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定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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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福。”随着萧逸钧的话落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出声道:“老奴在。”

    萧逸钧睨了眼地上的刑部几人:“让两个太监去弄些冷水来,把人泼醒。”

    须臾,躺在地上昏迷的刑部几人被当头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瞬间醒了过来,浑身皆湿漉漉,抖如筛糠。

    有阴影自上方覆盖下来,几人抬头定睛一看,吓得立马扑腾着跪好,哆嗦着唇瓣行礼。

    徐易杰一脸屈辱:“陛下,您可要为臣等做主啊,安定侯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话落,萧君豪立马跳脚道:“父皇,儿臣得没错吧,肯定就是秦晏安,蓄意谋害人的,此人他心思歹毒,您决不能姑息!”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三皇子未亲眼所见,便一直咬定是安定侯干的,你这居心,也是歹毒。”

    有声音幽幽自右侧传来,而且还是耳熟的声音,萧君豪凶神恶煞瞪了过去,风离然在他杀人的眼神中施施然起身,走到秦晏安身边站定,对着萧逸钧拱了拱手:“草民参见陛下。”

    他态度间不卑不亢,惹得萧逸钧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萧君豪扯着嘴角嗤笑一声:“一个大男人,戴着个劳什子面纱,不敢见人呢?”

    风离然反唇相讥:“大晋哪条律例规定,男的就不能戴面纱了?迂腐。”

    闻言,萧君豪火冒三丈:“瞧瞧,瞧瞧这态度,父皇您现在便看见了,之前就是他,在大街上害儿臣摔落马车的,现在您在这儿,态度都敢这么嚣张!”

    承德帝只是盯着风离然的脸看了会,而后不置一词移开目光,看向秦晏安,问:“刺客审问的结果如何了?”

    “父皇。”萧君豪真搞不懂平时那么疼爱自己的父皇,现在胳膊肘却老是往外拐,对外人这样的放肆居然选择视而不见。

    萧逸钧淡淡睨了他一眼:“朕同意你跟过来,可不是来这惹事的,噤声。”

    “……。”萧君豪很郁闷,到底谁惹事了?父皇何时如此忠奸不分了?

    不能话,萧君豪只好对着秦晏安干瞪眼,肯定是这只姓秦的狐狸,对父皇施了妖术!

    秦晏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微拱手道:“还请陛下秉退左右。”

    萧逸钧依言摆摆手:“尔等都退下。”

    刑部几人面面相觑,皆狐疑秦晏安到底能审出个什么花来,不过好奇归好奇,陛下发话,他们也只好躬身退下,顺带将妄图反抗要留下来的三皇子也一并拉走。

    风离然瞥了眼承德帝,又给了秦晏安一个加油的眼神,随即跟在萧君豪后面离开。

    出了营帐外,萧君豪气势汹汹把人堵住。

    “白脸,挺目中无人的啊,御前话也敢那么蛮横,真以为本皇子治不了你和秦晏安?”萧君豪撸起袖子欲挥拳头,手腕在半空被人抓住,用力向后咔嚓一声。

    萧君豪呲牙咧嘴:“萧君煜,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萧君煜放开对方的手腕,将人往旁推了一把,不疾不徐道:“想发疯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疯去,少在人前丢人现眼。”

    在承德帝到时,萧君煜与霍沄琛立刻从窗外翻身而出,但嘴上却问守在门外的薛廉问:“孤过来看看侯爷审问得如何了?不知可否方便进去?”

    薛廉恭敬抱拳道:“启禀殿下,陛下正在里头与侯爷议事,嘱咐不许有人扰。”

    萧君煜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刺客招了?”

    薛廉点点头。

    萧君豪扯着嘴角嗤笑一声,把脸怼到萧君煜面前:“命还挺大的太子殿下,不过能否如此次次侥幸,可就难了,劝你最好把脑袋捂紧了,免得突然就嗝屁了,不过届时你放心,臣弟一定会好好厚葬你的,还会给你声情并茂哭坟的。”

    萧君煜眸光微抬,眼里簇着凉薄的笑意,看得萧君豪觉得浑身血液莫名凉了半截,但气势不能输,只能硬着头皮与人对视。

    “怎么?太子殿下无言以对了?”为了壮大气势,萧君豪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话落,膝弯处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扑腾着跪在了太子殿下面前。

    萧君豪:“……。”

    守在帐外的黑甲卫皆低声发出一句嘲笑。

    萧君豪怒发冲冠,还未吼出声,肚子又挨了一脚,黑甲卫们张嘴无声笑着。

    风离然居高临下睨着他,一字一顿道:“废物东西,劝你最好不要吠出声,吵到陛下议事,你可就完了。”

    完,五指间有寒芒闪过,细银针精准地照着萧君豪的哑穴刺去。

    萧君豪:“……。”

    反了,简直反了!

    萧君煜唇角勾着淡淡的笑着,踢了踢萧君豪,道:“把他拉下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站在一旁当鹌鹑的刑部几人闻言,立马一左一右把萧君豪搀扶离开。

    人走后,萧君煜才终于将注意力全放在风离然身上。

    上次去侯府时只是交谈过两句而已,并未多做了解,但此人,看着是有些本事的。

    萧君煜道:“公子,可否移步聊聊。”

    风离然迟疑地点了下头。

    帐内,萧逸钧脸色沉重,负手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边听秦晏安在旁低声奏禀:“刺客,丘岳山这些年在曹州肆意为所欲为,致使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怎耐天高皇帝远,官官又相护,百姓欲奏无门,于是有的只能暗中上京,试图想告御状。”

    “被丘岳山知晓后,他自然是派人前去追杀,但又怕有漏网之鱼,以免夜长梦多,不如……。”秦晏安点到为止,到这里便停了下去,拿眼心翼翼去看萧逸钧。

    萧逸钧脸上表情喜怒难辨,他走到两个刺客旁边,眯着眼问:“死了?”

    秦晏安揣着袖子:“半死不活,算是断气了吧。陛下您有所不知,这两个刺客着实硬骨头,臣费了些狠手段才能逼出点信息,只不过是真是假,便有待查证了。”

    他眼带询问:“陛下,不知此事,您要如何处置?”

    萧逸钧默了会,反问:“依爱卿之见呢?”

    秦晏安从善如流:“臣以为,无论真假,都得一探究竟,即便是错杀,也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威胁到陛下您安危的存在。”

    他一脸义正言辞,端得是名忠君的忠臣模样。

    “陛下,臣愿亲自去曹州走一遭,查明真相。”秦晏安拱手道:“若真如刺客所言,丘岳山这些年来肆意横行,欺压百姓,臣定不会让其逍遥法外。”

    对于丘岳山,萧逸钧当年可是较为看重的,学识渊博,彬彬有礼,但人心易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萧逸钧并没有马上答应,他捏了捏眉心道:“此事容朕考虑下。”

    秦晏安低眉顺眼:“是,那这两刺客,臣便让人拖出去埋了。”

    萧逸钧点点头,随即负手离开。

    秦晏安对着承德帝的背影比了个鬼影,又挥了挥拳头,而这一幕,刚好落入霍沄琛的眼里。

    “……。”

    两人隔着个窗子大眼瞪眼片刻,秦晏安淡定移开视线,道:“来得正好,这两刺客就交给宣平侯了。”

    秦晏安边着,边走到霍沄琛面前,道:“宣平侯进来不?不进来就往旁挪挪,本侯要出去,你杵这儿挡着我道。”

    霍沄琛:“……。”

    有门不走偏要翻窗,这是什么癖好?

    翻出窗后,秦晏安问:“太子殿下呢?还有我师叔呢?”

    霍沄琛好整以暇道:“不知道往哪棵树下促膝长谈去了,侯爷此刻还是不要去扰为妙。”

    秦晏安:“……。”这还了得!

    霍沄琛笑意盈盈:“侯爷的师叔,瞧起来用毒本事不错,不知你二人,是师出何门?”

    “什么门也没有,我师父只是一闲散的世外高人而已。”秦晏安故作神秘:“高人嘛,都是不留名不留姓的,宣平侯只要知道,本侯本事很强,最有资格让在殿下身边就可以。”

    霍沄琛噎了下,随即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问:“侯爷对殿下,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一见钟情?”

    未等秦晏安回答,霍沄琛又道:“不知殿下可有跟侯爷过,他的伴读沈黎轩一事?”

    秦晏安知道他这是要开口试探,每当这个时候,自己越要沉着住气。

    秦晏安微微一笑:“殿下提过一两次,斯人已故,着实令人心痛。”

    霍沄琛紧紧盯着对方脸上的神情,企图看出一丝破绽:“侯爷可信鬼神之?要是沈世子能死而复生,最欢喜的莫过于殿下。”

    “这些年,殿下过得并不如意,不仅痛失所爱,还要在深宫中如履薄冰地活着,安定侯可知道,沈家被覆灭那天,殿下他……。”余下的话皆被霍沄琛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摆摆手:“罢了,想必殿下也不愿侯爷知道,本侯便不再这里多嘴了。”

    秦晏安:“……。”

    话一半是很罪恶的事!

    秦晏安内心好奇又抓狂,表面却还要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沈家之事晏安知道的并不多,若要成大事者,便不能被前尘往事拘泥住脚步。宣平侯突然跟本侯起这个,是想要晏安牢牢抓住殿下的心,好让殿下不再一直记挂物是人非,宣平侯的良苦用心,晏安记住了。”

    秦晏安斗志满满握了握拳:“本侯一定会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的,才不会辜负宣平侯的期望。”

    霍沄琛笑容有一瞬的僵住。

    不,本侯没有什么期望,只有居心不良,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