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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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

    兰溪竹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下个月初二前我一定平安回来,肯定能赶得上大喜之日。”

    “我等着你。”

    齐珩捏起他的下巴,两个人十分娴熟地吻了起来。

    暖阁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滚烫,将军来时的衣衫已经被剥去了。

    未做过一天夫妻,可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半个时辰后,齐珩搂着兰溪竹的肩膀,盯着他肩上的那个窟窿看。虽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是这样重的伤,疤痕怕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他还记得,这是北狄的二王子仪晽干的。

    那时,他强行把兰溪竹召进宫中,强迫他。

    齐珩现在想来无比地后悔,怎么当初自己就那么混蛋呢。

    他明明是最看不得兰溪竹受伤的。

    “你若是伤到自己,我一定好好罚你。”

    兰溪竹才不怕齐珩的恐吓。

    这人只会吓唬自己,他认识齐珩前生今世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兰溪竹的手覆盖着他的脊背,轻轻地挠了几下。

    “陛下,你也要保重。”

    “我在宫里,有什么危险?”话音刚落,齐珩的脸色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陛下逞能,你这腹部的伤疤还没结痂呢。”

    兰溪竹不重不轻地拍了一下他,“今天过后,我会在阳殿拨了几十个暗卫,他们是自跟着我长大的,算是兰家的暗牌,这下定然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那我算不算知道了你们兰家人的秘密?”

    “知道就知道了。”兰溪竹的语气很轻松,似乎并不在乎的模样。“陛下能容得下兰家的几万私兵,还容不下兰家养的几百个暗卫了?”

    这“私兵”是齐珩当初挖苦他时的法,现在被人这么又提起来,倒显得兰大将军有点气量了。

    “好阿竹,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齐珩捏了捏他的脸,然后用一副十分诚恳的语气:“我当时的气话,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兰溪竹本就是玩笑话,他看着齐珩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陛下,放在几个月前,我都不敢想象如今我二人相处是这样的画面。”

    “我也想不到。”

    齐珩趴在了他紧实的胸膛上,“我以为我会强行把你娶进宫中,然后孤独终老。”

    兰溪竹听到这话一愣。

    若是前世秦阳不造反,齐珩的结局怕就是他的那样。

    “陛下,别瞎。”兰溪竹搂住了她,“我会一直陪着你。”

    暖阁中岁月静好,相拥的人知道不久的即刻他们就要别离。

    战场是个未知数,饶是身经百战的兰溪竹也不能自己一定能凯旋而归,更别毫发无伤了。

    但他只能在齐珩面前做这样的担保。

    为的是让爱自己的人能够安心地等待。

    次日晌午,兰溪竹的部下清点好兵马,准备上路。

    在快要启程之际,军队后方传来了一阵慌乱的马蹄声。

    “将军!”

    姚归林下马,望着兰溪竹,“卑职和将军同去。”

    兰溪竹望着他,皱了皱眉。

    “归林,你跟出来做什么?”

    他记得自己叮嘱过朱参领,让他等着姚归林一回来就把他带到演武场。

    “将军,让卑职同往吧。”姚归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军从未去过西南,卑职想要同往照顾将军。”

    在照顾人这件事上,姚归林确实很擅长。

    姚归林心中焦急,艰涩地滚动了一圈喉结。

    他本来想要回来直接联系上兰溪竹,想问问他的情况。他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算,但谁知对方非但一切都好,还准备出兵西南。

    他被人拦着送到演武场,最终还是赶上在发兵的时间前找到了兰溪竹。

    姚归林想问问,那道封后圣旨是什么意思。

    兰溪竹拽了一下马绳,想要躁动的马儿沉稳些。

    他皱了皱眉,然后道:“归林,你也没有去过西南。”

    “卑职去过。”到这,姚归林来了精神,“我从前跟着老将军去过一次西南。”虽然不是为了仗,但总也算是去过一次了。

    兰溪竹的爹还在的时候,那得是好几年前了。

    那时候姚归林才多大?

    西南这些年来又变化了多少?

    不过看着姚归林这副乞求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那你同去吧。”

    他也确实有话要跟姚归林讲,纪家姐的事情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事。

    就这样,他们从衡都浩浩荡荡得出发了。

    除却江南瘟疫那一次,以往他们都是北上,唯独这次是南下。

    兰溪竹的心里装着事情,他昨晚听齐珩的描述,对方还是国王亲征。

    也就是,对方的主帅是崔承彦。

    这人也算得上是豁出去了,竟然不怕死地来到战场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管他是国王还是别人。

    他这次是下了决心的,若是不搞出一番名堂出来,怕是不会罢休。

    兰溪竹和北狄二王子还有几个出名的将军都过好几次了,也算是知根知底,但是这崔承彦,他当真不了解。

    据兰溪竹了解的崔承彦,他并不是这么野心勃勃的人。

    不过他替齐珩和自己了解了齐淮,也算是干了一桩好事了。

    夜晚,军营轧帐。

    兰溪竹坐在自己的营帐里,叫来了自己的几个老部下,还有从前三哥的人。

    十多号人讨论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快睡觉的点才散去。

    他们就西南的形势和双方优势展开了分析和讨论。

    兰溪竹一直眉头紧皱,事实上,当前的局势对他们来并不好。

    他这次从衡都带了十万的兵马,再加上当地的十万驻军,合起来大抵有二十万兵马。

    西南不抵塞北地广人稀,靠近希兰那一块边疆的城池众多,军队分布散乱。

    若是将二十万军队拆开来,他们这里并不能讨到半点好处。

    明明是要休息的时辰了,兰溪竹却一点都睡不着觉。

    正当他准备脱衣躺在床垫上的时候,营帐外响起了姚归林的声音:

    “将军,卑职求见。”

    兰溪竹迅速地将刚解开的衣带系好,然后站起了身子,“进。”

    姚归林一进来先是行了一礼:

    “将军。”

    “归林,那么晚了,什么事情?”

    姚归林抬起头来,一副想要开口却又犹豫的样子。

    今天半天行军路程观察下来,他并没有发现兰溪竹有任何的不对劲,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云淡风轻。

    “将军……”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卑职想问问,陛下的圣旨。”

    陛下的圣旨?

    兰溪竹脑中一转,下一刻就知道了他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需要瞒着雷顺,但是不用瞒着姚归林。

    让这人知道得清楚些也好。

    “你什么意思?”

    姚归林胸脯起伏地剧烈,那副清秀的面容上难得这么不平静,眼中似含着泪水。

    “将军,封后圣旨,可是陛下胁迫你的?他是为了压兰家,还是为了折辱将军?”

    近日,除了西南开战的消息意外,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那道空前绝后的封后圣旨了。

    姚归林和那些百姓和玄羽骑的将士们一般都认为是齐珩那边的施压,可偏偏兰溪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兰溪竹垂眸道:“非也。”

    既不是压兰家,更不是为了羞辱自己。

    要不然他也不会再为齐珩这么卖命了。

    他昨日率兵出战希兰的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众人可是猜测众多,夸赞兰溪竹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不是的。

    如果齐珩对他的手段如同前世一样,他肯定没有精力率兵南下。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个人来,兰溪竹是一个很受情绪控制的人。

    他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在这里并且云登风情地和部下们讨论战术,就证明了他并没有丝毫不愿。

    姚归林是他的心腹,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

    正式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他才那么激动。

    “将军,”姚归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卑职不相信将军会跟女子一样嫁进皇宫,这是明摆着不尊重将军。”

    “只要你一声令下,卑职一定跟着你一起……”

    “归林。”兰溪竹的肩上披着外衫,体态看上去十分轻,有些疲乏的样子。他抿了两口茶提神,然后坦然地道:“我和陛下是两情相悦。”

    这句话宛若一道雷,劈在了姚归林的身上。

    他不愿意相信,虽然早就有了这个猜测。

    “所以将军不是不喜欢男人……”他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兰溪竹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不喜欢他。

    他心里早就装了一个人,一个他无法企及的人。

    兰溪竹不想见他这副模样,于是低声喝了一声:“归林,我同你过,我不愿再和你提到这方面的事情。”

    “将军莫担心,卑职只是想要问个明白。”

    姚归林惨笑了一声,“将军和陛下的事情,是在那次悲伤刺杀之前吗?”

    虽然着问话有点逾矩了,但是兰溪竹想要彻底断了面前这人的想法,于是薄唇轻启:

    “在两年前。”

    这个时间点宛如一把刀子一样扎进了姚归林的心里。

    原来那么早之前,他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