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颜小玉来“抢”徒弟
“嚯!今儿个咱们锦里北路好热闹呀。”
“可不是嘛,据,好多人前去汉绣坊参加入门考核呢!”
“哦?走,去瞧瞧。”
汉绣坊前店门外,人头攒动,笑语喧阗,围观百姓皆拥挤在窗边,好奇打望着店内的刺绣考核。
今日,一共来了二十二名参加考核的青年男女,他们大多是昨日在欣赏完那场精湛的刺绣大赛后,前来向朱清秋拜师学艺的,亦有后来闻讯此事,前来试牛刀的。
尽管,要进入汉绣坊学艺,皆要一试水平,但王瓒与江雀舌极少收徒,而朱清秋则向来水惯了,几乎是来者不拒,所以,锦官城的百姓才会对这次的入门考核兴味盎然,一早便赶来前店倾耳戴目。
“咳咳!”
辰时过一刻,朱清秋带着王瓒与江雀舌走进前店展厅,向已然各自坐好的那二十二人颔首致意后,便公布了考核的题目。
“现下已入秋,咱们锦官城的秋季虽不及春季那般明艳动人,但所谓春华秋实,这秋天的景致自然有其独特的韵致,至于你们眼中的锦官城秋季究竟是何等景象,便由你们自己用针线绣出,供众人同品。”
“考秋景图呀!”
听完后,众人开始对这锦官城的秋季究竟如何,又该从哪里抓其特点来进行绣之,各抒己见,展开了热烈讨论。
“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咱们锦官城的秋景自然是满城尽带银杏落。”
“丹枫迎秋,咱们城中的红叶亦是别具风味。”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秋季一到,便是丰收之时了。”
“还有秋雨绵绵。”
“秋风瑟瑟。”
“秋菊。”
“噗!”
听到此处,王瓒忽然噗笑出声,令一旁的朱清秋与江雀舌俱感莫名。
“咋了?师弟。”朱清秋声问道。
“没啥。”
王瓒摇摇头,很快憋住笑意。
“师弟啊,你现下的笑容是愈来愈多了,不过,有时却笑得让人瘆得慌。”朱清秋觑着他道。
“是吗?”
王瓒撇撇嘴,不以为意,而是继续回想着与陈湫蔹初始的场景,以及她绣的那朵残菊
“好了,请大家放下针线吧。”
一个时辰后,朱清秋指了指身旁的铜壶滴漏,将座下众人唤停,而后便与自己的师弟师妹一道,逐一检查他们的绣品。
“唔这幅金秋赏月图不错,此处的留白恰到好处,将圆月凸显分明。”
“这盈盈秋水很有意境,尽管针脚处理得有些毛躁,但胜在写意。”
“这秋收硕果亦是极好,看得人馋涎欲滴。”
“师弟,你瞧,是秋菊也!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秋秋前来应考的时候,亦是画的秋菊图,不过,她被你吓得不轻,秋菊没绣完,倒是把自个儿的指给戳破了。”
瞅着其中一幅秋菊争艳图,朱清秋急忙抬肘戳向王瓒,挤眉弄眼道:“幸亏我与宣东家极力劝,才让你将她留下,否则啊,你俩便失之交臂了,哪有现下的锦绣良缘。”
“是!多谢师兄为我们二人红丝暗系。”
闻言,王瓒遂笑着拱道谢。
“嘿嘿!”
朱清秋得意一笑,又指着那幅秋菊图,道:“远比秋秋最初的绣技好,对吧?”
“嗯。”
王瓒颔首,不禁又想起陈湫蔹绣的那幅残菊图来,随即紧抿双唇,掩去笑意,又将视线移向其他绣品,继续挑选。
“恭喜各位,顺利通过初试,不过,你们现下只是迈进了一只脚,要在未来的两个月里学有所成,通过冬试,才能继续留在汉绣坊。而后,便是一年四次的季考,每回考过,才算合格,否则,只能离去。所以,一旦进入我们汉绣坊,便踏上了一条蜀绣征程,直至能做到锦布绣望,方可实现学艺的初衷。”
经过一番仔细筛选后,有十六人被留下,朱清秋立于主位,正颜厉色地向其匪面命之,一改平日里的恣意随性,令王瓒与江雀舌皆感意外,又欣慰不已。
师兄总算有大将之风了(^^)/
“看来,咱们锦官城果然是锦绣名都,遍地皆乃刺绣能人。”
对于此结果,朱清秋大喜过望,原以为,最多能留下一半,谁曾想,不仅留下了一大半,且还皆是刺绣功底颇深者。
“师兄,这般多人,你教得过来吗?”王瓒担忧道。
“唔这确实是个问题。”
听得此话,朱清秋搓了搓,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收徒,座下弟子加起来便有三十人之多,别那几间绣房要给挤满,自己的精力恐怕亦要透支。
“噗嘶噗嘶!”
就在他蹙眉不下之际,颜玉与朱绣绣忽然从门口伸出头来,看向了自己。
“进来吧。”
朱清秋见状,随即向其招了招,又将二人介绍与新徒弟们认识。
“阿翁,这些徒弟你带得过来吗?”
瞅着座下足足十六号人,朱绣绣攒眉蹙额,瞟了一眼频频向自己努嘴暗示的颜玉,便向朱清秋试探道:“要不,你分几个徒弟给其他几位师傅?”
“你明知你师父与江师伯不喜收徒,咋分嘛?”朱清秋皱眉。
“我的是其他师傅。”
着,朱绣绣便指了指一旁的颜玉。
“咳!”
颜玉见状,立马挺直身板儿,故作老成道:“虽然,我已有三个徒弟,但若是朱师伯你忙不过来,师侄定当为你分担效劳。”
“好!”
朱清秋一掌拍向其背,欣然答应。
“哎哟!”
颜玉则一个趔趄,险些摔跤。
“可我们是来向刺绣大赛的新魁首拜师学艺的,而非他人”
当朱清秋将颜玉推出,试图为其招揽新徒弟的时候,却响应平平,那十六人皆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这些皆是我师兄的作品,他虽然是我们这一辈里面年岁最的,但却是资历最老的,更被师祖刘渊誉为‘刺绣奇才’,因而才会被我师父破格收下。”
朱绣绣见状,急忙将颜玉展于前店的作品抱至众人跟前,并指着他的出师作品——富世盐井图,对其盛赞不绝。
“哇哦!这不是富世盐井吗?”
其中一名与朱绣绣年岁相仿的少年,在见到这幅绣品后,大为惊叹,并移步上前,伸出了。
“我我可以摸摸吗?”
不过,在即将触及绣布之时,又弯下了五指,向朱绣绣怯怯询问。
“自然。”朱绣绣莞尔点头。
“这走线好顺畅呀,而且平整光滑,无半点毛糙凹凸。”少年感叹道。
“绣得惟妙惟俏,一看便知其乃富世盐井,而非大公井。”
另一名少年亦行至那幅绣品前面,仔细欣赏,连连称赞。
嘻嘻(#^^#)
听闻此话,颜玉强忍住心头愉悦,假模假式地摆摆,自谦道:“哪里哪里?还是远不及朱师伯昨日绣的‘挥锦布绣’图。”
“不才曾有幸目睹过一次富世盐井出卤的盛况,因而在看过颜师傅的大作后,犹如再次亲临富世盐场,心中激昂复现。不知颜师傅能否收下不才,让不才跟随你习得一精湛的蜀绣技艺。”
后一名少年当即拱垂首,向颜玉拜师。
“不才也希望跟随颜师傅学习蜀绣。”
前一名少年亦向颜玉俯首作揖。
“玉不错嘛,一下就又收了两名徒弟。”
见二人改弦易撤,江雀舌解颐,而后又看向王瓒,问道:“你要不要再收几名徒弟?”
“师姐,即便玉已然出师,我门下仍有两名徒弟,哪像你,亦就绿茶儿一个徒弟,该增收徒弟的人怕是你吧?”
王瓒挑眉,将问题推了回去。
“呵呵!”
江雀舌扯了扯嘴角,自讨没趣地转身离去。
“对了!”
走出两步,她又回头,对王瓒声道:“昨夜我与渣常侍去过江桥一带进行暗访,似乎看到了一个熟面孔,不过,天儿太黑,没看得太清,所以,也不太确定。”
“谁?”
王瓒行至其身旁,低声探问。
“陈老伯。”
江雀舌压低着嗓门回应,又道:“兴许是我认错了人,他应当不会出现在江桥那种地方。倒是吴忧那子,又跑去了赌坊,真是死性不改。”
“哦?你们还去了赌坊?”
闻言,王瓒再次挑眉。
“渣常侍带我去的,顺便赌了几把,只可惜,他赌运不佳,把身上带的钱都输光了。”江雀舌撇嘴道。
“他的运势一般体现在别处,赌博的气向来不尽如人意。”王瓒揶揄道。
“所以,我才没把自己的钱袋掏给他。”
江雀舌点头赞同,而后道:“你若是得闲,再去那里瞧瞧吧,尽管,我们没有查出甚可疑之处,但我总感觉那里有问题。”
“嗯。”
王瓒颔了颔首,待其离去后,才垂首喃喃自语,“郗唯似乎有间裁缝铺开在江桥”
“师弟,新徒弟这边已经分配好了,我带十三个,玉带三个,你看看,这绣房与寝卧要怎么安排。”
朱清秋走来,立即将其思绪打断。
“三个?”不是两个吗?
“对呀!就你刚刚与师妹悄悄话那会儿,有个姑娘亦拜在了玉门下,她恐怕将是咱们汉绣坊年岁最的徒弟。”朱清秋点点头,道。
“她吗?”
王瓒指向一名望着颜玉眼巴巴瞅的豆蔻少女,微蹙双眉,“你不担心她被玉带歪吗?”
“哎哟!玉又不是刚来那会儿没个谱,人现下可是咱们绣坊的第三代名师了。”朱清秋嗔道。
“哇啊”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女娃不知何故哭了起来,弄得颜玉忙脚乱,只好与自己新收的另外两名徒弟一道,将她带离了前店。
“你确定?”
王瓒见状,似笑非笑地睨向了目瞪口呆的朱清秋。
“咳!确定。”
朱清秋扶了扶下巴,义正言辞道:“也该让他体会一把我们当年的苦恼,才能知晓我们被他爱哭的毛病折磨得有多惨。”
“师兄得在理。”
王瓒拍打着他的肩膀,感同身受。
颜玉呀颜玉,天道好轮回,你就慢慢受着吧!桀桀桀
而后,师兄弟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心里发出了丧心病狂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