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香囊上的绳纹图

A+A-

    “秋秋还在昏睡,我们去王猛那里。”

    瞥了阿哩一眼,王瓒又唤来王阿业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二人从汉绣坊后门步出,向斜对面的曲坊心行去。

    “大人,事出太急,所以我才”

    路上,王启瞅着面色难看的王瓒,又与阿哩偷偷对视了好几回,又憋了好一阵子,才磕磕巴巴,欲言又止。

    “是呀!阿萝两日没有音信,我又听丛东家起陈老伯遇害之事,这才慌张无措地跑去无名院找王启。不晓得阿萝是不是也”

    到后面,阿哩哽咽无语,捂着嘴声抽泣。

    “你放心吧,车官大人,我定会为你保守秘密,不会将你的真实身份漏嘴,还望你尽快寻到阿萝。”

    而后,她一抹鼻子,向王瓒郑重其事。

    “大人,阿哩一定会为此保密。”王启附和点头。

    “呵!你俩倒像一对唱和打鸣的公鸡。”

    见二人桴鼓相应,王瓒忍不住冷哼一声,讥讽揶揄。

    “呃!”

    王启霎时语塞。

    阿哩则撇撇嘴,垂首不语,不过,却在心里暗自腹诽起来。

    没想到,车官城的神秘车官竟是锦官城的绣坊东家,恐怕没几个人能猜出来。不过,世人皆,汉绣坊的王东家不是个结巴吗,为何话这般利索,还牙尖嘴利?

    “大人?王启?还有”

    “我是阿哩。”

    当王猛打开院门,看到来访的三人后,立马张着嘴面露诧异。

    见他叫不出自己的名字,阿哩遂上前一步,自报家门。

    “咳!请进。”

    看着阿哩身后,面色凝重的二人,王猛猜测,定是出了大事,遂赶紧打开院门,邀其步入堂屋,又为其熬煮茶汤。

    “阿哩,将你知晓的事情告诉我家大人与王猛吧。”

    坐下后,王启便看向阿哩,并抬示意。

    “好!”

    阿哩正色点头,看向二人,回忆道:“两日前,阿萝突然想回家看看,担心家里久无人住,会蒙尘染垢,所以,午膳后,她便离开了桑梓园。我原以为,她只是去去便回,顶多在那里住上一宿,可谁曾想,她两日亦不见回,不免有些挂心。紧跟着,我又从丛东家那里得知了陈老伯的死讯,震惊之余,不由对阿萝的处境感到担心,遂立即去往无名院,寻到王启。”

    “大人,章郎从张县尉那里探出,隔壁大婶在仔细回忆一番后,再次笃定,那声呼叫源于女子,而非陈老伯的声音。不仅如此,喊声是在院外响起的,不是屋内。”王猛道。

    “那定是阿萝的呼救声,她是不是”

    阿哩看向其余三人,再次语凝,眼眶亦渐渐泛红。

    “先喝杯茶吧。”

    王启见其焦唇干舌,遂将刚煮好的茶水满上一杯,递至其里。

    咕噜咕噜——

    阿哩似是渴了许久,抱着茶盏一口饮尽后,再次眼巴巴地瞅着三人,翘首待其下文,但又生怕听到坏消息,双便情不自禁地紧握住杯沿,且指甲还不停地来回摩挲,抠得杯沿“滋滋”作响。

    王启见状,随即伸,握住她的双,安慰道:“阿萝吉人天相,定会没事。”

    “我要听车官大人。”

    阿哩不予理会,而是转看向王瓒,颦眉蹙頞,眸光微闪。

    “额”

    王启不尴不尬地收回,放于腿上搓了搓。

    “首先,那位大婶听到的呼救声来自屋外,而非屋内,由此明,若那声呼救是阿萝传出的,那么,她一定是在外面被人捂着嘴掳走的;其次,目前还未出现疑似阿萝的尸体,所以,她极有可能被凶暂时关在某处;再次,阿萝跟随祖父住了大半年之久,应当知晓一些他的事情,甚至是秘密,因而,凶不会着急要她性命,而是想从她那里打探出陈老伯所隐藏的秘密或物什。故而,阿萝现下应当没有性命之忧。”王瓒细细分析道。

    “陈老伯的秘密”

    听闻此话,阿哩才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又蹙眉道:“阿萝确实曾向我谈及过陈老伯似乎在暗查高阳村的事情,而他很有可能便是上回救我的那位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众人不解。

    “就是那回我偷偷潜去高阳村,撞破他们淘金的秘事,后被那个吊梢眉,也就是孔笋所发现,被追着一路往密林深处跑,险些遭遇毒蛇猛兽,幸得一位白发老者出相救,才将我带回绸绸身边,返回桑梓园。后来我与阿萝提及此事的时候,她推测,那位老者多半是陈老伯。”阿哩道。

    “高阳村、淘金、孔笋,还有郗唯。”

    王瓒捋着自己新长出来的青须,喃喃自语。

    “大人,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回到郗唯的身上,感觉所有的事情皆与他有关。”王启凝眉道。

    “对了!你去查查这个。”

    王瓒忽然想起那个香囊来,遂将其从怀中掏出,递与了王启。

    “这是何物?”

    王启皱眉接过,拿于眼前左右端详,“怎这般像阿哩的刺绣残品?”

    “哪有?我的绣品远比这个好上数倍。”

    阿哩当即不满,伸便将那个香囊夺过,指着上面的纹案,道:“你瞧,这走针跟狗爬似的咦?”

    “怎么了?”

    见她戛然而止,王启遂疑惑好奇。

    “这这是我们羌族人特有的绳纹图形。”

    阿哩指着香囊上的图案,解释道:“你们汉人有蜀绣,我们羌人亦有羌绣,只是针法各异,绣出的图案稍显单一,不似你们的绣品那般种类繁多。譬如这绳纹图形便是我们羌绣里面最常见的图形,只不过,绣出此图的人针法颇为生疏,一看便知,是个不常拿针之人。”

    “那除了你们羌人,汉人会绣这种图案吗?”王启问道。

    “不会。”

    王瓒摇头,道:“不同派别的绣法,皆有其独到的刺绣图案,以区分于其他刺绣门派,这与针法甚似。况且,若是汉人,又是刺绣生,应当不会选择如此繁复的图形来绣。”

    “大人得没错,即便是我,亦从未绣过属于羌绣的图形,因为实在太过复杂。”阿哩点头赞同。

    “那如此看来,这个香囊十有丨八九出自你们羌人之。”王启推测。

    “阿赭!”

    闻言,王瓒与王猛异口同声,毫无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