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二十六章(上) 修改标题。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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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玉杏并不知道外面的事儿, 但她对于那个死在她面前的人十分不解。

    待马车回府,刘象没有送她进内院,不知是不是在忙半路被劫道这件事, 她只能独自乘车进去。

    她想问一问外头情形, 思来想去等不到刘象人来,只能吩咐金罗去试着听一二。

    金罗速度很快, 不到半日就从前面找到了一个同乡,两个认了结拜的姐弟,及至晚上,就带了最新消息给六娘听:

    原来那个死人竟是叫头顶一个百年大树,树上的乌鸦巢里掉下来的两根金条给砸死了。

    金罗绘声绘色讲道, “那巷子挨着的高墙之内,是个养了几个唱戏的院子,其中有个唱姐儿偷偷养着一个看门的厮做相好。

    那姐儿每每出去给大户人家唱曲儿,总能得不少的赏银,她总会偷拿一点, 叫这厮趁着夜半无人, 都藏在靠着外墙那棵废弃的大树顶乌鸦窝里。

    厮人聪明, 攒到不少钱, 乌鸦窝满了,他就全都换成了金条, 继续藏在上头, 谁知前两日下雨下得密, 乌鸦窝年久失修,下面渐渐被金子压出了一个洞来。包着金条的布从那洞下露出个角,摇摇欲坠的也没被发现。

    恰好那个厮昨夜偷爬上树,又给乌鸦窝上面放了两个金饼, 可巧第二天风一吹,那最下面用布包着的金条就从巢穴下面的洞漏出来,掉在了下面,把个意图对王爷不利的贼人给当场砸死了。”

    到这里,金罗还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感叹 * 道,“咱们鲁王当真是上天庇佑!是上面的九天将神,凡等宵但有伤王爷之义,必死无疑!”

    叶玉杏听得目瞪口呆,“就死了?真的当时就死了?!还真是个意外?”

    意不意外的不知道,但刘象那货肯定死要吓死了。

    她许久没有启开启这种“克死人” 的天赋,半晌也不能平复心情,吩咐了几个丫鬟外头玩,自己坐在屋里沉沉思量。

    不今晚,想必这几日刘象都不敢进内院,他那狗胆子,风吹草动都会怕个要死的。

    刘象真的是怕了。

    怕是怕,其实他暗暗却又另一种欣喜:她克死的都是人的命,他却该是大富大贵的好命才对,这个六娘果真有这个本事,却能叫他一路飞黄腾达!

    早先六娘的那一句叫他听了都胆颤的话,重新浮上心头,甚至他琢磨,难不成他就是天选之子?!

    然而他不进内院,不是不敢见六娘,实则是孙正从那余下四个人嘴里拷问出不少民间的消息。

    孙先生对刘象,“死了的那个贼人诨号叫做‘九头鸟’,是从扬州窜来这里的,是个作案老手,去年在扬州就犯了不少不大不的案子。

    最早他趁着外头乱起,烧了一户颇有藏粮的地主,抢了不少银子后逃出扬州城,带了一帮人跑去沧州附近剪径。后来陈相等人在沧州整顿了一番,他没了落脚的山寨,又带着人流窜回来。

    当时咱们在金陵时,这人陆陆续续在扬州附近作了不少的案子,不想此番他竟敢来常州,还做下这等事,死的实在是太快了些。”

    至于“齐王”那部分,并不是空穴来风。

    孙正,“当初陈相与陛下南巡至沧州,能迅速拿到沧州的兵力,是沧州知州献计之功,那个知州正是如今的齐王。听他颇得陈相器重。

    某若猜得不错,上次秦王庶长子杜申亲自来常州宣旨,不为别的,就为了探一探常州鲁王府的兵力虚实。至于这想法是陈相自己的,还是齐王撺掇的,或者是秦王暗令杜申之故,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这么多人眼红本王?!”刘象被他分析出这样一堆大道理,不免大惊,“这这,这该当如何?先生教我!”

    孙正趁机给鲁王灌输许多大鱼吃鱼,鱼吃虾米的道理,他,“陈相给了鲁王您许多特权,任您将这南边存许之地的虾米吞食干净,之后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派遣齐王这只大鱼,来吃了咱们这一片鱼。”

    齐王的辖地是鲁王的三倍之多!

    听王爷新娶了一方妾,从前是陈相的人,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猫腻。

    孙整不好判断,就没出来,免得 * 刘象藏不住,先把那妾给杀了,岂不是草惊蛇。

    忖思一番后,孙正看着刘象似乎不信,便道,“区区一只流走各地的贼都知道‘齐王’或恐对鲁王不利,只怕北边早已整顿了不少兵力,剑指常州。王爷日后自当警惕那齐王。”

    刘象猛拍桌子,挺着胸膛,“我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骂完之后,他就叫人去银楼,几十副菩萨模样的金坠子带回来,他自己身上先带一个,又挑出一个来,其余叫人送去千佛寺开光。

    另外挑出的那个,他叫人送去给六儿戴着,还来传话,“等开了光的送回来了,再给你换上。”

    竟是十分的体贴。

    叶玉杏啼笑皆非的得了这样一个金坠子,想来是刘象怕极了。

    她此时已然晓得了事情来龙去脉,将这金坠子藏在荷包里戴上,重新梳洗一番,穿上素色衣衫,头上青丝不戴一件首饰,走去王妃屋里告罪。

    其实这些事情一早就有人给了王妃,可她还是来得来为自己描补一二的,于是粗略将事情原委都告诉给了王妃,哭丧着脸娇声泣,“都是我不好,惹出人命来,单凭王妃处置,我都受着。”

    此事闹得颇大,几个老婆都纷纷凑来看热闹。

    这可是六娘头一回马失前蹄,也是头一回见识她“克死人”的本事,多新鲜呢。

    刚刚解禁了的苏氏侍立在王妃身侧,仿佛才闻得六娘所之情,大吃一惊,忍不住用那娇媚的声音来怼六娘,“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还教唆王爷同你一起去?

    须知咱们贱躯不足为虑,王爷如今手握重兵,担负着这里无数百姓生活,万一有什么差池,你赔得起这里无数人的太平生活么?

    你晓得北边无有重兵坐镇的地方,是何等惨状么?!

    你怎么能如此凭着自己的喜好就这般胡来!”

    一声声一句句,把个六娘的眼泪直流,不敢怒不敢言。

    王妃本来不觉有什么,甚至她每每出行看见外头的繁华,都心向往之,有意下次与王爷也这般夫妻两个逛一回,听苏氏这样一番大话压下来,颇有一些道理,只能硬着心肠教训六娘,“是你做的不妥当。你可知错了?”

    而坐在下首的四娘与七娘一开始听着六娘话,双双露出了神往,与王妃一样想法,恨不能与王爷一起再去外头逛。

    结果转眼之间苏氏就了那么多废话,两人都不生气六娘与王爷独自出门玩耍,反倒气恼这个苏氏狗拿耗子。

    背着上首的王妃,四 * 娘暗暗对苏氏表露出了不满,瞪了她好几回,冷哼了好几声。

    七娘就直接出来,“我就不信你不想出门玩耍!她不过是运气差碰见了几个不长眼的毛贼,当初我们全家出门上香,可是碰到了好大一群流寇,那才是惊心动魄。

    要照你这么个法,那一回可是王妃要去上香的,岂不是王妃也是大错了?我看你简直就是放屁。”

    苏氏顿时白了脸,跪倒在王妃身前,抬手就给自己一个耳光,“奴多嘴了!奴不是这个意思!”

    王妃又不傻,心道,好的坏的、什么都叫你了!

    她没叫起苏氏,反而对六娘,“王爷还在外院未归来,我不好治你的罪。不过你也最近在屋里待着罢。”又头痛,就叫大家都散了。

    七娘狠狠瞪了一眼苏氏,骂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扭着身子就走了。

    叶玉杏在她后面走,走到一半,心里被那大汉之死冲击的心神不宁,——她当初就是因为克死了人,被刘象与人赌给弄到宅子里的。

    她一时怕刘象晚上回来找她,可又怕刘象不来找她。

    回屋的路冷清清的,她站在半路中沉思良久,重新折返回了王妃屋里。

    王妃本来发了这些女人,是真的想要休息一会儿,不想那六娘又来了,也懒得重新换衣裳,就让人把六娘请进来她屋里,指着一只圆凳道,“坐着话。是七娘与你在路上惹气了?还是苏氏又你什么了?这种事情旁人不去怪那做了错事的贼人,倒来埋怨咱们这些妇女怎样,本就是放屁,你休要理她们。那贼子死就死了,你莫要怕,纵使天塌了,还有王爷顶着呢。”

    叶玉杏神色委顿,低头讷讷道,“我自知没什么本事,偏这个‘克死人’的事儿叫我心里不安。王妃从来都礼好佛法,我想就在王妃这里赎罪,就在外头抄写几篇佛经,好叫我心安一些。”

    王妃想了想,觉得这是好事儿,就叫嬷嬷带着六娘去了正屋在西边的书房抄经,她自己则半躺在床上看佛经。

    外边的天光渐渐暗下去。

    王妃念了好几遍经文,觉得光线不足,眼睛酸涩,于是坐起来问了问那边情形。

    在那边亲自侍奉笔墨的丫鬟双走过来回话,六娘已经抄了许多经文。

    王妃梳洗更衣,走到书房里,看见六娘抄得一手好经文,虽然心中疑惑她竟写字这样好看,脸上却连声赞叹,“赶明儿这些都叫他们送去千佛寺里供着。”

    她心情好,留了六娘在这里一起吃了晚饭。

    可到了晚上该睡觉了,叶玉杏还不想走。

    她有点死皮赖脸的,用手挽着王妃,陪她在外头廊庑下走路消食,就,“今晚王妃赏我一个机会,叫我给王妃值夜。

    我在那个院子里心里害怕,可到了王妃的屋里,却一丝丝的不安定都没有,王妃身上定然有金尊护体,才叫我在这里什么都不怕。”

    一番话得王妃心里怪舒服的,比起闷声的二娘和心里藏奸的苏氏,六娘不论什么做什么,都很对她的胃口,于是笑道,“哪里就轮得到你值夜了?你既不敢一个人睡,我还叫人请了王爷来陪你!”

    叶玉杏拉着王妃的手撒娇,“他一个臭脚汉子,假拜佛,谁稀罕谁要去,我只稀罕王妃。求你了!”

    王妃被捧得十分高兴,晚上自然不会叫她地铺,拉着她两人一同睡在了床上。

    谁知晚上刘象满怀“天选之子”的雄心壮志要去找六娘,听六娘睡在了王妃屋里,顿时满胸豪气飞散了无影无踪,全剩下火辣辣的想法,二话不,就奔着王妃的卧室走进来。

    那刘象嘻嘻笑着,上来就脱衣服要上床与两个人好人儿鸳鸯同枕。

    他这样鲁莽,把个已经褪了衣裳躺在床上睡觉的两个妇女吓了一跳。

    叶玉杏没想到自己都躲在这里了,居然还被刘象追了来,她干脆用薄被把自己裹成一个蛹,躲在王妃身后,声哼哼,“王妃保护我。”

    王妃就指着刘象骂道,“没瞧见我床上有人了吗?一院子多少人等着你去睡呢,别来我们这里挤!”

    叶玉杏在她身后嘻嘻嘻笑。

    刘象哪里肯走,看着床上两个脱了衣裳的美人儿,搓着手激动地不行,就差给王妃跪下了,他摸到床边,按住王妃白生生一双脚儿,俯身亲昵了许多回,把个王妃弄得整个人都酥倒了。

    叶玉杏见王妃根本不敌,只能把自己裹得更紧了,毫无威胁地声,“王爷别吓唬人!你要做什么,我都是不依的!”

    王妃实在没办法,任凭刘象开心地躺在两个美人儿中间,左一个有一个,将两个都搂在怀里。

    刘象舒舒服服着讨好两个美人的话,竟不知不觉就给睡着了。

    叶玉杏不晓得王妃心里怎样,她是松了一口气,假装也睡着不再吭声。

    唯有一个王妃,方才被刘象这混账勾起了难耐的春心,一时难以入眠,直至后半夜了,才渐渐有了睡 * 意,沉沉睡去。

    叶玉杏终于熬着王妃也睡着,她悄悄从那两人脚下溜下床,走到外面碧纱橱,合着衣裳与双挤在一起,两人互相挨着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