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暴戾将军别抽我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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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侯箫瑶什么,淮渡都淡然地笑着,丝毫没有不满或是反驳的意思。

    “本想着有个人来替他分担才好,不过兄长妇人家吃不了这个苦,便也作罢。”侯箫瑶取来一根红玉簪,束在了盘好的发髻中。

    “将军真是体贴。”淮渡违着天地良心吹捧道,他听得出侯箫瑶的弦外之音,懒得跟她扯这些。

    “是,嫂嫂果真是个可心人儿,不似从前李员外家的嫡女…”侯箫瑶道着,突然又噤了声,仿佛漏了什么一般。

    淮渡静静地等着她表演,都不带催她的。

    侯箫瑶见淮渡迟迟不问,心下有些无奈,她继续道:“李员外家的嫡女李莺也算是兄长的过门妻子,可惜她不像嫂嫂你这般知书达理。”

    “是啊。”淮渡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表示了肯定的想法。

    侯箫瑶愣怔了,她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实诚的人。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无知还是不愿同她多,侯箫瑶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正怀疑着,淮渡突然间开口了:“李莺,那现在她人呢?”

    侯箫瑶就等着他这一句呢,她赶忙接上:“出来怕脏了嫂嫂的耳朵,她啊乱鞭死丢出去了。”

    她一边着,一边俯身往淮渡耳边凑,特地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如她所愿,淮渡瞬间变脸,漂亮的瞳仁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做了什么?”

    侯箫瑶有些得意,她清了清嗓道:“战事吃紧,李莺过门口两日兄长便离京了。谁知她竟不守妇道,难忍寂寞地去寻了不三不四的人作乐。”

    淮渡挑了挑眉头,他明白了,宋瀚他们口中被抽死的应当是这位了。

    侯箫瑶假装无意中给他听,应该是杀鸡儆猴。

    “真是活该了,怎么能背叛将军呢。”淮渡叹了口气,一脸的愤愤不平。

    “这样的坏女人应当浸猪笼的。”他着,竟恼怒地猛拍了下梳妆台,把身后的侯箫瑶吓得一颤。

    “嫂,嫂嫂也不必如此,倒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妹妹,她是在哪儿同那些人苟合的?”淮渡抚了抚鬓角,转过身来看向侯箫瑶。

    对方愣着,没答的上来。

    “又是哪些人呢,莫非是府里的厮?”

    “……”侯箫瑶干笑了两声,她怀疑对方下一句就要问她是如何苟合的。

    淮渡见她不答了,却急了起来。他拉住侯箫瑶的手,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好妹妹,快跟嫂嫂,我倒要看看是多么不知廉耻的人。”

    “嫂嫂,还未用早膳吧,对身子不好。”侯箫瑶没法儿回他,只得生硬地扯开话题。

    “你去膳房端些早茶来。”她抬了抬手,叫贴身婢女出去,又看向另一个微微颔首。

    像是怕淮渡继续问她方才的问题,她赶忙接着话儿。

    “嫂嫂,我还给你备了两双绣花鞋,你瞧瞧样式可喜欢?”侯箫瑶拉着淮渡的手,带着人往床榻上坐。

    婢女知意地托着一双冷青色绣鞋,上头还坠着一颗光泽的玉石。

    “嫂嫂快试试,配上你这身罗群,当真是美极了。”

    淮渡垂眸看向那双鞋子,心里很是纠结。他不想穿,都不知道脚能不能塞得下。

    “嫂嫂还愣着呢,快穿了瞧瞧。”侯箫瑶在旁边催着,淮渡只得不情不愿地探出脚,忐忑地塞进绣花鞋里。

    谢天谢地,原主的身形娇,玉足自然也是女儿家的尺寸,正巧着能穿进去。

    “嫂嫂肤白胜雪,这青色着实好看,等兄长回来,定要好好夸赞一番。”侯箫瑶捂着嘴偷乐,淮渡为了配合她,还故作娇羞地偏开了脸。

    “将军去哪儿了?”

    “在外头忙呢,既然东西我也送到了,便不叨扰嫂嫂了。”

    侯箫瑶客气地道了别,将衣裳鞋子还有些胭脂头饰留下,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这个院儿。

    人一走,淮渡就没个正形地瘫进了床里。

    头上的簪饰硌的脑门疼,他抬手摸了摸,将那根玉簪取了下来,柔顺墨黑的长发纷扬而落,搭在月白色的衣衫上格外好看。

    “好累啊。”他唉声叹气道,001瞧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不住:“宿主不是刚起来。”

    淮渡瞥了它一眼,表情变的高深难测:“你不懂,我是心累。”

    “……”001的确不懂,不在宿主大脑里,它是半点都不能跟上他的想法和节奏。

    “你去看看侯箫瑶他们在什么。”淮渡突然侧过身,狡黠地朝001眨了眨眼。

    “不想。”作为新世纪有思想有主见讲道德的高智能系统,它拒绝一切听墙角行为。

    “啧,万一她了什么对我不利的话,这是为了保命。”

    “你刚刚还跟她姊妹情深。”001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淮渡的心思。

    “装的,后宫剧都需要这样演。再,侯箫瑶哪有你看上去那么单纯啊。”淮渡白了它一眼,系统不听话他想揍它丫的。

    “明着其他人的事儿,暗里都是警告我,别家产的主意,别动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会死的很惨。”

    001沉默,它还真没听出来。

    “他们现在铁定在谈论我,不信你去听听。”

    001动摇,它看着淮渡期待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挪动了脚,去做那违背道德准则的事情。

    “有个外挂就是好啊。”淮渡乐呵呵地看着001出去的背影,又窝在榻上睡了个回笼觉,连送过来的早茶都没吃。

    *

    “怎么样。”侯千懿抿了口茶,抬眸瞥向一旁坐着的妹妹。

    檀香从神龛中散出,悠然地飘在静室的每个角落。

    “我瞧着还算乖觉,应该是个懂规矩的,只是…”侯箫瑶探了探发髻,细长的柳叶眉微蹙,眼神骤然变的凌厉。

    “我话儿警告她,她竟然问我李莺是在何处做那等事,这哪像大家闺秀问的出口的话。”

    侯千懿垂下狭长的眸子,盯着手中的白瓷杯盏出神。他恍然想起了淮渡那截白嫩嫩的脖颈,应该比这上好的瓷器更为无暇。

    “是有点意思。”他弯了弯唇,眯着眼看向堂前的风光。

    “如果出了问题,丢掉便是了,不过是区区宋家,何况还是个养女。”侯千懿放下杯盏,大步跨出屋室。他嗓音淡漠,眼底皆是薄凉。

    001站在门处听着,已然觉着不舒坦。昨日还同宿主同床共枕,今天怎么就能出这种话,果真是人心难测。

    待回到厢房后,它喊醒了睡的正迷糊的宿主,将听到的话都告诉了他。

    “嗯好。”淮渡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敷衍地应了两声。

    此时的001可比他焦虑:“他们有这样的心思,你都不急?”

    “急什么,早猜到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把我供起来?”淮渡一脸的无所谓,他支起身子,踩着绣花鞋噔噔噔地去桌上拿早茶吃。

    虽然有些冷了,但这些糕点的味道不错。

    “你看看,是娶妻,最基本的聘礼都没有,倒像是买回来的妾。”

    他嚼了口芙蓉糕,有些噎着了,连忙灌了大口凉水。

    “这明什么?”淮渡住了口,给一旁迷惑的系统提出了灵魂拷问。

    “……明什么。”001不懂,它不明白,它觉得自己也许需要回厂重造。

    “笨呐,明我这个人,这个物件儿,是会被随时丢弃抹杀的,所以不必花时间花精力。”

    淮渡咂咂嘴,想了想还是把最后一块糕点吞了下去。他的坦然,丝毫没有因为被轻视而忧愁恼怒。

    “唔,我跟你,你看看宋家,都没几个伺候人的丫鬟。再瞧瞧这里,恨不得十个婢女围着你转。”

    “所以,这儿的日子也太舒坦了吧。”他捋了捋长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副没心没肺乐得自在的样子。

    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悠哉001焦虑:“宿主,你很可能活不到系统修复的那天。”

    原本第一眼瞧见侯千懿时,它还松了口气。等今天听到那些话儿,它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异世界,和从前种种不一样。

    这个男人眼底的凉薄与冷漠,还有无意识展露出来的杀意,都让人心惊胆战。

    “你别急,我知道该怎么做。”淮渡给了它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去榻上抓起簪子,顺手将头发一盘,再插进去固住,挽成一个温婉大气的发型。

    “今天没要我去敬茶,连公婆都不在了,又省了婆媳矛盾。”

    “我啊,只要讨好侯千懿,就能安稳地活下来了。”

    001静静地听着他,非常想开口嘲讽。也不知道昨天被吓得哆嗦流眼泪的是谁,现在倒是一副得心应手的模样。

    如果戳穿了宿主,他肯定又会是刻意装出来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淮渡哪知道001在心里这么吐槽他,他绕过堂屋,刚推开门就两个厮守在门口,恭敬道:“夫人。”

    “你们好啊你们好。”淮渡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他现在颇有老大出街的感觉,虽然称呼不对。

    厢房这边有个院儿,里面镶嵌着汪清湖。假山奇石,绿藤点缀其间,一切生机盎然。

    “还有鱼啊。”他眼尖,瞧见了湖里的风景,欢喜地跑了过去,001紧跟其后。

    清澈的湖水里养着几条锦鲤,正自由自在地甩着尾巴玩耍。淮渡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笑道:“我也想下去游一遭。”

    我看你是想去阎王殿走一遭,001无语。

    他大摇大摆地绕着周围走了一圈,这儿摸摸绿藤蔓,那儿踢踢鹅卵石,又在泥地上踩了两脚,把精巧的绣花鞋前端都弄脏了。

    “好没趣儿啊,为什么没有手机呢。”淮渡叹息一声,百无聊赖地蹲在了假山石后面。

    他仰头眯眼看看太阳,又瞧瞧旁边冷若冰霜的001,心里更郁闷了。

    “你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好敷衍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试图和001聊天,但对方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001是主人给的代号。”

    “那你主人是谁啊。”淮渡掂了块鹅卵石,朝湖里丢过去,惊了鱼儿,漾起了圈圈波浪。

    001不吭声了,它不想告诉别人主人是谁,哪怕是宿主也不行。

    “不就不,不过这个称呼不好听,我叫你别的吧。”

    001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它总感觉淮渡嘴里准没好话。

    “你叫屁屁吧,听着怪可爱的。”

    ……屁屁,这个名字过于熟悉,让人听着心酸。

    001抿了抿唇,不满地拒绝了他。

    “没品位。”淮渡哼唧两声,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一抬头,侯千懿正从院门口跨进来。

    “你怎么在那里。”男人皱了皱眉头,语气算不上太好。

    淮渡马上收敛起嬉笑的表情,瞬间转换了温婉的气质:“我出来走走,将军怎么回来了。”

    侯千懿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发冷。淮渡强忍着心底的不情愿,步走了过去。

    “将军刚从外面回来呢,都出汗了。”淮渡面带浅笑,柔柔地着话儿。

    他抬起纤纤玉手,用袖摆擦了擦男人额间的汗。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侯千懿微怔,他下意识地攥住面前的手,目光有些复杂。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淮渡皱了皱柳叶儿细眉,水亮的眼眸里皆是关切之意。

    侯千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放,直至松开他:“我没事,用午膳吧。”

    淮渡突然笑出了声,他满眼欢喜,故作娇羞道:“将军是特意来唤我的么,沅沅好高兴呐。”

    侯千懿不太适应这样的对话,他稍稍偏开头,冷淡地应了一声。

    001已经学会翻白眼了,它挪到侯千懿身后,对着淮渡露出鄙夷的表情。

    001:是让你保命,不是勾引!

    淮渡:勾引成功他就爱我,他爱我我就安全!

    001:……行,你的对。

    侯千懿转过身,淮渡黏糊糊地凑过去挽他的手臂,又被突如其来的锋利目光吓退了。

    他蜷了蜷手指,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道:“我只是想离将军近点。”随后把手收了回去,别到了后面。

    侯千懿看着他,心下更不舒服了,淮渡这样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很凶。

    “走吧。”最终他只是落下两个字,便大步往前走去。淮渡提着偏长的裙摆,乖顺地跟在后面。

    绕过一道道长廊,路过一个个屋堂,总算到了膳厅。淮渡走的都累了,心里感叹着将军府邸真是够气派的。

    “正算让人去喊嫂嫂呢,兄长倒是亲自去了。”侯箫瑶已然在桌旁坐下了,她见淮渡过来,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挽住了他。

    “嫂嫂坐我旁边吧。”淮渡没什么意见,有的吃就行了。

    从昨天穿过来,到现在他就吃了一盘糕点。若不是身子好,他怕是要饿昏过去。

    于是,膳桌上出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气质温润如玉的美人儿筷子夹个不停,嘴巴不断地嚼动着。几乎是整张桌子的菜,他都尝了个遍。

    如果不是碍于形象,淮渡可能会把侯千懿面前的那碗肘子直接端过来拿着啃。

    不得不,将军府的伙食是实实的棒。素的肉的还有一堆不知名的,每一盘滋味都很不错。

    最末了还有藕粉桂花糖糕,淮渡最爱吃甜食了,自然是一块接着一块地塞。

    “你少吃点,他们在看你。”001忍不住了,它恨铁不成钢地走到淮渡旁边,极力劝阻。

    淮渡心里应着声,不情不愿地放下了筷子。他看向侯氏兄妹,虚伪地笑着:“你们多吃些。”

    侯箫瑶眼神闪了闪,她有些忍不住笑意:“看来嫂嫂很喜欢这道鸡髓笋呢。”

    淮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面前是一盘凋零的只剩菜叶子的空盘。

    “还可以,将军府的厨子手艺真好。”淮渡害羞地弯了弯唇,冲着侯千懿尴尬一笑。

    对方没给他反应,但是侯箫瑶噗嗤一声乐出了声音。她笑的爽朗,是发自心底的畅意。

    侯箫瑶虽然心思重了些,到底也是个花蔻年华的少女,笑起来声音似银铃般脆生生的。

    “嫂嫂,你真是格外与众不同。”她止住了笑,眼底的愉悦却未散开。

    淮渡舔了舔嘴唇,一时间不知道些什么,但是侯千懿先开口道:“你先回去歇着,或是找两个婢女带你转转。”

    这是要支开自己悄悄话了,淮渡心里明白。他温声应下。又朝侯箫瑶颔首招呼,步伐淑女地走了出去。

    侯千懿给他指了两个婢女跟着,淮渡不大适应,而且他想和001话,便支开了:“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夫人可认得回厢房的路?”其中一个头戴银饰的婢女行了个礼,垂着眸子问道。

    淮渡一愣,他好像真的不识路。不过将军府也就这么大,摸索着也就回去了。

    “放心吧,我认得。”

    “是。”她们行了礼便离开了,没再多一句。

    “宿主,你吃这么多,他们会怀疑的。”只剩他们二人,001无奈地诉道。

    “没办法,我饭量大,就算今天少吃也不能顿顿少吃。我宁愿被抽死,都不能被饿死。”

    淮渡答的理直气壮,他摸了摸腹,舒坦地眯起了眼睛。

    他绕着长廊走,一圈接着一圈,兜弯子似的绕路。

    “也许,我需要一个高德地图,你可以吗?”淮渡看向001,眼神满是期待。

    “不可以。”很遗憾,001无能为力。

    *

    “嫂嫂真是可爱。”侯箫瑶盯着桌上的残羹冷饭,还想着淮渡方才的反应。

    她命人撤下碗碟,看向侯千懿道:“我觉着她真不错,不若就留下吧。”

    侯千懿目光深沉,没回应她。从作夜到现在来看,宋沅的确还算乖顺。比起此前的两个,更是懂规矩讨人喜欢。

    “嗯。”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侯箫瑶松了口气,还以为兄长又不满意。上个被丢出去的女人下场可凄惨了,看的人心惊胆战。

    “不过,她伺候的好么?”侯箫瑶性子向来大大咧咧,也不顾及着是在兄长面前,便直了。

    侯千懿瞥了她一眼,没接话。他作夜都没试过,怎么会知道伺候的好不好。

    “嫂嫂不懂这些呢,你多担待点。”侯箫瑶见他脸色微妙,心下就有了掂量。

    “你稍会儿指派几个人去伺候她,我晚上再回来。”侯千懿站起身,低声吩咐道。

    “知道了,你早些回来。”

    *

    淮渡坐在长廊的木椅上,锤了锤酸痛的大腿。

    许是将军府就侯氏兄妹二人,所以厮和丫鬟都跟在他们身边,半天下来,竟然没遇到一个人。

    “好累啊,我为什么要把她们支开?”淮渡四脚八叉地仰着,后悔没留个带路的,他现在很想回去睡午觉。

    “我再去找找,你在这儿等我。”001出声,它并不觉得疲惫,还能绕着府邸再走十圈。

    “行。”

    嘴上答应着,结果不过一会儿功夫,淮渡就忘的一干二净。

    他听见了话声音,像是谁在自言自语。他瞧了眼周围,觉得这地方有些偏了。

    那道声音越来越响,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吓得人一个激灵,转瞬间又低下去,只剩神神叨叨的呢喃。

    淮渡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现在日头正盛,他肯定连滚带爬地溜了。

    许是烈日给了他勇气,他竟顺着声音走过去。

    一间屋子接着一间屋子,他在长廊最东边儿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淮渡敏锐地觉得就是这间屋子。

    他现在门口,试图通过镂空窗桕往里看,可惜除了一片白墙什么都没瞧见。

    许是听错了,淮渡正欲收回视线,一个脏兮兮的手指头就抠上了间隙处。

    “操啊!”他吓得脑子一懵,脱口成脏,直愣愣地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一跤。

    那个手指头还妄想往外扒拉,淮渡瞧见它的指甲盖都没有了,上面一团血肉模糊。

    淮渡呼了口气,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警惕地盯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