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直单纯地关注世界法则的神从没有思考过这类问题, 因此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呆了。
见白鸟只是看着自己发呆,路西菲尔以为它太, 吃不了这么大块的饼干,就把饼干碾成粉末托在手心,“这样呢?”
耶和华不为所动。
他是神, 不会为一块饼干折腰的。
路西菲尔终于明白这只鸟不想吃,可是他仔细端详它, 就是觉得好像与它似曾相识,而且它的眼神那么灵动, 不像是一只平凡的鸟,更有高级灵兽的资质。
“嗯……我见过你么?”路西菲尔问。
耶和华在天使光滑的手腕上焐着脚丫, 也不算走了, 但也没有回答他的话。或早或晚他的神识就会完全苏醒,现在不妨就做一只单纯的鸟吧,连原本的身体和神识都没有, 还思考什么与上床有关的事……
神半眯着眼,享受着由天使手腕带来的片刻惬意,没想到路西菲尔的另一只手也落在他的身上, 从头到尾把他抚摸了一遍。
路西菲尔摘下了手套, 他的手心处纵横着细细的疤, 微微有些粗。
但耶和华的每一片羽毛都在那个抚摸的瞬间舒展开, 从头顶到羽尖,在吸收天使手心温度的同时也把手心上的纹路描绘了一遍。
唔……这个感觉,浑身酥爽, 还不错嘛。
神干脆卧在路西菲尔手腕上不动了。
发现白鸟微闭着眼睛赖在自己手里不走,路西菲尔就多抚摸了它几下,神不自觉地从喉咙发出“叽叽咕咕”的叫声。
神:“……”
正在光明神独享这份按摩的惬意时,一只白色的大鸟从庄园方向飞来,也落在长椅上。
雪鸮的生命力完全来自神的力量,在神前是一只模范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宠,但凭借着良好的模仿能力,它也学会了在神不在的时候偷吃点好吃的。
这会儿它在宴会期间吃了不少食物,嘴角上还残留着面包屑和葡萄酒的混合物,要不是感觉到了些微异常又熟悉的力量出现,也顾不得飞到这里来。
路西菲尔认不出神识苏醒不完全的耶和华,但当雪鸮看到路西菲尔手中的白鸟时,一眼就认出了它是自己的主人,激动地就要向它扑过去。
神终于出现了,它可以回神座上去了。飞了一圈,路西菲尔给他提供的住处固然不错,还是神座上更好啊。
在耶和华眼里,雪鸮现在是大自己十余倍的存在,这亲密的一扑可是非同可。好在路西菲尔拉住了雪鸮的翅膀,及时将它控制住。
“不能乱来。”
不久前雪鸮和白鹭的一幕他还记着,怎么也不能让它欺负白鸟,体型这么的鸟,哪里架得住它的折腾。
路西菲尔把白鸟护在手心,拿出手绢擦了擦雪鸮的嘴巴,对发懵的大鸟,“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回宴会现场,你先回书房去吧。”
雪鸮留恋地看着神。
路西菲尔发觉了,严肃地告诫它,“不能乱来,现在回去。”
不明所以地看着路西菲尔和雀鸟版的神,雪鸮不晓得他们又要做什么,但天使长的威严仍在,既然神都变成鸟不管事了,它只好照天使的话做,一飞三回头地离去了。
路西菲尔刚刚回到宴会中来,乌列就提着酒杯找到了他,满怀歉意地:“殿下,不好意思,我要先回魔界去了。”
路西菲尔深知神不在的时候,乌列在魔界是丝毫放松不得的,也不挽留他,反而将他送到草地边的橡树下,嘱咐:“千年之约也快到了,这次的签约仪式我算亲自出席。回去给魔王们发出通告,让他们自行推举三个魔王代表和我签约,另外单独发一份约见通知给撒旦叶。”
乌列意外地:“殿下,你算亲自和魔王们签约么?这种事授权给我就好了。至于撒旦叶……”
乌列缓下语气,“难道你想承认他在魔界的地位和影响力?”
路西菲尔早就料到乌列会这么,平静地解释,“神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签约仪式还是要更郑重一些。至于撒旦叶,他的魔域是距离驻军最近的魔域,实力也是魔界目前最大的变数,他不像毕加索那么听话倒也没有什么,魔界毕竟是属于魔族的领域,本该有他们的规则,利用傀儡控制魔域的办法既然被他终结了,那么总会有其他的办法。对待魔族,能不用武力就不用武力吧,毕竟以战止战不是最好的策略,威胁、拉拢的手段也都可以试试。”
乌列听路西菲尔提起“傀儡控制”这个词,歉然地:“殿下,是我的疏忽,那场政变……”
路西菲尔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道:“据我这些年的观察,撒旦叶的确有做魔王的潜力,毕加索的能力和他是无法相比的,在魔界这样讲究个人实力和魅力的地方,毕加索一类的依附者的存在不会太长久,政变早晚会出现。”
路西菲尔的话让乌列释怀了些,但他想到了什么,“殿下,你算让撒旦叶做下一个傀儡?”
路西菲尔眼睛一亮,“你觉得怎么样?”
一提起撒旦叶,乌列不得不谨慎地:“他比毕加索狡猾多了,而且你也知道他有做魔王的实力,殿下,慎重。”
路西菲尔谨慎地看了看乌列,顿了顿:“看来我更有必要和他正式接触一下,然后再做算。”
两人又了一会儿话后,神的目光跟随着乌列离去,直到他坚挺的背影消失在传送魔法阵里,才再次在人群中搜索路西菲尔。
众人之中,神一眼就看到交谈中的梅塔特隆和米迦勒。之所以特别注意到他们,是因为梅塔特隆和米迦勒的发色都比较显眼,而梅塔特隆与米迦勒话时的表情更是殷勤、柔和了许多,这和天国宰相给他留下的印象不符——梅塔特隆虽然在严肃的表象下偶尔会恃才放旷,但肯让他献殷勤的天使除了路西菲尔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
看来短短的代理期间,米迦勒得到了梅塔特隆的认可,路西菲尔果然没挑错人。
虽然神难免好奇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但因神力受限,他听不清他们的谈话,索性也就不再关注了。
晚宴结束后,就有随侍天使安排来宾们的住处。庄园清的风景非常不错,有急事要办的天使就此离开,没有急事的可以在庄园住下,明早再走。
安顿完留下的天使们,路西菲尔走回自己的卧室。
一路上他遇到拉斐尔、萨麦尔和加百列,他们似乎没有聊够,几个人凑在房间里喝茶,而米迦勒、沙利叶和梅塔特隆等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宴会结束后,庄园外的灯光渐渐熄灭了,一切喧嚣都掩藏在夜色和熠熠的星光之下,只是偶尔从几扇窗户流出灯光。
神在宴会结束后也飞回橡树上,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夜晚的耶路撒冷有些微凉,橡树茂密的枝杈上凝着水汽。
神端正地蹲卧在树枝上,仿如正坐在神座上。
他习惯性地闭上鸟眼,期待着可以进入法则的世界深层次地冥想,却发现意识一直在表层浮动,神识尚未完全恢复,他根本做不到。
冥思受限,视线也受限,这样一来,他的眼前就是这单调的黑夜。这样的漫漫深夜就有点无聊了。
在树枝间休息了一会儿,神挥动着翅膀朝庄园飞去。
那里还有几个房间亮着灯,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开着,他便顺势落在了窗台上。
这个房间简洁而雅致,纯白的色调,装饰雅致。神以前从没关注过路西菲尔庄园里的卧房是什么样,但大致推测这就是路西菲尔的卧室。
嗯,路西的房间……
正这样想着,卧房一侧的房门出现了响动,路西菲尔裹着白色的丝质睡袍朝着他走过来,显然刚刚洗完澡。
他睡袍的领口开到胸前,露出一片被温水浸润得微红的皮肤,几缕发丝贴在脖颈间,尚带着水汽,好像随时要滴下水珠。
“我猜你可能会来,所以开了窗户。”
路西菲尔走到窗前,双手撑着窗台,用一只尚带着热气的手指摸了摸鸟的头,手指上挂着的水珠湿了白鸟头顶的一撮毛。
耶和华一脸惊愕,他怎么猜出来的?!
好像有所感应,路西菲尔不紧不慢地:“哦,你果然是个有灵气的鸟。不过我刚刚只是逗逗你的。”
耶和华:“……”
他才发觉自己的天使有和动物聊天的癖好。
神抖了抖头上的水珠。
“好了,我想睡上一会儿。”路西菲尔指了指窗台,“那么你是算进来还是飞走呢?”
几乎毫不犹豫地,耶和华跳进了路西菲尔卧室窗台的里侧。他不想在野外的树枝上呆上一晚,相比之下,路西菲尔的卧室倒是可以凑合凑合。
作者有话要: 耶和华(抖抖毛):路西,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路西菲尔:喜欢。
黑暗神格(警觉):路西菲尔,你不要看他现在的外表无辜又可爱就放到卧室里来,危险啊危险!!
耶和华:噤声!赶紧睡觉去,不要题大做。
黑暗神格:我没有题大做,你会控制不住你自己的,你一直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