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或许正缘,或许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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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白从前学的都是三脚猫的武功,拿出来都有些上不得台面,因而提着长剑有些畏头畏尾的模样。

    “你……你会不会笑我啊?”

    长修没有话,只是走到了他的身旁,手指头握着他的手指头,嗓音温柔:“拿剑要稳。”

    手指温热,肌肤挨着肌肤,灼热的呼吸撒在耳畔,叫原本发红的耳朵更红了。

    宣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不过身体绷紧了,表情也有些僵硬,就连嘴角都扯不开。

    “宣在想什么?”

    长修单手扶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是握紧了他的手指头,指正他提剑的姿势。

    “用心点……”

    宣白愣愣地点了点头,可是心脏跳的更快了,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一阵风从他们的脸上轻轻拂过,还是温温柔柔的风浪,他们的袖子在这风中微微漾动,落叶从长修的眼前缓缓落在了宣白的头上。

    “宣,别这么紧张,放轻松。”

    “宣,你……你这样子,我没法教你,没法发挥,是我让你不自在了吗?”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松开,宣白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盖在他的手背上,情急之下出的话都结结巴巴:“我……我会努力的!”

    长修:“??”

    虽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我又不吃人,你怎么还怕我?”

    “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看你总是很紧张的样子。”

    宣立即摇了摇头,脸都涨红了,低着头:“不是的,不是……”

    那天武功倒是没怎么学,他倒是将长修的手都给捂热了,又不知怎么的,人还钻进了长修的怀里。

    四目相对,呼吸灼热,喉结滚动。

    宣白的双手藏在袖子里,死死地攥着,他的脚指头也都绷紧了,身子也是挺得直直的。

    “宣,你的背好直,腰板好硬。”

    不知为何,宣白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内心深处在雀跃,他抿了抿自己的下嘴唇,鼓起勇气:“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是,你讨厌我吗?”

    “我的意思是,我特别差劲,什么都不会。”

    “我就是感觉,我好像,我应该……”

    长修松开了他的腰肢:“你愿意的话,跟我走也可以,或者我留下来,能陪你多久是多久。”

    两情相悦是不讲缘由的。

    大概就是你觉得我顺眼,我觉得你耐看。

    宣白认为长修温柔,心中欢喜的要死。

    长修认为宣白可爱,眼里弥漫着贪恋。

    谁也没有明,但是空气知道,空气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情愫。

    但在宣白喝醉的那夜,也就是长修要离开的前夜,他是眼泪汪汪地抓着他的袖子,哽咽着:“你能不能不要走,修哥,我还有很多不会呢。”

    “修哥,你不要走,不要走……”

    宣白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通红一片,他死死得抓着长修的袖子,口中还是念念有词:“怎么就要走了?”

    “修哥,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长修将他的手指头拂开,又扶着他的胳膊,眼里也有些失落,无奈地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湖面:“你喝这么多干嘛?”

    只有喝这么多,我才敢正眼瞧你,才敢将你的袖子抓的死死,也才敢同你我的心里话。

    修哥,我舍不得你,我心眼里舍不得你。

    只有你觉得我这样那样都很好,在你那温柔的眉眼映衬下,我也跟着温柔了。

    宣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抓着他的袖子不断地抽泣着,嗓音喑哑:“你难道不知道吗,长修,你看不出来吗?”

    “以后谁教我武功,谁教我琴棋书画,谁带我领略这山河风光?”

    “我一无是处,我粗鲁不讲理,谁还会接近我?”

    谁也不要接近我。

    我谁也不要。

    “长修,你过了会管我的,怎么能走就走呢?”

    长修抬起另一只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眸光敛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是世交,但到底也还是外人。”

    “那当一家人不就好了?”

    “修哥,你不是将我当作弟弟吗,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啊。”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要走好不好?”

    修哥,在我心中,你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自我见你第一眼,就不想和你当外人,我想和你做最亲最亲的人,越过陌生人穿过亲情。

    宣白心想,你若不是个瞎子,我的眼神你怎么会看不出,我巴不得你看出来。

    但是,我也害怕你看出来,害怕被你厌弃。

    长修俯下身为他掖好被子,却不想被他的双手缠住了腰肢,但他也不急着解开那手指头,而是低下了身子,靠在他的肩头:“可如果我不是简单的想和你当一家人呢?”

    “如果我想要的更多呢?”

    “我怕我将你带上不归路,我得走。”

    脖颈间湿热一片,饶是头有些昏昏沉沉,可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双手死死得抱着他的腰肢:“不归路又有何妨,跟你走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修哥,你信不信一眼万年?”

    “修哥,如果是我想和你走下去呢,哪怕只是……只是最最普通的身份也可以。”

    长修靠的更近了些,呼吸无一不均匀落在他的耳畔,喉结上下滚动着:“你可以不懂事,但我不能拉你下水。”

    “宣,你还年轻,趁着一些选择还没确定,就收手吧。”

    “你知道的,伯父希望你早日接管家中布庄,娶妻生子,将来……”

    话还没有完,他就被翻身的宣白压在了身下,宣白红着眼睛,恼怒地吼着:“不要!我不要!”

    “我才不要娶妻生子这些,我不想要!”

    “修哥,我以为你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你怎么也不能理解我呢?”

    长修也不做丝毫的挣扎,苦涩地笑了笑,缓缓着:“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行差踏错,我不愿做个罪人。”

    行差踏错?

    难道遵从本心就是一种罪过吗?

    罪人,难道我这满腔的欢喜都是不值得吗!

    宣白越想越气,摁着他肩膀的手也是越发用力,俯下身,咬着牙道:“我不要你管!”

    “罪人怎么了,我就喜欢当罪人!我要你跟我一起有罪!”

    长夜漫漫,风声愈急,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抑制住,那交缠在一起的便是缘。

    或许正缘,或许孽缘……

    而选择一旦做出,或是结果,或是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