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的死了
兰心若昨夜倒是睡得安稳,因为觉得有风长行的守护。就是红姨一直,她看见风将军飞上墙的时候搂着兰心若了,弄得兰心若的脸反复的发烫。
起时分,兰心若开了窗子,见天阴阴地,厚厚地一层层乌云。
似是要下雨,便又合上窗子。红姨拿了梳子,将她按在椅子上,为她梳头。
“一天天地就不爱梳头,像个疯子似的,还嫁不嫁人了。”
兰心若确实不爱梳头,她喜欢所有的发丝不扎,不束的任意披洒在肩膀上的感觉,那是自由自在的感觉,许是她被周遭的人和事束缚的太久了,内心深处的一种渲泄。只要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大部分的时间里,一头青丝皆是散开来的。
兰心若撒娇将身体直接靠在红姨身上,“是,红大人,这就梳头,早点嫁人。”
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好像有人在哭喊着,兰心若现在就怕这种声音,这明一定是又出事儿了。
快步走出去,来到了院子门处,就见到两个老嬷嬷架着形容憔悴,头发乱蓬蓬的刘妈妈,杵在门外。刘妈妈目露凶光,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些不堪的秽语。
刘妈妈见兰心若出来了,指着她,声音又高了许多:“兰心若,你这个贱人,淫妇,你,你把红玉弄哪去了,你快,你把红玉怎么了?你这个天杀的贱人,啊……你把我的红玉弄那里去了。”做势就要上前来兰心若,幸好她行动不便,不然恐不只是眼前的哭嚎。
哭声,混着骂声像唱大戏一样,震得兰心若耳朵轰鸣,脑仁都跟着疼起来了,红姨在一边不干了,“大早上的,嚎什么,你家红玉丢了,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才刚起来,连院子都没出过。”
管家也从后面走了上来,红姨对着管家大声:“管家,你来得正好,这个刘妈妈为老不尊,出些个不要脸的话来骂夫人,我看那顿家法着实是有些轻了,不然怎么还有力气出来骂人。”
刘妈妈抹了把眼泪,又用手指着红姨,“你……你就是帮凶,我要报官,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一起将我的红玉给弄哪去了?”
兰心若更加断定,昨晚上朱大海去南城门就是去寻她,怕是红玉去送的信儿。他没有达成目的,却又被风长行骂了一顿……看来红玉怕是凶多吉少。
不理会刘妈妈的哭嚎,问管家,“什么时候发现红玉不见的?”
管家回答:“我也是才听这件事情的,昨晚上还在的,红玉亲自去端的饭。”
兰心若对着架着刘妈妈的两个嬷嬷:“将刘妈妈抬进她屋里。”
又对管家:“管家伯伯,你也一起来,我们要把这事清楚,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有账不怕算。”
刘妈妈上得榻上,兰心若开了口:“刘妈妈,红玉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早儿我一醒来,她就不在了,我以为她只是出屋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我就喊了人找,可是找遍了整个里院也没有。”
“呵呵!”兰心若冷 笑了两声,“然后刘妈妈就认为我将红玉给弄走了,是吗?”
刘妈妈生气地:“不是你,还有谁这么恨我们娘俩儿。”
兰心若的眼神盯着刘妈妈,似要将她看穿似的,“那我倒要问刘妈妈一句了,我为什么要恨你们娘俩儿,我昨天一天不在府里,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我要恨你们?”
刘妈妈梗着个脖子:“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害红玉。第一,我现在还是家主,若我恨红玉,我有的是法子治她,一顿家法就会让她一个月下不了地。
第二,我用的是什么办法,会将红玉在你毫不察觉的情况下,从你屋子里将她弄走,你到是看。”
刘妈妈沉默了,兰心若是神医不假,可是她一个女人家,哪里会有那股子力气,将一个大活人扛走,再加上红姨也办不到。
兰心若吩咐道:“与其我们在这里瞎猜,不如派人去找,等找到人了,真相自然出来,到时候刘妈妈要杀要剐,还是要去官府,我兰心若奉陪到底。”
呼啦啦的人群散了开去,管家派了家丁,重新找了里院,仍然没有,家丁去了外面的院子,继续找。
无巧不成书,外面的院子也在找人,刚刘三喜来报,朱大海不见了,风长行寒着一张脸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的?”
刘三喜哆哆嗦嗦地回答:“今儿一早,就没见人,住的地方,北城门,都没有,属下以为他来找将军了,所以就来了这里。”
“昨天晚上,有何异常?”
“没……没什么异常。”刘三喜不敢把昨天朱大海的事与风长行。可是他闪烁地眼神,慌张的神色,悉数落进风长行的眼里。
飞起一脚将刘三喜踹趴下了,“你有胆再一遍没有。”
“我,将军我。”刘三喜一咕噜爬起来,“昨儿有一姑娘来找朱偏将,然后他就他去南城门。不知怎地,回来就骂骂咧咧地特别生气。”
“都了些什么?”
“大意是有女人戏耍了他,他要弄死那个女人。”刘三喜可不敢把那些个脏话,混话在风长行面前。
风长行想,那个女人应当是兰心若,只是昨晚上兰心若的铃铛没有响,朱大海应当没有来过呀。
“然后呢?”
刘三喜想了想:“他大约酉时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再然后,大家各自睡觉。噢,对了,朱偏将喝酒了,有些窝火,今晚不想睡之类的话。”
恰在此时,南城墙有人急报,在五里之外发现敌兵。风长行急急吩咐了周参军去北城门,刘三喜带人在城里继续寻找朱大海。
南城门上,风长行负手而立,看着那片渐渐靠近的灰尘,对旁边的李忠:“怎么今天看起来人有点儿少吗?”
“也许是敌人的计谋,这启明也不过如此吗?”
风长行摇头:“不要看启明,我只是觉得他们既然兵力充足,为何不大举进攻,这里头定是有什么原因。”
李忠笑着:“那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久闻将军大名,不敢贸然出战。”
“不对,也许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晋城,那会是什么呢?”
随着那片尘烟慢慢接近城墙,人也渐渐看得清晰,不超过五百骑的兵马,到得城下,手拿旗杆的人对着城门喊话:“城头上周军听着,叫你们风长行出来听话。”
李忠大喊道:“有话快,有屁快放,我们风大将岂是尔等想见就见的。”
“呸!”城下之人不屑地吐了一口:“休得张狂,我启明将军了,只要风长行一人出来投降,我们便撤兵,不再晋城。”
“放你的狗臭屁。”李忠怒了,“不要风将军不会投降,我们周军的任何人都不会投降。”
城下之人继续喊道:“尔等可想好了,我们得了晋城,定会屠城三日。风长行一人之命可换多少周军的命,可换多少晋城百姓的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忠还要骂人,风长行制止了他,对着城下的人喊:“好的,告诉启明将军,我军会考虑的,过两日你们来听答复。”
“明日,这个时辰,若然不交出风长行,那么休怪我大军不客气,届时定会血洗晋城。”回头给了城上之人一个不屑的眼神,对着身边的兵卒道:“我们走……”
城上的风长行己弯弓搭箭,随着那人的走字之后,他又了一句话,只不过只有一个字,“啊……”
“想走,没那么容易。”
风长行看着团渐行渐远的尘烟,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启明为什么会有这个要求,那么他之前的种种怪异的行为也就有了解释,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晋城,而是他。所以启明不想浪费太多兵力,才想出这样一条毒计。
若他不答应,城破之时,所有怨恨都会冲着他来。若他答应,谁又能保证,他投降了,敌军真的会放弃晋城,真是毒。
李忠对风长行:“将军,敌人今日定不会来袭,您回去休息吧。”
“昨夜我已然休息了,今儿我在城上吧,你回去吧。”
“不必了,将军,还是你回去吧。”
风长行摆了摆手,“其实我担心,他们如此,也许是故布迷云,不定一会儿卷土重来。”
“不会吧,将军高看他们了吧,鲜卑人有这样深的城府吗……”
“将军,将军。”从城下上来一个人,一路地高喊着风长行。
风长行看清来人是一头大汗的刘三喜,“找到朱大海啦?”
“找到了。”声音不怎么好,有些忐忑。
风长行问:“现在人在哪里?”
“在杨府里。”
风长行叮嘱了李忠一番之后,与刘三喜马回杨府,这一路上他还在想着,回去的军法要加倍,一定要好好管管这厮,若不是承了人情,才不会要这么个东西。回了京,就将他逐出自己的军营。
进了院门感觉情况不太对,照理朱大海见了他应当会来那么一嗓子,结果整个院子安静得不得了。
前厅的地上好像摆放着什么东西,白布蒙着,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间。还有他一眼就看见兰心若也在。
下了马进了正厅,赫然发现,地上用白布蒙着两个人,这样蒙着的,肯定是死人了。
难道朱大海死了,只是怎么会有两个人,瞧着其中一个块头比较大的,扬手一掀,果然是朱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