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绣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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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赞叹完,双手便被对方给扒拉出来,秦晏安撇撇嘴:“气,不就是摸一下嘛,不给摸就算了。……不过安安就很大度,殿下要是想摸,就怎么顺手怎么来。”

    他将里衣直接撩起了起来,露出白皙匀美的肚皮,坦然让人去摸。

    萧君煜呼吸一滞,立马伸手把其衣服拉好,指了指里侧:“是要过去安分睡觉,还是要孤把你扔出去。”

    “两种都不选,要殿下抱着。”秦晏安趁其不备往对方脸颊上吧唧了一口,美滋滋往人怀里缩,不老实地乱蹭着,直把太子殿下蹭得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萧君煜咬了咬牙,猛地把人掀翻压住,话气息略有些不稳:“到底想怎样?就不怕孤真把你办了?”

    安定侯扑棱着大眼睛:“臣能……求之不得吗?”

    “……。”太子殿下忍了又忍,默念了几遍清心诀,把人卷着被子往里侧推,但床的位置就那么大,再怎么推,人还是会照样滚到眼前。

    萧君煜想到今日外头传得风风火火的流言,伸手挡住凑过来的某人:“安定侯不应该去陪自己的朱砂痣么?”

    秦晏安舔舔唇,笑眯眯握住萧君煜的手:“不是正陪着吗?殿下真是的,吃过就不认了么?”

    萧君煜:“……。”

    吃过什么?每次话能不能别这么意味深长的!

    “殿下就是臣的白月光朱砂痣,臣的心肝宝贝,现在殿下知道了吗?”

    对方眼里簇拥着团炙热的火苗,萧君煜烫眼似的错开视线,语气有些硬邦邦:“你……你没事少招摇过市去造谣。”

    秦晏安立马反驳:“那不是造谣,那是剖白。”

    萧君煜睨他:“那谁跟你闹着要香囊?”

    “……。”秦晏安声嘀咕:“朱砂痣。”

    萧君煜盯着他看了会,须臾点点头,勾唇浅笑:“好,两天内,孤要收到侯爷亲自绣的香囊。”

    “……。”秦晏安愕然睁大眼睛,两天内要绣出什么?他委屈地撅起嘴,萧君煜在其开口前抢先道:“不绣?侯爷就没有朱砂痣了。”

    秦晏安扑过去抱住人:“所以殿下是接受了臣的造谣……啊不,是剖白,对吗?”

    萧君煜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给坑进去了,他含糊其词:“绣出来再。”

    于是第二日,军机处的大臣们抱着沓奏本,茫然地看着书桌上的箩筐。

    只见箩筐内堆放着五颜六色的线、彩绳、布料等物,种类繁多,看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臣们头晕目眩。

    有一个大臣试探问:“侯爷,您这是……?”

    安定侯斗志满满挥了挥拳头:“绣香囊。”

    顿了顿,他又苦恼地皱了下眉:“没办法,朱砂痣一直跟本侯闹,还威胁,本侯要是不绣,就要把我休了,瞧瞧,妥妥的恃宠而骄,唉,本侯太难了。”

    众人:“……。”

    您老诉苦时,能不能把嘴角的笑意收收。

    秦晏安发愁地睨着眼前的众人,目露凶光:“有事就快,本侯还要赶紧完成任务呢,要是害本侯两天内绣不好,你们就完蛋了。”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秦阎王果然蛮不讲理。

    大臣们尽量挑拣出比较重要军务,然后速战速决汇报完便溜之大吉,免得被秦阎王扣上口黑锅。

    等人都走了,秦晏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箩筐上,瞬间头疼起来。

    自从知道秦晏安夜夜不归宿是去东宫后,薛廉几乎不敢置信,却又敬佩不已,不愧是自家侯爷,这才刚回京不久,就把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给拐了,比那些长久以来费尽心思想上位的贵女厉害多了。

    只不过太子殿下那样矜贵端庄的一个人,薛廉实在想不出对方是如何跟侯爷撒娇闹着要香囊的。

    见着秦晏安愁眉苦脸的模样,他道:“侯爷,要不属下去给您找个绣娘绣得了,如何?”

    声音颤抖,明显憋着笑。

    “滚。”秦晏安睨他:“李代桃僵,你想害本侯?”

    薛廉:“那不找人代绣,至少也要找人教吧?或者侯爷您……能无师自通?”

    秦晏安:“……。”

    身经百战的安定侯要面子地表示他能,于是拿起线开始戳进针孔里,而这一戳,便过去了大半时辰。

    安定侯放弃挣扎,瞪着站在一旁忍笑忍得浑身发抖的薛廉:“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去找绣娘么?赶紧麻溜点。”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最后薛廉还是忍不住泄出了一声笑音,顶着秦阎王杀人的视线快速离开。

    突然被叫来指导秦阎王女工的绣娘战战兢兢,却在看到其仙容时,不禁红了脸,露出女儿般的娇羞。

    秦晏安眼皮一抽,看向薛廉:“这个过,再去找一个,要半老的。”

    薛廉:“……。”

    绣娘:“……。”

    她是败在了年龄上吗?

    一盏茶的功夫后,薛廉这次带了个年纪约五六十岁、左右鬓角微白的绣娘,秦晏安瞧了两眼,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不得不,安定侯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十分上道,只是要想绣得好看,还是需要下些功夫。

    秦晏安一心两用,边学女工还不忘边造谣:“哎,我家那个啊,天生丽质,本侯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爱得死去活来。后来便死皮赖脸追呗,反正脸皮又不能吃,留着也没用。”

    “每次被本侯占便宜,他便会别有风情地瞪着本侯,然后欲拒还迎,啧啧,其实本侯都懂,都懂……。”

    “……。”起初绣娘还能强颜欢笑勉强附和两句,到后来越听越麻木,真想用手里的针线把对方的嘴巴给缝上,只可惜她没有这个能耐。

    香囊绣好后,秦晏安跑到自家师叔药房搜刮了一些珍贵的药材,白芷、辛夷、茱萸等,皆是些提神清热的药材。

    走时还顺手牵羊拿走了风离然费劲功夫才得到的碧仙草。

    风离然在人走后才察觉到,但可惜为时已晚,他看了眼四周被翻得杂乱的药材,只能默默吞声忍泪,撸起袖子郁闷收拾残局。

    这边,安定侯殷勤地献上香囊,眼巴巴望着太子殿下。

    眼前的香囊是用红金丝缠成的,上面绣着两只鸭子状的鸳鸯戏水,不算好看,但对刚上手的人来,却已是很厉害的了。

    萧君煜盯着那香囊,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对方真的能在两天内绣出香囊,而且根本还用不到两天。

    “殿下,不好看吗?”见人一直漠然不语,秦晏安悻悻地耷拉着脑袋,随后将手指往萧君煜眼前更凑近了几分,让其能清楚地看见手上细密麻的针孔。

    萧君煜突然觉得负有满满的罪恶感,他接过香囊,淡淡的药草香沁入鼻间,有股心旷神怡感。

    “臣在里面放了药草,殿下知道碧仙草吗?药书上,它可以益气养神,放在身上闻久了可以延年益寿的,长命百岁。”秦晏安完,摊着双手委屈巴巴:“殿下,疼。”

    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针戳在手上,肯定是疼的,萧君煜莫名觉得于心不忍:“抱歉,孤……孤去找瓶药膏给你涂上。”

    “不用了殿下。”秦晏安砸吧嘴:“都十指连心,臣的心更疼得厉害,药膏它治标不治本,所以……。”

    萧君煜隐隐瞧见狐狸尾巴在晃。

    “要殿下亲亲,抚慰臣受伤的心。”秦晏安捂着手指,哼唧唧:“心好疼。”

    尾音拖长微勾,勾得人有些心痒。太子殿下太阳穴隐隐作痛,在愧疚之间左右来回挣扎,他当时真是鬼迷心窍,才会要人去绣香囊。

    彼此相顾无言半响,最终太子殿下还是败在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在对方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下。

    秦晏安不依:“再来,都还没砸吧出味呢,怎么能治得好?”

    萧君煜:“……。”

    香囊的药香味充斥在鼻间久久不散,萧君煜忽然突发奇想,反正之前亲都亲过几遍了,也不差这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像。

    于是太子殿下在这奇特的思维逻辑下,把安定侯拉到怀里,捧着脸颊吻了下去。

    双唇相贴,两人不禁抖了下,似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

    窗外夕阳欲坠,如火烧了半边天,有风吹落梨花如雪,悠悠飘洒玉阶。

    岁月在这一刻静谧安好。

    如愿以偿的安定侯心情过分美丽,所以才忆起了尚在皇城中待着的南夏王子,翌日下朝后便往鸿胪寺而去。

    “本侯素来话算话,心情好就会来跟王子谈拨兵一事,所以本侯今天便来了。”秦晏安接过下人奉上来的热茶,漫不经心拨弄着茶碗:“在进入主题之前,王子想不想听听本侯今天为何心情好。”

    呼尔特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表示没兴趣想知道。但安定侯一向我行我素,所以他的意见并没有被放在眼里。

    “王子待着长安城,难道没听见这两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喜事?”

    呼尔特秉持沉默是金。

    秦晏安悠闲呷了一口茶:“其实也是百姓们太大惊怪了,不就是本侯金屋藏娇么,便至于满城传的,搞得本侯想低调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