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郗唯疑似涉雅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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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重查?那场走水不是意外吗?”朱县长凝眉问道。

    王瓒摇摇头,又将一封写在绢布上的书信递与了他,这是他在憩了一个时辰后,起榻写下的关于七年前陈氏绣坊的回禄之灾、高阳村的诡秘、鬼市的违法事迹,以及陈老伯的真正死因之间的隐藏联系。

    “郗唯。”

    看到最后,朱县长猛地抬头,满目震惊。

    “车官大人,你觉着,这些事件的背后皆是郗东家在暗中操控?”

    嗯。

    车官点头,拉过朱县长的,在其心写下了一个“火”字。

    “火?你的意思是让我先从七年前的那场回禄之灾查起?”朱县长问道。

    车官再点头,而后撩开帷裳,将王猛唤进来为自己意译。

    “县长大人,我家大人的意思是追本溯源,只有将七年前那场走水事件背后的真相找出来,才能剥茧抽丝,寻出关键线索,以解当下之谜。”王猛道。

    “我明白了。”

    朱县长了然点头,不过,依旧蹙眉不下。

    王瓒见状,冲王猛点头示意,让其继续代自己向朱县长解疑释结。

    “县长大人,你安心去查旧案,我家大人自会在暗处对郗唯,以及他周围的人事进行调查,并从旁配合你。”

    “好!尽管,我仍然无法将郗东家与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但正如你信上所言,不管是七年前的走水,还是假名籍事件,甚至是他续弦的死亡,都没法绕开他,他与受害者、凶皆有关系。巧合太多,反而显得可疑。”

    朱县长再度点头,而原本疑似之间的神情慢慢变得笃定

    “之前,你让我们潜伏在郗府,以及郗氏田宅铺子周围进行暗查,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离开大城后,王瓒又直奔位于南市的无名院,将自己昨晚查出的鬼市老巢向其详尽道来,并安排他加派人继续盯住郗唯等人的一举一动。

    “什么收获?”王瓒立马问道。

    “郗氏虽是以绣坊为主业,但亦有其他副业,诸如裁缝铺、字画店、瓷器店等,看似与大人家中经营的产业无异,但实则皆是空壳子罢矣。”王启道。

    “空壳子?”王猛不解。

    “应当只是表面生意,用以掩饰背后的不法交易,甚至,是在充当他人行贿、受贿的中介桥梁。”王瓒解释。

    “明白了,雅贿。”王猛恍悟点头。

    “你是如何看出的?有确凿证据吗?”王瓒看向王启,凝眉问道。

    “一个开在大城闹市的字画店,客人寥寥无几,你他开来作甚?强撑门面吗?郗唯可不是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否则,这些年来,他们家的田宅便不会与日俱增,遍布在成都县各地。”王启哂笑道。

    “还有高阳村,这偌大的村落,即便里面的村民皆能自给自足,但亦是需要不少钱财来建房造田,才能收留更多的流民,除此外,还要囤粮囤物,以防灾荒时节。”王猛补充道。

    “嗯,不过,我们需要找出确凿的证据,才能将此事放到明面儿上来进一步细查。”王瓒颔首道。

    “还有一事比较蹊跷。”王启又道。

    “你。”王瓒抬示意。

    “之前,我们曾分析过,孔笋与阿赭躲藏起来后,郗唯的身边应当还有其他左膀右臂代替孔笋行不轨之事,起先,我以为是他们郗府的管家,但在跟踪他一段时日后,发现他只是在帮着郗唯打理正当生意,就是管账收租之类的,反而另一人的行迹较为可疑。”

    王启顿了顿,道:“崔秦。”

    “崔秦?”

    王瓒蹙眉,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郗府的医工。”

    王启见状,遂发蒙解惑。

    “崔先生,我阿翁真的傻了吗?还有会好转吗?”

    郗府唯心院,见崔先生拎着医箱走进,守在床榻前的郗金立即站起,向其迎去。

    “他今日的情况如何?”

    崔先生放下医箱,行至床榻前,查看了一下郗唯的气色,便俯首为其把脉。

    “依旧憨痴痴的,跟个孩童似的,还尿了裤子。”

    郗金指着被侍婢换下,还未拿去清洗的衣裳,抱怨一句后,又庆幸道:“幸好没乱屙屎,不然啊”

    咘——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臭屁响起,紧跟着,便是一股复杂难言的屎臭味从床榻传来。

    “额你这话早了些。”

    正在为郗唯号脉的崔先生首当其冲,立马被臭味袭面,熏得他赶紧站起后退,又捂住了口鼻,并扭头对郗金蹙眉苦笑。

    “快来人啊!”

    郗金急忙大喊,唤来侍婢为郗唯清洗打理,自己则揽着崔先生步出了房间,立于屋外透气。

    “呼这臭味可真辣眼睛。”

    郗金揉了揉鼻子,转头看向崔先生,问道:“你刚刚给我阿翁把脉的时候,可有发现好转之状?”

    “脉搏平稳,由此明,男君的身体状况尚好,但他的精神你亦瞧见了,他连大便都没法自理,若要彻底康愈,怕是不易。”

    崔先生摇摇头,攒眉蹙额。

    “那怎办呀?他现下这般,绣坊与其他生意岂不是无人料理?”郗金焦急道。

    “不是还有你吗?大公子。”

    崔先生拍着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可是郗府未来的男君。”

    “可可我不会打理生意啊!”

    郗金搓了搓,讪讪而语。

    “无妨,不是还有郗官家吗?我亦可从旁协助你。”崔先生莞尔道。

    “嗯嗯,日后,便只有劳烦你们多费心了。”

    郗金抱拳拱,郑重其事。

    “袁师傅还没有回来吗?”

    一觉睡到午时的江雀舌,在用过午膳后,便骑马来到位于大城赤里街上的汉漆坊,打听袁漷的下落。

    “是呀!他才给我们来了封书信,是家中老母亲重病,怕是要多耽搁些时日。”前店掌柜道。

    “老母亲重病?”

    闻言,江雀舌挑了挑眉,险些失笑。

    “正是。”掌柜点头。

    “请问,袁师傅的老家在哪里?我想去探望一下他病重的老母亲。”江雀舌又道。

    “似乎是在武担山下的五丁村里。”店掌柜想了想,道。

    “多谢。”

    记下地址后,江雀舌跨上自己的骏马,马不停蹄地横穿大城,从咸城门出城,朝其直线方向的武担山疾驰而去

    “袁漷?我儿子早死了呀!三年前就病逝了。”

    赶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五丁村后,江雀舌很快寻到了袁漷的老家,并见到了传中病重卧榻的袁老夫人。

    不过,袁老夫人并未有丝毫病态,只是刚蹲完茅坑,双腿有些发麻,走起路来略显蹒跚。

    最重要的是,她的儿子袁漷早已离世,家中还有一位守寡的妻子,以及两个已成家的儿子。

    “呵!”

    见袁家人一脸懵逼地瞅着自己,江雀舌不由扶额冷笑,并在心里将那个假袁漷给抽筋扒皮。

    “阿秋!”

    正在蹲坑的面具人,猛地打了个大喷嚏,身子一颠,脚下一滑,跟着便踩进了茅坑里,整个人也向前面扑去,“砰”的一声,面具磕地,碎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