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深山古刹红尘了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唐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
“师父,那便是你的阿母吗?”
当王瓒一行顺利抵达普照寺正大门外,王猛便向门房递上了拜帖,并在片刻后,等来一位中年比丘。
“各位施主,里面请。我家师父正在晨修,稍后会去客堂拜会诸位。”
未待王瓒回应,那名比丘便行至几人跟前,俯首行礼。
“多谢慧心师父。”
王瓒随即回礼。
“多谢。”
其余三人见状,亦双合十,俯首回礼。
“我还以为她便是你阿母呢?”
跟随慧心迈进大门后,陈湫蔹便拘谨地牵住王瓒,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讪讪而语。
“咳!她是我阿母座下的弟子。”王瓒声道。
“哦。”
陈湫蔹了然点头,而后便不再言语,以免搅扰了此间的幽静。
进门后,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被朝阳镀上一层金光的大雄宝殿,一阵阵整齐肃穆的诵经声从里面传出,更衬其尊严若神。
陈湫蔹往里面瞅了一眼,便见一群身披袈裟的比丘正笔直地跪在蒲团上,念诵经文。单看背影,她实难猜出,谁才是王瓒的母亲。
“这边请。”
进入前院后,慧心又带着众人向大雄宝殿左侧的偏殿行去,并将几人迎进了堂客。
“请用茶。”
而后,她为几人倒上清茶,便起身离去。
“师父,这茶水真好喝,虽不算浓郁,但却芳香可口。”
等到慧心离去后,陈湫蔹才抱起茶盏,口品茗。
“唔此乃青城茶。”
品尝一口后,陈老伯便立马道出其名,“这青城山上,有一条潺潺不绝的江水,其味清爽甘甜,甚为适合用以煮茶,加之,山里的气候、土壤十分适宜茶树生长,久而久之,便长出一种清爽怡口的茶叶,当地人因地取名,所以叫‘青城茶’。”
“祖父不愧是做过茶商之人,这才喝一口,便能品出其味,道出其源。”王瓒笑着称赞。
“哈哈!身在青城山,哪有不喝青城茶的。”
陈老伯冁然而笑,继续道:“这生煮的茶,其实不比加料熬煮的茶汤味次,且更为解渴。”
“对对!我就爱喝生煮茶。”王猛急忙点头附和。
“你还喜欢喝生煮白菜汤呢!”王瓒笑着打趣。
“我本就喜味淡,吃不惯油腻辛辣之物。”王猛嘟囔道。
“那你还算成都人吗?哪有蜀人不喜辣的?”陈湫蔹笑道。
“我原是北方人。”王猛解释。
“哦?北方人?北方哪里的?”
闻言,陈老伯立马打问。
“高高阳县。”
王猛自知脱口失言,险些将自个儿的老底掀开,遂心慌失措地瞟了一眼王瓒,见他只是埋首品茶,这才吞吐言出。
“王施主。”
正当气氛不间不界时,一名肤色白皙的中年比丘步入客堂,向王瓒莞尔行礼,又向其余三人颔首致意。
“阿了尘师父。”
王瓒立即起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唤其法号。
原来,她便是师父的母亲。
陈湫蔹见状,悄然将其端详,并很快在其秀丽的容貌上见到了与王瓒有着四分相像的眉眼,不过,她的眼神沉静而淡然,与王瓒深邃的眼眸大相径庭。
了尘这个法号与其甚是般配。
了却尘间事,一心向佛门。
“王施主的重言之症痊愈了?”
了尘顿了顿,才上前一步,欣然笑语。
“是的。”
王瓒颇显拘束地颔了颔首,便将陈老伯与陈湫蔹向了尘逐一介绍。
“见过二位陈施主。”
了尘向二人行完合掌礼后,便将陈湫蔹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又移目向陈老伯,并在其脸上稍作停留,才又向二人颔首致意。
“秋秋,王哥,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见母子二人皆业业兢兢,而王瓒亦压抑着自己的百感交集,陈老伯随即唤着另外二人迅速离去。
“呼”
步出堂屋后,陈湫蔹才吁出一口气,并将陈老伯挽住,忐忑问道:“祖父,你师父的阿母会喜欢我吗?”
“会的,咱们秋秋可是人见人爱的好姑娘,了尘师父又怎会不喜欢呢?”陈老伯轻拍着她的背,笑着道。
“是呀是呀!”
听得此话,王猛点点头,行至二人身旁,急嘴急舌道:“别看我家女君已遁入空门,可她最宝贝的便是我家二公子,因而呀,所谓爱屋及乌,凡是他喜欢的,女君亦会随之欣喜。”
“二公子?”
陈老伯皱了皱眉,扭头看向陈湫蔹,疑惑道:“没听你过,懿之还有位兄长啊?”
“呃”
王猛语塞汗颜,心知又言多语失,只好囧然挠头,并退至一旁,假装看风景。
“咳!”
陈湫蔹瞥了王猛一眼,才对陈老伯低语道:“师父的阿兄很早前便已过世,所以,他甚少提及。”
“原来如此。”
陈老伯蹙眉点头,不再追问,反而对王母出家的缘由渐渐明了。
“秋秋呀,日后,你定要好生对待懿之,切莫因着他宠你爱你,便使性子给他添乱,尤其是在你们成婚以后,更要成为其良妻贤伴。”
随后,陈老伯又拍打着她的背,谆谆教诲。
“是!祖父。”陈湫蔹郑重点头。
呼
见陈老伯没再追根究底,王猛这才如释重负,展臂向阳,呼吸着林间的清新空气。
此时已是日照高升,红日将寺内植被笼罩于一片金光之下,让置身于此的三人皆感受到了初冬的温暖。
下半夜的时候,山里应当下过一场雨,将周遭的山林洗涤,让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翠绿葱茏,而许多叶片上面,还留有些许水滴,被晨光一照,莹莹闪亮。
“呼!”
陈湫蔹行至一片布满露珠的叶子旁边,鼓着腮帮子用力一吹,便将上面的水珠子吹散,被风一吹,晶莹透亮,并微微闪着彩光,于停僮葱翠间,愈显灿烂。
“秋秋,甚好。”
客堂内,只剩母子二人后,了尘一改之前的淡漠疏离,拉着王瓒的,言笑晏晏。
“阿母喜欢便好。”
王瓒反握住她的,笑语盈盈。
“是你喜欢便好。”
了尘笑着纠正,而后微蹙双眉,欲还休,“只不过”
“怎么了?阿母。可是有甚不妥?”王瓒急忙问道。
“陈老伯似乎有一劫,不知他能否顺利读过。”了尘凝色道。
“劫?什么劫?”王瓒皱眉问道。
“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