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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纯初就像一朵在夜里绽放得格外诱人的玫瑰,成了妖,炼出了精魂来。
被他吸引的关策无力与他的一颦一笑抵抗,只能跟从自己的欲望,揽着邬纯初的腰,把他带进了怀里。
关策:“因为我不想被你误会。”
邬纯初在他的怀里笑得颤了起来,“都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误会与否,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
可是邬纯初已经挣开了他的怀抱,他就像随意地跟人调了个情,当激情退散,就连敷衍都不屑,“我走啦。”
他潇洒地抽身而出,很快地进了区里。
关策倚在车门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出神。直至保安亭上的工作人员出来,提醒他:“先生,我们这儿不能长久停车的,麻烦您把车挪挪?”
冷风一吹,关策了个颤,“好。”
回关家路上,关策的思绪又开始跑偏。
他想,邬纯初也是这样对待其他人的吗,一样会环住别人的脖颈,被别人收进怀里。
好想,把他藏起来。
不行,不能这样想……关策用力握紧了方向盘,蓝眸渐渐凝神,脚下一施力,车子便如同箭一般向黑夜穿刺而去。
……
邬纯初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他艰难摸索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喂……”
“邬纯初!江湖救急!!”
“嗯?”邬纯初好困,他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知不觉又逐渐失去了意识。
“剧组缺个重要龙套,来不来?”
“……”
“喂?喂?喂!”
“啊?啊……”邬纯初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刚刚没在听,便随意应道:“好哇……”
“一个时之内,速来!”
对方挂断了电话,邬纯初听着那边没了声音,又陷入了睡梦中。
梦里有一个女孩,身材火辣,一头金色大波浪长至腰间,显得她的腰肢更加纤细。邬纯初觉得她眼熟,走上前去拍拍对方的肩膀,“你好?”
对方骤然回过头来,居然是怒火中烧的钟意,她冲着邬纯初吼道:“你要是敢迟到——就完蛋了!”
邬纯初被吓醒。摸索出手机一看,10点半。
不知为何他心里一紧,又想起那个梦,便开了通话记录——救命!真的有和钟意的聊天记录!不是梦!是真的!
完了完了完了……邬纯初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慌张地换衣服,头发都没时间梳,就往钟意在vx里发送的定位处赶。
他还是迟到了。
“想什么借口呢?”他忐忑不安地想着如何应付钟意,面上却极其从容淡定。
“不好意思,没有工作牌剧组不许外人随便入内。”一个工作人员拦住他,“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邬纯初撇了那人一眼,把和钟意的聊天记录展示给对方看,“钟意叫我过来的。”
对方又怎么会有钟意的联系方式,踌躇着不敢让邬纯初进。
邬纯初无奈,“真是她叫我过来的,不信你去找她。你也别在这守着了,去找她核实真假不就好了。”
对方依旧一副不信任又不敢话的样子,只是坚持着不放行。
正值此时,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咯嗒咯嗒”,这频率,这力度……
邬纯初灵机一动,脸色一凝,“你马上给我去叫钟意出来!明明是她叫我来这儿的!我昨晚还熬夜刚做完自己的工作,大清早的一个电话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路上堵车,不知道我晕车啊?现在却把我拦在这儿?”
后面的钟意加快脚步,连忙上前来,“我来了来了……”
她瞄了一眼邬纯初,怂了,安抚道:“我错了,我忘记跟他们一声了。堵车啦?头晕不晕?”
邬纯初假装突然看到对方出现,先吃惊,后恼火,“你一个电话我为你赴汤蹈火的,你却一点儿都不在意我呢?”
“我错了嘛,这样,我先预约一下餐厅,等会儿请你吃饭?”
“哼……”
“我马上电话,等我!”钟意闪到一边电话了。
邬纯初趁着她电话,火速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巧克力塞到刚刚那个拦他的工作人员手里,“对不起啊,我刚刚太凶了,我不是故意的。”
“谢谢你,救我一命,不然我要让钟意捶死了。这些够不够,再来几个吗?”
那个工作人员被他弄蒙了,搞不懂前后因果关系,只好应道:“……够了。”
邬纯初一边观察着钟意,又抓住了对方的手,用力握着摇晃了两下,“真的太感谢你了!”
然后才走到钟意身边,幽怨道:“好了没有啊,还要我等吗?”
其变脸程度之快,真是路过的蚂蚁看了也要惊叹的程度。
在睡梦中没有听清的事情,到了剧组邬纯初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剧组有个角色没找到演员。
虽然戏份不重,但是也很重要。而对演员的要求只有一个,漂亮。
这个要求高不高,可低也绝对不低。除了漂亮之外,其实更重要的,是外形、气质要贴角色。
导演挑这个角色的演员是操碎了心,挑了又挑。而目前定下来的这个,是相了好多个才定下来的,可偏偏这个演员最近倒霉,洗澡的时候把脸摔得磕磕碜碜。
这个演员带着个绷带脸来到剧组,对着导演哭诉,对不起导演的期望,对不起公司的栽培,真是闻着落泪,听者伤心。
导演真是既落泪,又伤心——又要开始相人了,苦哇!
正值此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钟意刷着视频从他旁边路过。
屏幕里是一个笑得明艳又妩媚的男孩,那双桃花眼里饱含的风情几乎要溢出屏幕,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还有那慵懒的嗓音,“我就跟他,我们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啊?”
梦中情角!
这几天愁得胡子拉碴的导演如同饿狼一般扑上了钟意的手机,“这是谁啊?演员吗?接戏不?”
钟意看着导演,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激动,“我朋友,算是演员……吧?”毕竟邬纯初当年也是参演过一个知名的电影的,而且他还挂在钟毅的演艺公司名下呢。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接殷洋洋那个角色?”
钟意双眼一眯,“片酬怎么?”
“好……”
钟意不依不饶,“嗯?”
毕竟邬纯初咖位不高,低片酬是必然的,但钟意能宰则宰。哎,她为邬纯初的美好富裕生活真是付出了太多!
我真是一个很有义气的朋友——钟意很为自己感动。
“按殷洋洋的片酬付,行不行?”殷洋洋就是那个摔了脸的演员。
钟意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只要比他高一点点就行。”
……
导演听钟意邬纯初来了,便出来“验货”。
他绕着邬纯初走了一圈又一圈,在心里默默分:脸蛋,十分;眼神,十分;体型,十分……这手、这脚……这发型,满分之外还要加分!
十分满意的导演拉着邬纯初的手亲昵地晃晃,“你看,你尽快把你的戏份看了,咱争取在……下周,下周就把你的戏份全部拍完。”
导演觉得这个角色实在是晦气,原作者原本是不想留这个角色的,他周旋了好久,才将其保留下来;偏偏作者又改得不好,几次崩坏这个角色,好艰难地立住了;结果选角又是一个大问题。
实在是夜长梦多。
邬纯初蒙圈了,“不用给我搞一下演戏培训吗?”
导演也是实诚:“不用嘛,你随便问问钟意就行,她的本事够用了。而且这个角色,一个台词都莫得,扭头哭哭笑笑就行,观众就好这口。”
邬纯初皱眉,“那我要是哭不出来呢。”
“简单嘛!眼药水!”
现在当演员的门槛都这么低了?邬纯初不解——他想拒绝,他实在是不想嚯嚯观众的眼睛。
以前接成本电影还行,因为对方没钱,找不到专业演员,而且他就收个兼职钱。但这次的剧组一看就是经费充足的,何必拿着高价来请他这种业余的人,这不是纯消费观众吗?
钟意扯了扯邬纯初的衣角,悄声道:“导演真的是找不到人了,与其花更高的价格请滴眼药水的明星,还不如就花这个价请你呢。这波两人都不亏!”
她不管心里还颇有微词的邬纯初,接过导演递过来的剧本,“我会帮他的,您就放心吧,记得拟合同啊~”
导演满意地走了。
钟意也满意地拉着邬纯初走了。
被霸王硬上弓的邬纯初只好跟着钟意去吃饭,他不满道:“你怎么能乱帮我接剧本呢,你知道的,我又不专业。”
“你以前不是拍过一些电影嘛?”
“那怎么一样?”
钟意不满地把叉子拍在桌上,“你还挂在我哥名下呢,不用冲KPI啊!”
“钟毅没要求我,而且我没要他工资,我就挂着。”
“那你这么算的话,之前公司的法务部门还帮你拟那些乱七八糟的合同了呢!”钟意旧事重提,完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
但她还是气邬纯初的不识好歹,“要不是你那破腺体要看医生花那么多钱,谁要帮你接剧本!你就等着欠关家的情吧,看他们之后怎么压榨你。
真以为搞了合同,关家就能跟你一笔勾销啊,关毅、关策都不是善茬,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作者有话:钟意视频里的初的话,是52章初反问策哥儿的时候——初在跟钟意分享(八卦)和策哥儿治疗时发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