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血杀令签,温柔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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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沈灼寒这个名字, 那个黑衣人身形一顿,在阮秋的冰冷注视下,他抬起手摘下面具。

    一缕乌发随着斗篷兜帽被摘下,滑落到一张年轻俊雅的面容上, 一双狐狸眼含笑望向阮秋。

    正是沈灼寒。

    他不再压着嗓子话, 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阮师兄, 你怎么知道是我。”

    阮秋看着他这一张脸,眉心一紧,握着玉簪的手到底还是放下了, “你不必再叫我师兄,我本来也不是你的师兄,沈错,你……”

    “还是叫我沈灼寒吧。”

    沈灼寒微眯起一双狐狸眼,“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梅寒月, 又:“她没事, 只是暂时中了我的幻象, 任我控制,睡上一觉,醒来就好了。”

    阮秋点头, 不解地看着他,“你今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帮鬼母抓住我, 要挟我师尊吗?”

    “不,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灼寒道:“就算师父想要我这么做, 我也做不到, 毕竟殷剑圣还在你身边。阮秋, 你变了很多。”

    阮秋看着他道:“你也变了很多。若不是来抓我的, 你大费周章让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沈灼寒笑了一声,转身走向桌前,随手将恶鬼面具搁下,“圣女有令,不得不来。”他顿了顿,回头望向阮秋,“在很多年前,我师父便是血影宫圣女,如今仍旧是,不过很多人更喜欢称呼她为,鬼庙鬼母。”

    阮秋蹙眉,“她让你来做什么。”

    “别这么紧张,她今日没有来,她也不会来。”沈灼寒指了指对面,“那么久不见,你就不想先同我叙叙旧?坐下一起聊会儿?”

    阮秋看了眼地上的梅寒月,收起玉簪,上前将人扶起来,放在角落的椅子上。沈灼寒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自顾自坐了下来。

    阮秋安置好人,才问:“你想聊什么?鬼母让你来这里的目的?沈灼寒,你有话直吧。”

    沈灼寒抬手抚上桌上的面具,遗憾道:“可惜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了见你,结果连口茶水都喝不上。阮秋,我送你的玉佩,你也扔了吧。”

    阮秋没有否认,“你一直在骗我,第一次送我的面具就有问题,你的玉佩我自然不会留。”

    沈灼寒手上一顿,掌心覆上面具,抬眼看向阮秋,“即使这个玉佩,我并没有做过手脚?”

    阮秋反问他,“你觉得呢?”

    沈灼寒微微垂眸,勾唇一笑,“若换了是我,我也不会留。你做得很好,你也不如先前有趣了。但一段时间没见,你变了许多,从练气二层到筑基中期,你给我带来了很多惊喜,阮秋,我现在终于明白,殷无尘当年为何选你,而始终不愿选我。但你给我的承诺,也一直都没有做到。”

    阮秋迟疑道:“你是帮你引荐到师尊门下?若你真的只是沈灼寒,我也许真的会帮你,可你不只是沈灼寒,还是鬼母的弟子。”

    “我的不是这个。”沈灼寒抬头看着阮秋,轻叹道:“我是,你答应过会送我九夜兰。”

    阮秋怔了下,“你,还想要?”

    沈灼寒笑道:“自然是要的,不过看样子你手上应该没有。如此一来,我只能等下回了。”

    阮秋皱起眉头,“沈灼寒,你究竟想什么?你混入玄极宗多年,想必也是因为鬼母命令,想要接近我师尊,那上次的宗门大比,本该是你最好的机会,可结果你确实被师尊看到了,他却没有如你所愿,反而收我为徒。你不甘心,所以,在大家诋毁我时,你也推波助澜,将自己与我绑在一起,好叫众人提起我时就能想到你,也叫我师尊再次留意到你对吗?”

    沈灼寒笑问:“阮秋,你为何不问问我,那些于你不好的传言,是不是我刻意传出去的?”

    阮秋只道:“可师尊性情就是如此,他不喜欢的人或事,越是跳到他面前,他越是厌烦,断不会让你如愿。沈灼寒,我想知道,血河宗余孽鬼剑林庸在林家庄布下陷阱害我宗门弟子这件事,你有没有插手?”

    沈灼寒敛去笑容,沉默须臾,偏开脸道:“你猜到了。”

    阮秋摇头,“果然是你。当时林庸是与聂四一起来的,是听命于鬼母,也为了向我师尊报仇,却要迁怒宗门无辜的弟子,若他们真的有心找我师尊麻烦,伤这些弟子又有何用?最多,只能坏我师尊名声,可他们若是为了你,就不一样了。师尊时常不在山上,失去了宗门大比这次机会,你很难再见到他,可若是有人用向殷无尘复仇的名义,伤害宗门弟子,那么当时,在林家庄幸存下来的人一定会得到宗门补偿,也能得到师尊的注意。”

    “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我的对吗,沈灼寒?”

    沈灼寒默然起身,望着紧闭的房门,淡声道:“差不多吧,聂四和林庸确实知道鬼母的徒弟混入了血影宫,但他们不清楚我究竟是谁,更不知道鬼母让他们来是为了配合我,引起殷无尘注意。鬼母给他们的命令,只是让他们给殷无尘找一些麻烦,但我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我去了。”

    “你还带着那些师兄弟去了。”阮秋想到前世林家庄那些弟子的结局,他们死伤大半,还是在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紫霄宫弟子谢英护着的情况下,他那时并不知道沈灼寒也在其中,但最后他师尊确实留意到了这一批幸存下来的弟子,可沈灼寒并没有如愿。阮秋闭了闭眼,“你明知林庸和聂四不会放过他们,若是那时我没有去,哥哥不会去,裴桓应当也不会去,那我二师兄、师尊都不会来,沈灼寒,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困在林家庄的人也许会死,而你若是早些站出来阻拦他们,那日我们在林家庄,也不必受伤了。”

    沈灼寒负手回身,神情漠然,“可若无他们给我做垫脚石,我又何来接近你师尊的机会?”

    阮秋眉心紧锁,“你对玄极宗就真的没有一丝眷恋吗?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暴露逃出宗门后,你的师尊许长老,你在灵犀山的师兄弟都在为你求情,也都不愿信你真的是鬼母的弟子,还怀疑我师尊污蔑你!”

    沈灼寒笑意凉薄,“那又如何?阮秋,我本就不是真正的沈灼寒,我是鬼母的徒弟沈错,沈灼寒只不过是我混入玄极宗的假身份,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接近殷无尘,对他们,我有何可留恋,可在意的?”

    阮秋摇了摇头,“可是沈灼寒,你入灵犀山的那一年多,许长老对你总是好的吧?还有那些相信你,为了你诋毁我的灵犀山师兄弟们,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你能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也毫无动容吗?”

    “只是一年而已,我在鬼庙长大,在血影宫也拼搏厮杀多年,什么师徒真情,师兄弟情谊,都不如活着实在!”沈灼寒捏紧手指,冷声反驳,话到此处,他看见阮秋那双平静的秋水眸,只觉对方眼中仿佛满含讽刺——他过于激动了,意识到这点,沈灼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弯唇一笑,“不这个了,阮秋,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你,不如你我?”

    阮秋平静地看着他,“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的。你既然不愿领许长老和你那些师兄弟的这份情,我只能你我实非同路人。还是回鬼母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吧。”

    沈灼寒点头,“也好。”

    他一抬手,指间亮起一道灵光,现出一支红签,如血染过一般的红,墨色圈着一个血字。

    “这是我血影宫的血杀令,血影宫有两位主人,一个是宫主鬼翳,一个是从前的圣女,聂如意,这血杀令,便是我师父的信物。”

    沈灼寒着,将血杀令丢过去。阮秋抬手接过,触手便是一股仿佛深入灵魂的森冷阴寒,叫他指尖倏然一抖,忙运起灵力覆于手上,将那股涌现的猩红血气隔绝在外。

    沈灼寒道:“想必你们也都听了,自一个月前,鬼城就有了异动,我师父身在鬼城深处的鬼庙,自然有所察觉。她并未出来,可她能传信于我,知我身份暴露,浪费她多年筹谋,便让我将功赎罪,将这血杀令送到殷无尘手上。但我多年来根本难以接触到殷无尘,所以我只能找你。”

    一层浅淡的青光覆在阮秋白皙的手上,待血气慢慢淡去,阮秋便见到一行血字现于签上。

    “若要报仇,二月十五,鬼庙相见——聂如意。”

    阮秋看着签上血字,双眸睁大,“二月十五……五日后?”

    沈灼寒颔首,“不错,五日后,鬼城风暴会暂停,到那时,你师尊殷无尘便可进入萳,风鬼庙。”

    这么快……

    阮秋没想到,他师尊已有去鬼庙复仇之意,但最后会是鬼母的战书先来,他有些狐疑,“你怎么确定,五日后鬼城的风暴会停?”

    沈灼寒道:“因为我从六岁起就入了鬼庙,而我师父鬼母,更是在鬼庙中闭关三十多年,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鬼城风暴的规律。她了五日后风暴会停,就一定会停。”

    阮秋看着手中血签,“若我不帮你将这血杀令交给师尊呢?沈灼寒,你不怕我师尊不去?”

    “他会去的。”

    沈灼寒神情笃定,“一个想为母亲报仇的人,等了将近四十年,就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阮秋沉吟不语。

    忽地,沈灼寒转头看了眼门前,眸光一凝,转眼看向阮秋,“有人来找你了,动作真快,看来我没有猜错,他果然很在乎你。”

    阮秋也听见了外面楼道传来的脚步声,他将血杀令收回储物戒,满目防备地看着起身向他走来的沈灼寒,沈灼寒站在窗前,却是面露笑容,“如此警惕,怕我会动手?”

    阮秋只:“你要走了。”

    “是啊,要去鬼庙了,不去,她会要了我的命的。”

    如此骇人的话,沈灼寒笑吟吟地了出口,他深深看了阮秋一眼,便转身开窗户,窗下就是六合同春阁的后巷,此刻寂静无人,可见他挑房间时果然早已想好退路。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灼寒没有马上离开,背对着阮秋,他又莫名地叹息一声,“阮秋,你不如从前有趣了,但,你还是很好看的。”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阮秋一眼,眼神复杂,“若是能活着从鬼庙出来,我会来找你取那株承诺过的九夜兰。那株万灵花,就当是提前回礼了。”

    万灵花?

    阮秋心下大惊,正要问沈灼寒与那株万灵花有什么关系,沈灼寒却不再停留,一脚踩上窗台跳了下去,阮秋急忙追到窗前,只见到沈灼寒站定在楼下后巷,施施然轻拂衣袖,就这样背过身走进了静谧深巷。

    他就这样走了……

    阮秋握紧窗台,眉头紧锁,房门终于传来敲门声,宋子熹和卢鸣风的声音也在门外传来。

    “阮道友,你在里面吗?”

    “师弟?”

    阮秋定定看了一眼后巷,只好回到门前开房门。

    果然,宋子熹与卢鸣风就站在门前,看二人脸上带着笑,仿佛并不知晓沈灼寒方才来过。

    见到阮秋,宋子熹便同卢鸣风:“我就阮道友在。”他笑了笑,转头同阮秋:“听闻阮道友同梅管事进了二楼的账房,我就带卢道友过来了,哎,梅管事呢?”

    阮秋让开门口,让他们看到靠在角落椅子上昏睡的梅寒月,他方才已经看过,梅寒月确实没受伤,大抵做一场梦,休息几天就无事。他便道:“寒月姐旧伤发作,突然晕过去了,我就带她来这里休息一下。”

    毕竟梅寒月如今也算是宋子熹的手下,又是在宋燕台面前出现过的,宋子熹不由紧张起来,“她伤得可严重?不如我先让人送她回去,再入城主府请两名医修来看看?”

    阮秋自认医术平平,梅寒月的伤本来也没有完全痊愈,城主府的医修应当比他厉害,他点了头,“那我先替寒月姐多谢宋道友。”

    “客气什么。”宋子熹摆手,“她现在也是我手下的人。”他比阮秋还着急,“那我先去了!”

    他转头就走,没走出几步就又走了回来,自袖中取出一个玉盒,“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阮秋一眼认出那巴掌大的玉盒正是他今早送灵石和千年寒水玉过来时,装寒水玉的盒子。

    宋子熹塞到他手上,看他的神情充满了羡慕,“我方才去见过万灵花的卖主,那位姑娘只收了灵石,没要殷剑圣的千年寒水玉。但她,这枚千年寒水玉,是她家主人送给殷剑圣徒弟阮秋的礼物,还,他家主人与你相识,是特意捧你的场,才愿意将万灵花送到六合同春阁来。阮道友,你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卢鸣风不是不知道殷无尘抢拍万灵花,可卖主把千年寒水玉送给阮秋,他也是才知道,他吃惊之余,也同宋子熹一般羡慕阮秋。

    “师弟,你这朋友出手好阔绰,千年寒水玉居然送就送,能介绍给师兄认识认识吗?”

    实话,卢鸣风是真的想要这种有钱大方的朋友。

    宋子熹颇有同感,用力点点头,眼巴巴看着阮秋。

    阮秋开玉盒,看着那枚纹丝未动的千年寒水玉,情不自禁想起方才沈灼寒走前的那句话——万灵花的卖主,原来是沈灼寒吗?

    可卢鸣风和宋子熹的话,也着实叫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送我,但……”阮秋神色一正,“你们大概,还是不必知道他是谁比较好。宋道友,还是先安置好寒月姐吧。”

    见他不想,卢鸣风和宋子熹也都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也就都不再多问,宋子熹忙下楼去找人找马车,算亲自将梅寒月送回去,阮秋本欲跟上,却被卢鸣风喊住了。

    “师弟,这是什么?”

    卢鸣风指着桌上的一个恶鬼面具,阮秋这才发现,沈灼寒忘了带走他的面具,但人都走了。

    阮秋顿住,虽有过前车之鉴,可念及那株万灵花和被送到手上的千年寒水玉,他还是上前拿起恶鬼面具,“一个朋友落下的。”

    沈灼寒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也算是朋友吧?

    卢鸣风恍然大悟,忽闻楼外一声雷鸣,大风轰然吹来窗户,他便过去将窗户关上,一边:“快下雨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阮秋点了点头,暗叹一声,拿起面具后才发觉一张纸条被压在桌上,他又是一愣,将面具塞进怀里,拿起纸条开,上面只有两句话——阮秋,知你会怪我骗你,定然不愿收下我的礼物,毕竟你在宗门救过我一场,就将你师尊的千年寒水玉当作谢礼,我未碰过此物,你大可放心。鬼庙一行,万分凶险,殷无尘定会前去,望你切莫同往,来日或还可再相见。

    万灵花卖主果然是沈灼寒。

    阮秋怔了下,一时难以分辨沈灼寒究竟是好心还是也在欺骗他,听见卢鸣风关好窗走回来,他利索地将纸条和面具都收进储物戒中,便面向卢鸣风,“那我们先走吧。”

    卢鸣风点头,提着剑同阮秋下楼,二人走出六合同春阁大门时,阮秋没由来感到肩上轻松下来,望着阴沉的天际,也松了口气。

    雷云压顶,是要下雨的预兆。

    残风席卷而过,街上行人匆匆,师兄弟二人慢慢往回走,阮秋这才问起卢鸣风为何会来。

    卢鸣风揉了揉肩,满脸疲惫,“还不是师尊,让我去找一些孕妇爱吃的东西还有孩子用得上的玩具衣裳,我找了半天回来把东西交给他,他又今天要下雨,让我一定要在下雨前去六合同春阁接你回来,师弟,你师尊他是不是太偏心了?”

    阮秋眨了眨眼,先是迷茫,随后悄然摸向自己平坦的腹,心头一暖,弯唇笑了起来。

    “师尊他让二师兄找那些东西,是有他的用意吧。”

    阮秋心想,那多半是给他,还有他们的孩子的。

    卢鸣风虽然不知情,可他再笨,也多少猜到了什么,他压低声音:“师尊还不让我跟别人,就是师弟你我也不能。师弟,你听我,咱们师尊多半是在外面有人了,咱们一定是要有师娘了,兴许不久之后,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师弟!”

    这还真让他误误撞的中了一半,阮秋见他煞有其事的样子,想到将来他生下的孩子真的会叫卢鸣风一声二师兄,二师兄的那个师娘……那岂不是就是他自己吗?

    阮秋心下别扭,也没忘记试探一下卢鸣风的口风,“二师兄不希望师尊给我们找师娘吗?”

    “这倒不是。”

    卢鸣风挠了挠头,脸上有几分期待,“我看师尊紧张的样子,估计师弟已经在师娘肚子里了。有个人陪着师尊挺好的,再来几个师弟,咱们山上就热闹起来了。我就是没想到师尊会比我们先找到道侣,也不知道咱们师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秋心道二师兄好奇怪,师尊比他们都先找到道侣有什么意外的?他想了想,又问:“那二师兄希望,我们的师娘是什么样的?”

    “那必须是长得好看的!要知道,师尊面上不,可对着长得好看的师弟你那是格外偏心的!另外……”卢鸣风嘿嘿一笑,无端端有些羞涩,抱着长剑:“师娘嘛,我肯定是希望她温柔一点的,若是跟师尊那样凶的,我岂不是要天天挨吗?”

    “只要不挨,就算温柔吗?”

    阮秋大概摸清楚了他二师兄的想法,他大概不会那样凶二师兄的吧,他也不会二师兄。

    于是,阮秋承诺,“二师兄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卢鸣风闻言一头雾水,他是不知道阮秋突然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却不妨碍他这个做师兄的表达师兄弟情谊,他拍了拍阮秋肩头,:“行,师兄我也会对你好的!”

    阮秋抿唇一笑,眸光潋滟。

    虽然二师兄不知道他在什么,但他就完事了。

    话回来,他这个未来……师娘,应该还算温柔吧?

    作者有话要:

    更啦!秋要做自己的师娘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