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罪名
踹门叫醒一条龙
阙盈看她一脸了然, 奇道:“你也认识他?”
“是也不是。”安瑶也不知道怎么,只好含糊其辞道:“听别人过。”
幸好阙盈不作他想,点点头道:“这人在金陵城里有些名气, 不过都是些恶名, 也不知牧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还受他的差遣。”
“那阙姨可有什么安排?看信中的话, 已经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不如把牧拿了, 有了这张纸,她一定抵赖不得。”安瑶道。
隔了好久, 阙盈都没有回答。
碗里的茶渐渐凉了,阙盈才:“我觉得还是得跟踪麦子看看,他跟我们无冤无仇,必是受人指使。”
不知为何, 安瑶总觉得阙盈有些包庇牧的倾向。
证据就在眼前,情势这么紧急, 她居然还要“再跟踪看看”。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真的很好,而且绝不是愚笨呆傻之人, 安瑶都要怀疑她根本就是耍着自己玩的——要调查的人是你,要暂缓的也是你, 过分了。
“阙姨,你的意思我也明白, 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但是如果一旦你我有生命危险,我一定会先把牧抓住, 绝不会让她溜之大吉。”安瑶猜测她是不舍得真对牧下手。但既然安瑶已经拿到了证据, 就不能视而不见。
阙盈叹息一声, 也没反对。
回去之后, 朱雀已经撑不住先睡了,安瑶带着众人到隔壁房间,了自己的算。
阴咏道:“我总觉得,她是不是知道的比我们多啊?”
安瑶思索一阵,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道:“的确有可能,阴咏,你居然出了这么有道理的猜测!”
“你干嘛?”
“你用了脑子,我怕你发热。”
阴咏跳起来呲着牙追着安瑶在房间里绕起了圈子。
追了一会她也没追到,只得坐回椅子上气喘吁吁道:“施安瑶……你……我要把你……杀了……”
她们这么一闹,司夜也放松了许多,笑吟吟道:“你们的关系真好,大姐。”
司却是看出安瑶动作行云流水,少了很多多余的动作:“大姐,我看你周身轻盈了许多,想必修为有大长进了吧。”
“士别三日嘛,我现在可以轻松吊你了,怎么样,惊喜吗?”安瑶慢悠悠地踱过来朝阴咏吐舌头,又故作严肃地。“阴咏得没错,阙盈一定隐瞒了什么,这对我们很不利,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么?”
司道:“大姐,不如明天我们去找麦子,你们呆在家里,探听阙家主的口风。”
司夜也同意:“既然她要对你们下手,那你们就偏不出去,她总不能在怡情馆里行凶。”
难得安瑶与她们意见相同,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当下几人定主意,从明天开始,安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家里监视牧。
结果这些天极度劳累,又有机会赖床,安瑶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主人,别睡啦,阴咏在叫你呢。”朱雀站在她床边报信。
“她要干嘛啊,让她回去睡觉。”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阴咏用力踢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烧麦和馄饨,还有几样精致菜。
“施安瑶,司司夜在外面奔波,你倒好,一直睡到这个时辰。”她把托盘给安瑶桌上一放,走过来掀安瑶的被子。
安瑶轻巧地躲过她的魔爪,滚到床的最里面裹紧被子装蘑菇。
“朱雀,别管她,我们去院里烤栗子吃。”阴咏见安瑶眯起眼睛不看她,就锤了锤床板,威胁道:“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把饭吃了,不然我就把饭拿去喂狗。”
真是的,嘴硬心软。
安瑶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虽那张纸上写了要尽早动手什么的,但是怡情馆里高手颇多,且都隐在暗处,所以安瑶丝毫不害怕自己在这里会遇到危险。
暂且就舒服几日,等司把结果调查出来好了。
过了一会,安瑶终于睡得浑身酸疼,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出去看她们的栗子烤的如何了。
怡情馆里除了大池塘,假山花园也很多,院子离得很远,各处都很僻静。安瑶绕着院子走了几步,就发现光她所在的院子里,就驻守了六名暗卫,比昨天还多了两个,大概是阙盈的指示。
走了几步,安瑶就听到前面的花园里有叫嚷的声音。
“好烫呜呜呜,而且干巴巴地不好吃,呸!”
顺着声音走过去,安瑶就看到朱雀正撅着屁股从火堆里找什么东西。
安瑶刚要走近,突然发现花园的另一个出口处,站了一个看着有些奇怪的侍女。
这个侍女眼神戒备,身体僵硬,站的位置也不合适,正好挡住了花园的入口。也不知是新人,还是心怀不轨。
试她一下好了。
安瑶不动声色地走进阴咏所呆的那个假山洞中,低声对她们道:“听着,你们别停下!继续话!阴咏,把隐身丝拿出来。”
两人乖巧点头,随着安瑶的动作藏到了隐身丝下。
“主人,怎么了?”朱雀声问。
“别动,有好戏看。”安瑶道。
果然,不出一会,那个侍女就压低脚步声走了过来。
“奇怪……”她一边自语一边往山洞这边看过来。
山洞里只有一团被烧焦的栗子。
她又绕着假山走了一圈,发现三人真的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然后她跺了跺脚,快步跑走了。
等她离开后,安瑶沉着脸走出山洞,对着墙边的暗卫高声道:“阙姨养你们吃干饭的?你,对就是你,那贼人都快把她要作恶写脸上了,你们不动手,愣着做什么?”
被她叫到的暗卫从墙头跳下来,慢慢走到安瑶身边道:“施姐,我没有看到贼人。”
“那侍女,你别你没看见啊?”
“施姐,那是牧姑娘的人,我们动不得。”
动不得!
阙盈手下这些人恐怕是养废了。
“好一个动不得。”安瑶怒极反笑。“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那暗卫心知施安瑶出了名的难缠,也不敢争辩,挠了挠头道:“当然是保护施姐。”
“好,那现在如果是牧走进来要杀我,你该怎么做?”
“啊?”
“答复呢?”
“当然,是该把牧姑娘拿下。”
“嘴上得出,怎么做不到呢?刚才那个侍女分明心怀不轨,不知是来监视还是来杀我的,怎么你们就视而不见,还诸多推辞,非要看到刀架我脖子上你们才肯挪挪窝?”
那暗卫明显不信,只是也不回嘴,就这么低头站在原地,随你骂的样子。
安瑶被他这副样子气得要死,想不到世上有这么多榆木脑子,不比不知道,一比她才知道以前有司司夜在身边,是何等的省心省力。
看来这里也并不安全。
安瑶拉着阴咏朱雀回到屋里,开始思考是不是该主动出击。
“那几个暗卫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依我看,在家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安瑶叹口气,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坏处,这些暗卫倒也未必是失职,只是他们不知道内情,要从谁的手里保护自己都不知道。
阴咏道:“那个侍女是不是牧派来监视我们的?”
“十有八九吧。这儿是她的大本营,想安排人太容易了。”
“那我们顺着这个侍女查怎么样?”
安瑶不觉得顺着她能查出什么。
牧既然敢往自己身边安人,就必不会告知她太多信息,以免她被捉到全盘皆输。但如今来了这么一出,安瑶也觉得草木皆兵,有喻家照水的前车之鉴,等出了事再查显然并不明智。
问了暗卫那个侍女的名字,安瑶带着阴咏去了仆人的院子里。
刚一进院门,就见仆人三五成群,正在浣衣。
其中并没有那个叫雪的侍女。
问了几个人,她们都没见过雪,还雪是牧身边的人,可能是跟牧出门办差去了。
线索又断了。
安瑶有些憋闷,在阙家行事诸多受制,她倒恨不得跑出去抓麦子。
这个怡情馆里的人,每个人都怪怪的,偏偏还挑不出错,安瑶很不喜欢这种什么都半遮半掩的态度。她思考了一下,准备去找阙盈把话开,问问她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结果两人到了阙盈的院子,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安瑶一整天都被各种搪塞,这时候被拦住,一下子逆反心理就上来了,她点头表示没问题,拐了个弯就披上隐身丝和阴咏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直奔阙盈所在的会客厅。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阙盈接见的客人会是宴羽。
安瑶和阴咏披着隐身丝站在会客厅后门边,从她们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宴羽一脸肃然地坐在那里,与她同来的贺倾则是踱着步子,正在热血沸腾地讲述施安瑶那些罄竹难书的罪状。
“阙家主,你可能还不知道,施安瑶曾经对我的爱侣宴羽做出了何等变态的罪行吧?”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痛恨,倒像是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