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A+A-

    长平果然不哭了,恨恨瞪着那个姓谢的女人。

    纯贵妃命人把谢昭仪按在地上,堵了嘴,众人七手八脚褪去谢昭仪的鞋袜,一双白嫩的脚儿露出来,谢昭仪疯狂扭动,喉咙发出吼声。

    长平有点紧张,“娘!”

    叶玉杏回头问女儿,“是哪只脚踩死了大将军?”

    长平指着那女人的右脚,“这个这个!”

    纯贵妃点头,握着那簪子走过来蹲下,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抬手起落,——

    “啊!!”

    谢昭仪陡然爆发,把捂着她嘴的宫人推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鲜血滋了纯贵妃一手。

    长平有点害怕。

    叶玉杏握着簪子,背对着女儿,用带血的手摸上旁边吓傻了的谢妃的脸,慢慢把血抹了她一脸,阴沉沉问道,“你多次想要陷害本宫,本宫看在你父亲谢尚书的面上,可怜你不予追究,不想你变本加厉,竟怂恿你妹妹做出这等蠢事,本宫不给你上一课,你也不知道本宫姓甚名谁。”

    她吩咐壮妇,“把她右手捉住来。”

    又一次手起簪落。

    谢妃惊恐之下同样厉声尖叫,疼的浑身痉挛,发抖不止,待她要骂人,口已被重新堵上。

    “不怕告诉你,用簪子毁人,本宫最在行了。”

    叶玉杏把那些喷出来的血缓缓抹在自己右手虎口,最后 * 灿然一笑,就用这可怖的手钳住谢妃的下巴,凑近了,对她道,“我有许多杀你的机会,就算此刻杀了你,陛下至多斥我禁足我,可你毕竟是死了。我从不亲手杀人,所以你现在不会立刻死。但你记着,你母亲怎么死的,你就会怎么死。”

    谢妃瞪大眼睛,眼泪簌簌楼下,挣扎不停。

    叶玉杏站起来,冷冷看着这一对儿姐妹花,“再敢对本宫与长平做什么下作的事情,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放过你们了。”

    长平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可她被母亲教导的很好,面无表情地看完第二场,见到母妃要走,连忙跟上,亦步亦趋闭着嘴巴,一路盯着母妃溅了鲜血的手,随母妃出了先进宫。

    外面,皇后步撵急匆匆而来。

    纯贵妃冷笑,浅浅屈膝了一下,与皇后擦身走了,甚至拉着女儿不叫长平给她行礼。

    皇后怒道,“纯贵妃你站住,陛下叫你禁足,你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擅自出宫还带着长平乱热是非,简直是罪加一等,来人,把纯贵妃押回关雎宫!”

    纯贵妃闻言,回头道,“皇后与其在这里对着本宫些无用的话,不如进去瞧瞧你可怜的两个妹妹,在里面如何的血流成河呢。再去晚一些,只怕要被本宫放干了血,香消玉殒了。”

    皇后大惊,继而更加恼怒,“好,好,你很好!”完,果然撇下她的是非,扶着女官的手焦虑地进了先进宫。

    叶玉杏带着长平公主,直接去了太极殿后殿之外,不管这里有多少宫人奴婢来来往往,母女两个往那里一跪。

    纯贵妃身上手上都有明显的血迹。

    好事者也不敢多看,纷纷溜开。

    苏山隔着一道门窗,看见那个女人,目光阴沉。

    叶玉杏朗声含泪道,“臣妾罪孽深重,请陛下赐罪!”

    苏山盯着那人久久不能回神,好久挪动脚步,却一时间头晕目眩,难以自持,紧紧抓着门柱才叫自己站立稳了。

    “臣妾罪孽深重,请陛下赐罪!”

    “臣妾罪孽深重,请陛下赐罪!”

    一声声,一声声。

    刘象与几位权群臣议事,忽然外头这般吵闹,他 * 紧紧皱眉,仔细听了一会儿,感觉像是纯贵妃?

    总管太监过来附耳了一通。

    刘象刷的一下站起来,对孙正等哈哈道,“太傅与众爱卿先坐,后院着火,不得不去。”

    大家都笑着,不敢多言。

    刘象阔步走出太极宫后殿之外,叶氏母女哭得好不可怜,看见他出来,又了一句“臣妾罪孽深重,请陛下赐罪”。

    “你这是——”

    刘象待要发火,恼她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闹,然而猛地看见叶氏左手笨拙的握着一根簪子,而她虎口满是鲜血,一时怔住。

    往事太多了,不留神就窜出来,在他脑子里乱咬。

    他慢慢往前走了两步。

    最终所有恼火都化作一声叹息,从袖中取出手帕,将她的手胡乱包起来,真的恼了的斥道,“你这个人,又做什么好事了!”

    一边着,他一边把她扶着站起来,吩咐左右,“带长平去北殿休息,待我叫启儿来看你。”

    叶玉杏握住刘象的手,无声抽泣,伤心欲绝,“陛下,我没受伤,我把谢昭仪的脚还有谢妃的手戳了窟窿,她们受伤了,——她们踩死了长平的大将军!她们踩死了长平的大将军!”

    众人都低头不敢话。

    纯贵妃哭得浑身颤抖,伏在他怀中泣诉,“陛下,陛下,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能救得了别人的女儿,却偏偏救不了自己的女儿!”

    刘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将军”不是人,是长平的蛐蛐。

    他低头看长平,长平面无表情的流泪,看得他心疼又心焦,“你这又是何苦,她们不好,让下人去处置,你这样,朕看着心疼。”

    纯贵妃咬着唇,把那沾满血的簪子捧在手里,哽咽着不出话来。

    那簪子不过寻常金簪,上边是镂空的灯笼造型,空心的灯笼里有一支蜡烛,那蜡烛上边,刻有针尖一样大的一行字:

    立象游平野,玉凤礼观音。

    刘象握住她的手,一时好似回到了十几年前,……他压抑着澎湃的感情,搂着她半日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只有她心中真正爱恋着他。

    两人依偎许久,长平早也被人抱着去了别处玩耍。

    刘象搂着怀中娇人去北殿,怜爱叹道,“你又这样冲动,你这跑出来,皇后肯定要气你!罢了罢了,真的没事?谢氏大约不是故意的,你生这大气,把长平吓到了。”

    “我不管,她们伤我女儿,就是要我的命!”叶玉杏跺脚,掐着刘象的腰落泪道,“我做的不好,我受罚,关我一个月三个月都行,但你不准包庇她们!”

    刘象被她这样一掐,浑身都酥了,什么都好好好。

    这两个撇下那一殿的人,先是洗手洗手臂,然后是洗脖子、洗胸膛有可能溅到血的地方,然后就水到渠成地厮混在了一起。

    中书令负责起草陛下的诏令,片刻需要留待太极宫。

    苏山对太极殿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

    他路过后殿陛下休息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又离开。

    纯贵妃重新被禁足关雎宫,这一回延长了更多的时间,——她坚持自己有错,必须得罚,否则陛下威严何在?继续蹲禁闭。

    然而那刘象顶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许久没有这等刺激,甚至半夜溜进关雎宫行那事,两人激动起来,他都不需要“喝酒”助兴。

    然而离了这等环境,刘象召别的妃嫔来伴驾,却无法坚持。

    这样本来对纯贵妃淡了的刘象,又重新有了欲|望。

    后九宫后妃眼睁睁看着,这因“绯色”事件被陛下禁足的纯贵妃,一日怒发冲冠亲手刺伤两个主子,其中一个还是妃位,结果不但没有被陛下撸了贵妃位分,反而还叫她重新获宠!

    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皇后含恨,不知这竟然也能让纯贵妃钻了空子。

    还好纯贵妃禁足时间延长,她不能出关雎宫,除了邀宠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皇后这两年提拔了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然而能被陛下看中,唯有柔妃一个,其余常年混在低级妃嫔等级上,总也上不来。

    今年的中秋节家宴,与去年相比,纯贵妃缺席,不过席上多了一个皇贵妃。

    晚上按照惯例,陛下去凤仪宫休息。

    凤仪宫里,皇后也 * 是照例给陛下寻了两三个漂亮的年轻宫人,一起侍候他尽兴。

    到了八月底,京城开始每年的连阴雨,一下就是半个月。

    刘象偶感风寒,鼻涕流个不停,朝会上,全是他擤鼻涕的声音,待到中间休息,他憋着好久的尿,一肚子的水,开闸放水时仍旧细水长流,一回尿不完,抖一抖,再用力尿出来一些,这回该放完?没有。

    离开恭桶不过几步,他恼地又走回来,挤出来一些尿。

    滴滴答答尿不干净。

    腰也疼。

    坐着躺着都不成,非得有人来给他按一回,才能稍稍缓解,——每日宠幸完美人,那腰的不舒服又得加重。

    刘象坐在恭桶上擤着鼻涕,心想,今日中午就算了,正好和两个孩子吃一顿饭,问一问最近所学。

    心里这么想着,他鼻子好容易通了一点,走到前面,与众臣议事,外头忽然毫不避讳的跑进来一个太监。

    这是有大事?

    孙正抬起头,往陛下那里看了一眼,陛下身后侍立的苏山也与他对视,两个人目光一起集中在刘象拿到手的奏折。

    刘象看了一下,随即怒火中烧,“放肆!”狠狠将这奏报摔在桌上。

    孙正连忙站起来,拱手问道,“陛下……”

    刘象鼻子又堵住,他话闷声闷气地,恼道,“拿去给太傅!”

    孙正拿到那奏报,与凑过来的众人一起看了,竟然是秦王奏折,称自己上个月平定了西北原来是前朝的一大块失土地,要求陛下封他一个西北王来做。

    刘象在太极殿背着手走来走去,将杜申大骂一通,别是加封西北王,就是现在这个秦王,他都恨不能给撸掉。

    中午他连饭都吃不下,招了两个美人来发泄了一通。

    然而当天下午,秦王的第二份奏章急急传来太极殿:杜申在奏折中称,太原城原先是他出生地,望陛下把太原赐给他,好叫他能在太原怀念幼年长大的时光。

    刘象看了之后当着忠臣的面,把这封奏折给撕了个粉碎,这时,兵部传来五百里加急:

    秦王擅自出兵函谷关,八十万大军出动,朝着太原前进。

    按照时间来算,此时, * 太原那点兵力,在骁勇善战的秦王手下难过一招,此时只怕早已落入秦王手中。

    竟然这三天的奏报,全都是秦王踩着点叫人送来。

    刘象赤红眼睛盯着“八十万”大军几个字,只觉脑中翁的一声,口里犯恶心,猛地一声咳嗽带动反胃的难受劲,他一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陛下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太极宫大殿登时就乱了。

    十来个太医在太极殿内诊治开药下针,整整一个晚上,皇后亲自侍疾下,陛下气色慢慢好转。

    刘象睡了一觉,感觉能好一些,然而那一口血吐出来,他难免心里烦躁,叫人把守在殿外的刘启叫进来,父子两个闭门了许多话。

    刘启从来都认为父皇是明君,听到父皇叫他以后一定要“灭了秦王,收回西北五地,统一天下”当即哭得不成人形,不停地给父皇磕头,叫父皇好想起来,称向往从前父皇拼战沙场的岁月,他们父子两个一起上战场杀叛贼。

    刘象摸着儿子的头,叹息,“你娘把你教的很好。”

    到了吃药时间,刘启把床边的位子让给了皇后,刘象把药一饮而尽,对她道,“杨贵妃对皇后不敬,贬为美人,幽拘冷宫。”

    皇后一愣,她的手被陛下握住,连忙点头,“臣妾遵旨。”

    陛下这一病就是十来天不能好。

    不但不能好,稍微身体能自如一些,他就不顾御医警告,非要召人来伴驾。

    三来五去的,一场伤寒拖拖拉拉总是不见好彻底。

    九月,朝廷大军在太原外与秦王对峙。

    秦王原本认为自己没得到西北王的爵位,算占据了这太原就算了,可陛下非得不听,一定要让他退回西北五地。

    大军压境,他叫自己下属文臣写下檄文。

    那檄文声称自己的两个命苦妹妹,一个被人陷害死于非命,一个无缘无故被陛下变成美人,还关在了冷宫,他这个做哥哥的,长兄如父,怒发冲冠要为妹妹讨个公道。

    对峙许久后,忽然檄文一出,双方立时变成了混战。 *

    朝廷大军十来年没有征战,而秦王手下全都是与西北戎人大大作战的骁将,不到半个月,战火几乎蔓延了整个中原之地。

    无数从各地调来支援的军队,全都抵挡不住秦王,一败再败,惨不忍睹。

    秦王宣战檄文传遍了整个京城:

    他不是来仗篡权的,他是来朝觐陛下,顺便看望自己那个还没死的妹子,再把死了的那个妹子的尸骨带回去,埋在西北老家的祖坟里。

    这就公然骂皇帝不配做他杜家女婿。

    陛下震怒,但不论他怎么震怒,豢养了十年无功无过的军队,仍旧完全不敌秦王大军。

    他眼睁睁一日一日看着秦王缓缓逼近京城,群军败退如山倒,朝廷根本无力回天。

    而皇后这时候才是真的慌了。

    她在凤仪宫每日都派人听前朝战况,同时恨自己怎么失心疯,敢对陛下下手!

    她生不出儿子,只能把刘启当亲生的,弄死刘象,她就是毫无疑问的皇太后,碍着孝道,刘启都只能听她这个母后的话,不比现在做皇后处处掣肘来得强!

    可是,秦王若灭了刘象,她还做个屁的皇太后!

    皇后慌乱之下想出了昏招,叫太极殿自己暗中差遣的太监,把陛下吞服的丹药换了,换成普通的药丸,只求陛下慢死,最好等杜申被朝廷降服了再死。

    人心惶惶之际,皇贵妃求见陛下。

    刘象不见。

    皇贵妃就在宫门口跪了一夜。

    刘象没奈何,只能叫她进来。

    皇贵妃哭着给陛下密报,“有人要悄悄杀了杨美人,臣妾什么也不懂,但是杨美人的哥哥在前线借口杨美人作乱,若这时杀了杨美人,岂不是叫那叛贼更有借口肆无忌惮!”

    刘象大怒,“是谁敢谋害真的后妃!”

    皇贵妃哭道,“臣妾不知,听闻冷宫有变,臣妾慌忙去救人,此时悄悄把人藏在关雎宫,纯贵妃禁足,那里谁都进不去!”

    刘象握着孟氏的手,连着咳嗽了许多下,“很好,很好,朕多亏了还有你在! * ”

    而这时,中书令苏山与孙正急急走进来,一眼都不去看皇贵妃,“陛下,孙太傅有急事要奏报!”

    孙正跪地,“陛下恕罪,臣见陛下病症总不见好,便与几位太医多问了几句,结果发现了这个——”

    他把自己查出来的结果递给中书令,中书令递给陛下。

    春|药虽然是谢妃提供,但是太医院也有备份,查过其中药物,都不甚伤身,才给陛下寻欢使用。

    问题是皇后进贡陛下的“太息丸”,有大问题。

    孙正道,“前阵子臣身子不适,求了陛下一粒‘太息丸’,十分珍惜舍不得服用,每次都只刮一点粉末冲水喝。

    这时刚好要与太医会诊,就把那丸药刮了一些,拿去与太医论证医理,结果发现,发现陛下赏赐臣的那丸药,与陛下如今正在服用的‘太息丸’,完全不同!不知哪个是真药哪个是假药!”

    刘象眼前一黑,猛地扶住苏山的手,靠在他怀中,颤着问,“还有什么?”

    孙正一定是把事情彻查清楚了,才会来与他分。

    果然,孙正流泪道,“陛下赏赐臣的药丸,臣亲自回府将剩下的捧来交给太医院,结果几番验证,发现这‘太息丸’与谢妃娘娘后来献给陛下助兴的药物,物物相克,若合起来使用,是为大毒!”

    刘象一口血吐出来,脑子昏了,喘着气嘶声怒道,“混账太医院,朕要杀了他们!”

    苏山冷冰冰道,“太医院不过听命行事。陛下与其怀疑太医院,不如想一想,今日‘太息丸’对调,是否当日查验药物是否相冲突时,也有人刻意对调了真假药丸,才叫陛下没察觉。能在太极宫这样肆意妄为的,是哪个?”

    刘象又吐了几口血,含恨道,“朕要杀了这个贱妇!”

    孟氏皇贵妃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刘象猛地看向她,“是不是皇后要杀杨氏?你身为皇贵妃,都不敢光明正大保住的人,除非是皇后,是不是?!”

    孟氏哭着点头。

    刘象浑身都在发热,一会儿又发冷。

    他知道此时废后已经来不及,甚至有可能被皇后反弹,他吩咐苏山,“派人去后宫,传旨,皇后、谢妃,前 * 来伴驾。再命谢尚书写折自辩。”

    谢尚书当年私自鸠杀发妻,刘象不过恼怒一时,事情过去就忘了,此时联想起当时情景,他心生无限恨意。

    孙正不便参与后宫琐事,就先告辞了,苏山送他。

    两人踱步到太极殿之外,苏山问他,“孙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孙大人能为解惑。”

    孙正心中暗暗喊苦,面上平静问道,“苏大人请讲。”

    苏山摆手斥退周围下人,与孙正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从前那谢夫人想在碧月亭自尽,为了让当日的谢美人好生活着,她未能如愿;后来谢夫人回了谢府,想在家中自尽,却被谢尚书拦着,不许她死,是怕她一死,陛下迁怒宫中女儿。再后来,谢氏升了妃位,不出几日,那谢夫人便被谢尚书一杯毒酒劝亡,他们又,这是为了保全谢妃在宫里的清白。孙大人,什么是清白?人能不能不清白,也能好好活着?”

    孙正皱眉不已,他沉默许久后答道,“孙某在遇陛下之前,已该是不清白之死人。有人孙某算是成功洗白,算得上是清白的活着。然苏大人觉得,孙某可当真清白无垢?”

    “有人?……”

    孙正见他似有了悟,就此别过。

    苏山身份特殊,被刘象留在这里,刘象谁也不信,就信他与无子的皇贵妃,命令这两人留在太极殿北殿,一起侍奉他吃饭喝水吃药,

    陛下口谕传到后宫,皇后与谢妃匆匆而来,两人碰头时,都各怀鬼胎。

    走进太极宫北殿,许多宫人都被陛下遣去外头,极少人在殿内服侍。

    她两个在静悄悄的宫室里往进走。

    直到她俩听见寝宫那里有皇贵妃的声音,方才心里有鬼的担忧,在听见皇贵妃的声音后,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有皇贵妃在里头,怕是皇贵妃在那杨美人之事上贼喊捉贼。

    皇后早想好了辞,先一步进来,谢妃被太监勒令候在外面。

    里面皇后一声不出,只有皇贵妃哭的声音。

    谢妃感觉有点冷。

    片刻之后,那个传中被陛下盛宠的中 * 书令走到门口,天人一样美貌的男子,宣她进殿。

    谢妃走进来,待要给陛下请安,一抬头,见那陛下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她,在一看那龙床前,皇后伏地,面如金纸,竟一动不动。

    她汗毛竖起,转身就要逃。

    苏山从后面捂住她的嘴,一手劈在她颈后,把人砸晕,丢给皇贵妃。

    皇贵妃哭着用枕头压在谢氏脸上,然后坐上去,苏山压着谢氏手脚。

    一半刻钟后,谢氏也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