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以死明志
张修自以为抓住了唐思涵的辫子,将话题引到不敬朝廷之上。
景儿侯爷、黎明臻为唐思涵捏了一把汗。
唐思涵呵呵一笑,满不在乎道:“就您代表着陛下,代表着朝廷啊!”
张修跪在皇帝面前,控诉唐思涵狂妄自大。
唐思涵不冷不热的质问张修:“御史大夫有检查百官的权利,请问张修大人,谁监管您啊!”
张修自恋道:“本官洁身自好、家世清白,有什么好监管的!”
唐思涵噗嗤一笑,闭口不在话。
张修反而不服气了:“唐大人,陛下面前,有一一,有二二。如果本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只管出来。清者自清,本官不怕你们。”
唐思涵微微一笑,就等你上钩了:“昨天下官来到京城,安置了行李,便去东城拜访左安大长公主和景儿侯爷。不巧,二人不在家,本官从南城到东城,又从东城去了北城,拜访老熟人,结果都不在家。因为肚子饿,就在北城一家名叫永翠楼的酒楼,吃了点东西。
哪家燕窝不错,就是太贵了,简简单单一碗阳春面,就要我五十文。五十文啊,在古河镇我能吃十碗了。
当我们吃完了,要走的时候,听见楼下有人要记账。等我们下楼后,听伙计议论。那记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大人您的公子,杨德。
听伙计,杨公子每月都要带着一帮子好朋友去个七八趟,每次都是杨公子买单。昨日下官请客,两个人差不多花了二两。您宝贝儿子带了十几个人去吃饭,不得花个十两八两的。
御史大夫,一个月俸禄才二十两。张大人,您也解释一下吧!”
张修心里慌了一地,从来都是他弹劾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弹劾过。
张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解释,肯定会加深皇帝的猜忌。
张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连向着皇帝求饶。
张修从家境贫寒,没有什么产业,常以此自居清白人家。
年轻时候,靠着一张巧嘴,先生做了御史堂的一个速记官。后来随先帝去打猎,一次面圣的会,凭着一张巧嘴,把皇帝逗的很开心。
狩猎回来,就被升了官,慢慢走向御史大夫的位置。
御史大夫张修最会浑水摸鱼,没想到今天碰到了对。
这对一上来就攀扯张修,张修从来都是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去怀疑别人,何时被质疑,需要他解释自己的清白。
眼瞅着唐思涵又攀扯到自己的身上,张修怒了,对一个老人家不依不饶,唐思涵果然没安好心。
张修倚老卖老,哭诉道:“唐大人,你一个的知县,竟敢弹劾上官,目无法纪。本官听,新科状元黎明臻是你的学生,而当时的主考官,又凑巧是本官的门生。唐大人,您是在蓄意报复吗?”
张修断定,若唐思涵真清白,解释明白就好了,为什么一直左右而言其他。
张修质疑道:“唐大人是想要掩饰您与黎明臻大人,结党营私的事实吗?”
唐思涵转向黎明臻:“黎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你了。张大人在什么,本官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得了皇帝的允许,黎明臻站出来,解释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包括高中后,在朝廷上被质疑,当场殿试,一证清白。
唐思涵反问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相互质疑,没有什么好报复的吧!就算是报复,我们也是比赛谁的文章更好,掐架、诬陷,本官不耻。”
黎明臻道:“唐大人曾经是下官的上司,又是老师,如今我们位分相当,些许事,我若心中恼了,向陛下哭诉总比向唐大人哭诉更管用吧!”
张修见二人一唱一和,更是恼怒。两人合伙欺负自己,张修如何能忍。
张修当着皇帝还有文武百官的面,表态道:“陛下,老臣一边赤城、清正廉洁。在位二十年,兢兢业业,不敢起一丝坏念头。平日里那些登门拍马的,都被臣给训斥、打出门去。二十年来,臣未向陛下过一个人的好话啊!臣的儿子,从被他母亲惯坏了,花的都是臣老伴的嫁妆钱啊!陛下若是不信,臣唯有以死明志。”
这些个老臣,动不动就以死明志,为此皇帝十分头痛。
有了四大辅臣的前车之鉴,皇帝再不敢肆意妄为的处置这些个老臣。
唐思涵义正言辞道:“张大人,您不过是一个谏臣,您的工作是做陛下的眼睛和耳朵,时刻将您看到的,听到的消息告知陛下。而不是偏听偏信,不经过任何的调查、审核,一股脑的,在这朝堂上,凭借自己的猜想,去指责别人的不是。”
张修道:“唐大人,您若清白,自证便是,为什么咬着老臣不放。”
唐思涵反驳道:“您动不动就以死明志,您明的什么志。道听途,虚打一耙,您这是在给陛下添麻烦。您有监察百官的职责,百官自然也有监察您的职责。力是相互的,就像天平。您自己做不到被百官监察,又如何让我们觉得,您能做好百官的榜样,而不存私心。”
杨修气急,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唐思涵并没有饶了杨修的意思,朝廷之上,一片寂静。
唐思涵的,何曾不是他们的心声。
这杨修,听风就是雨,没少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唐思涵继续道:“动不动就要以死明志,陛下若是不听,你死了,陛下落一个残害老臣的骂名;陛下若是听了,一刀砍了下官,这会落一个残害忠良的骂名。这三年。下官在古河镇,灭恶霸、建私塾、收留孤儿、建立素人庄。古河镇穷,下官跑上跑下,到处找人找销路。以至于古河镇越来越好,还带动了周边的镇一起走向康。为此本官收到不少表扬信。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查查我唐思涵在古河镇这三年,做的怎么样?”
黎明臻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张大人,您不知道老师这几年在古河镇吃了多少苦,干了多少事?老师不过在东升客栈住了一晚,您不调查、不考证,凭着个人的猜测,就在陛下面前告我的老师,本官不服。您要以死明志,本官更不服。若您真的有理,拿出证据来。若您能拿出有效的证据,陵安城中,正阳大街上,下官我,三步一扣,九步一拜,向您磕头请罪。”
唐思涵道:“张大人,您只管弹劾百官,什么都不管,难道您指望陛下走访民间,去调查去核实吗?您下御史上百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御史大夫被怼的不出话来,偷偷观察皇帝的神情。
皇帝显得有些不耐烦,御史大夫,杨修默默站回自己的位置上,闭口不言。
见御史大夫退回去了,唐思涵、黎明臻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咄咄逼人。
皇帝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仿佛刚才的舌战,没有发生过一样。
皇帝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唐思涵,古河城太守华凇要造反,这事你知道吗?”
皇帝的话音刚落,朝上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