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似如坠五里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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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祖父也怀疑高阳村有问题?

    那他究竟知道多少?

    不!他一定是掌握了不利于那帮人的证据,才会被他们残忍灭口。

    那么,证据又被他藏在哪里?可有被那些人找到?

    “师父,我怀疑祖父的死可能与当年我们陈氏绣坊那场回禄之灾有关系。”

    就在王瓒蹙眉凝思之际,又被陈湫蔹提出的新质疑打乱思绪,他随即回神看向她,疑惑道:“为何这般认为?”

    “我生辰那月,祖父曾与我谈及我被郗金绑架的事情,为了让他宽心,我便如实告与,自己被人救下,因而,才没有被郗金染指,而救我那人”

    到此处,陈湫蔹顿了顿,才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那人很像当年在我们绣坊外面沿街行乞的流浪少年,而在走水那日,他也曾出现过”

    “你怀疑是孔咳!你怀疑是那个乞丐放的火?”

    王瓒一时着急,险些将孔笋的名字脱口而出。

    “对!因为我还做了一个梦,但我并未将这个梦告与你,只是讲给了祖父听,祖父当时虽未甚,但现下想来,他定是记下了此事,并在暗中调查。”

    陈湫蔹点点头,而后便将那个诡异的梦向王瓒详尽道来。

    听完后,王瓒的双渐渐握紧,脑中随即浮现出孔笋与郗唯的脸,并将七年前的纵火案与近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合并在一起,遂愈发觉得,陈老伯是在查旧案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高阳村的秘密,以及孔笋与郗唯的不轨勾当。

    “再次重复了一遍那日的梦魇,我感觉,这不像是梦,而是我被我遗忘在脑中的一段记忆。”陈湫蔹凝色道。

    “师父,是不是当初那个乞丐杀死了祖父?因为祖父发现了他纵火的事情。”

    而后,她扭头望向王瓒,蹙眉猜测。

    “秋秋,我定会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祖父白死。”

    王瓒握住陈湫蔹的双肩,双眉紧皱,指天誓日。

    “嗯,我信你。”

    陈湫蔹笃定点头,在王瓒坚定的目光中,面如死灰的她渐渐恢复元气

    “表兄,郗东家可有转醒?”

    郗府后宅,秦仵作被下人领到崔先生所住的院后,便与其一同品茗闲聊。

    “没有,他这一摔,刚巧撞在督脉上,极有可能伤及百会穴,造成长久昏迷。”崔先生摇摇头,凝眉道。

    “唔这督脉起于腹内,下出会阴,向后至尾骶部长强穴,再沿脊柱上行至百会穴,经前额下行鼻柱至鼻尖素髎穴,直至龈交穴。若是他重伤到督脉,确有此可能。”秦仵作想了想,点头道。

    “你呀还是这般喜欢引经据典,整日里都掉在书袋子里,心变成书呆子。”

    闻言,崔先生忍不住指了指他,无奈而笑。

    “呵呵!我本就是个书呆子,哪像表兄你,自便见精识精,举一反三。”

    秦仵作耸耸肩,自嘲一句后,又看了看周围,才声问道:“那现下,郗家岂不是无人做主了?”

    “大公子醒了。”崔先生淡淡道。

    “哦。”

    秦仵支了一声,没再多问,而是继续埋首品茗。

    “咦?”

    忽然,他抓过崔先生执杯的右,惊讶道:“你这背怎么受伤了?是被猫挠的?还是被女人给抓的?”

    “咳!”

    崔先生急忙抽回自己的右,用左轻抚着上面的伤痕,顾左右而言他,“你懂的。”

    “哦”

    秦仵作似是了然点头,而后又好奇道:“表兄是不是已有心上人了?”

    “你怎看出来的?”

    崔先生笑问,并将右放下,以左执杯继续喝茶。

    “你都收了人家的信物,我又怎会瞧不出来呢?”

    秦仵作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后,便起身告辞。

    “表兄,这心上人赠与的物件儿,可要好生保管哟!若是不心丢了,定要亡羊补牢,以免惹得佳人不豫。”

    临别前,秦仵作拍了拍崔先生地肩膀,言不尽意。

    “这家伙,眼睛可真尖。”

    目送其离去后,崔先生才将右移向腰间,眉头渐渐皱起

    “咕咕咕咕”

    “喵”

    是夜,郗府后院,几声鸟鸣与一声猫叫骤然响起,打破了此间的静谧,亦将巡夜的护院吸引,他们很快寻声找去,四散分开。

    就在护院相继离开郗唯所居的唯心院后,两名黑衣人踏着房顶悄然而至。

    “他们应当很快会回来,我们要抓紧。”

    王瓒打望了一眼正在四处搜寻的护院,向鬼扯皮叮嘱一句后,便率先跃下房顶,向着郗唯的寝卧无声迈去,后者亦步亦趋,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大人,他确实乃昏迷不假。”

    为仰躺在床榻上的郗唯检查一番后,鬼扯皮遂有此结论。

    “白日里,他只是脑门儿在地上磕了一下,怎会昏睡这般久?会不会是装的?”王瓒质疑。

    “应当不是。”

    鬼扯皮摇摇头,道:“当时,我也是亲眼见他一脚绊在门槛上,而后便直愣愣地栽下去,脑门儿先磕地,看似摔得不轻。不过,亦不至于这般严重,除非是伤及督脉。”

    着,鬼扯皮便抚向郗唯前额督脉所在的位置,并用力摁了摁,“是有些肿,但并不见得就伤着了督脉,可为何他会陷入昏迷”

    而后,他一边检查郗唯的伤势,一边喃喃自语,其间,他的眉头紧蹙不下,似是对郗唯的昏迷百思不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得一旁的王瓒干着急,当即冲口而出,“是不是事后有人又给他敲了一棒子,将他彻底敲晕?”

    “嗯?”

    听得此话,鬼扯皮呆愣片刻后,又摇头道:“可他身上并无其他外伤。”

    “用针扎,就不会留下明显的外伤。”王瓒凝眉提醒。

    “针扎?”

    鬼扯皮猛然瞪大双眼,茅塞顿开,“对!有此可能。”

    “不过,他为何要装晕?”他不解道。

    “因为做贼心虚。”

    沉声一句后,王瓒上前一步,抡起右,便对着郗唯的左脸抽去一个嘴巴子。

    啪——

    “额大人,你这是作甚?”

    鬼扯皮见状,抽了抽面皮,满目震惊。

    “将他抽醒,才能撬开他的嘴。”

    语毕,王瓒又抡起左,抽向其右脸。

    啪啪啪——

    随后,他开始对着郗唯的胖脸左右开弓,打得热血沸腾,看得鬼扯皮攒眉蹙额,嘴角频抽。

    “啊!”

    一炷香过后,郗唯终于被其连环掌抽醒,直眉瞪眼傻呆呆地盯着王瓒露于蒙面巾外面的桃花眼,张了张口,喑哑喊道:“美人儿,我来啦!”

    “呃!”

    王瓒猝不及防,忽被直挺坐起的郗唯熊抱在怀,呆若木鸡;而鬼扯皮更是被眼前所见惊得来舌挢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