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红着脸【一更】 又不是没看过,都吻过……
“那衣服呢?明天一早去买?还是穿着睡衣去学校?”霍阳羡“嗙”一声关上副驾驶的门。快速绕到驾驶室一侧, 开车门,关上车门,从内锁上车, 果断迅速的三个动作, 伴随的是干脆利落的三个声响。他倾身到乔映雪身边, “我给你系安全带么?”
乔映雪一时语塞, 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 毕竟他提出的问题, 都对,他给的解决方案, 都好, “你……”
“放心, 我晚上不对你做什么。我真的只是——好心帮你。”霍阳羡揣度着她的心思,又补了一句,“毕竟,刚才是我吓到你了, 你才摔伤膝盖的, 我带你包扎一下,总可以吧?”
乔映雪强调着, “你别多想。我只是借用一下印机。”
霍阳羡抬手开了车里头顶的内室灯,抬手要去摸她的脸。乔映雪身子往后一靠,“你干嘛?”他怎么一点都没有顾忌?离婚的夫妻,两年没见, 他这动手动脚的毛病,怎么那么多?
霍阳羡伸手将副驾驶顶上的化妆镜扳下来,“你脸上,有东西。”
乔映雪照了照镜子, 脸上有几道黑手印,自己此刻的脸,如个花猫。她懊恼得恨不能钻地缝里,还要扮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刚才拆印机来着,硒鼓里的墨,许,许是漏了一点。”她看完自己的脸,霍阳羡就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她胡乱擦了擦。不过巴掌大的化妆镜,她移动的时候,透过镜子,看见霍阳羡正不眨眼的看着自己,忽就脸红了。“你别看我。”
霍阳羡抿着嘴,忍着笑,“乔乔,你脸红了。”
“没有。”她口是心非。
霍阳羡并不算嘴上拆穿她,可他却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捏住了她的耳尖。他冰凉的手指,触在她红透了的耳朵上。耳尖尖是烫的,他指尖是凉的。还没等乔映雪话,霍阳羡顺势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掖到她耳后,佯装做帮她捋头发的样子,“嗯,乔乔没有,就是没有。”
乔映雪觉得自己眼下,应该如个蒸熟的螃蟹,她能感觉脸上、耳上,滚烫不已,都是霍阳羡的错。她断霍阳羡还未伸回去的手,斥责道:“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生气了。霍阳羡:“夫妻关系。”
“离婚的。”
“不是,没有离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
乔映雪怒目看向他,可霍阳羡一脸认真的样子,她竟有些词穷。直到霍阳羡发动汽车,车开了起来,她才知道该什么,“分居两年,不是那种关系了。你以后别这么轻浮了,会让我觉得,你很不尊重我。”
“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车开到了市里霍阳羡的公寓楼下,乔映雪竟是无比紧张。这个地方,有过她最美好的回忆,也有,最让她伤心难过的回忆。
她的膝盖有些疼,能感觉流出的血黏住了睡衣的裤腿,避免伤口再次扯开,就由着霍阳羡抱着她,上了电梯。到了公寓门口,霍阳羡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开门。”
乔映雪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这门锁,没换过密码,也没换过指纹。她的指纹,可以开。她伸出了自己的食指,只听“叮咚”一声,门开了。
霍阳羡把乔映雪抱在沙发上,去找医药箱。乔映雪抬头四望着房间里的一切,竟然同两年前丝毫没变化。她甚至觉得,电视的遥控器,两年就摆在那个地方,都没挪过位置。
霍阳羡拿了医药箱,站在过道上,望着她。这个房子里,多长时间没有迎来它的女主人了。她在,满屋都是温馨的,他忽然觉得心口一疼,眼眶发涨。
对这房间的熟悉,让乔映雪浑身难受,无所适从。她忙回头找霍阳羡,就见他愣在墙角,幽幽的望着自己,“怎么了?”
霍阳羡走到沙发前,开医药箱,拿出棉签,沾满碘伏问:“你来?还是我来?
之前全身细胞和神经都在和霍阳羡抱着她这事僵持,眼下坐在沙发上,曲着腿,才觉得膝盖磕破的地方可真疼。乔映雪不自觉的咬紧牙,接过棉签,“我……自己来……”
霍阳羡拉起了她宽松的白色真丝睡衣裤腿,从裤脚的地方,顺着腿晚往上拨。他挽起睡裤的手掌侧面,无意间碰到了她光滑的腿,两个人都如触了电流,怔了一下。
“你来。”霍阳羡。
“我来。”乔映雪。
而下一秒,他的手还没撤走,她的手握了上来,她的掌心,贴住了他的手背。
乔映雪恼自己手快,害羞的看向别处一眼,又转回来。
霍阳羡不再跟她谦让,手很快的将她睡裤往上撩,堆到曲起的大腿上,露出已经流血花了一片的膝盖。
“嘶!”血黏在睡裤上,和真丝布料分开时,她不由叫了一声 。
“对不起。”霍阳羡一边恼着自己动作太粗鲁,一边忙去给她吹。顺势就跪在了地上,轻按着她的腿,给她吹着伤口处。“疼吧?都怪我,吓到你了。”
温热的气息,从他口中吹出,还带着一丝凉,一丝温湿。伤口的疼不仅减少了半分,还增加了半分酥酥麻麻的触感,乔映雪忽觉脸上腾一下红了。她侧过脸去,害羞着:“你……别吹了……”
“又不是没看过,都吻过的。”霍阳羡声嘟囔了一句。
“你什么?”
“没什么。我赶紧清理一下,破伤风是会死人的。”霍阳羡吓唬她。
“你再夸张一点,就这么大点儿个伤口,还破伤风?”乔映雪被他吓唬孩的模样逗得想笑,压住了。她心翼翼的将碘伏涂在伤口上,只沾了伤口一下,她就倒吸一口凉气,真疼啊。
手里的棉签被霍阳羡拿走,丢到垃圾桶里。又换了一根,沾满碘伏,他双腿都跪在地上,如个虔诚的信徒,一手把住她的膝盖,一手轻涂碘伏,嘴上给她吹着伤口。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乔映雪提醒他,毕竟方才在来的路上,是自己提醒他不要动手动脚的。可眼下,又是自己需要他,通过“动手动脚”来帮忙。她矛盾极了。
“你以前,也给我涂过膝盖上的伤口。”霍阳羡抬头,望着她,期待着,似要从她眼里读出两人过往的那些美好。
她记得,那是爷爷去世的时候,霍阳羡跪着磕头,跪伤的膝盖。可她却:“是么?我不记得了。”
霍阳羡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下去,他“嗯”了一声,取了纱布和医用胶带,将伤口包好。起身时,瞥见曲向前的身子,将原本松散的白色睡衣领口更压低了些,流露出一丝白云似的春光。他不自觉的,喉结微动。
乔映雪感觉到了那目光所及之处,忙伸手捂住了胸口。好尴尬,她想。
霍阳羡望向别去,起身,默默的去卧室离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我睡沙发,你睡主卧。”
“还有两个卧室,为什么不睡?”她脱口而出。她自是晓得这房里几张床,因这里的每一处床上,都曾留下过两人欢好的证据。
“太冷。”他不肯,客厅离主卧最近,别的屋子,与她都隔着书房。
“我睡沙发吧,毕竟,我是客人。”乔映雪又补了一句,“谢谢你今晚收留我。”
“你不是。”霍阳羡不想和她在这事上较真,就:“主卧的衣帽间里有你的衣物,主卫里有很多你的化妆品,你住着会方便一些。”
“你去住。”那张床上,有他们无数次在一起共赴巫山的回忆,她怕记起。
霍阳羡发现,不能同她太客气,总要给她致命一击才好,就:“你没穿内衣,主卧的衣帽间里有你留下的——胸衣。”
乔映雪倒吸一口冷气,便不再推辞。她心里安慰着自己,是霍阳羡害的自己摔伤的,她不过借宿一晚,没什么可在意的,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她走到衣帽间,穿了以前的内衣,又换了睡衣,又极熟悉的去了书房里,开电脑,开始印文件。书房里仍摆着两年前那个书桌,上面还放着她用来点螺钿的工具,她好奇多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有变化的地方。霍阳羡他又做了一对点漆螺钿的红色发卡,一大一。
她拿起那个的发卡,拇指在螺钿片上摩挲而过,这是霍阳羡做的么?他是做来送给谁的?
她听见脚步声,就放下发卡,走回印机旁。
霍阳羡走过来,从书架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包A4纸,“你把纸槽装满,就去睡觉吧。不用盯着它,明天一早起来,肯定好了。”
“嗯。”乔映雪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她装满纸槽,朝着主卧走去。身后的霍阳羡走了两步,又停在当下,好似想要什么,又没敢张开口。
乔映雪入了主卧,“咔嚓”一声,将门反锁。
她躺在床上,四周充斥着霍阳羡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睡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往如幻灯片,一张一张在她脑中闪过……
霍阳羡躺在沙发上,也是睡不着,他能听见乔映雪翻身的声音,就试着唤了一句,“乔乔,睡不着么?”
“睡不着。”她。
他本该问她,和张博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得夜深人静,两人能坦诚相对,也许能好好话。可话到嘴边,却换了样子,“你有想起过我么?这两年。”
霍阳羡等了半晌,都没听见乔映雪回答。漆黑的客厅里,他忽就笑了,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也有。我每天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