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本侯在,殿下他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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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一直待在青州境内,青州人安居乐业,本王每天也就逗逗鸟儿,安分守己,哪里会去听其他地界的事。”萧谦笑了笑,道:“那曹州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才需要到青州来借兵?”

    萧君煜慢慢解释道:“丘岳山发现了一处金矿,暗地里命人开采着,且利用挖出来的这些金矿,跟西穹国进行兵器交易,最重要的是,他背地里私抓百姓为他开采金矿,曹州如今,可谓是一片乌烟瘴气。丘岳山是林季坤的人,这背后都是他在授意,林季坤是百官之首位极人臣,这其中搅和进这件事,恐怕有不少官员。”

    “什么?竟有这等事!”萧谦猛地拍了下桌子,背着手愠怒地来回踱步:“岂有此理,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着,对着桌子又是狠狠一拍,震得桌上的茶杯掉落地上,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萧君煜道:“皇叔息怒,这等行径确实让人深恶痛绝,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这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

    萧谦踱步走到萧君煜面前:“放心,皇叔即便是倾尽青州势力,也会将丘岳山这些人给一网尽,本王现在就召集人马,发兵攻进曹州。”

    着,便风风火火作势要夺门而出。

    “皇叔且慢。”萧君煜赶忙拉住他,失笑道:“皇叔你先稍安勿躁,现在不宜草惊蛇,贸然进攻只会伤了里头的百姓,不定还能让丘岳山跑了,所以咱们要先计划周全点。”

    萧谦憨厚地挠挠后脑勺:“皇叔粗莽匹夫一个,让侄儿见笑了。”

    萧君煜笑了笑,趣道:“皇叔平时性子看着温吞,怎么遇起事来,就这么毛毛躁躁了,当真是嫉恶如仇得很。”

    “本王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不把百姓的命当命,机关算尽的奸诈人。”萧谦不复方才的温润随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煞气,却隐隐参杂着几分正气凛然。

    萧君煜负手道:“后天我们便算行动,不然拖得越久,只怕会突生变故,现在丘岳山已经对城中进行多加管控,想必他也是要开始有所行动了,我们一定要抢在他面前行动。

    “不错。”秦晏安道:“王爷今晚集结好人马,埋伏在城外,届时我会让人控制好城门那里的防卫,让你的兵马进城。不过要留一半的人攻到寒石岭地界,那里才是关键。”

    萧谦点点头,问道:“此事皇兄他可知道了?所以才派你们前来的吗?”

    萧君煜道:“知道一半一半吧。”

    “这曹州天高皇帝远的,怎么能派你来呢?”萧谦一脸不赞同:“侄儿你可是太子,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天下岂不是要乱了,皇兄也真是的,这样,殿下你要不就别回曹州了,先在康王府这里住着,等到曹州的事处理完,你再回去,现在既然知道你在皇叔的眼皮子底下,皇叔就一定得护好你,要是_娇caramel堂_万一你出了三长两短,皇叔可是得愧疚死。”

    原本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的秦晏安闻言,猛地跳起,完全不顾对方是皇室宗亲的身份,朝他连连呸了几口,指着他没好气道:“吉利话不会嘛,什么三长两短的,有本侯在,殿下他就不会有事。”

    萧谦张了张嘴:“万一……”

    “没有万一!”秦晏安斩钉截铁,笃定道:“本侯每次战役都是大胜而归,这次不就是剿灭区区一个恶官,有什么难的,肯定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你看不起本侯是不是?”

    “没有没有……”萧谦被他气势凌人的语气顶得一时发懵,不敢反驳,下意识连连摇头赔笑,拍了拍自己的嘴角:“本王收回方才的话,有侯爷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萧君煜失笑伸手,本想去捏秦晏安的脸颊,但目光触及到那张脸,手指向下一滑,改为拍了拍他的肩头:“皇叔这是关心孤的安危,一番好意,并没有恶意。”

    着对着萧谦拱了拱手:“侄儿知道皇叔担心孤,只不过孤身为太子,岂能贪生怕死,躲在后头让你们替我出面,要是让父皇和朝臣知道了,岂不是要孤无能。”

    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只要一切部署周全妥当,便不会有事,更何况有以一挡百的安定侯在,孤相信他,会护好孤的。”

    萧谦的视线在秦晏安身上多做停留了会,想着这人确实威名远扬,本事高强,有他在太子身边,倒是可以放心些。萧谦想着想着,一颗心便稍稍落定下来。

    萧君煜道:“城中还有些地方需要安排下,侄儿便先告退了。”

    “好,多加心点。”萧谦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放心地叮嘱道。

    皇城内,萧逸钧将手中看完的信纸凑近烛火前,看着它慢慢地被猩红的火舌吞噬殆尽,脸庞在火光下有些诡异感。

    “太子来信,丘岳山暗中私挖金矿,还与西穹国有勾结,呵,林家野心可真不啊,太子这办事,还算不错。”

    殿中只有萧逸钧和他的贴身太监长福,这话既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长福的。

    长福低声回了句:“那都是皇上您培养得好。”

    萧逸钧眼底映着火光,在猩红光影中发笑:“朕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林家的下场了,等了十年了,一切就都要落幕了,真好啊。”

    他兀自笑了会,又长舒出口气,透过窗纸望着外边的光线,声音轻缓:“最后便只差迎赐儿回宫,父子团圆,朕再把这龙椅交付给他,便彻彻底底的安心了。”

    长福迟疑道:“可……可玉王爷不是没有找……”

    话还没完就被断。

    “找着了,找着了啊,就是他。”萧逸钧展颜笑着,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故人辞离万事然,风离然,不错,取的好名字,但世间不如意之事万千,哪能轻易就顺遂而然的,既生于皇室,这就是他的命,这位置,他不要也得要。”

    长福借着烛火的光,清楚地看见对方脸上的满满的偏执,遂只好低头不发一言。

    夕阳西下,芦苇沾着白絮随风飘荡着,石桥底下金光流水漓漓。

    寒无心站在桥边上,望着远处的落日余晖,即使冷风阵阵拂面而来,也无法将他从压抑的氛围中拽离出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样的景色,有什么值得驻足流连的,瞧久了,人只会变得愈发伤感。”

    恍惚之间,寒无心又想起这句话来,这是兄长在世时,曾对他过的话,如今夕阳依旧可以日日来去轮回,可故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冷风愈发刺骨生寒。

    “站在这做什么?”谭明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双手撑在栏杆上,笑意盈盈:“跟你个好消息如何?”

    寒无心漠然道:“什么?”

    谭明礼伸手接住几粒白雪,在手心里搓了搓,嘴角勾着笑意:“现在太子的人已经成功找到了寒石岭,接下来好戏可就要渐渐上场了。林家这些年,可是深得承德帝的信任,大厦将倾,下一个位极人臣的,不知道又会是谁?”

    顿了顿,谭明礼悠然问道:“若是太子殿下不幸与曹州贼寇同归于尽,寒叔,你会另择哪位明主呢?”

    寒无心猛地看向他,目光尖锐:“你想动太子?”

    日薄西山,是长夜降临之际。

    谭明礼伸出手,朝虚空中抓了一抹晚霞光辉:“本王动太子做什么,他是个好储君,谁的债谁来偿,本王分得很清楚,不会连罪无辜,倒是你,真是一大家子人都对他尽忠至死不渝到这地步,太子福气真不错,连本王这救命恩人,都得不到你的半分忠心,本王真是挺嫉妒的。”

    寒无心垂下眼帘:“殿下他不一样,若是死了,当初那么多人的死,也就白费了,王爷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若是有需要之处,赴汤蹈火,在下一定在所不惜,我虽还不太清楚你跟承德帝的恩怨,但太子,你不能动他。”

    “好,不动就不动。”

    浮云漂移,落日残阳如血,皆落在谭明礼的幽深的眸底中。

    陆宅内,一方烛火前,几个人围在圆桌上,商量着后天的事宜。

    “司冥轩你和陆公子明晚带人,先到茶庄附近埋伏好,天一亮便开始动手,然后再派一队人马去城门口接应。”秦晏安着,抿了口水后又继续道:“在这之前,需要先稳住城中的百姓,护好他们,这事就交给顾宫主的人了。然后在分出些人马围住知府衙门,还有寒石岭。……就是不知道,丘岳山这私下里,暗藏着多少兵力。”

    “反正肯定没咱们的多。”司冥轩掰着手指头道:“武林盟的人来了,玉狐宫的人也来了,几乎可以是江湖最厉害的势力在这,还有青州的兵马,最重要的是,有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在,这仗肯定赢。”

    着,司冥轩用扇子戳了戳秦晏安的胳膊:“你掌管着那么大的兵权,没有把一半的兵都召集过来吗?要是乌压压的兵马围着曹州,那排面肯定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