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七章 萧容昶,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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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嘉喝得醉醺醺的, 盯着他脸仔细看了一会儿,冷淡道:“我当是谁当众抢人呢,原来是萧大人。”

    “微臣来接殿下, 怎么能叫抢呢。”萧容昶手探进去,唇贴在她耳朵上轻声道:“今儿怎么到镇上来了,风寒彻底好了?”

    “萧容昶, 你还来干什么。”她眼睛红红的, 执意将对方推开。

    感觉在了这句话后,男人身上气息冷了下来,搂在她腰上的手也有所松动,沁嘉趁机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离得他远远的。

    两人之间气氛冷了半刻,沁嘉听他气息有些乱,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他脸色有些苍白, 手捂着左边肩膀, 一脸痛苦的样子。

    仔细看他今日穿的玄色袍子, 肩膀处一块颜色略深,沁嘉突然意识到什么, 想过去仔细看看他那里到底怎么了。

    谁知晚上喝得有些多,刚站起身就一阵头晕,若不是他伸手扶了一把, 怕就要摔下去了。

    沁嘉定了定心神,坐到他身边,就要脱了他外袍一探究竟。

    萧容昶沉沉吸了口气,气息有些虚弱道:“殿下, 这是在做什么。”

    玄色外袍下,是白色内衫隐隐沁出血痕。

    沁嘉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攥着他外袍的手用力握紧,语调微微发颤:“是谁伤了你。”

    随即想到什么,眼里含着几分讥诮,冷冷道:“福王那个老东西……竟然冲着你去,哼,他以为自己能赢得了。”

    萧容昶将外袍拉起,见她额上青筋暴起,顿了下,道:“臣若是死了,北镇抚司和锦衣卫必是继续效忠殿下,九门兵马司也已经暗地里由林家接手……”

    “别了。”沁嘉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听他这些。

    之前她确与岭南王达成协议,待斗垮福王,他们两方就平分岐山,但从徐骋意发回的消息看,最近岭南的几次行动,都极为隐晦,恐怕就是为了把祸水引向萧容昶。

    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揣测,这会不会是蓝夙的意思。

    “夙王栽的你……”她忍不住将心中怀疑了出来。

    萧容昶抬眼看她,竟是满身的煞气,语调冷淡道:“一天没见,殿下心里就想着旁人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沁嘉护短成性,最看不得身边人受欺负,想到他的伤,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

    她不在天子阵营后,倒是更利于参与藩王之间相互倾轧争斗了,不过就是比拼谁的兵力更强横,手段更阴损,福王和翰王必会拼尽全力反击,像条疯狗似的乱咬人。

    同时,她自己连同身边亲近的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燕王殿下送了个美人儿,到臣的养父母家中。”萧容昶淡淡道,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上面赫然用篆书写着个‘李’字。

    “只不过,此女早被福王收买,今日伺机行刺,为了让老东西安心,臣便生受了那一刀。”见她面上露出几分异色,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萧容昶不由蹙眉,忍着心中不快道:“福王此番作为,倒不见得是想要臣的命,他如今正替陛下做事,奉命挑拨臣与燕王之间的关系罢了,臣受这一刀,也是为安陛下的心。”

    沁嘉怔怔道:“早前燕王奉旨诛杀徐骋意,就是福王从中协助的,几位皇叔中属他最狡猾,如今皇帝对燕王弃如敝帚,也是自以为得了福王与翰王支持,真是天真……”

    “陛下此举,倒是让臣能更顺理成章对燕王发难,待臣回京,就该有所行动了。”

    罢,他便仰面靠在马车壁上,静静的闭目养神。

    对方半天没回应,睁开眼,往旁边瞧了瞧,不由得愣住。

    怎么她竟然在哭,两只兔儿眼红红的,垂挂着两行清泪,脸苍白得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萧容昶拧眉,探身过去问她:“殿下哭什么?”

    见她垂着头不话,只是不住垂泪,嘴唇都有些发白了,他语调更急切了些,凑近去问道:“可是臣错了什么,惹殿下生气了?”

    沁嘉还是不话,抬手擦了把泪,形容有些狼狈。

    下一刻,脸上泪痕已被对方一点点悉心吻去。

    他从脸一直亲到脖颈,吃掉那些咸咸的味道,几个月没碰女人,他抓着她的手按在那处,低哑着嗓子道:“殿下哭得这么可怜,叫臣如何克制得住。”

    马车平稳的驶在山路上,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女子的身子却是温热柔软,像是甜甜的奶糖,他轻轻一推,就把人按在了软榻上。

    “别乱动,你身上不是还有伤。”沁嘉不禁惊呼出声,对方像是一座大山沉沉压来,眼中汹涌着独占欲,如山雨欲来,气势凌人。

    比起曾经牙齿架的生疏,现今的他俨然已成个风月老手,手掌顺着她腰身往下,探了进去:“殿下之前要分开,可是真心的?”

    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沁嘉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抓着他胳膊声嘟囔:“别,别在这里……”

    马车很宽敞,但两人躺在一起还是有些挤,萧容昶侧身将她圈在怀里,又多加了一根手指,沉声道:“不想在这里,那要在哪里。”

    这句话,似曾相识,只不过的人已经换了个位置。

    “嗯……”沁嘉抓紧他的袖子,闭上眼睛,睫毛无助的悸颤着。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眼底已是一片猩红,“殿下,回答臣的问题。”

    “萧容昶,我……恨死你了。”沁嘉意志力都被磨没了,浑身软化成一滩水,与他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双臂不自禁攀上他的脖颈。

    感觉到脖子上滴落温热的液体,萧容昶心中纳罕,怎么还在哭呢,他已经很卖力了,难道是不舒服。

    可是这反应,不应该啊——

    最怕还是因为,昨晚吵架的事。

    衣领都被她哭湿了,萧容昶有些挫败,将手抽了出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不哭,乖啊,微臣都听殿下的。”

    “臣就是殿下养的面首,日日盼着被召幸,将来年老色衰,殿下给臣个住处养老便是,要那名分干什么。”

    沁嘉渐渐找回几分力气,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萧容昶,本宫今天还有点想你,就先不分开了。”

    “嗯……”他眼中染了几分笑意,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带着些亮晶晶的东西:“知道,瞧臣这一手的…… ”

    她简直没眼看,轻轻吸了吸鼻子,用力在他脸上捏下去,见那张俊脸被捏到变形,才算舒坦了,“年老色衰,亏你得出口。”

    “是啊,臣年纪大了,比不得今日殿下去的竹雅居那几个倌儿颜色好,不过殿下怎么还把臣认成倌儿了呢。”萧容昶一面回忆着,眼中露出几分恍悟,唇贴着她的耳朵,“不是要包了臣么,殿下算怎么包啊,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就在那儿,一炮泯恩仇。”

    这人浪起来就没边儿,沁嘉自认脸皮已经够厚,在他面前竟也相形见绌。

    心中那股难受劲儿散去,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指了指他下身顶起来的地方,“萧大人才中了福王的美人计,身上还带着伤呢,本宫就不宠幸你了,自个儿想法儿解决吧。”

    萧容昶冷笑了声,旷了好几个月了,哪里容她这般得寸进尺。

    又在马车上厮磨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山庄,两人都已经衣衫不整,萧容昶捏了把她腰上软肉,催促车夫:“直接去温泉。”

    沁嘉被他隔着衣服顶着难受,不自觉哼了两声:“困了,想睡觉。”

    “乖一些,殿下先去泡个澡,身上才舒坦。”马车停了,他抱了人下车,疾步往温泉池走去。

    ~

    紫宸殿里,庆元帝坐在珠帘后面的软榻上,听探子回报从江阴查来的情报。

    “萧大人身边,还真有女人?”

    “是,萧大人身边带着暗卫,属下等近不了身,只趁着遇刺的功夫,瞧见在他老宅里还有个女子。”

    “是谁,可有画像。”庆元帝心中有个猜疑对象,紧张得双手握紧成拳。

    会是皇姐吗,他探身过去,接过探子递过来的画像,展开一看。

    “这是——”他面色变了变,画中人眉眼十分熟悉,他曾经在寝殿见过一面。

    这女人赫然是,曾经伴在太皇太后身边的严柔沅。

    “从何见得,他们二人是一对。”皇帝心下几分愕然,又仔细看了眼画像,确认是严柔沅无疑。

    “她一直住在萧大人养父母家中,大人受伤当晚,两人还宿在同一间房中。”

    皇帝似乎松了口气,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靠在软榻上。

    之前送过多少个女人给他,都被拒之门外。

    如今不仅福王的美人记奏了效,让萧首辅误以为燕王要杀他,还意外得知他纳了个严家女子。

    严家,可真会钻营啊……

    难怪当初他要保住严家,然后又一直与严陵过从甚密,竟是还有这层关系。

    不过,只要不是皇姐,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