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找人
邬纯初在晚饭时间没有见到管家,关策他去关先生那边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一个没有去上补习班的周末……邬纯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问关策:“叔叔呢,他怎么还不回家?”
关策:“大伯那边也是他的家。”
他这话得奇怪,邬纯初却不知从何反驳,好些话在喉咙里翻来覆去地捣腾,最后只找到了一句:“这里也是他的家。”
“可大伯需要他,他就只能待在那边。”
“为什么?”
关策嗤笑,根本不屑于掩饰话语间的轻蔑:“因为他很听话啊。”
邬纯初甚至不明白他对管家的恶意从何而来。
“叔叔也是陪着你长大的人,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邬纯初想问,但心知关策不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因此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学校里,觉对邬纯初的补习也开始了。
邬纯初和觉向老师提交了申请,希望即使在上课时间也能独立进行学习。原以为老师会拒绝,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反而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再进行追问,才知道是管家找了老师明了情况,希望他能理解邬纯初的学习进度跟别人不同。
邬纯初听着觉讲题,一道大题被他梳理地井井有条,顺着脉络去思考,才发现出题基础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基础知识点。
可那洋洋洒洒的一大页推演过程,分明明了这道题的曲折困难。
自动铅笔的笔芯被按得很长,稍微出神就断了,邬纯初的思绪也跟着戛然而止。
就在这一刻,邬纯初脑子里的迷雾终于被拨开。
他终于知道了,管家是预料到了自己的离开,才会迂回地安排觉给他补习、跟老师明情况;而他之所以要借看医生的借口带他出去,只是为了争取谈话的时间。
他要邬纯初开始思考未来――因为他可能到时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他带邬纯初体验平凡而真实的生活――因为他只能借这种方式告诉邬纯初,关策带给他的,只是黄粱一梦。
那叔叔的离开,是自愿,还是被迫;是真的去了关先生那边,还是离开这个城市?
关策在邬纯初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他只能做出最坏的算。他以自己所能想象出来的最大恶意去揣测关策――他会伤害叔叔吗,在知道他们的阳奉阴违之后。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马上被他否定了。但却不是出于考虑关策,而是他知道,以关先生对叔叔的重视程度,不可能会让关策伤害到他。
那关先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邬纯初想不出来。或许管家是真的有事所以去了关先生那吧,他以此理由来服自己,压下心底那丝不安。
“邬纯初,不要再走神了。今天的课程落下了,你明天就要学更多。”
觉忍不住拿笔敲了邬纯初的脑袋,皱眉提醒道。
“觉,我们再逃课一次好不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邬纯初却如此道,断了觉接下来的絮絮叨叨。
背后却传来了老师幽幽的问候:“我还想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助,结果你们在谋划逃课?”
两人顿时僵住,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觉第一个做出反应,出卖队友:“老师,是邬纯初想逃课!我保证,我只是想拒绝并阻止他!”
邬纯初顿时急了,“什么?觉你……你!”
可他却“你”不出个什么来,因为觉的确实是真话。于是他只好垂头丧气地,认了错。
老师却没有第一时间责备他,反而问道:“学不下去了?”
邬纯初摇了摇头。
老师认为他在嘴硬,“学习就是这样的,枯燥、乏味、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温,但是,一切贵在坚持。坚持过后,做题的得心应手,那种成就感可以覆盖之前的一切痛苦。”
他弯腰抽了本邬纯初的笔记本出来,翻看了两页,“笔记写得还可以,还是有很多收获的。”
邬纯初不会这样都还感受不出,老师是在鼓励他继续努力。
他十分感动,然后断了老师:“老师,我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我……”
对着刚刚还在鼓励他的老师,自己要逃课,这让他觉得很羞愧,可是叔叔那边,如果他不弄清楚,恐怕不会心安。
老师:“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吗?”
邬纯初惊讶地抬头看向他。
觉杵了杵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能!我能!”
老师又问:“能确保在放学前回来吗?”
邬纯初点头如捣蒜。
“去拿假条,必须给我保证,在放学前安全、准时地回来,知道吗?”
“嗯!”邬纯初喜笑颜开。
老师拍了拍觉的肩膀,“你比他懂事、比他强壮,要看好他、保护好他,知道吗?”
本来没算逃课的觉之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哎,谁让邬纯初是个笨蛋呢。
他们拿着假条光明正大地从校门走了出去。
觉问邬纯初要去哪里,邬纯初把袖子推上去,那个眼熟的镯子又露了出来――觉以为他又要买掉换钱,下意识地想阻止他。
却看到了邬纯初用笔写在手臂上的字,是一个地址和一串号码。
邬纯初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要怎么形容。
邬纯初把手臂伸到觉面前,解释道:“我要去找叔叔,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人。这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没有手机,记性又差,又怕被发现,只好写在这里了。”
“谨慎微”,觉想到了这个词。
即使关策对他这样好,他也需要如此活着吗?觉忍不住如此想道。还是,关策,其实真的是如他之前想象的一样,毫不在乎邬纯初?
邬纯初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觉发现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觉,你知道该怎么去吗?你带我去吧,我太笨了。”
他为什么越来越习惯于贬低自己?讲题的时候总是在道歉,“对不起,我理解能力太差了”;写错答案也,“啊,是我太懒,没有认真背书”;刚刚又,“记性差”、“太笨了”。
觉看着这个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实则却已经被改变了的邬纯初,不由得感到心疼。这个千娇百宠、不诣世事的Omega,也被迫着长大、成为一个需要戴面具生活的人了吗?
他弹了一下邬纯初的脑门,听到他发出哀嚎才露出了笑容,“你不笨!你只是因为没有独自出去过,所以才不会认路、坐车。你要是像我一样,从独自出去、把坐车当吃饭一样,一天几次,肯定会跟我一样。”
邬纯初愕然地看着觉,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出这些话。他只是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抚摸过,很温暖,很开心。
他笑得眼睛都变成了两个的月牙,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里得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治愈。
他们转了好几辆公交车,走了好多好多路,才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但他们却被门卫拦住了,“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外来人员随便入内。”
邬纯初看着人脸识别屏幕上大大的红叉,愣住了。他从没有被拦过的经历,紧张地抓紧了觉的手臂,“可是,可是……叔叔就是在里面的。”
门卫看他们年纪尚,又穿得光鲜亮丽,的那个动作间露出来的手镯更是非同凡品,也不敢怠慢。因此耐心地问道:“那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你叔叔呢?让他电话到我们安保处一声?”
邬纯初连忙露出写在手臂上的号码,暗想,幸好抄下了关先生的号码,不然白跑一趟了。
门卫大叔看他居然要把号码抄在手臂上,将信将疑的,但一拨这个号码,还真有过通话记录。
可惜没有没有人接。
“朋友,没有人接呀。”
邬纯初又失落又着急,急得团团转。
觉问道:“那是你叔叔的电话?”
“不是,这是关先生的……啊!叔叔,我们可以给我叔叔啊!”
邬纯初只记得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管家的,还有另外一个,是关策的。
这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接了,门卫大叔连忙开扩音,那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喂,你好?”
是叔叔!邬纯初激动极了:“叔叔,是我!是初!”
“初?”
“叔叔,我来找关先生了,我来找你!”
“什么!”对方语气很着急,“你怎么过来的,一个人吗?”
邬纯初正想回答,对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他似乎也离得手机很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他语气慵懒,问道:“你在跟谁讲电话?”
两人似乎忘了这边通话,就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是初。”
“哦,他来干嘛,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行了,先让他赶紧走吧。”
邬纯初闻言,连忙断:“不行!我来找叔叔的!”
那边却传来十分模糊的声音,听不清楚,但依稀是两个人在话。
好一会儿,才重新传来清楚的声音,话的人是关先生,他:“行了,进来吧。”
【作者有话:关先生跟管家是哎嘿嘿的关系(?˙▽˙?)
ps:大家不能随便逃课哦,不然我把你们抓起来绑到学生处;老师在不知道学生去干嘛的情况下也不能随便让ta请假哦。
剧情需要哈?(???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