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晚来一步扑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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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真出事了?”

    在隧道里面等候许久,始终未能等到离去复返的二人,陈湫蔹渐渐心慌,不停地搓拭着中的暖炉,而暖炉亦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冷却,不再热乎。

    “可是也没有听到打斗声,以及其他声响啊!”

    她迈着碎步,行至门口,向上面张望,亦侧耳谛听。

    “莫非,他俩一上去便被擒获了?”

    想到此,她焦急愈甚,不知是该上去一探究竟,还是向王瓒离去前叮嘱的那般,跑回去找王猛搬救兵。

    “秋秋,上来。”

    就在她抓耳挠腮,急赤白脸之际,忽闻王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立马打消了她心头的焦虑。

    “来啦!”

    她将已然冰凉的暖炉往怀中一揣,跑着向楼梯奔去。

    “心些。”

    见她跑得着急忙慌,王瓒遂笑着提醒,并下楼将其牵起,带着她来到地面。

    “师父,怎耽搁了这般久?可是与他们打起来了?他们的人多吗?你受伤了吗?”

    爬上楼梯站定后,陈湫蔹急忙将王瓒拉至有光的地方,将其来回端详,似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问出一连串问题。

    “咦?那些是官兵吗?”

    正当她拉着王瓒左右细瞧的时候,余光忽然瞟到几名士兵打扮的男子,随即便转身望去,这才发现,官兵们已然将此处里外包围,但却并无可疑之人的身影,遂愈发莫名。

    “师父,这究竟是怎得一回事啊?”

    “我们扑空了。”

    王瓒瞥了一眼立于阴暗处,垂首不语的江雀舌,才缓缓而语。

    “扑空?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事先知晓我们会找来这里?”陈湫蔹疑惑更甚。

    “秋秋,我们先回去吧,我困了。”

    语毕,王瓒便假意打了个呵欠,而后便带着陈湫蔹从正大门离去,再借了官兵的一匹军马,载着陈湫蔹返回汉绣坊。

    “那江师伯呢?”

    陈湫蔹回头望了一眼,便见江雀舌似乎在与那些官兵谈论着什么,“这些官兵是江师伯找来的吗?”

    “不是,他们只是巡夜的官兵,恰见我们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我们是贼人,幸得你江师伯亮明了身份,才解除误会。”王瓒解释。

    “什么身份?”陈湫蔹好奇道。

    “谒者。”王瓒道。

    “谒者?”

    陈湫蔹蹙了蹙眉,对当朝的官名不太熟悉。

    “那你没有暴露身份吧?”而后,她又问道。

    “没有。”

    王瓒摇头,将陈湫蔹抱紧后,加快了驾马速度,横穿江桥门,再跨过江桥,而后便径直赶往笮桥,从锦官城北门返回。

    借由巡夜官兵的通行令牌,此行畅通无阻,等他俩回到懿之轩后,陈湫蔹早已靠在王瓒的怀中,酣睡如泥。

    “累坏了吧?”

    将陈湫蔹轻轻抱上床榻,再为其盖好丝衾后,王瓒便拿着那两个早已没了温度的暖炉,悄然离开了寝卧,行至堂屋坐好,点上香薰,再煮水煎茶,静待江雀舌的归来

    “师弟,等我许久了?”

    一个时辰后,江雀舌才徐徐步入懿之轩,迈上堂屋。

    此时五更已过,月落日升,但懿之轩的上空仍旧黯淡无光,仅有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着微弱的光芒,好似此间二人困顿欲合的双眼。

    “等得快睡着了。”

    王瓒单支头,斜睨着她,“但我还是要等你回来,向我解释清楚后,才能安心入眠。”

    “这件事要从几个月前起”

    江雀舌自知无法再隐瞒下去,于王瓒对面坐下后,便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一边闻香品茗,一边将自己与袁漷结识的经过,以及那日的试探向其如实道来。

    “你喜欢他?”

    听完后,王瓒挑了挑眉,而后虚眸凝睇着她,分析道:“若非如此,那日你便不会轻易放他离去。要知晓,你可是个极其难缠之人啊!”

    “我亦是疑似之间没法下定决心,才让他寻了个借口开溜,而后,他便彻底消失无踪是我大意了。”

    江雀舌扣紧茶盏边缘,眸光微闪,透着悔恨交加。

    “然后,他便将下撤离,让我们接二连三地扑了空。”王瓒又道。

    “是我之过,我定会想法补救。”江雀舌反躬自责道。

    “恐怕,另外七扇门的背后,亦是人去楼空,仅留下些许价值甚微的线索。”王瓒凝眉道。

    “嗯,多半是。”江雀蹙眉点头。

    “不过,这人走屋在,查查这背后的屋主,便可顺藤摸瓜,寻出更多的线索来。”她又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那间棺材铺,其后背应当有官家的背景。”王瓒点头道。

    “没错!能在江桥开铺子的人,背后定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这亦是官府一直没法将那里彻底肃清的原因。”江雀舌赞同。

    “明日我会去找朱县长商议此事,你就在暗中协助我吧,顺便想法将那个袁漷的老底探出来。”

    王瓒为二人分工安排后,又为彼此满上最后一盏茶。

    “嗯。”

    江雀舌颔首,拿起茶盏一口饮尽,而后便起身离去。

    “师姐,藏在棺材铺的那些兵器只是他们私造兵器的冰山一角,如果不揪出老鬼,以及参与这些事情的人,恐怕,一场无妄之灾便会在成都县降临。”

    待其行至门口,王瓒又向其提醒一句。

    “我明白。”

    江雀舌郑重点头。

    “累死了!累死了!”

    等到江雀舌彻底离去后,王瓒才一改之前的笔挺坐姿,弯腰驼背地猛捶双腿,亦呵欠频频。

    “师姐一把年纪了,怎这般能熬?”

    捶了捶后背,王瓒才苶然起身,耸肩弓背地朝自己的寝卧迈去,又在挨着床榻的那一瞬,闭目睡去

    “袁漷!可恶可恶”

    回到雀舌斋后,江雀舌一头扎进湢浴里,盘腿坐在铜洗里面,疯狂地拍打着水面,发泄着心头怨愤。

    “额姐这是咋了?”

    听闻从湢浴里面传出的水花拍打声,门外的春露微蹙双眉,一头雾水。

    “阿秋!”

    睡梦中的袁漷,似乎被一道冷风灌颈,哆哆嗦嗦地打了个喷嚏

    “果然!”

    翌日,当朱县长派人从棺材铺地下室的另外七扇门搜寻过去后,亦如昨夜一般,七间种类各异的店铺皆已被盘空,仅剩下无法带走的物件儿与摆设徒留在满地狼藉的空屋里,让来者一无所获。

    “县长大人,我家大人有事找你。”

    就在朱县长指挥衙役继续搜查,试图找出一些有用线索之时,王猛忽然上前,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軿车,向其拱而语。

    “车官大人,亦如你所料一般,果然是除了七间空屋,便再无收获。”

    朱县长坐上軿车后,便两一摊,攒眉蹙额。

    “不过,我定会寻着这八间铺子的线索,继续调查下去,不放过任何一个鬼市余孽。”

    而后,他一拍椅背,指天誓日。

    朱县长,我还有一事相求。

    王瓒向其打语,并递上一张简牍与他。

    “重查七年前陈氏绣坊的回禄之灾?”

    朱县长凝视着简牍上所写的这句话,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