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八章 臣先去问问太医,能不能行……
69
凶起来没个完了是不是。
因最近情绪化严重, 沁嘉眼睛红了,却不想在他面前落泪,低头装作撩头发,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谁想跟他一大早吵架,简直晦气。
起还没梳妆,两人都是披着头散着发, 睡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
萧容昶没话, 难得脑子里混乱一片,理不清头绪。
只还记得一点,她是孕妇,不能生气和饿着。
架已经吵过了,再什么,亦于事无补。
他起身去传膳,接着又自去洗漱换衣了。
回来时, 桌上摆了清粥菜,她换了身浅杏色绣凤纹的直坠长裙, 正坐在桌边认真且卖力的吃着。
玉痕只感觉两人之间气氛古怪, 并不知太多细节, 知萧容昶不喜有人在房中伺候,给他摆好碗筷就悄悄退下了。
萧容昶边吃, 边将方才两人吵架的内容,在脑中仔细理了一遍。
到底,还是自己不对。
静静等她吃完了, 他亦搁了筷子,轻咳了两声,抖了抖墨色袍子道:“殿下可否给臣个分辨的机会。”
“你刚才不一直在分辨吗?”沁嘉眼风扫过去,带着几许嗔怪, 少了些力道。
眼尾泛着微红,上挑着,勾起几许天生的风流气韵。
萧容昶喉结动了动,垂眸道:“殿下,如今我们对内要削藩,对外要防止霍国和戎狄联手作乱,但这二者又有相矛盾的地方,便是绝不能因削藩引起全国范围的内乱。”
“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将这个‘乱’字,从源头斩断。”
沁嘉沉住气,静静听他。
“这么多年来,林国辅看似与世无争,实则一直在韬光养晦,如今燕王落败了,四大世家在官场上的势力只剩下林家。臣带走李皇后的皇子,并不是为了将来给自己留后路,而是担心留那孩子在后宫,终有天会成为四大世家你争我夺的导火索,让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局再起波澜。”
他自是不能真的将心剖出来给她看,只希望她能念着与自己这份情谊,多信任自己一些。
“至于臣利用生母留下的关系,插手霍国内政,臣更加问心无愧。殿下若按照臣方才提出的法子,让齐家护送二皇子前往霍国做质,齐、林两家皆受重创,再成不了气候,陛下身边无子,也绝了几大世家弑君拥立幼帝的心思。否则等他们联起手来,殿下是希望臣反击呢,还是束手就擒。”
“若让世人知道,你做出藏匿皇子之举。”沁嘉心里真正担忧的,其实是他被人抓住把柄,届时深陷泥淖,神仙难救:“你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萧容昶:“这件事,臣其实做了两手准备。”
天光越发亮了起来,男人眉眼英俊,嗓音沉定,眸底几许情谊,如雾霭沉沉压向心里。
“若殿下不舍得臣死,臣便将藏匿皇子的罪名推给林家,然后与李家联手立大皇子为太子。若殿下厌弃了臣,那么生死有命,臣便将大皇子交给殿下,由您教养他长大。”
也不知是被方才哪句话激到了,沁嘉突然拿起茶盏狠狠往他身上砸去:“何谓生死有命,你还是觉得我会杀你?”
夏天他穿得少,热水沁透薄薄的衣料,勾勒出坚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可以看清他胸膛的每一寸起伏。
他探身过去,双臂撑在沁嘉椅子两侧,眼里露出极强的侵占欲,如山间猛兽,沉声道:“殿下放心,那都是之前荒唐的想法,臣现在可是怕死极了 。”
“那天殿下曾亲口,但凡您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臣分毫……有您这句话,臣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心里舒坦。”
他淡淡笑了下:“殿下舍不得臣死,臣怎么也得留着这条命,陪您慢慢走到终老。”
沁嘉看见他一贯清冷的眼里泛起暗涌,感觉他滚烫的呼吸就在耳畔,听见他温沉的嗓音落在自己心上,如雪一触即化。
他凑得更近了,双眼明亮如昼:“殿下,您给出去的福气,可不兴收回的,若您将来言而无信舍弃了臣,臣亦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慌乱中,沁嘉暗自忖度,将陛下的两个儿子都安置在外头,确实能绝了某些人的念想。
架吵完了,解释听完了,沁嘉心情好转了些,开始觉得这个早还过得去。
刚想推开他,冷不防左肩被他咬了一口,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的贲张。
突如其来的欲,让她感到好笑,又有些措手不及。
双手被他握住,逐渐变成五指交扣。
“殿下,和好么?”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显出几分咬牙切齿。
萧容昶带着她的手按在那处,有些不耐的拧眉。
垂眸见她细腻瓷白的皮肤上,染上一层薄红,眸色暗了暗:“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殿下,和好么。”
罢,就将她抱了起来,让她两腿分开坐在身上,手往上摸索着解开她束胸的带子。
“干什么,大白天的你——”沁嘉一边,又被他堵了嘴。
这股势来得又凶又猛,很快便让她晕得找不着北。
“没想到,过去清心寡欲的首辅大人,如今竟成了色中饿鬼。”沁嘉瞧着那张清隽逼人的脸,沾染情,欲之后微微泛红,更加堪称绝色。
“菩提子都被殿下摔了,哪里来的清心寡欲。”话间鼻音略重,显见是真的难受。
他不想承认,心里像关押着一头野兽,看见她便想挣脱牢笼。
甚至从前两人还在冷战,互不话时,好几回在外面瞧见她,便立时……
只能用宽大的袍服遮掩,隐在暗处不敢动弹。
直到她身影远去了,才若无其事的从人群中走出,在她原先站的地方待一会儿,轻嗅那遗留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冷香。
爱/yu,这两个字怎能分割开来。
曾经,为满足内心这头野兽,他不惜买通玉修观玄机道长,使出那等下三滥的招数诱使她与自己欢好。
什么清心寡欲,只有他自己知道,男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时,只有不通人事的傻子才忍得住。
但凡经历过一次,便会日日想,夜夜想,恨不得天天都抱着她入眠。
这些深埋在心底的欲念,他永不会对人诉,只庆幸她过去从未表现过排斥。
身体比语言更加诚实,每证实一次,他便会知道,她亦是喜欢自己的。
“再,都两个月没碰了。”他语气含混不清:“昨晚上,便想了一夜。”
早上起来便有些遭不住,若不是吵那一架,他也不准自己究竟会忍到什么时候。
夏天穿得少,下身那层薄薄的亵衣料子根本不算什么,他随手就撕开。
沁嘉坐在他腿上,被他身上温暖舒服的气息弄得有些熏熏然。
可是到最后,他却显得顾虑重重。
沁嘉轻轻喘着:“萧大人是不是不行?”
萧容昶脑子有些发懵。
熬到脑门都沁出了汗,最后克制的将她推开,面色悻悻道:“臣先去问问太医,能不能行房。”
“你——”沁嘉被他弄到不上不下,但被他一提醒,想到肚子里的东西,竟也不敢再继续。
两人各自扭开目光,前一刻的亲密黏腻,让彼此都有些难受。
母性使然,沁嘉清醒过来后立即从他身上下来,若无其事拢好衣服,唤人进来收拾。
萧容昶立刻起身去拿了件厚些的外袍穿上,边往外走边道:“臣今日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
接着顿住,轻咳了几声道:“待臣调查清楚了,晚上再过来。”
这种事,调查你个鬼——
沁嘉摇了摇头,冷道:“滚。”
“嗯。”他毫不犹豫离去。
玉痕进来时,正看见萧容昶略显狼狈的身影,不解道:“首辅大人这是怎么了。”
“管他做什么,大清早简直不知所谓。”沁嘉走到妆台前坐下,吩咐道:“来重新给本宫梳妆,今儿我要入宫见陛下。”
~
白天到紫宸殿坐了坐,又在宫中晃了一圈,不一会儿就出了身薄汗。
何公公特地来告诉她,首辅大人在军机处与诸位将军议事,请她过去。
沁嘉从善如流进去坐了会儿,惊讶的是军机处前来议事的,除了陇西王并几个新提拔的年轻将领,居然还有夙王。
几方守将坐在一起,商议如何收将岐山与西州的封地收回,一并提出来的,还有各方边境上一些琐碎杂事。
沁嘉暗想,如今天晟政权稳固,只是周家的天下,终究是摇摇欲坠了。
她有些黯然的起身离开。
还没下台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容昶很快追了出来。
“殿下,怎么就走了。”他通身威严摄人气度,在面朝她的那一刻,皆化作温柔春水。
浓墨般的眸光绞着她:“可是累了,去暖阁坐一会,等臣一起出宫好不好。”
沁嘉望着他,点了点头。
萧容昶目光亮了,因她这次她难得的配合,心里又惊又喜。
转去暖阁的路上,玉痕在旁边忍不住道:“殿下,觉不觉得萧大人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沁嘉点头:“他是变了。”
玉痕有些担心:“殿下,您没事吧。”
沁嘉笑了笑:“怕什么,世上再不会有人比紫宸殿那位,更伤本宫的心了。”
如今她有底气自保,自是能无所顾忌的留自己心爱的人在身边。
在历经世间人情冷暖,被至亲好友背叛之后,沁嘉所求不多,只想守住自己想要的。
她们刚踏进暖阁,就有几个太监和宫女猫着腰进来,往里面摆冰盆子。
以往萧容昶担心她受凉,不许她寝殿中摆太多冰,此时倒生怕她嫌热不肯等他似的,命人一口气往里摆了七八盆。
暑气很快消散了,不过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一身墨色官袍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萧容昶手里拿了个绛紫色披风,给沁嘉披在身后:“可觉得凉?”
沁嘉摇了摇头,想起与皇帝又闹得不欢而散,不禁有些气郁。
萧容昶轻轻拍着她的背,拉着她靠进自己怀里,劝道:“殿下怀着身孕,情绪难免容易走极端,但为了别人几句言语不开心,实在是不值当。”
沁嘉靠在他肩上休息了会,刚觉得好些了,就发现男人手又摸了上来,还仿佛在掂量一般轻轻roucuo着。
她微微蹙起眉头:“萧容昶,你给本宫滚出去。”
怎么以前没发现,他竟是这样没脸没皮的坏胚子。
萧容昶语调无辜,身子已经俯了下去:“臣已经问明太医,现在这个月份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