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平行世界在孤儿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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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纯初是个很讨人喜欢的Omega,虽然在孤儿院出生、长大,但他依旧得到了非常多人的宠爱。

    院长记得他,看到他的时候总会给他一颗糖果——虽然后来邬纯初发现,她也会给别的可爱Omega糖果。

    负责照顾大家、总爱穿红色Polo衫的阿姨很喜欢他,会第一个给他穿衣服、帮他擦脸、喂他吃饭,邬纯初哭了,阿姨也会哄他——虽然邬纯初后来发现,她有个女儿,长得不漂亮也不可爱,但阿姨对她……比对自己还好。

    但是没关系,孤儿院里的伙伴们也都很喜欢他,玩游戏的时候他总是能拿到大家都想要那个角色。

    的邬纯初心里默默地认为——所有人都会喜欢我的,因为我是最可爱的Omega。

    ……

    虽然来孤儿院收养的人不分贫富贵贱,但是大家还是会对每一个到来的家庭都做一个评估,家庭氛围、夫妻关系、经济能力,都是会被考量的条件。

    而其中某一个条件十分优秀的家庭,会被员工们私下称呼为“大客户”。

    某一天,就来了一个“大客户”。“大客户”年纪不大,只是一个七岁的孩,排场却大大的——身侧跟着一个稍稍落后于他的斯文男人,后面跟了一水儿的黑衣黑裤。

    一排朋友趴在楼上的窗户上异口同声:“哇——!”

    唯有邬纯初还趴在地上用色彩铅笔涂自己的图画。

    这是一本厚厚的纯黑白线条绘画,线条组合在一起形成各种各种的花、动物,要涂完一张画,需要极大的精力。这是一个月前老师发的,每个朋友都有,但他们大多都厌倦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但邬纯初从拿到的那天开始,就坚持着每天涂一张,直到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张了。

    没有必须要坚持的理由,但不涂完,邬纯初恐怕会耿耿于怀,不定睡觉也会梦到这些黑白的画。

    他用蓝色填满树叶,红色描绘枝条,绿色、黄色……五彩缤纷。

    “初,老师让我们去操场,快来啊!”一个留着西瓜头的男孩站在门口叫他。

    “等我再……”

    “快来!老师要生气了!”伙伴着急地直踩地。

    邬纯初只好把色彩铅笔揣进衣兜里,夹上画本跟着伙伴跑了出去。

    他去晚了,只剩下后面的位置,但他也不在乎,就近坐下了。

    一个斯文的陌生男人在上面话,“为了感谢……将赞助十个孩子……”

    完,这人优雅地弯弯腰,重新落座;又轮到院长话,“感谢关家的……我院……”

    邬纯初听不懂,仰着头看在上面发言的院长,又看那个斯文的男人推眼镜,他们看起来遥远且闪亮——是无所不能的大人形象。

    但邬纯初不感兴趣,他只想把画涂完。

    ++++++也没人注意他,索性他就溜了出去,后来遥遥传来院长的发言,“关家要选一个Omega……”

    +

    ++++++通过话筒发出,又带来回音,但邬纯初听不到更多了。

    他已经溜进了草丛里。

    拿起铅笔,他又开始专心致志地涂了起来,一个板块,又一个板块,不知不觉,他已经完成了一半。

    回过神来,手已经酸得不行了。他甩甩手以减轻酸意,但手指一下松了力,红色铅笔滚了出去。

    铅笔顺着坡度往下滚落,它的速度实在太快,邬纯初抓不住,便只好“哎……哎……”地,像个老头一样,摇摇晃晃地跟着爬了过去。

    滚动的速度缓了下来,邬纯初也不再着急,如同刚学爬行的幼儿一般,一膝一步地向铅笔靠近。

    一步,两步……十步。

    邬纯初抬头看到有个男孩坐在铅笔的前面。

    蓝色眸子,像此刻无云的天空。

    邬纯初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叫做“混血儿”。孤儿院里也有过几个这样的孩子,但他们很快都被领养了。

    因为现在在很多人眼里,“混血儿”就是代表着“高级”、“优越”,邬纯初不懂这些词的意思。

    ++++++听到的时候,他想了想,那些人领养“混血儿”,应该就像是他一样,在选择孤儿院里的苹果和外面买回来的苹果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外面买回来的苹果一样吧。

    他有跟“混血儿”们玩耍过,他们真的跟外面的苹果一样,可爱,甜美。

    有个“混血儿”在离开前,绿色眸子噙着泪,紧紧拉着邬纯初的手,要教他一句“混血语”。

    邬纯初憧憬已久,因此直到现在他还记得,“I+will+remember+you%2Cforever.”

    “混血儿”,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要和你做朋友。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记了许久的外语,终于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邬纯初清清嗓子,伸出了右手——他忘了自己原先是四肢着地的姿势——此刻看起来就像狗学握手,“请帮我捡起我的笔来,I+will+remember+you%2Cforever.”

    沉默,长久的沉默。

    邬纯初迷惑地歪了歪头。

    又重复了一遍。

    男孩终于动了,他用三指捻起铅笔,沉默地把它递给了邬纯初。

    邬纯初满意地笑了,握紧手中的笔。

    他一向是个自来熟的人,看到这个陌生的男孩也并不觉得尴尬,他以为这是院里新来的“混血儿”。

    他把自己安置在男孩的旁边,和他一起缩在灌木丛下,“你是不是刚来?”

    男孩点了点头。

    邬纯初端着一副老前辈的姿态,故作成熟地点了点头——他在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得意,“刚来是会还没有朋友的,但没关系,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男孩没有反应。

    “你也不用有很多朋友啦,因为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你知道吗?”因为“混血儿”们太抢手了。

    男孩有点了点头。

    邬纯初看着这个男孩,迷惑地想,他怎么只会点头,是不是其实是个哑巴?

    很有道理……可能没有办法跟别人话,所以他才自己躲在这。

    邬纯初被脑海里的想象触动,不由得对这个同龄的男孩生出了一丝怜爱,于是他一骨碌儿地爬了起来,“你等我一下!”

    果然是一下,他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他的画本和其它的彩色铅笔。

    他一页一页地给这个可怜而沉默的伙伴展示自己的成果,“看,这个我主要涂的是红色,因为那天我吃的苹果没有削皮……”

    “这个主要是蓝色和绿色,因为那天的天气很好啦。”

    ……

    孩一旦聊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叽叽喳喳起来,很容易自自话。邬纯初也不例外,但他旁边的男孩一直维持着一个表情不变,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过。

    但邬纯初停下,他又会微微歪头示意,好像是在无声地表达,“继续啊”。

    邬纯初是个给一点反应就能亢奋很久的人,因此他每一张画都进行了详细的介绍,甚至延伸到当天他的心情。

    终于到了最后一页。

    邬纯初把画笔递给这个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沉默的男孩,“我们一起把它画完吧。”

    男孩依旧是以惯用的沉默应对着邬纯初,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有所动作——接过了画笔。

    邬纯初喜笑颜开,挑了刚刚捡回来的红色画笔,开始了涂画工作,像个老师一样介绍着:“像这样……把颜色填进去……慢慢的,不能弄出线的外面哦。”

    男孩依样画葫芦。

    两个孩越画越沉迷,头挨得越来越近,手也越靠越紧,直至相撞,像两朵在绿藤中迎面长大的牵牛花。

    这种机械的工作对于他们来,并不无聊,反而生出了更多的趣味。

    好半天过去了,他们终于画完了——以邬纯初以红色铅笔涂完最后一片花瓣结束。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老师呼唤邬纯初的声音。

    ++++++邬纯初惊呼一声,“糟糕!我忘记了!”

    他太着迷了,忘记自己是溜出来的。

    他手忙脚乱地把铅笔收拾好——孤儿院的孩子们总是会格外珍惜自己的东西,却把画本塞进了这个男孩的手里。

    他洋溢着阳光而温暖的笑容,“画本送给你呀!要好好珍惜哦!你也要赶紧回到你的班里去,不然老师要生气的。”

    完,他就跳了起来,边跑边冲远处应道:老师,我在这里!初在这里!”

    男孩还维持着跪坐的姿势,看着邬纯初跑远了。

    ……

    邬纯初被院长叫到了办公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旁边还站着开会的时候上面话的那个陌生男人。

    他心想,是早上逃掉开会的原因吗,要不要认错?

    院子坐在高大而笨重的皮质沙发上,“初……”

    邬纯初马上立正并敬礼,严正地道歉:“对不起,我早上逃掉了那个会,我愿意接受队伍的处罚!如果要把我开除出少先队员的话,我也无无无悔!”

    院长捂嘴笑了一下,“是无怨无悔。”

    其他的人也忍俊不禁。

    邬纯初脸一红,敬礼的动作也开始走形。

    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邬纯初扭头一看,是早上那个男孩。

    他指着邬纯初:“我要初跟我回家。”

    邬纯初没有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第一反应反而是——他居然是会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