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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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风拂动披散墨发, 那精致如瓷的面容呈出空洞,从侧脸到衣上皆是深浅血污。

    仿佛地狱里盛开的蔓珠沙华。

    下一秒,狂暴气息瞬至跟前, 血瞳幽幽。

    拔刀本该如同条件反射, 但我强行压住, 只是抬起刀鞘,格挡。

    于是,嘭——!

    刀鞘连同刀身噼啪碎裂。

    非人的可怖力道令身子倒飞, 后背狠狠撞上凸起的石壁, 五脏六腑巨震。

    甜腥霎时自喉中涌出, 这一次我并未强压,任凭温热从唇边淌下。

    果然, 人影不动了。

    他本要落下又一击, 此刻整个人好似定格,腕上的铁链叮叮当当,在半空晃荡。

    那血瞳的眼神变了,直勾勾一线, 不再如死亡深渊,而是爆射绿光——

    ovo大家好作者乱入一下, 这一段就是姬少辛失去理智把祁红壁咚了

    以前姬少辛做这事的时候都很温柔, 不过这次因为蛊性彻底霸占人性只剩下对血的渴求, 就是超凶超凶的

    ovo好了结束了

    我近乎窒息,却不推,反手按住他的背。

    主动给。

    长生骨能压制蛊性。

    用这种方法找回为人的理智,是情急之下的最佳。

    不时, “咯吱”细响渐消, 虫潮从猩红密室中退去, 只剩遍地支离破碎。

    然后进食结束,分开。

    那血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恢复原本样貌,呈出一种孩子般的迷茫。

    “姬少辛?”

    我试探,不料那眼中顷刻覆满痛苦,整个身子骤然蜷缩。

    我当即将其揽住,抱起。

    怀中人眼角泛红,眸内水光潋滟,神智浑噩。

    那精致的眉蹙起难受,白皙的脸晕染不正常的潮红,嫣唇不断喘出急促。

    心下一紧——他竟在发烫。

    由于体质特殊,他的身体一直冷得像冰,是怎么也捂不热的,如今却在发烫。

    手触及那断裂的铁链。

    燕王先前到底对他用了什么,以致激起凶暴蛊性自卫,又使其这般异常?

    思绪乱如麻,靴底踏起血泥飞溅,层层台阶三步并作两步。

    待抱着人冲出密道,头顶仍是月明星稀,夜色深沉下破院静悄。

    心急如焚间方跑几步,一个人影忽然凭空出现,厉呵便脱口而出。

    “谁!”

    然人影快步走近,空荡荡的右袖随身晃动,一张毁容的脸在月光中显出讶异,吃惊地看着我怀里的人。

    “怎么回事?!”

    蚩无方回来了。

    他手里本拿着我让他查的那令牌,应是想做个汇报,如今则焦急满目。

    “他怎会中了不破花?!”

    思绪激起,我曾在书上见过有关不破花的描述。

    传闻此花生于南疆秘境,万里一株,百年一开。

    届时,以此花为中心,方圆千里洁净无毒,蛊一步入即灰飞烟灭。而书的末尾字迹警告——“欲摘不破花等同登天!慎重!慎重!”

    为对付姬少辛,燕王下足血本。

    可眼下并非道出来龙去脉的时候,怀中传感的体温烫得吓人,我听见自己声音凛冽。

    “告诉我!要怎么做!”

    就这样,我来到了蚩无方在上京的作坊。

    和大兴城那间医馆一样,这作坊里的伙计皆模样呆滞,像是一尊尊石像。

    待箫声飘扬,所有宕机的人影同时一个激灵,木质地板在众脚步下发出笃笃叩响,月光投落倒影纷乱。

    我在门外来回踱步,目送一个个伙计抬着满篓药材、扛着热腾腾的水桶进去。

    不一会儿,哗啦水声从室内传出,白雾溢散窗外,连带奇异的香甜气息。

    我记起自己两次受重伤都置身药汤,所嗅与这味道极似,应俱是疗养功效。

    就在这时,布置完毕的蚩无方走了过来。

    “隔壁还有澡池。”

    闻言,我量自己。

    那密室四壁血糊,姬少辛身上也尽是血污,这襟前衣摆便褶皱脏兮。

    但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清洗,于是拒绝:“不了。”

    蚩无方发出咳嗽:“还是干净为好。”

    “药汤只是第一步,下一步……”

    他和我了一遍。

    我听罢一声不吭,去洗了。

    然后我被带进房间。

    床上,少年深阖双眸,额前碎发微湿,漉漉地贴着酡红的脸。

    ovo大家好临时乱入学生文笔,这一段本来还有个半截肩带点水珠的描写,总之就是即使是祁红这么正直的人看上去也比较有视觉冲击力

    ovo好了结束了关门吧

    而身后门关。

    一时间屋内悄然,床上发出的急促呼吸愈显清晰,令我顾不得其他。

    于是解带。

    衣物落地,堆于脚踝。

    ——“对蛊致命的除却不破花,还有长生骨。”

    ——“然不破与长生皆烈性,二者相争,必有一亡。”

    ——“因此,可用长生骨压制不破花带来的影响,等同以毒攻毒。”

    蚩无方的话回响耳畔。

    走近。

    ovo大家好这里作者乱入一下因为一直被关进去出不来所以我们用学生文笔描述一下就是美人贴贴。

    这就好像武侠里什么内功祛毒或者修真里大家经常能见到的双刷修炼情节。

    姬少辛的体温设定是冰冰冷冷,但是这次他中了不破花体温异常的烫,祁红也被传感热度也变得浑身发烫。

    因此祁红在自带的长生骨和姬少辛那边的不破花剧烈反应造成的高温buff加成下有相当异样感觉。

    祁红觉得这很奇怪很不好受就想撑起来分开一会儿休息一下,当然大晚上的夜风钻进被子里也很凉快。

    不过她还没吹多久的风,失去治疗的姬少辛就感受到自己失去了治疗,所以就像猫猫不满会哼哼唧唧一样他也发出了相应的不满鼻音。

    然后姬少辛就在昏迷状态下把祁红重新抱紧。

    祁红很僵硬但是姬少辛的力道依恋至极,给她一种他不想让他走,要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感觉令祁红更加脸红心跳。

    祁红勉强把脸挪开了,可姬少辛因为之前的药浴头发有点湿,家人们都是洗过头的,众所皆知这个时候头发是会有沐浴露的香味的。

    同时姬少辛的设定是自带香。

    于是沐浴露的香和自带香混杂在一起,祁红闻到之后就有一种你在香水店闻了一鼻子超蛊香水的感觉,整个神经都沉浸在高级香水带来的梦幻感之中。

    就这样祁红就像被香水给催眠了一样就很心神放松,而且脑子里还着热度和拥抱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讨厌。

    就在这个时候香水翻面了两极反转,祁红下意识想捂一下且想起自己泡了两次药汤是真的没什么可挡的于是十分羞赧无措。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姬少辛不太对劲不是狂暴状态也不是正常状态,而是眼睛乌溜溜的像是动物一样。

    ovo结束了。

    那漆黑瞳仁乌溜溜的,毫无杂质,充斥着某种天然纯粹的好奇。

    像是动物。

    “……姬少辛?”

    我察觉异常。

    他歪头,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而因其撑着胳膊,微湿的墨发贴颈荡下,衬得肩骨线条纤长美好。

    暴露于视线的却远不止这些。

    昔日行军,光膀子的大老爷们见怪不怪,我看过许多,但这具身体不一样。

    ovo大家好作者乱入一下,接下来描写的是一名绝世美少年应该有的身材比如什么匀称、线条精致、还有易碎感和美少年该有的怜爱感。

    同时姬少辛是那种冰肌玉骨(?)型很白,现在却因为不破花buff的升温影响变红了,借物喻人的话就是什么一朵绽放的蔷薇。

    祁红就这么看得有点愣了,这时候神智幼化的姬少辛也在观察祁红,就像天真无邪的动物用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你充满求知。

    然后动物本物就不撑着身子了而是用动物探索世界的方式开始了他的征程。

    大家养过猫猫狗狗的应该知道什么是动物行为吧!或者舔狗行为也行!舔狗又有什么错呢,人不能,至少不应该.jpg

    这个时候就开始挖矿,大家知道挖矿游戏吧!就是,一个地图挖久了就要继续往下挖,这个时候当然也不能一直往下挖,毕竟碰到钻石区域就要停下来钻研一下。

    于是本来还会制止挖矿的祁红出现了人之常情的正常反应。

    可是祁红十分正直纯洁,她觉得姬少辛意识不清没那个想法也没真的那啥,但是自己却反应很大,于是心生羞耻捂脸什么的。

    这时候挖矿也差不多完成了,所以就不挖了大家一人躺一边躺下来休息一下,祁红就放下捂脸的手看了看姬少辛。

    ovo好了家人们乱入结束

    那双眼睛仍是乌溜溜的,望来的目光不再充斥好奇迷茫,因为他已经好端端地把我认识了个全。

    所以那眸底才会铺开亮晶晶的光,满溢那份认识之后升起的情感——

    喜欢。

    中失心毒的他喜欢我。

    中不破花的他还是喜欢我。

    他好像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再如何神志不清,对我,皆是喜欢。

    并非深爱不忘,能勾起回想。

    而是即使忘了,即使换一种相遇相处,也都是世间唯一心动。

    宿命一般。

    于是胸腔内剧颤。

    心尖弥漫泛甜的暖。

    我就这样和他一样侧躺,面对面,望着彼此。

    夜间万籁俱寂,月光洒落床栏。他安安静静地看我,像是乖巧听话的鹿。

    然许是体内天人交战,那眼睛很快一闭一闭,呈出昏昏欲睡,却又强撑着不愿阖上。

    不知为何,我能明白。

    就此,我握住他的手。

    两只手交叠于彼此中央,情形映入那迷离眸底,荡开一片心安。

    终于,纤长的睫不再颤动,轻轻敛上。

    不知过了多久,握着的手烫意褪去,回归原本的冰凉。

    悬着的心一松。

    蚩无方,只要姬少辛的体温恢复正常,就明不破花的影响已经消失。

    我能走了。

    可手还被紧抓。

    我自认自己的动作分外专心致志,异常心翼翼,但当我好不容易掰开那手(这是握了手所以弄掉手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目光一抬,竟对上另一双睁开的眸。

    不是蛊的狂暴血红,亦非动物的乌溜溜。

    是正常。

    轰——!

    大脑瞬间爆炸。

    尽管身体反应迅猛当即背过身拉开距离,意识却陷入神经烧坏般的错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视线着旋儿一圈一圈地转,背后却响起话音。

    “对不起。”

    ovo大家好这里又要乱入一下,大概内容很简单就是姬少辛针对先前在密室伤祁红的行为道歉表示对不起又伤害了祁红。

    总之,祁红听见姬少辛这么之后先是一愣,这才察觉到背上被伤撞墙造成的余痛,之前她一心关心姬少辛忘记了自己受了伤。

    ovo好了乱入结束。

    我看不见自己的后背,可他能看见。

    先前在密室被击飞,后背撞上石壁,震出甜腥涌喉,想来背上是一片淤青,或许还有碎石划伤的痕迹。

    此时此刻,我明明没有转身,却仿佛看得见他在注视伤处时痛苦的眼。

    他一直对我有愧。

    因为我和他曾是敌人,敌人之间怎会友善?所以他在我面前一直能软就软。

    就如他对裴铮的杀意明明近乎实质化,若真铁了心要杀,常人怎敌蛊王?

    但他还是忍着。

    可事到如今,我亦不再将他视作敌人,甚至对他的自责和痛苦感同身受。

    只觉揪心。

    而这需要温柔抚平,于是攥紧被角的手松开些许,容褶皱匿去。

    “没关系。”

    出声轻轻,稍顿。

    “这次,是我自己要接近你的。”

    室内悄然。

    两厢静默。

    背对之中,无言的对话于彼此之间缓缓流动,传递,渐渐挥散压抑。

    现今,头脑也已冷静不少,因此我又攥紧被角。

    “你能否……闭一下眼睛?”

    我要穿衣服走人。

    我本来就想走的。

    蚩无方知道不破花及其解法,姬少辛也定然知情,这情况他应当一眼了然,疗伤而已。

    那么,只要离开的速度够快,不定能无事发生。

    心存侥幸,然而气息自后逼近,在耳畔委屈兮兮。

    “你不要我了?”

    耳后,颈后皆泛起羽毛拂过的痒,再度令脸上升起烫意,他却还要故作伤心地叹。

    “可是……我全部记得。”

    轰————!

    大脑二次爆炸。

    泛凉的指尖却轻轻触及背脊伤处。

    “这样也算是道歉,所以……”

    可磨蹭亲昵,一只胳膊自肩后揽来,圈住身体。

    “祁红,让我补偿你吧,好不好?”

    翌日,我先去找了蚩无方。

    蚩无方正从麻袋里取出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逐一摆在案上。

    纵观这血腥散布,其中最醒目的莫过于燕王程洵的人头。

    “还能用?”

    我没见过这架势,蚩无方则将一只断手搁在案上,拍了拍那人头。

    “缝缝补补,做成傀儡。”

    他解释了一遍,我点头:“这样最好”。

    燕王现在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回去,否则我和姬少辛会很难处理。

    血肉之躯的傀儡借蛊驱动,在旁人看来俨然“活生生的人”,只是言行举止若没有蛊师就近操控,就会如这作坊里的伙计一般呆滞。

    何况燕王是王,无数双眼睛看着,极易露馅。

    而姬少辛身份敏感,势力尚不及羽都,不去为好。再者,他在燕国也不会久留。

    于是我将目光从人头上移开,蚩无方被我一望,当即一脸庄肃。

    “我能办妥!保证办妥!”

    “……”

    这忠恳的模样令人十分不适,但我还是得道出我来这的真实目的。

    “问件事。”

    我顿了顿。

    “可还有别的方法能让他变回正常人?”

    答案是没有,虽意料之中,却不免叹气。

    对面,蚩无方如今自知劝不了,竟发出一声咳嗽。

    “要过倒也过得下去,你看,这都晌午了,正常人都不一定能这么久。”

    热血腾地上涌。

    桌子就是这么被我一拳砸裂的,似乎还直接塌了。

    因为我走时背后传来哗啦巨响,燕王的人头一路轱辘滚到了门旁。

    然后我找了个墙角,面壁,捂脸,脑子里反复回荡那句“这么久”。

    久……是真的久。

    关键那不是他久,是我久,一直有反应。

    别人不还好,一,强烈的羞耻感顿如火烧,这实在……不端!

    我原本不会答应的。

    可不破花的影响应是也传进了我体内,先前一心放在姬少辛身上,所以并未察觉。

    之后见姬少辛无恙,那影响便陡然迸发。

    就这样,长生骨和不破花在体内天人交战。

    当时,我虽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在记忆中寻到了相似的感觉——

    在幻音坊时,坛主当众释放催、情药,我误吸,如出一辙。

    不对,后来我明明恢复清醒……不对,破罐子破摔也不行,哪里都不对。

    作者有话:

    今天的我有心理阴影了,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家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