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绿茶儿辣手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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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我们陈家的大仇总算得报了”

    离开县衙后,在即将返回车官城之前,陈椿沐哀求王瓒,让他偷偷见一见陈湫蔹,而后者没有迟疑,立马答应,因为他知道,陈椿沐定是想将此事告与自己的阿妹,好让她彻底安心落意,往前看坦然行。

    不过,陈椿沐并未将睡梦中的陈湫蔹唤醒,而是于其耳畔,轻言细语,将大仇得报之事传进其梦里。

    “唔”

    陈湫蔹的睫毛颤了颤,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望着陈湫蔹安详的睡颜,陈椿沐展颜一笑,为其将丝衾掖好后,便悄然离去。

    “阿兄”

    等到其离开房间后,陈湫蔹才呢喃梦呓,并扬起了唇角,似是做着美梦

    “大人,多谢你!”

    行至王瓒跟前,陈椿沐向其抱拳垂首,由衷感激。

    “自家人不两家话,况且,我们亦是准备私下将郗唯处死,以免其坏事。”

    王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解颜而笑。

    “替我好好照顾秋秋。”

    陈椿沐回以笑颜,而后便坐上王猛所驾驶的軿车,返回车官城。

    “怎这般多血?你该不会是将他捅成马蜂窝了吧?”

    目送其离去后,王瓒才寻着一股血腥味,扭头朝躲在暗处的绿茶儿望去,发现她浑身上下皆布满血渍,就连脸上亦是血迹斑斑,目不忍睹。

    “比马蜂窝还惨。”

    江雀舌的声音从绿茶儿身后传来,而后,她缓缓步出,揽着绿茶儿朝雀舌斋行去。

    “王师叔,多谢你。”

    途经王瓒身旁,绿茶儿转头向其颔首致谢后,便神情漠然地复又前行。

    “啧!这师徒二人是愈发相像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王瓒撇撇嘴,对郗金的下场好奇不已

    白日里,江雀舌忽然带着许久不曾露面的绿茶儿找到王瓒,向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令其一脸莫名。

    “见郗金?你直接去大牢见他即可,他并非重犯,等到事情平息后,便可放他离去。”

    “不单单只是见他。”江雀舌委婉道。

    “哦?”

    闻言,王瓒随即瞥向其身旁垂首不语的绿茶儿,试探问道:“你与郗金”

    “他毁了我。”

    绿茶儿抬起头来,与王瓒对视,如实而语。

    “明白了,今晚我会出现在县衙,你们等到戌时过后,再来吧。”王瓒点头,道。

    “多谢。”

    江雀舌道谢后,便带着绿茶儿转身离去,并未多甚,不过,王瓒亦未追问

    等到更阑人静之时,江雀舌为自己与绿茶儿各自换上了夜行服后,便带着她飞檐走壁,来到县衙与等候在大牢外的王瓒汇合,再跟随鬼扯皮朝关押郗金的牢房迈去。

    “呼”

    抵达牢房后,鬼扯皮先吹出安神香,将里面的犯人迷晕后,再让二人进去。

    嗯?

    少顷,慢慢步入牢房的绿茶儿,在嗅闻着弥留下来的香气时,乍觉似曾相识。

    “要我陪你吗?”

    江雀舌的声音将其思绪打断,她摇了摇头,道:“师父,你去外面等我吧。”

    “杀人这种事,你怕是难以独自胜任。”江雀舌道。

    “我不杀他,我只是让其兑现承诺而已。”绿茶儿喑哑道。

    “好吧,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江雀舌颔了颔首,将腰间的匕首递与了她,才转身离去。

    瞅着锋利的刀尖,绿茶儿扬了扬唇,便将其藏进袖中,推开了牢门。

    “郗金!”

    啪——

    朝昏睡的郗金唤了一声后,绿茶儿又抡起巴掌,向其挥去。

    “呃”

    郗金慢慢睁眼,神情迷糊。

    “是我,绿茶儿。”绿茶儿声道。

    “花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郗金当即坐起,急忙揉拭双眼,将眼屎擦掉,让双眼清晰。

    “你还记得吗?当初对我的承诺。”绿茶儿问道。

    “什么承诺?”

    郗金脱口而出,又在对上绿茶儿深邃的眼神后,当即改口,“记得!自是记得。”

    “嗯,那便好。”

    绿茶儿见状,莞尔而语,笑靥如花,看得郗金嗓子发痒,心猿意马。

    “花儿”

    而后,他伸出,抚向了绿茶儿的脸颊。

    “我是来让你兑现承诺的。”

    绿茶儿握住他那只,慢慢欺近。

    “好好!”

    郗金连忙点头,又将另一只伸向绿茶儿的兰胸。

    噗呲——

    “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其胸前时,绿茶儿迅速抽出袖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其下丨身,痛得他全身一怔,哀嚎声起。

    “你过,若是负了我,你们郗氏一门便会断子绝孙,还记得吧?”

    绿茶儿见状,笑得愈发妩媚,并将匕首抽出,又捅了下去。

    “呀!”

    又是一声痛呼,令郗金顿感摧心剖肝。

    噗嗤—噗嗤——

    紧跟着,绿茶儿似疯魔一般,不停地挥舞着匕首一戳一拔,直至鲜血袭向其脸颊,染红其眉眼,才将她的理智唤回。

    “呵呵”

    凝睇着郗金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庞,绿茶儿麻木地笑了几声,便将匕首上的鲜血在郗金的囚服上擦拭干净后,再起身离去,徒留身后一片血迹

    “我滴天嘞!”

    翌日,当狱卒发现下丨身染血,奄奄一息的郗金后,吓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这是被人给”

    “哎哟!郗家这是彻底绝后咯。”

    “他们郗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断子绝孙也好,以免再生出些祸害,危害百姓。”

    “谁断子绝孙了呀?”

    就在那名险些被吓傻的狱卒请来医工为郗金查看伤势,其余众人围观议论之际,忽闻一声雌雄难辨之音打身后传来,遂纷纷扭头望去,便见一身红衣的渣常侍缓缓走近。

    “见过渣常侍!”

    众人赶紧拱行礼。

    “在瞅啥呢?让我也瞧瞧。”

    渣常侍吸了吸鼻子,感觉这股子血腥味确实是从这里面传来的,遂挥开挡在牢门前的狱卒,探头走进。

    得知蜀郡义从兵造反、羌人起义,刘肇大惊失色,急忙召集朝臣商议应对政策,满朝文武在闻讯此事后,亦是吓得不轻,建议立马派兵去支援,反倒是渣常侍不慌不忙,在欣赏完众人的各异神色后,才上前向刘肇提醒,蜀郡只是向朝廷禀明此事,并非请求支援,想必,已然控制住局面,只待朝廷派人去善后即可。

    听得此话,刘肇才丢心落肠,并派遣渣常侍赴蜀,代为察看实情。

    随后,渣常侍便带上自己的人马,昼夜兼程地赶来蜀郡。

    不过,当他刚从大城中东门进城,正要去往太守府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路过百姓在窃窃私语,随即便侧耳偷听,才得知,聂尚在清理门户,似是有家眷参与造反一事,遂调转马头,朝县衙驶去。

    来到县衙后,他很快发现,这里曾被大火焚烧过,虽然谈不上荡为寒烟,但亦是狼藉一片,随处皆充斥着舞马之灾后的破败与焦黑,甚至,仔细嗅闻,仍旧能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烧焦味。

    嗯?

    忽地,他于这股若有似无的糊味儿中嗅出了一抹血腥之气,遂耸动着鼻子,寻味找去,便来到了县衙牢房

    “嚯!毁得可真彻底。”

    待见到下肢已被鲜血浸染的郗金后,渣常侍失惊打怪,赶紧掏出帕来捂住口鼻,并退了出去。

    “这人是采花贼吗?为何要对其处以极刑?”

    而后,他扭头看向身旁那名狱卒,好奇打问。

    “不是我们干的,今早一来,他便这般了。”那名狱卒急忙解释。

    “唔?”

    闻言,渣常侍卒然精光肆意,转身便朝大门行去。

    “对了!此人是谁?”

    行至门口,他又转身朝狱卒们询问。

    “回渣常侍,此人乃郗金,郗唯的儿子。”一名狱卒拱道。

    “郗唯的儿子?呵呵!难怪难怪”

    他展颜一笑,自顾点头一番后,便迈出大门,向朱县长的书房疾步而去。

    “看来,我怕是要多留些时候了,这聂太守后院起火,波及前院,而县衙呢,又惨被火烧,牢房里的囚犯还莫名被刺,而这名囚犯不是别人,恰是始作俑者之子。啧啧这蜀郡安稳太平了好些年,突然变得云谲波诡,定非义从兵谋反,联合羌人起义这般简单。”

    他不停搓,兴奋自语。

    “我前头那人看着眼熟,像是我认识的一位姑娘,原来,是渣常侍啊!”

    就在渣常侍健步如飞,衣袂飘飘之际,忽闻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讥笑暗讽,当即脚下一滞,迅速整衣敛容后,拨弄着鬓边的碎发转身望去,“我谁的声音这般泠泠又这般刻薄,原来是我是该叫你车车呢,还是瓒瓒啊?”

    瞅着身着官服,却没戴面具的王瓒,渣常侍霎时迟疑。

    “请叫我车官大人。”

    王瓒上前,扬唇而语。

    “哟!终于舍得以真面目示人了?”

    渣常侍挑眉而笑,伸欲拍向其胸膛,不过,却被王瓒巧妙躲开,只拍到空气。

    “啧!”

    渣常侍搓了搓指尖,便收回抄在衣袖里,将王瓒上下打量,“车官大人如此巨大的改变,莫不是因着这回羌人起义而为之?”

    “亦或是,羌人起义只是个幌子,实则是遭遇了逆风恶浪,令蜀郡陷入风潇雨晦,才使得你必须亲自站出来控制局面?”

    他再进一步,直视着王赞,眸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