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比赛前夕人纷纭
“郗金。”
“花儿,你来啦!”
见绿茶儿走进牢房,肋骨伤势好了大半的郗金终于可以挺直腰背坐起,并捋了捋额前有些油腻的碎发,摆出了自认为最精气神的模样来迎接她。
呃!
不过,当绿茶儿看到他缺了颗门牙的牙洞时,还是下意识地脚下一滞,踌躇不前。
“花儿,你查得如何了?”
直至郗金阴区区的声音传来,才使得她硬着头皮行至其身旁站定。
“我并未看出二者有何关系。”她直言道。
“他不是车官吗?那为何踹我胸膛的那一脚似曾相识?”
郗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将信将疑。
“咳!兴许武功高强者踹人的方式皆大同异吧。”绿茶儿猜测。
“武功高强你,一个拿绣针的男子怎会有那般高超的武艺?”
郗金抬头看向她,微虚双眸,仍旧狐疑。
“不晓得。”
绿茶儿茫然摇头,亦觉有疑。
是呀!王师叔只是一间绣坊的东家,这行商坐贾之人即便需要武功傍身,也少有身怀绝技者。
“哎!没查出这二者的联系,我恐怕很难在我阿翁面前邀功,让他想法帮吴忧尽早出狱。”
郗金瞥着她,攒眉蹙额,面色为难。
闻言,绿茶儿紧抿起双唇,心中怒火渐起,而衣袖下的拳头已然握紧。
“对了!”
少顷,她忽然记起一事,扭头对郗金道:“王师叔的伤仍未痊愈,这五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刺绣大赛,恐怕他极有可能会输掉比赛。”
“哦?这都过去大半月了,看来,我当初那一刀下得可谓稳准狠呀!”郗金摇头晃脑地得意道。
“若是他输掉了比赛,不仅要成为整个锦官城的笑话,亦可让你们郗氏绣坊趁崛起。”绿茶儿低声道。
“没错!”
郗金兴奋点头,一掌拍在满是草屑的地上,溅起尘埃无数,呛得绿茶儿赶紧以袖捂鼻,直往后退。
“咳咳所以,我亦非无半点收获。”她瓮声瓮气道。
“唔唔。”
郗金努嘴点头,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冲她招了招,“花儿过来,让我亲亲嘴儿。”
额
瞅着郗金的缺牙巴,以及在牢门外来回巡视的狱卒,绿茶儿面露犹色,心里更是抗拒至极。
“花儿,快来,我们来聊聊关于吴忧出狱的事情。”
郗金见状,又冲其招了招,并明眺暗示。
听得此话,绿茶儿只好忍住心头不适,上前主动吻住了他的猪肠嘴。
“唔”
与她所料一般,但凡与郗金有过亲密接触,他便会得寸进尺,长驱直入,弄得自己气喘吁吁不,其身上的恶臭味还熏得她恶心不已。
“适可而止啊!这可是县衙大牢,不是你家后宅。”
直至,门外的狱卒敲打着牢门呵止,郗金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呼呼那吴忧何时能出狱?”绿茶儿喘息问道。
“很快。”
瞟着绿茶儿上下起伏的胸脯,郗金咽了口唾沫,意犹未尽。
“很快是多久?你总要给我个明确的时日吧!”绿茶儿蹙眉追问。
“唔两三日吧。”
紧盯着绿茶儿丰满些许的兰胸,郗金舔了舔丨唇,将伸了过去。
“好!最多三日。”
绿茶儿立即起身,让郗金抓了个空。
“若是三日后,吴忧还未出狱,那你我二人的恩情便就此断绝!”
言罢,不待郗金回应,绿茶儿便推开牢门,在狱卒们别有深意的注视下大步离去。
我的名节怕是要毁在这牢房里了
“阿姊,我终于出狱啦!”
这回,郗金没有食言,吴忧在三日后便顺利出狱,回到了吴府,闻讯赶来的绿茶儿喜极而泣,拉着他仔细端详。
“瘦了,黑了。”
而后,她轻抚着吴忧瘦得来凹陷的脸颊,轻怜痛惜。
“嘿嘿!”
吴忧傻笑一声后,便牵着绿茶儿的向堂屋迈去,“阿姊,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与你。”
“什么好消息?可是你在大牢这段日子想出了生意门路?”绿茶儿笑问。
“害!远比那个好。”
吴忧一摆,拉着绿茶儿三两步跨上堂屋后,又伸出左将敛眉垂目的何欢给轻轻拽了过来,“阿姊,我要当阿翁啦!”
“什么?”
绿茶儿大惊失色,立马瞪向了何欢,质问道:“你这肚皮里的种真是我阿弟的?”
“我”
何欢张了张口,不敢与绿茶儿对视。
“阿姊,你在甚呢?阿欢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难道还是别人的?”
吴忧着急地抢过话茬,解释道:“人乳医来瞧过了,阿欢这胎已过始膏期,所以,准是我的没错。”
“那你作何打算?让她生下来?”
睨了一眼垂首静默的何欢,绿茶儿又看向吴忧,沉声而问。
“当然!这可是我们老吴家的嫡亲血脉。”
吴忧猛点头,得郑重其事。
“呵!嫡亲血脉?”
绿茶儿见状,再次看向何欢,对其一阵剔抽秃刷,“我们吴家何时轮落得如此地步?还需一个娼妓来为我们延续香火!”
听闻此话,何欢交握的双攥得愈紧,头亦垂得更低,屏息凝气,噤若寒蝉。
“阿姊!”
吴忧不满跺脚,将微微颤栗的何欢揽进怀里,信誓道道:“不管如何,我都会给阿欢一个名分,让我未来孩儿的阿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吴家人。”
“随你。”
愤愤一句后,绿茶儿便拂袖离去。
“我我会与阿欢拜堂成亲。”
吴忧见状,大着胆子又补充一句。
绿茶儿随即驻足回眸,冷声冷语道:“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不会管!”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跨出门槛,大步离去。
咚咚咚——
返回汉绣坊的路上,绿茶儿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想将心头的那团浊气拍散,“我受了这般多的委屈和凌丨辱,究竟是为何?究竟是为何啊!”
她仰头望天,不让眼泪肆意流下
两日后,大汉一年一度的刺绣大赛在锦官城如期举行。
此时的锦官城内,人头攒头,马咽车阗,挨肩迭背地拥挤在城中的大街巷里。
不仅如此,四道城门亦是千乘万骑,就连向来冷清的南城门也在此时毂交蹄劘,令城门守卫忙碌不停。
“快快!何氏绣坊与赵氏绣坊的人已经到了,你赶紧把这碗糜喝了,咱们过去瞧瞧。”
“何氏绣坊与赵氏绣坊?可是来自长沙郡与吴郡的绣者?”
“没错!据,那位何东家还把自己的孙女给带上了,只为赢过王师叔,好让他履行赌约,将他孙女给娶回去。”
“不仅如此,那位赵氏绣坊的赵东家亦是奔着赌约而来的,去年输掉比赛后,她便放下狠话,若是今年赢了咱们王师叔,便要抬上自己的嫁妆嫁过来呢!”
“额原来,不只咱们绣坊的人想嫁王师叔,其他绣坊的人亦是如此。”
“若是王师叔输掉比赛,那秋秋怎办?”
“是呀!秋秋怎办?”
汉绣坊食堂,当陈湫蔹随福宝等人前来用膳时,恰见众人在窃窃私语。
“他们的是真的吗?”
陈湫蔹转头看向朱绣绣与颜玉,蹙眉而问。
“哎哟!秋秋,咱们王师叔怎会输掉比赛呢?”花花急忙道。
“是呀!去年那会儿,那二人放下狠话,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罢矣。”草草附和点头。
“花草得没错,尤其是何公,在听闻赵东家定下此约后,不甘落后,这才将自己的孙女给推了出来。”朱绣绣点头道。
“对对!何公那就是见人屙屎屁股痒。”颜玉点点头,撇嘴道。
“那位赵东家乃何人?据,她是一名苏绣大师,那她的绣技与咱们师父相比,又如何?”陈湫蔹好奇道。
“自然是远不如咱们师父啦!去年她不仅输给了咱们师父,还输给了何公,只位列第三。不过嘛,那会儿她还,亦就刚及笄不久,想必,在这一年之内,她定有刻苦练习。”颜玉双背背,故作老成地道。
“而且,她这一年里,没少给咱们师父写情信,师父不收,她便叫人送去江师伯那里,让其代为转交。”朱绣绣又道。
“呀!还有此等事情?秋秋,你可知晓?”花花大惊。
“姐姐!”
见陈湫蔹面色泛白,草草立即瞪了花花一眼,赶紧挽着陈湫蔹,安慰道:“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罢矣,想必,王师叔定是不将此事放于心上,这才没有告与你。”
“是呀,秋秋,单相思王师叔的人可多啦,他哪里记得住谁是谁,不准啊,若非这刺绣大赛,他多半连这位赵东家乃何人都给忘于脑后了。”福宝点头赞同。
“我我突然没胃口了,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
垂首轻喃一句后,陈湫蔹便转身离开了食堂,向着懿之轩快步走去。
“都怪你!”
众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嗔向了花花。
“还不是二绣这个大嘴巴,非要提情信一事,我才一时口快失言。”花花嘟嘴辩驳。
“啊!肚皮饿了,咱们还是赶紧用膳吧。”
朱绣绣连忙转移话题,拉着众人一同用膳。
“不过,若是他们输了,又会怎样呢?”福宝好奇道。
“对哈!他们只赢了师父,便要拉郎配,却没若是输了比赛,会接受何等惩罚?”朱绣绣恍然道。
“唔我记得他们过,可现下却想不起来了。”
颜玉挠着头,努力地颦眉回想
“嘶这濯锦江的水流有些湍急啊!”
濯锦江畔,一名头发花白的半百老者正立于江边,俯视着脚下的潺潺江流,哆哆嗦嗦地打了个摆子;而在他身旁不远处,则站着两名二八年华的俏丽少女,她俩一个轻抚着自己的风鬟雾鬓、一个把玩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欲与对方斗艳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