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南户窥郎心微动
“听那个当官的被抓了,日后,你的假名籍生意怕是要落空了。”
见扮作老翁的孔笋拎着两个食盒推门而入,正盘腿坐在床榻上缝补衣裳的阿赭随即停下中的活计,乐祸幸灾地斜睨向他。
“我的生意砸了,你这般开心作甚?”
孔笋皱眉将食盒放下,又一把扯下假须、假眉与假发,便向床榻走去,“现下,你我二人同坐一条贼船,可谓一损俱损。”
“呵!同一条贼船?你就不怕我把你推下河去。”阿赭冷笑道。
“你若推我下河,我必将把你死死抱住,一同跌下去淹死,做一对亡命鸳鸯。”
着,孔笋便伸将阿赭拽进了怀里。
“松!少占我便宜。”
阿赭嫌恶地动了动身体,却被孔笋抱得愈紧。
“阿赭,他已经放弃你了,你若愿意,等到风声一过,我们便可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去你最向往的草原过下半辈子。”孔笋深情款款道。
“呸!谁要跟你一起远走高飞?”
阿赭一脚踹其腿上,再伸将他推离。
“嘶看来,你又恢复力气了嘛?”
孔笋笑了笑,又探头瞅向她正在缝补的那件衣裳,揶揄道:“身为郗氏绣坊的内眷,你居然不善女红。”
“谁是郗氏绣坊的内眷?”
闻言,阿赭立马向其飞去一个眼刀子,恶狠狠道:“我只是被他们掳去的生育工具!”
“咳!”
见阿赭火冒三丈,孔笋及时打住,伸将那件衣裳拿起,“我来吧,虽我不会蜀绣,但缝件衣裳,还是不成问题。”
“我去院里走走。”
阿赭见状,翻身下榻,朝门外疾步而去。
“记得别闹出动静,那道墙可不太隔音。”孔笋提醒。
阿赭摆摆,便一瘸一拐地跨出门槛,行至院内的那棵大榕树下,仰面迎风,感受阳光的抚慰。
她宁可被烈日暴晒,也不远与孔笋共处一室。
好在,孔笋时有外出,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她并不知晓孔笋冒险出门所为何事,不过,看着他以假乱真的易容术,以及千变万化的各异造型,倒是并不太担心其身份暴露,当然,她也不想去试探打听,以免自己深陷其中,无法彻底脱身。
“呀!那不是汉绣坊的王东家吗?”
“他怎会来咱们绣坊?”
“据呀,咱们师父的孙女正是他的徒弟。”
“不只是徒弟,还是一对佳偶呢!”
“王东家?”
忽然,隔壁喧闹声起,引得阿赭好奇,她回眸看了一眼仍在房中缝衣服的孔笋,便向着那堵围墙轻轻迈去。
“是他!”
撩开一处繁密的枝叶,一个两指宽的墙缝豁然出现,阿赭趴在墙上,眯起左眼,将右眼贴在缝隙上,向墙对面打望,很快便瞧见了被人群簇拥的王瓒。
“他是车官?”
回想起孔笋的话,阿赭再次将王瓒细细打量,“确实是那晚险些抓住我的那名男子。”
“看来,此人乃双重身份。”
“嗯?是她。”
而后,阿赭又发现了被王瓒揽于身侧的陈湫蔹,亦将她很快认出。
“原来,他们是一对璧人。”
瞅着那二人如影随形的亲密模样,阿赭忽感涩意,又将王瓒看了一眼后,便退离了围墙,返回屋里
“师父,你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与陈老伯商量好陈湫蔹的及笄礼后,王瓒便带着她返回汉绣坊,路上,见王瓒两鬓微湿,陈湫蔹遂掏出帕,踮着脚为其擦拭汗渍。
“郗氏绣坊,人太多,闷得慌。”
王瓒以扇风,微蹙双眉。
“嘻嘻!不是那里人太多,而是大家伙儿皆围在你的左右,把你挤得喘不过气。”陈湫蔹笑道。
“你热吗?要不,我们去,河边,吹吹凉风?”
垂眸看向陈湫蔹布满汗渍的前额,王瓒抬,以衣袖帮其轻拭。
“可今日并非休沐日,想必二师兄还在绣房等咱俩回去呢!”陈湫蔹蹙眉。
“他巴不得,我们,不回去,才好,钻狗洞,出去,与乔家,丫头私会。”王瓒笑语道。
“嘿嘿!师父怎知晓我们经常钻狗洞偷溜出去?”
陈湫蔹眨了眨眼,促狭一笑。
“你以为,你们,钻狗洞,之事,乃秘密?殊不知,绣坊内的,下人皆知。”
王瓒抬,轻点了一下陈湫蔹的翘鼻,又道:“况且,那个狗洞,是我专门,为斐九,凿出的,这狗爬过,留下的,痕迹,与你们,这些,费头子,留下的,足印,全然不同。”
“额我就晓得,这狗洞定是人为所凿,而非斐九自己刨出来的。”陈湫蔹抽着嘴角道。
“它那,爪子,可没,那般厉害。”
将陈湫蔹头上的步摇重新插好后,王瓒便牵着她朝北城门缓缓行去。
“师父,斐九到底是不是你散养的狗?二师兄它其实是一只流浪狗,但我看它并不像流落在外的可怜,倒像是被人散养起来的家犬。”陈湫蔹好奇道。
“斐九并非,普通家犬,而乃我们,车官城,培养出的,军犬。”王瓒道。
“军犬?”
陈湫蔹惊讶,“那它会打仗吗?”
“噗!”
听得此话,王瓒忍俊不禁,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才解释道:“军犬,不一定要,上阵杀敌,亦可传递,消息。由于我有,双重身份,时有不便,所以,让斐九来,帮着传递,消息,较为安全。”
“原来如此,想必旁人亦不会对一只在城内外四处窜的狗起疑。”陈湫蔹恍悟道。
“不过,你为何要给它起名为‘斐九’呢?与斐公子有关系吗?”陈湫蔹又问道。
“因为斐九,是斐什的,哥哥。”王瓒打趣道。
“哈哈那斐公子可知晓你为他找了个狗兄弟?”陈湫蔹冁然而笑。
“自然知晓,不过,他并不太,尊重自己,这位,狗阿兄。”王瓒点头道。
“师父,你真坏。”陈湫蔹嗔道。
“有多坏?”王瓒笑问。
“就就是坏。”
被王瓒炙热的眼神盯得面皮发烫,陈湫蔹嘟了嘟嘴,便朝前走去。
“像这般吗?”
“啊!”
陈湫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王瓒从身后抱住,再拦腰抱起,朝一旁的芙蓉树跃去。
叽叽——
树上的鸟儿惊得扑哧着翅膀,四散逃离。
“谁把屎拉我头上了?”
其中一只鸟儿被吓出了屎,在乱飞期间,拉出的一坨粑粑不偏不倚,恰巧掉落在途经此处的郗金头上,他抬一摸,立马仰头大喝,正好撞见掩蔽在枝丫后面,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