在她已是东宫的人,赵家更上一层,难道不好吗?

    赵明溪不死心,还想据理力争,赵子安实在听不下去,将她赶了出去,并直言,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往家里跑。

    赵明溪两头受了气,同父亲也撕破了脸,出府前自也不会让其他人痛快。

    这不就瞧见了这一幕,哪儿能装作没看见,自是添油加醋极尽挑拨之事。

    “我这位大姐姐做女儿家的时候,便同秦家的表哥眉来眼去,青梅竹马之情不可同日而语。两家人心照不宣,早就默认了他俩的婚事,只待长大便走成亲仪程。若不是秦家表哥去外地赴任,大姐姐恐怕早就成了秦家表哥的妻子,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可就没得首辅大人的相干事。”

    苏晋面色沉怒,狭长的凤眸幽深似寒潭,冷的仿若冰坨子似的。

    赵明溪颇为得意,只当苏晋果然介怀赵明檀和秦珏的旧事,毕竟首辅大人再是形似阉人,也不能容忍挂着自己妻子头衔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情意绵绵,旧情难忘。

    “我可记得有回中秋节,秦家表哥不只送了大姐姐一套华贵的头面,还亲手给大姐姐做了一朵浅紫色绒花,亲手簪于大姐姐发上,秦家表哥还亲了大姐姐呢。这还是我看见的,在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做了多少亲密事……”

    “啊!”

    声音戛然而止,赵明溪惊恐地瞪大眼睛,呼吸被瞬息夺走的恐惧彻底将她淹没。

    因为,她的脖子被人给扼住了。

    苏晋眼里没有一丝温度,阴沉的声音宛若地府伸出的鬼厉:“如果本辅再听到你诋毁明檀一字,本辅绝不会让你活过今夕,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本辅面前搬弄口舌!”

    赵明溪浑身颤抖,惊惧不已。

    直到苏晋松手离开,整个人近乎虚脱地瘫软在地上,而那股子濒临死亡的阴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明檀挽着秦珊珊,同秦珏一道顺着荷池往前院走去。

    三人似在聊着什么,有有笑的。

    大体是秦珏着地方百姓的风土人情,一方水土,一方风俗,自是绝然不同于盛京。且有秦珊珊在场,明檀虽要同秦珏保持适当距离,但除却竹马情,他们也是兄妹,明檀恪守礼仪,却不会刻意疏远表哥。

    秦珊珊捻起手帕捂了捂嘴,趣道:“哥哥,那边的姑娘比之京城姑娘如何?”

    “各有各的好。”秦珏是君子,自不会肆意非议姑娘。

    秦珊珊哼了哼:“哥哥这碗水端的可真平。”

    “明檀。”

    一道清冽声音随风传入耳畔。

    明檀循声望去,眸眼含笑,立马舍了秦珊珊,转而勾住苏晋的胳膊:“夫君。”

    苏晋伸手,覆盖住她的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明檀手上的木匣子:“聊的什么趣事儿,同表哥表姐聊得这般欢畅,可否来听听。”

    明檀笑了笑:“就表哥起任地上的一些事……对了,表哥给明檀备了一份新年礼,是一窜珊瑚手串,挺别致的。”

    着,就将木匣子塞到苏晋手上.

    “香柳和采蜜两个丫头也不知去了哪儿,都没人帮我拿着,夫君且帮我拿着吧。”

    苏晋抬手接过,顺势开木匣子一瞧,赞了声:“成色不错,秦大人有心了。”

    秦珏一笑:“随意寻的,并没费什么心思。”

    明檀看看秦珏,又看看秦珏,确信没听出什么硝烟味儿,便放了心。

    苏晋虽不至于相信赵明溪的诽谤,可见到秦珏送明檀东西,心里确实有些不爽,越发坚定了不让秦珏回京乃明智之举。

    而明檀直接对他坦言,倒将心底的那点子不痛快全抹了。

    她的过去,他清楚无比。赵秦两家亲上加亲的事,他自然全都知晓,她是他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如何会揪着这点子事不放。

    那赵明溪还真是蠢得没边。

    吃午膳时,明檀莫名觉得赵明溪不对劲儿,就算被她和秦珊珊讽刺了,也不至于感到害怕吧。

    没错,那眼神就是害怕、恐惧。

    回府的路上,明檀随意提了一嘴:“奇怪!赵明溪用膳时,为何仿若惊弓之鸟,好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

    苏晋抚了抚袖口:“怕是心里有鬼?”

    “哦?”明檀转头看向苏晋,“夫君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晋冷笑了一声:“我与岳父下棋时,赵明溪竟来拉拢我们帮扶太子,自不量力,还些大逆不道的话,就叱了她一两句。”

    原来如此。

    明檀本就觉得赵明溪可能怀着目的归宁,倒也不觉得意外。太子品性堪忧,父亲又不是糊涂的,怎可能牵扯其中?

    更不要苏晋了。

    但也不至于怕成那样吧。

    明檀笑眯眯地凑近苏晋,问道:“你了什么,让她怕成那样?”

    苏晋掀了掀眼皮,拦腰将她抱在膝上,修长的手指缠上她的一缕乌发:“后宫插手朝政,质疑陛下决策,死路一条,估计就怕了吧。”

    明檀不疑有它:“是得怕。”

    苏晋低头,眸色深了几许:“明檀,我想……”

    “不行。”明檀捂住嘴,“大街上呢。”

    “车帘放下了。”苏晋转移阵地,一吻落在姑娘耳垂,“那便亲这里。”

    明檀娇躯一颤,软在了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