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光会从缝隙中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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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北这一夜睡得特别不好。

    期间醒了无数次,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来当初在京市时卫川不见的一幕,一会儿想起来那天在会议室里重逢的一幕。

    更多的是昨天傍晚羞羞的一幕。

    失而复得的滋味很美, 可正因为太美, 她才更害怕再次失去。

    辗转反侧到五点,她躺不住了,和了点面后, 去洗头护肤,化了淡妆。

    而后烙了几张薄饼, 切了几个土豆和一根胡萝卜炒了盘土豆丝。

    昨天卫川没和她约定来接的时间,她一遍遍跑到阳台去看,生怕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七点整,军绿色的汽车开进院子,北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车停在楼门口,卫川下车后没有上楼, 而站在车旁, 点了根烟。

    北穿上外套, 拿薄饼卷了两份土豆丝, 拎着下楼。

    “卫副营长好。”出了楼门,她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早上好。”卫川轻轻点头, 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北微低下头, 将手里的卷饼递过一份去,“这么早,没吃饭吧,这是给您和……”

    她用手指指驾驶室。

    “贾。”

    “哦, 给您和贾做的。”

    “谢了。”

    卫川将烟掐灭,两人上了车。

    北将手里剩下那份给贾递过去。

    贾受宠若惊,看了看卫川。

    卫川面无表情,“拿着吧,人家一片心意。”

    车行出院门,卫川内心挣扎片刻,还是拆开了手里的油纸,一口一口,安静地吃起来。

    贾光闻味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偷看了下卫副营长,发现他虽没太多表情,但眼睛略眯起来,看样子,竟然有点享受?

    这位副营长做事向来一板一眼,今天在车上吃东西已经震惊到贾,再加上这享受的表情。

    ……

    贾觉得今天车上可能拉了个贾副营长。

    贾赶紧加大油门,快点往部队开。

    到了大院,卫川把许北带到教室去,贾则躲到车里吃卷饼。

    他咬了一口,天啊。

    真香!

    香香香香香!

    这饼跟平常吃的不大一样,有股奶香味,外面一层皮是酥脆的,中间超软。

    饼里面卷的土豆丝很清爽,仔细品还有点蒜香味。

    卷饼做得很大,贾吃一个就吃饱了,但没吃够。

    他握着油纸摇摇头。

    长那么好看的姑娘,做饭还这么好吃,要是能上咱团部食堂来,战士们可有福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实现,那么每天跟着卫副营长去接人,是不是都能吃上点好的?

    贾顿时消昨天的念头,不想再就业了。

    他正出神,吕航来了。

    她敲敲车玻璃,贾连忙跳下驾驶室。

    虽两人都是普通战士,但现在大家都听吕航同志是蒋师长的外甥女,自然会高看一眼。

    “偷吃呢?”吕航板着脸问。

    她昨天差点让卫川气半死,一夜都没怎么睡。

    贾赔着笑,“没偷……是卫副营长给我的。”

    子很知道如何保命。

    吕航面色不臾,“卫副营长呢,怎么还不下来?”

    “哦,卫副营长他今天不去地质队,让吕航同志自己去上课。”

    “我自己去上课?我怎么去?”

    “坐公交!”贾眼望着别处,根本不敢与吕航对视。

    吕航的脸更青了,“他为什么不去?”

    “卫副营长没有告诉我。”

    吕航心烦得不行,“他昨晚回来住了吗?”

    贾寻思你这是想啥呢?

    “卫副营长昨晚回来住了。”

    吕航的气儿这才顺了点,拿着教案急匆匆赶公交去了。

    还好,没有迟到。

    吕航带着教案和一撂习题卷子进到教室。

    教室不大,是用原来的办公室改成的。

    点过名,全体学员都到了,除了王炎和许北。

    吕航皱眉,极不耐烦,“这俩人干什么去了,上课第一天就迟到?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卫副营长给王炎放假了,放了二十多天。”瘦猴懒洋洋地答话。

    “一个婚假放二十多天?”

    “谁不是呢?可能卫副营长心疼王炎吧,新婚燕尔的,累。”瘦猴嘻嘻笑着。

    教室里乱哄哄地笑起来,吕航闹了个大红脸。

    “王炎休婚假,那许北呢,她干什么去了?休宾相假?”

    宾相就是伴郎伴娘。

    教室里安静下来,秦大春像模像样地举手,挺有个学生的样子,“吕老师,我们许北上你们部队当老师去了,你不知道?”

    一早上曾解放在食堂碰见秦大春,告诉他的这件事。

    “你,许北?去给战士们上课?”吕航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会讲什么?”

    秦大春不乐意了,“北会的可多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别人不敢比,肯定不比吕老师您差。”

    吕航冷笑一声,“你们地质队决定的?谁派她去的,曾解放?”

    管档案的郎大姐忍半天了,吕航那满脸讽刺的样子让她忍不下去了,“妈呀,咋能是我们曾副书记让北去的呢,你自己是个当兵的也不是不知道部队的规矩,谁有那能耐让她去上课她就能去了?当然是卫副营长让北去的啊。”

    “卫副营长?”吕航眼露狐疑。

    这事没听卫川提过。

    什么时候做的决定?上面什么时候批的?

    瘦猴这时候跟郎大姐开始做起拍档,阴阳怪气组合诞生了,“郎大姐,你,咱队里这么多人,卫副营长咋偏选北去了呢?”

    “那还用,业务好,长得漂亮,讨人喜欢,这样的不选选你呀?”

    “得也是,郎大姐,我觉得两年不见,卫副营长更聪明了。”

    “这话怎么讲?”

    “你看他,把北换过去,把吕老师换过来,里外里不是他赚了咱吃亏?”

    “那你的,谁换东西不都拿自己家不好的换人家好的啊……”

    他俩就跟唠家常似的,也不看吕航。

    就是这家常唠得声音有点大,连门外都听见了。

    吕航气得直突突,真想摔门就走,这时候门开了,曾解放走进来,笑着,“吕老师啊,忘了跟你了,王炎休婚假,许北让卫副营长要走了,去给战士们上课。”

    吕航:……

    二次暴击。

    Dabble kill。

    曾解放看出来吕航脸色不大好,眼神往对员身上扫了一通,指着瘦猴,“一点坐相都没有!”

    瘦猴连忙把脚从前排椅子上撤下来坐好。

    曾解放做了个请的动作,笑眯眯的,“吕老师,开始吧。”

    完,他疾步踱到后排,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吕航:……

    默默将要走的腿往回收了收,她低头整理片刻教案,好不容易镇静了些,开始上课。

    而另一面部队的教室里,气氛截然相反。

    许北一进教室,战士们胸脯挺得更直了。

    纪律不允许他们交头接耳,只能用持久的掌声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北上课不大看教案,一节课一个时,讲二十分钟专业课后,她会讲一些地质队员中流传较广的工作中遇到的趣事。

    地质知识非常枯燥,她画了思维导图,大大加速了记忆过程。

    战士们第一次见到这种学习方法,很新奇,课堂频繁提问,北用最具趣味性的回答,一一解开难题。

    一上午许北要上两节课,中间休息半时,这半时她除了去趟厕所喝口水,基本也没闲着——身边围着一群战士问东问西,乐此不疲。

    卫川今天上午比较忙,等签完文件,发现已经过去一个时。

    他刚要去教室,王团长过来了,“我刚从教室那边过来,卫川啊,你找的这个老师我很欣赏,把战士们的积极性完全调动起来了。”

    从前吕航讲课,一到下课时战士们做鸟兽散,就跟教室里有毒气弹似的。

    战士们也不愿意多问吕航问题。

    因为上课讲过后再去问,吕航首先会反问:上课没好好听课吧。

    而后才会给讲题,一遍讲不会的,吕航又会将眉毛一横,“上过初中没,怎么那么笨呢?”

    卫川听团长赞赏北,心里跟灌了蜜似的。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便一如既往地板着脸道,“团长和战士们满意就好。”

    趁着王团长心情好,卫川提出要住到地质队去,“咱们黄金部队成立先遣队我是队长,先遣队的队员百分之八十是地质队的,所以我想住到那边去,跟大家多熟悉熟悉。再,我过去后,大家可能就习惯叫我队长了,不然天天喊我卫副营长,我浑身都不舒服。”

    其实这是早就决定的事,王团长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你早点过去更好,将那边军事化管理一下,反正这边宿舍还有,你想在哪住就在哪住。”

    王团长拍拍他,“你是自由人士,我都羡慕。”

    跟王团长商量好,卫川赶到教室。

    他从侧门悄悄走进去。

    进去时许北正在板书,没留意到教室里多了个人。

    卫川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处,他身边的战士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黑板做笔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他还以为是一起学习的战士。

    他也没看一眼,声,“尿泡尿用这么长时间,这都上课好几分钟了,咋想的?这么好看的老师我可舍不得上厕所。”

    “憋死?”

    旁边那人突然出声。

    战士一歪头,差点吓得骨碌到椅子下面去,“营,营长。”

    卫川没看他,“听课。”

    “是。”

    战士胆战心惊地,这回真吓出尿来了。

    好不容易忍了二十多分钟,他实在忍不住了,趁许北讲奇闻轶事,便准备举手报告。

    卫川看出来他要干什么,断他,“自己悄悄出去,别扰别人。”

    战士灰溜溜跑了。

    尿完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回去坐哪儿?

    还坐原来位置?

    卫副营长从来部队就没笑过,天天拉着脸,太可怕了。

    去别地方坐?

    那卫副营长会不会觉得自己讨厌他?

    他纠结得要命,悄悄推开侧门。

    卫川见了他,把腿往旁边一偏。

    意思让他进来坐原来地方。

    战士硬着头皮过去了。

    心想,卫副营长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许北让大家放松了一会儿,又讲了二十多分钟,而后临下课时,讲了个她出任务时,亲眼所见的一件事。

    当时地质队驻扎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村里就有三十几户人家,几乎与世隔绝。

    入驻第三天,当地开始下雨,百年一遇的暴雨。很快山体滑坡了,有六七户山脚下的人家直接埋在了山石下。

    地质队与另外几户人家开始实施救援。

    因为后续一直有新的滑坡出现,救援进行得十分艰难,到第四天,还剩一个八岁的男孩没被找到。

    几乎所有人都泄了气,认为这个孩子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但孩子的爸爸不肯放弃,他跪下来求大家再试试。

    为了给这个爸爸些许安慰,大家便继续挖掘。

    结果第八天的时候,大家找到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腿折了,严重脱水,可他真的还活着!

    后来,孩子养好了伤,许北跟他聊天,问他那几天怎么坚持下来的。

    孩子,他一直看到头顶有光透进来,他就在想,爸爸一定会来救他,他一定会活下来。

    可许北知道,那孩子所在的位置虽有空气流通,但根本见不到阳光。

    或许是恐惧让他产生了幻觉,他才见到那一束光,也正是他心里的这束光,让他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故事的最后,北。

    “我的战士们,我们的人生就是一场自我救赎的过程,只要你坚信心中有个太阳,只要你愿意给自己和爱你的人一个机会,光就会从缝隙中照进来!”

    她没有激情四射,没有斗志昂扬,她只是将这段话娓娓道来,却进了许多人的心里。

    有战士在偷偷抹泪。

    卫川闭了闭眼。

    她的北,何偿不是他心中的太阳?

    她站在讲台上,她是发光的,她在他心里,同样也是发光的!

    教室静了片刻。

    卫川睁开眼,伸出双手,鼓掌。

    紧拉着,掌声一片片响起!

    有这样的老师,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许北这时才发现卫川在听课。

    她脸一下子红了,耳朵也染上粉色。

    她不知道她的战士们激情澎湃的时候,地质队那边的课上得如同一潭死水。

    曾解放听了十几分钟就跑了,秦大春听了二十分钟开始犯困,咬着牙跟瘦猴嘀咕,“两个黄鹂鸣翠柳,到底还要上多久。”

    瘦猴了个哈欠,“一行白鹭上青天,真他妈想去抽根烟。”

    郎大姐:……

    人才啊。

    午饭时,许北在部队食堂跟战士们一起吃。

    严教导员带着许北饭,而后坐到卫川那张桌子上。

    人真正开心的时候是隐藏不住的,大家都觉得卫川平常百米之内闲人勿扰的气场有所松动。

    严教导员话也多了点,问卫川,“你今天没跟吕航一起去地质队?”

    北低着头,挑了两粒米进嘴。

    卫川嗯了一声,“她自己去那边,我在这边跟许老师的课。”

    严教导员看看许北,“那许老师可千万别有压力啊。”

    北笑笑,“我尽量。”

    严教导员用手指扣了扣桌子,“卫副营长不要天天板着脸,别把姑娘吓坏了。”

    “好。”卫川答道,仿佛为了验证自己能做到,冲许北笑了一下。

    北脸又腾地红了。

    严教导员见姑娘这害羞劲,估计没对象,想问问如果没有的话给介绍一个?

    直截了当又觉得太唐突。

    于是从卫川入手想挑起话题,“我那天问吕航,她你们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你也老大不了,结婚这事儿不能女方先,你主动点。”

    许北:……

    卫川不知道吕航还弄过这一出,眉头一皱,“严教导员,吕航不是我女朋友。”

    “啊?”老严有点懵。

    从这两人回来,部队私下里都在他俩是一对。

    “你俩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

    “那是啥关系?”

    “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老严成了复读机。

    “对,战友。”

    战友这个词很玄学,很多时候它代表了一种至高无上的亲密,而此时此刻用在男女关系的澄清上,它又显得无比冷漠疏离。

    瓜太大,严教导员有点吃不下,嘴张着。

    卫川看了北一眼,“我有自己的女朋友。”

    “啊?没听你提过。”

    “嗯,这不是今天告诉你了?”

    卫副营长今天话比起平日多了许多,旁边桌一个平日里就不服天朝管的战士,仗着胆子大,也仗着卫川看起来心情不错,问了一句。

    “卫副营长,那你女朋友是不是很好看?”

    卫川低低笑一声,“嗯,好看。”

    许北抓着筷子的手都冒汗了。

    “那跟咱们许老师比呢?”

    “差不多。”

    战士们笑起来,又有旁人追问一句,“卫副营长,你们啥时候结婚啊?”

    卫川看了北一眼,轻轻放下筷子,“这得听她的。”

    战士们兴奋起来。

    卫副营长也怕对象啊,卫副营长接地气啦!

    一顿饭吃得北差点消化不良,匆匆洗过碗,卫川到她身边给她安排了午休的宿舍。

    “你中午好好睡一觉,下午上完一节课后去找我,我送你回去。”

    “嗯。”北低着头不敢看他。

    清水流过她细白的手指,卫川想到昨天看到她洗菜的样子,,“晚上带你出去吃,吃完了回家歇会我就今晚地质队住。”卫川又快速了句。

    “嗯。”北脸通红,怕别人看出来,赶紧走了。

    下午上完课,许北到了卫川办公室,发现他门没锁,但人不在。

    她不敢贸然进去,在门口徘徊了会儿,被一个战士看到,告诉她卫川去开紧急会议。

    北想了想,出了营房找到贾,让她转告卫川自己先回地质队去等他。

    坐上公交车到了地质队,正赶上秦大春他们下课。

    这帮老爷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出了教室赶紧上院子里跑了几圈舒展筋骨。

    瘦猴第一个看见北,从跑道上斜插过来,到北面前后抖抖手脚,“北你回来了?上课累不累?”

    “不累,很开心。你们这是?”

    “憋一天了,太难受了,跑一跑舒服点。”瘦猴原地踏了几步,“那人来收拾宿舍了,是你告诉他另换一间了吧,他上二楼去了,自己住。”

    许北:……

    完全把这茬忘了。

    吕航这一天被地质队员们气的不轻,收拾好东西出门,见北和瘦猴正在一起笑。

    看起来心情挺好。

    吕航心情更不好了。

    她走过来,“许北,我们单独谈谈。”

    许北依旧笑着,“行啊。”

    两人转到大院一角,吕航冷笑,“行啊许北,知道我来地质队上课就使手腕让卫川把你弄部队去上课?跟我玩阴的?”

    北懒得跟她解释,“不行么?你也没跟我玩过阳的啊?”

    吕航一怔,“他跟你什么了?”

    “全都了,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以及回来后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吕航的恨意有眼角都快淌出来了,“他什么你都信?”

    北好笑,“不然呢,不信他难不成信你?哦,忘了告诉你,除了这些,他还他在德国有多想我,以及,他很爱我。”

    “你!”吕航气得满脸通红,“许北,你真不要脸。”

    笑容从北脸上滑走,她眸子渐冷,“吕航,你这话得有意思,如果我这样就叫不要脸,那你这样的,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一个入侵者,怎么有脸这话?照你这么,八年抗战都不用,因为被侵略的才是不要脸的那个啊!”

    当男人给了底气,而对觊觎者时出这些话……

    真是太爽了!

    吕航没料到许北如此牙尖嘴利,要不是身上还穿着军装,她就动手了。

    “许北,别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们的爱有多伟大?真要那么伟大,他会抛下你去德国?”

    “你得对,他当初的确抛下我走了,但那是为了国家,正因为我们为了国家舍弃了儿女私情,所以才更伟大!我爱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他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他不会让我去死,但如果有一天我的死能换回他的平安,我会为了他而死。”北眼神坚定。

    吕航一时之间恍惚了。

    这话好耳熟。

    在德国时,卫川对她的关心示好无动于衷时,她也曾哭着问,许北就那么好?你就那么爱她?她让你死你也去死吗?

    而当时,卫川的回答竟然跟许北一模一样。

    北见吕航的眼里全是泪,将落不落的,她长舒一口气,平静地,“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吕航苦笑了下,眼泪掉下来,她用手抹去,“许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感情很高贵,身边人都得配合你高贵?既然卫川把什么都了,你也应该知道你被吴学知骗了吧?一想到你这些年被他耍得团团转,我心里舒服多了!”

    吕航转身先走了,许北怔怔回味她的话。

    挑拨离间呢?

    姐有那么蠢被你挑拨?

    姐现在重点不是想去找吴学知算账,姐想知道的是……

    你是怎么知道吴学知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