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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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娆皱着眉,朱唇微张低低地喘息着,带着些难耐的急切,脸上的红晕越发艳丽,眼角处渗出泪来,娇声催促着:“来嘛,求你”

    康熙重新攥紧了右,皮肉绽开的疼痛,可以让他保持清醒,他从来不是清心寡欲的人,而此时冰冷自持模样却像是一尊不染世俗的佛。

    然而人大约都是有劣根性的,这一点上倒是不分男女,往往越是高冷禁欲,越能激得觊觎者心火难消。

    沈娆侧过头将火热的面颊贴在他冰凉的背上不住磨蹭,可康熙今晚对她却格外狠心,他果断抽回,断绝她与自己最后一丝接触。

    沈娆茫然伸出去,却连他一片衣角也没碰到,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恼,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委屈地落下泪来:“为什么?我想要你”

    她在这种事上素来坦诚,食髓知味后也乐得享受,然而像这般急切的渴求却也是康熙第一次见到。

    纵使知道是恩绰那壶酒的功劳,也不免生出几分被渴望、被需要的得意来,那酒本是给他预备的,若里面被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药,他也是不信的,科尔沁部还没那个胆子,只是大约除了鹿血还掺了不少热性的药材,补过头了。

    这个傻丫头,给什么喝什么,那点本事全都用到他身上了。康熙心里抱怨了一句,但还是任何没有接纳亲近她的意思。

    沈娆被拒绝了多次,终于开始认真思索起他的要求来,那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不出来。

    她想起自己年幼时第一次识字,最先学的既不是偏旁部首也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如何将那两个字缺笔。

    避尊者讳,就是这个时代,每个人学写字甚至学开口前的第一件事。

    “玄烨”

    沈娆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的怯懦,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在害怕什么。

    康熙微微一笑,奖励似的低下头,温柔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只等到沈娆激动地抬起头追上来的时候,又站直了身子躲开:“再叫一次。”

    沈娆还陷在那个温柔的亲吻中,踮起脚尖却只碰到他坚硬的下颌线,还因为自己太过急切的关系,撞得嘴唇生疼,委屈巴巴的模样像只热情追逐主人而不得的狗。

    “玄烨,你过来!”她气急,也顾不上那些许多了,只喊着他的名字命令道。

    御帐不比乾清宫,这帐子支得再豪华,白了也就一块布,哪里隔得了音。也正因为是营帐,防卫自然不能和宫墙相比,是以不论是守夜的太监还是巡营的官兵,都不敢离御帐太远了。

    是以皇贵妃那一声娇喝,吓得他们险些没直接跪到地上,玄烨?这两个字,可真是有人敢叫,他们却不敢听啊。

    然而预料之中的责骂久久未至,反而隐约传来皇上低沉的笑声,再然后

    “师父,我刚叫人备好水了。”满方自以为灵一回,跑着站到梁九功身旁,声道。

    却只得到他师父一个嫌弃的眼神,半晌梁九功撇撇嘴:“你子还是太嫩,白折腾。”

    满方殊为不解,这里头都闹成那样了还能不叫水?

    梁九功白了他一眼:“瞅着吧。”

    直至后半夜,满方才明白了他师父的深意,不是不叫水,而是一时半会到不了用水的时候,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问一旁值夜的太监:“还没完事呢?”

    太监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圆鼓鼓的脸蛋臊得通红:“没、没呢”

    梁九功瞥了一眼自己的傻徒弟,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来,满方很有眼色的拍马道:“要不还得是师父呢,我要是有您老这两下子,也不用白跑一趟了。”

    梁九功得意地哼了一声没话,心想自家主子等这口肉,都等了多少天了,好不容易吃上了,能轻易放过?

    看了看天边隐隐有些泛白的颜色,轻声对满方吩咐道:“去把许太医请来。”

    “啊!”满方一脸惊诧,这许太医是专司万岁爷脉案的,可听里面那动静,这位爷可真不像是需要请太医的,给主子娘娘准备一位还差不多。

    梁九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主子的事儿也是你能琢磨的?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那还滴着血呢,就算是皮外伤也没有这么不在意的,而且明日,啊不,应该是今日了,大阅之上那位爷还要亲自上马拉弓呢,估计还得伤上加伤。

    等许太医来了,里面没一会便叫了水,按照往日乾清宫里的规矩,太监只把热水抬到屏风外,头都不敢抬一下便径直出去了。

    就方才那动静,想指着皇贵妃伺候皇上梳洗是不可能了,在宫里时,结束后累得狠了,还是康熙伺候她的时候多一些,只如今万岁爷上有伤,是以梁九功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可用人进去伺候。

    “不用,出去吧。”发话的是康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餍足。

    虽然听着万岁爷是心情不错,但这些日子他恼就恼的时候也并不少见,梁九功也没敢再劝,也低头跟着出去了。

    沈娆本就喝了酒,又被他这么一顿折腾,才一结束就直接陷在柔软的床铺上睡了过去,康熙看着她酣甜的睡颜轻笑一声,才自己披了衣裳,出去绞了帕子,给她擦身。

    看着纯白无暇的身体上,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他满足地笑了下,那种完全占有的感觉,比单纯感官上的刺激更能让他觉得快意。

    重新拿了干净的寝衣给她换好,沈娆被他笨拙的动作弄得睡不踏实,半眯着眼睛伸去拉他:“你也睡,陪我一会”

    她还记着他总是忙碌的,总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但人又不是铁打的,所以总想着找会劝他歇一歇,一般这种时候他最好话,即使不想睡,只要自己求了,都会抱着自己合会儿眼睛。

    然而今天当真不行,康熙轻笑一声又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好孩子,你先睡,朕一会再来陪你。”

    沈娆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但她也知道他这样大约是朝堂上真有走不开的大事,自然不会再闹,只拉着他的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十分乖巧地了句:“那你快点,我等你。”

    康熙始终把受伤的背在身后,她这会儿多半是累的,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不想被发现节外生枝,另一则顺着她动作,默默感受着掌心温暖柔软的触感。

    “好。”康熙声音极轻地答应了一声,语气极尽温柔。

    静静听着她的呼吸逐渐绵长,才毫不犹豫地起身,转出屏风叫人进来伺候自己梳洗。

    “皇上,许太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梁九功看着那方先是血染又被水浸的棉帕,声提醒道。

    康熙听后赞赏地点点头:“你有心了,叫他也进来吧。”

    许修虞一见到康熙掌中的伤后,眉头就皱了起来,那伤一看时候就不短了,这会不知是帕子捂得还是沾了水的缘故,创口周围的皮肉有些泛白,看着十分可怖。

    “万岁该保重自身才是。”许修虞一边上药一边叮嘱道,先不见了伤就该叫太医包扎,就是这伤的来源,也十分可疑,重重高围着,除了这位主子自己,谁能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包严实点。”康熙不理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吩咐道。

    许太医偷偷撇了撇嘴:“暑热难消,包得厚了反而对伤口不益,皇上若不急着出去,最好是先上了药晾一晾。”

    “不用,你只管缠厚着些,一会大阅朕亲躬骑射。”康熙完,许修虞惊得几乎忘了不能直视圣颜的忌讳:“皇上!不”

    还不等他完,就被康熙严厉的眼神钉在了原地:“点声。”

    许修虞讪讪闭上嘴,眼神不自觉往屏风处一撇,知道能叫他这般上心的,也就是那位主子娘娘了,就恨自己方才怎么没再大声点,直接叫醒了那位祖宗,看万岁爷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任性。

    然而最后许修虞也没敢忤逆圣上,乖乖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后缠了厚厚一圈白布,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万岁爷从疆场上下来,就立时传唤奴才,奴才再给您换药。”

    康熙这回倒是痛快地答应下来,又叫人伺候换了明黄缎绣平金龙云纹盔甲,上衣左、右襟各以金线绣一条正面升龙,龙身用红、绿线勾边、火焰云用金线勾边,左、右护肩绣金龙各九条,并在中间镶嵌一颗红宝石和一颗东珠,中间钉金线以护肘,下摆绣有平水、寿山海珠、杂宝、珊瑚等纹饰。

    最后戴上锁子锦叶头盔,腰跨带、背以玄弓,上的绷带也被混金的马蹄袖遮了个严实。

    只用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他便又从会疼、会受伤的玄烨变成了凛然不可侵的大清皇帝。

    大步踏出御帐时,费扬古作为今日大阅的负责人,早已跪在门口候着了。

    康熙黑沉的眉眼在他身上略定了定,一眼就认出了他身后那个熟悉的侍卫。

    真不是费扬古非要带人来作死,实在是能到御前行走的侍卫都是有数的,不是换就能换的,能在皇上五步以内不卸甲的,都得是经过严格考察的,不光自身,祖上有官司的都录不进来,此刻有远在塞外,哪儿那么容易换就换呀。

    康熙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是国之大事,御前随扈的兵卒突然少了一个确实不好看。

    国事为重,只留他到大阅之后。康熙垂下薄长的眼睑,心中暗暗对自己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