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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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拉开我要看

    听到贺倾的这句话, 安瑶的脑仁都开始疼了。

    一则是贺倾与她结怨颇深,二则宴羽抓着施安瑶一个巨大的把柄。

    好死不死,阴咏也听到了。

    虽然安瑶不知道她对原主的恶行知道多少, 但总归不会比宴羽这个当事人更清楚。如果任由贺倾添油加醋的上一通, 她和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局面又会刹那崩塌。

    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去对质。

    其实对于那段记忆,安瑶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是安瑶穿越引起来的, 还是本来就不清楚。反正总归,她只记得原主和宴羽一起吃了饭, 然后画面就转到宴羽衣衫不整的用剑指着她,骂她丧心病狂。再然后宴羽就跑下山去, 这件事也传到了世人耳中。

    ——不管怎么,这记忆指向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安瑶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让阴咏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但是她突然拉住了安瑶。

    安瑶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脸, 就见她一脸严肃,正侧着耳朵认真听贺倾的鬼话。

    糟透了。

    “……施安瑶追求不成, 竟然起了歹心,下药将宴羽迷倒欲行不轨。幸好宴羽修为高深, 仍然保持着清醒的神志,这才没有中了她的毒计, 得以逃出生天。阙家主,我本来也不想把这件事出来, 这对我,对我的爱侣来, 都是一种伤害。但是我听, 施安瑶前几日砸了您家赌坊的场子, 闹得满城风雨, 我想,您一定和我一样,也对她深恶痛绝!世人皆知她是从独孤家的大狱里逃出来的,我们作为世家一份子,理应站出来把她缉拿归案!她人在金陵,再您的地盘上,我们大家以您的马首是瞻,就等您一句话!”

    贺倾这一大通文绉绉的概括极为生动形象,既拉拢了阙家,又给安瑶破了脏水。

    只是她不知道,阙盈本就不满意独孤家的做法,她这马屁算是拍马腿上了。

    安瑶本来已经等着看她笑话了,但是这时,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会不会贺倾并不傻,她来这里并非单纯是来拍马屁的?

    阙盈作为世家数得上号的前辈,就算在私下里偏向自己,也不能在人前扭曲是非,独孤家的做法是错的。而且贺倾不知道那天安瑶是去查探卧底之事,就结果来,自己确实是把阙家得罪了。她轻轻揭过,反而会让别人起了疑心。

    道德绑架就是这么好用,贺倾表面俯首顺耳,实则是来要挟阙盈的。

    安瑶觉得无比恶心。

    这种人在世家中如过江之卿,只追求表面上的正义,实则被规则所桎梏,迂腐而傲慢。

    可是阴咏不肯走,安瑶也只能陪着她把这场闹剧看到最后。

    “贺家姑娘,瑶儿如今就住在我府上,你想拿她,就进去拿好了。”过了半天,阙盈才悠悠出这么一句。

    这话得很客气,安瑶心中一跳,就见对面的贺倾果然面露喜色,但是她抬头刚要什么,脸上的惊喜就变作了恐惧,结巴道:“阙家主,我……我不是有意冒犯,若是你执意要纵容施安瑶,我们这些户,自然是……”

    “放肆!”阙盈突然大喝一声,把院子里的安瑶都吓了一跳。

    贺倾就更是被吓得微微发抖,她听,这个阙盈十分软糯包子,才敢来怡情馆探探她的口风,没想到自己还没怎么,就把她惹急了。

    阙盈起身走到贺倾面前,怒道:“你不用来我面前这些有的没的,瑶儿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救了宴羽一命,你们就用这个来回报她?莫你们空口无凭,就是她真的杀人放火,我也会给她递刀!”

    贺倾没想到她居然把话到如此地步,竟然一点羽毛都不珍惜,铁了心要保施安瑶。她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沾沾自喜的心思立刻被凉水浇了个透,眼里含了泪回头去看宴羽。

    宴羽一直坐在那里没话。

    贺倾这次来,她本就不支持——她好歹还知道自己是被安瑶所救,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但是推辞几次,贺倾居然以命要挟,她不能理解贺倾的做法,可是又怕她独自前来会吃了亏,才答应过来做背景板。

    这时她看贺倾泫然欲泣,只好起身圆场。

    “阙家主,是倾倾冒犯了,我们这就离开,不会再追究此事。”

    阙盈却仍不满意,她年轻的时候脾气极爆,树敌颇多,这几年卧薪尝胆吃了不少苦,才慢慢平和了些,不知不觉别人都把她当成了包子,竟然直接踩到她脸上来了。她叫住宴羽问:“你瑶儿对你图谋不轨,有何证据?”

    ……阙姨,你这话就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了。

    安瑶哭笑不得,刚想现身缓和一下气氛,以免两家真的为了自己结下仇怨。阴咏却突然拉住了她。

    “你干嘛?”安瑶低声问,前进后退都不让,气死。

    “我也想看看,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认真地看着安瑶,一字一句地。

    宴羽本来已经扶着贺倾走到了门边,此时听阙盈这么问,微微偏过头道:“我问心无愧,阙家主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师妹。”

    那两人离开之后,阙盈站在那里,一直也没转过身来。

    刚被她这么强势的保护了,安瑶心中不知道有多感激,可是正因为这样,反而有些害羞,不敢再往前走。

    阴咏也若有所思,以她对施安瑶的了解,那件传得沸沸扬扬的丑闻,并不像是真的。可是宴羽为什么要抹黑她呢,又有什么好处呢?

    三人站在原地,各怀心思。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娘,我刚才在路上看到宴羽师姐了,她来做什么?”进来的公子一身耀眼的金色,十分花哨,正是阙鹿。他把手中的礼品放到桌上,走到阙盈身边笑吟吟。“娘在这儿迎接我?”

    阙盈大概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转换出来,把他的披风接过来冷冰冰的问:“你这次出门时间还没到半个月,怎么就回来了?”

    阙鹿听出娘亲的语气不对,反应也是极快,道:“娘,你刚才和人吵架了?谁惹你了,看你的脸拉得这样长,都有皱纹了。”

    被他的话逗笑,阙盈笑道:“好了,你别问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你还没你怎么舍得回来了呢?”

    “我听安瑶师姐来了?”阙鹿顾左右而言他。“我正好多带了一份礼物,现在去拜访合适吗?”

    阙盈看看天,道:“快中午饭的时间了,你先去换衣服,一会我叫她来这边吃饭,等会在桌上话就行,人家还没出阁,你一个人过去拜访不合适。”

    “哼,我还是孩子呢,有什么不行的?”虽然这么,阙鹿也没坚持,拿上披风就往自己院子里走。

    等阙盈也走了,安瑶和阴咏才慢慢挪到院子外面。

    谁都不话。

    安瑶看出阴咏的心思还在刚才那件事上,心里暗暗叫苦,幸好阴咏没问,一问自己绝对得磕巴。

    磕巴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岂不是坐实自己心中有鬼?

    可恶的贺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间来寻事。

    安瑶不停腹诽,那边阴咏倒是定主意先不深究,问了一句:“不知道司司夜回来了没有。”

    “应该没有吧。”安瑶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她们刚走半天,大概不会这么快就得到麦子的消息。

    “哦。”

    于是又沉默了。

    安瑶浑身难受,她真希望自己能够穿越回那时候,好好看清楚真相。

    这件事迟早得解决,不然她和阴咏之间,永远蒙了一层阴影,她也没有脸面对阴咏出自己的心意。

    仔细想想,穿越过来之后,她没有享受到一点作为穿书者的便利,剧情也被乱了,遇到的只有各种谜题和脏水,太凄惨了。

    除了一件事。

    安瑶的眼光回到阴咏脸上。

    她初次见面试图勾引自己的样子很可爱,她不准你赶我走的样子很可爱,她进入秘境保护自己的样子很可爱,她口是心非吃干醋的样子很可爱,就算现在,她走在自己身边,皱着眉的时候也很可爱,身上披着的还是独孤絮给她的那件银色大氅,走动之间隐约露出……安瑶这才发现她里面居然穿的还是那件白色丝裙,当时独孤絮一定给她准备了其他底衣,怎么她不穿呢?

    “你怎么穿那么少?”安瑶皱眉道。

    阴咏抬起袖子看了看,道:“不冷。”

    “什么不冷,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出去买几件棉袄,还有棉裤。”安瑶正色。

    想想自己穿着棉衣棉裤的样子,阴咏了个寒噤,拒绝:“不要。”

    “什么不要,你看你都寒颤了,我都没发现你居然穿这么少,风寒了怎么办?”

    着两人回到屋里,阴咏气不过,问:“那你里面穿什么?”

    安瑶刚要拉开外衣给她看,突然发现有点不妥,又捂好自己的衣服:“那啥,非礼勿视。”

    阴咏不依,走过去把安瑶的手拿开,非要看看她穿了什么。

    看她这么坚持,安瑶还真怕她对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之事,一边捂紧领口一边苦笑:“你能不能长点心,别人的身体也是随便能看的么?你看了我就得负责懂吗?”

    “我不管,我要看你的棉衣,不然我绝对不穿!”阴咏执意要扒安瑶的领子。

    这时,安瑶一直抵抗的双手突然卸了力,阴咏用力一扯,就拉开了她的衣服。

    入目是漂亮的锁骨和下面隐约露出的雪白,阴咏也没想到她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抵抗,手足无措地想从她身边退开,然后就被她拉住了。

    “我不是了么,看了,就得负责。”

    阴咏的后背上窜上一阵酥麻感,整个人都有点发软。

    安瑶那张称得上是绝色的脸上此时隐隐泛着羞红,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阴咏耳边。了这么一句后,她却没有继续,只摸了摸阴咏的头,道:“对不起,我逗你玩的。”

    然后她又加了一句:“再稍等我一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那件事,然后……”

    阴咏看着她,心中闪过一句:“然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