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他妈的是噩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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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林师兄下一句话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一百杖,不如交给弟子来责?那狐狸怎么,也是当初弟子所救,他既犯了过错,弟子有责任教训他。”

    李狐狸:“……”

    妈了个巴子的,这都什么人啊,他一只野狐狸,招谁惹谁了啊?

    不就翻乱了屋里的东西,这有啥的?李明觉记得,自己那寝殿,本来就没啥值钱的物件,是狗窝窝,那都埋汰了狗。

    翻了就翻了,有啥大不了的,可至于生生废一条狐狸?

    李狐狸望向了大师兄,希望他能句公道话。

    哪知大师兄却道:“但凭师尊作主,那狐狸的确太不像话,是该好好惩治一番,否则他都该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满天玄山都知道,他只是师尊的一个炉鼎,偏偏他自己不知道,还拿自己当师娘。他一只野狐狸,他也配?”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李明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令他高兴的是,即便“他”已经死了七年,他在天玄山,在师兄们和师尊的眼中,还是那么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甚至可以是,成为了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而令他难过的是,他现在就是那只可怜的野狐。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师尊的炉鼎,偏偏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江玄陵沉默不语,只是随手把玩着桌上的毛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反复拨弄,直拨弄得李明觉泪水涟涟。

    恨不得呻|吟出声。

    可他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人要脸树要皮,虽然现在是在“梦”中,但也真实到足够让他羞耻得流泪的地步了。

    死死咬紧下唇,李明觉抵死都不肯哭喊出声,只觉得身后那毛笔就跟刀刃一般横冲直撞。

    两腿几乎跪都跪不住了,热汗簌簌往外冒,染湿了整个后背。

    他未着寸缕,被提溜来此当了什么劳什子的笔筒,还不得不跪在师兄们的面前,百般隐忍。

    几个师兄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了狐狸,最终三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狠狠惩治狐狸一番才行。

    江玄陵没什么,余光忽然瞥过手边压着的镇纸,随手就往笔筒里塞,将那些毛笔挤压得往外冒。

    顾初弦见了便道:“师尊,这毛笔有什么稀奇的?弟子见师尊一直反复把玩,可是什么珍品?”

    在三个人的眼中,江玄陵身旁安置的,不过就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桌案了。

    上面还安放了一只黑色的笔筒,瞧着其貌不扬的。唯一比较奇怪的是,师尊一向不喜用笔筒,今日倒是将笔筒塞得满满当当。

    粗略扫过去一眼,约莫得有十几支罢。再加上这男人手腕粗细的镇纸……确定不会将这笔筒撑裂开么?

    “师尊,这笔筒太了,应当放不下这镇纸,不如弟子另寻一个来?”林景言出声道。

    江玄陵摇了摇头,望着眼前咬住拳头,满脸通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可偏偏一声不出的狐狸,唇角一勾,淡淡道:“不必了,这笔筒与寻常之物不同,而是为师所炼制的乾坤筒,无论多大的物件,这笔筒都能完全……装进去。”

    李明觉只听过容纳戒,乾坤袋,储物镯,还是第一次听过“乾坤筒”的。

    而且,他也不是任何东西都能吃下去的哇。他一只狐狸,生得如此柔弱,确定不会把他的心肝脾胃肾,捣得稀烂么?

    着,江玄陵已经在不取下毛笔的同时,硬生生地把镇纸装入了笔筒之中,末了,还恶意十足地一揪毛笔,再猛然一松。

    啪嗒一声,那毛笔在半空中剧烈摇晃起来。

    “哦?看不出来,这东西竟还是样宝贝,师尊,既是乾坤筒,那必定也能收法器的吧?”

    林景言突发奇想一般,将腰间的笛子取了下来,双手往江玄陵跟前一递,满脸好奇地道:“师尊,不知乾坤筒可能收下弟子这支长笛?”

    李明觉一听,当即面色更红了。

    长笛是做什么用的?

    当然是用来吹的啊!

    把笛子装他那儿,还能吹吗?

    为什么人家做梦,都是梦见自己当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左拥右抱,脂粉环绕,他就不一样。

    在梦里都被师尊,甚至几个师兄欺负,这日子还能不能继续过了!

    李明觉浑身哆嗦起来,挣扎着回头,满眼祈求地望着江玄陵。

    可江玄陵置若罔闻,抬手接过了那长笛,好笑道:“自是可以的。”

    话音未落,便将长笛贴着毛笔和镇纸,一鼓作气塞入了笔筒之中!

    如果光十几支毛笔,镇纸,外加林师兄的长笛,可能概念比较模糊,理解起来也比较困难。

    就这么吧,这些东西加起来,就相当于两个江玄陵一齐欺负他。

    李明觉攥紧拳头,死死堵住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来。

    偏偏顾师兄也站了起来,不知道哪摸出来一把折扇— —这家伙从来不用折扇的,用他的话就是太过花拳绣腿。

    径直走到了江玄陵面前,距离李明觉的头顶非常之近才停了下来,他道:“师尊,这乾坤筒有几分能耐,但不知可否再加上这把折扇?”

    李明觉听了,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暗暗咬舌,希望自己赶紧梦醒,不要再继续做下去了。

    这他妈的,分明就是噩梦啊!

    “可以。”江玄陵抬手欲接。

    顾初弦却躲闪开来,又道:“师尊,弟子想亲自试一试。”

    李明觉:“!!!”

    什么?

    给他上刑就算了,还让顾师兄亲自动手?难道在梦里,自己就不要面子的了吗?

    江玄陵听了,眉头也蹙了一下,但转念一想,横竖这幻阵乃他自己所设,面前的三个徒弟,也皆是用自己的意念所化。

    简单来,幻阵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是江玄陵的化形。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江玄陵点头,给顾初弦让开了位置,笑道:“好,你且试试。”

    李明觉一听,这不行,这不可!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也不管他是人还是狐狸,都得时时刻刻为师尊守身如玉啊!

    这是他身为一名合格的穿书者,所具备的基本道德!

    “不……不可以!住手,快住手!啊!!!”

    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顾初弦缓步逼近,竟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折扇塞入了笔筒之中,因为塞的过程有些艰涩,他还用了几分力气。

    直将折扇摁到了底,只留下了一条鲜红色的穗子,这才点头夸赞道:“看不出来,这乾坤筒的筒口如此紧,倒是能装东西。连法器都能收,委实有些用处。”

    李明觉:“……”

    他哭得泣不成声,只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既然两位师弟都试了,那我也来试试。”

    大师兄起身,一招命剑,笑着缓步逼近:“只是不知,这乾坤筒可否能容纳我这柄命剑。”

    李明觉吓得几乎魂不附体,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行,不行!会死人的。会死人的!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可怜的我,我给谁生一百个孩子啊,救命啊!!!”

    可无论他怎么哭,怎么求,那命剑依旧被存放在了乾坤筒中。

    望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少年,江玄陵面上冷漠无比,心里却暗道,这下知道害怕了吧,看他以后可敢再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被罚做了一整天的乾坤筒,一直到入夜之后,江玄陵才大发慈悲,放他下来了。

    才一能直起腰,李明觉就扑跪在地,疯狂捶地大哭:“我的节操啊,我的节操碎了一地!这梦也太真实了!老天爷啊,还是来道雷劈死我吧,我不要活了,啊,啊,啊!”

    “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江玄陵缓步走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冷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本座养在身边的一个炉鼎,是生是死,由不得你自己作主!”

    实话实,当初李明觉曾经不止一次地构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幸,惨遭师尊囚禁,师尊钳着他的脖颈,挥舞着皮鞭,对他极尽羞辱。

    到底会是什么场面。

    如今,他真真确确地体会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明觉心里很慌,慌得一批。

    恨不得抱着师尊的大腿,赶紧求饶。

    才要扑过去抱住师尊的腿,脖颈就被一把掐住了,师尊的手劲儿自然不必,就跟掐鸡崽儿似的。

    一把将他整个人掐了起来,狠狠往半空中一举。

    直到李狐狸即将窒息的那一刻,才被一把甩至了床榻之上。

    他都来不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头顶一黑,江玄陵就扭着脖颈,发出噼里啪啦的骨节脆响声,缓缓逼近了。

    “我……我真的是明觉,我是李明觉,我不是野狐狸,我是师尊的心肝儿……”

    李明觉吓得眼泪汪汪地,手脚并用地往床角爬,被江玄陵抓住脚踝,再狠狠地拽回床沿,欺身就狠狠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