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吃过大蒜？”

    王瓒后退一步，蹙眉掩鼻。

    “哪有？”

    渣常侍立马摆否认，不过，还是随即摊开双，对着心哈了口气。

    “你胃热偏重，日后，还是多食清淡之物更为合宜。”王瓒又道。

    “车车，你是在关心我吗？”

    闻言，渣常侍展颜一笑，绞着双，云娇雨怯。

    “唔。”

    王瓒支了一声，不置可否。

    “嘻嘻！”

    渣常侍见状，掩口葫芦，窃喜不已。

    “不过”

    少顷，他话锋一转，眼若饥鹰，“我还是会秉公查明此次羌人起义的前因后果，才不枉皇上之信任。”

    “是！下官定会协助渣常侍彻查此事。”王瓒拱应道。

    “诶你这话怎听起来不太对呢？”

    渣常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觑向王瓒，“此乃蜀郡出的事情，而非你们车官城，就算要找人协助我进一步彻查，那亦是郡守之责，即便郡守自身难保，不还有县长吗？莫不是朱县长在回禄之灾中受了重伤，才让车官大人前来越职查办？”

    “渣常侍此言差矣，车官城虽是一座独立的城池，但亦处于蜀郡地域，因而，蜀郡有难，我自当前来相助。”王瓒正颜厉色道。

    而后，他又指着周围，继续道：“你也瞧见了，县衙被义从兵突袭，朱县长与聂太守险些被烧死在这里，所以，朱县长当务之急，便是着重修县衙。至于聂太守，既然渣常侍消息灵通，想必定是知晓他遭家眷与义从兵联陷害之事，不查明真相，揪出身边的内贼，便很难从旁协助你。”

    “朱县长要忙于修葺县衙，我尚能理解；不过，聂太守他真是被家人与下联陷害的吗？亦或是监守自盗？”渣常侍挑眉质疑。

    “随我来见一个人，你便知晓矣。”

    语毕，王瓒便带着渣常侍前往关押万海权的牢房，让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渣常侍如实招来。

    “是是我联聂太守的家人，一直以他的名义在行雅贿之事，后来此事被官府察觉，郗唯便提议我们先发制人，以免坐等牢狱之灾。”

    “自打高阳村建成后，郗唯便偷偷在命村民们为他淘金，当初兴建这个村落，亦非出于什么善举，而是他很早就发现那里是块宝地。”

    “私造兵器是前两年才开始的，起初，他见我阿兄将兵营里废弃老化的兵器私卖与铁匠铺，便开始打起私囤兵器的事情，从我阿兄那里高价回收这些兵器。不久后，他又召集了一帮匠人，在高阳村私造兵器。”

    “至于为何要私造兵器，兴许是他早就有谋反之心。他的野心随着他财富的积累愈发膨胀，加之，咱们蜀郡远离京城，进蜀之路又异常艰难，因此，突发起义，赶在朝廷知晓此事以前，夺下蜀郡，再联合逃亡各地的羌人里应外合，将蜀郡彻底独立，成为一城之王。”

    万海权交代得很彻底，但他却故意漏掉了白马族攻打锦官城一事，以此来换取求生的会。他知晓，他们万家难逃诛九族的命运，但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不让他们万家绝后。

    所以，早上那会儿，当王瓒来告知他郗唯畏罪自杀后，他当即提出将功抵过，求得一命，便很快与王瓒达成了此番协议，将白马族的事情彻底抹去。

    “郗唯真的是自杀的吗？”

    二人达成协议后，王瓒便准备离去，而万海权却将他叫住，试探而问。

    “重要吗？”王瓒反问。

    “不重要。”

    万海权摇头，已然心下决定

    “唔”

    听完万海权的招供后，渣常侍并未马上作答，而是垂首摩挲着干净白皙的下巴，凝眉思索着什么。

    额

    万海权见状，不由咽了口唾沫，并忐忑不安地瞄向了王瓒。

    这个不男不女，定是听出了万海权话里的漏洞！

    于心中猜测一句后，王瓒便向万海权投以眼神示意，让其宽心。

    “那些起义的羌人又是打哪儿来的？亦是你们西羌族人吗？”

    片刻后，渣常侍抬起头来看向万海权，眸光带着审度之意。

    呵！我就晓得。

    王瓒见状，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对！一部分是西羌族，一部分则是郗唯的下伪装的。”万海权点头。

    “哦？那岂不是造反是真，起义是假？”

    听得此话，渣常侍挑了挑眉，看似是在问万海权，实则侧眸却瞟向了身旁的王瓒。

    “是是！”

    万海权嗫喏点头，不敢与渣常侍对视，而是频频眨眼，心孤意怯。

    “走吧，车官大人，带我去瞧瞧那位始作俑者吧。”

    渣常侍见状，微微扬唇，朝王瓒瞟了一眼，便率先朝大门行去。

    “请！”

    王瓒并未多言，而是带着他离开牢房后，向着停尸院径直走去。

    “好臭呀！这是哪里？不像是牢房啊？”

    一炷香过后，当二人前脚刚跨进院门的时候，一股难言的腐臭味便扑面而至，熏得渣常侍赶紧捂住口鼻，直往后退。

    “你不是要见郗唯吗？他现下，就躺在那间房里。”

    王瓒指着中间那座矮舍，扭头向渣常侍遗憾道：“可惜你晚来一步，他昨夜自尽了，不过，尸体还未发臭，你可以去瞧瞧。”

    “昨晚死的？还是自尽？”

    听闻此话，渣常侍明显不信，虚着双眸看向他，尖着嗓子道：“这可真是巧了？”

    “可不是吗？若是你昨晚赶来，不准，还能亲自将他审讯一番，打消他畏罪自杀的念头。真是可惜了”

    言罢，王瓒便惋惜摇头，感慨不已。

    “呵呵！”

    渣常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狐疑道：“这郗唯可不像是会畏罪自杀之人啊！商贾出身的他，能教唆义从兵的统帅与太守府的家眷狼狈为奸，共谋造反之事，这脑子与胆识皆非常人所能比。如此人物，在没有定罪之前，又怎会选择自”

    “大人！”

    “呕！这是什么鬼？”

    就在渣常侍提出质疑之时，忽见鬼扯皮抱着白马俊泽那只已被剖开的断臂兴奋跑来，遂被吓得大惊失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