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牛头马面暗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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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赭是谁?也是我们羌族人吗?”阿哩好奇道。

    “嗯,不过,可能与你不是一族。”王瓒点头道。

    “那她为何要害死陈老伯?”阿哩凝眉问道。

    “兴许,她只是个帮凶。”

    王瓒盯着那个做工粗劣的香囊,回想着与阿赭打过的那几次照面,实难相信,陈老伯会是死于她之,可即便阿赭没有亲杀害陈老伯,亦逃不了帮凶之身份。

    “帮凶?谁的帮凶?那个吊梢眉吗?为何她会帮着坏人做事?”

    阿哩百思不解,噼里啪啦问出一堆问题。

    于她而言,他们羌人虽不是人人皆善良质朴,但亦非大奸大恶者,与汉人抗争不过是为了求以生存,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他人。

    “她曾经也是鬼市的货。”王启道。

    “什么?”

    闻言,阿哩更是吃惊,愈发想不明白,为何阿赭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咳!阿哩,我先送你回去,等到一有阿萝的消息,我便去桑梓园知会你。”

    王启见状,起身准备离去。

    “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阿哩亦跟随起身,向其余三人郑重其事。

    “我们会的。”

    王瓒点头承诺。

    “王启,你那个叫阿赭的女子为何会成为坏人的帮凶呢?”

    返回桑梓园的路上,阿哩仍旧困惑不已。

    “阿哩,人变坏的原因有很多,有些是主动的,有些则是被动的,我觉着,阿赭成为孔笋一伙人的帮凶,应当是被迫为之。”王启道。

    “被迫为之?”阿哩还是不明。

    “当一只兔子被狼抓住后,如果狼不吃它,而是让它去帮着自己抓其他兔子,你觉着,那只兔子会怎么办?”

    王启以此类推,来向阿哩解疑释结。

    “誓死不从!”阿哩捏拳道。

    “额好吧。”

    类比无效,王启只好作罢,伸轻拍着她的肩膀,堪笑堪无奈,“你果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王启,我怎觉着你是在暗讽我?”

    阿哩挑眉,一挥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而后又蹙眉担忧道:“你,那只变坏的兔子会伤害阿萝吗?她能否看在大家都是兔子的份上,对阿萝下留情?”

    “这”

    王启凝眉想了想,而后道:“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即便那只兔子被迫成为了帮凶,但依旧保留着兔子善良的本性。”

    “嗯!”

    听得此话,阿哩紧锁不下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你别怕,我也是羌人。”

    郗府偏院的角楼上,趁着孔笋不在,阿赭偷偷为阿萝松绑,并为她端来了吃食,“快吃些东西吧。”

    “那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害死我祖父?”

    阿萝一把将碗筷推离,望着阿赭愤然质问。

    “你祖父?”阿赭蹙眉。

    “对!当初我从鬼市逃出来以后,便是祖父与秋秋收留下我,给了我一个新家,又让我与失散许久的族人重聚,对我来,他们就是我的家人,胜于血脉关系的亲人。”阿萝激动地道。

    “你先吃些东西吧。”

    对上阿萝饱含深情的眸子,阿赭立即敛眉垂目,淡淡一句后,便转身离去。

    “你能放我出去吗?”阿萝起身问道。

    “呵!你没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囚笼吗?它不仅囚禁着你,亦囚禁着我。”

    阿赭冷笑一声,环顾了周围一眼,便复又前行。

    “你的腿是他们打断的吗?”

    望着阿赭一瘸一拐下楼的蹒跚模样,阿萝刿目怵心,惊愕失色,仿若重回“鬼市地狱”。

    听闻此话,阿赭只是顿了顿,并未作答,而后便继续一跛一翘地步下楼梯,徒留阿萝于原地栗栗危惧

    “大人,如此看来,杀死陈老伯的人,很有可能是孔笋。”

    等到王启与阿哩离去后,王猛便将自己的推测告与了王瓒。

    “有此可能,但他亦只是帮凶而已。”王瓒点点头,道。

    “若他是帮凶,那幕后主谋又是谁?郗唯吗?”王猛问道。

    “是不是他,待我们夜里亲自去问过后便知。”

    王瓒起身,眸光狠厉。

    呼啦——

    “嘶好冷!”

    当晚丑时,唯心院的上空忽然刮过一道阴冷的夜风,吹得巡逻的护院纷纷缩着脖子频打摆子。

    “哈呼”

    紧跟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白色粉尘乘风而下,于院内四散开来,又很快消失,而护院们则在吸食过袭面而来的粉尘后,陆陆续续打起了呵欠,精气神不再,渐渐苶然萎靡。

    “好困”

    似是被困意席卷,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或靠墙打盹儿、或直接席地而眠,有的甚至走着走着,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跟着昏睡过去。

    “鬼扯皮调制出来的安神香就是厉害!”

    潜伏在主屋房顶上的牛头见状,当即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了一句。

    “走吧。”

    等到那十多名护院彻底昏睡后,马面率先跳下房顶,再熟门熟路地推开房门,径直来到郗唯的寝卧。

    “额还有俩。”

    跟随而至的牛头指着那两名卧在郗唯床榻边,熟睡过去的侍婢,看向马面,问道:“大人,咋整?安神香用完了。”

    “你去把她俩敲晕,以免待会儿被我们的动静惊醒。”马面吩咐道。

    “我我不擅长敲晕女子啊!”牛头为难道。

    “你当初打晕春露的时候,怎没见你这般犹豫?”

    马面想挑眉,但碍于带着马头面具,只好戳了戳面具上的马鼻孔,以示嗤之以鼻。

    “春露那个莽丫头,可没法与这两名弱女子相比。”牛头撇嘴道。

    “少废话!”

    马面见状,心下不耐,一把将牛头推了过去。

    “哎哟!”

    牛头猝不及防,险些撞到床沿。

    “谁?”

    不过,他这一惊叫,立马将其中一名侍婢吵醒。

    “牛头。”

    砰——

    牛头凑至其眼前,晃了晃脑袋,便一个刃,砍向其后脖子,立马将其砍晕倒地。

    “还有一个。”

    马面双背背,在其身后提醒。

    “哎!”

    牛头叹了口气,又转身朝另一名睡得正香的侍婢脖颈处砍去,而那名侍婢只是短暂地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动静,与刚才无异。

    而后,他便将两名侍婢拖至火盆前并排躺好。

    “你这是给了人一巴掌,还不忘再塞一颗蜜枣。”马面笑着揶揄。

    “呵呵!”

    牛头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对马面道:“大人,我去门口守着。”

    “好!”

    马面点头,收起面具背后的戏谑神情,捏了捏拳头,便向着郗唯的床榻步步迈去。

    咻——

    未待走近,一枚银针猛地从马面的袖间飞出,向着郗唯的人中扎去。

    噗嗤——

    “呃!”

    郗唯骤然痛醒,刚要张口呼叫,便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口鼻,而他的喉部亦被另一只死死掐住,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