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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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月白抱着双臂出现在广贤楼门口,看起来一脸平静。

    楼里的二赶紧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詹公子,那个,呃,今天的戏曲,观众实在太热情,不得不演出。马上就撤。”

    詹月白知道发怒根本没用,这群人知道什么呢,不过是茶余饭后消遣罢了,只要师尊没听到。

    他挥了挥袖:“又不是没听过,杜撰而已,他们喜欢便让他们听罢。”

    二松了口气:“我就詹公子不是那么不通情理。都是胡编乱造嘛,娱乐而已,娱乐而已。”

    完他感觉詹月白气场有点不对,又继续到下一个话题:“还是老样子?”

    “嗯。”詹月白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吩咐下去以后,他随意扫了一眼大厅发现墨流觞居然在,便径直走过来。

    墨流觞坐在圆脸旁边的凳子上,右手在桌上的瓜子盘扒拉了一下,假装跟他们很熟络的样子。结果扯到手上的伤,他微皱眉又收回右手。因为修为被压制,伤情的恢复都慢了许多。

    詹月白目光在墨流觞身上停留片刻,将一个瓷瓶递给他。

    “这位兄台你走太快没来得及道歉,先前纸鸢不是故意的,手伤势如何?”

    “已经无事了,多谢。”墨流觞拿左手接过。

    詹月白没再多言,直接往二楼去了。

    直到人离开,圆脸才一边嗑瓜子一边贱嗖嗖地朝墨流觞挤眉弄眼:“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没有关系,偶遇罢了。”墨流觞非常淡定地开药膏,给手心抹了抹,清凉的感觉带走了略带灼热的痛感。

    圆脸磕着瓜子在一旁偷偷量着墨流觞,观他虽然面容不算出众衣衫也略显陈旧,但自带一种他不上来的气质,言行举止明显出自名门,指不定背后大有势力。

    看着,他又把自己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

    “他们要换曲子是为什么?”墨流觞合上药膏揣进储物囊。

    圆脸只当墨流觞是刚到此地,将瓜子皮往桌上一扔,来了劲头:“之前曲子流传起来的时候,他听到过一次,然后直接把戏台给砸了。什么大逆不道,胡编乱造,还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广贤楼闭门了十天。诺,你看右边那块,还没修好呢。”

    不错不错,徒弟很明事理,心思很正。墨流觞很欣慰。

    贺咏思补充道:“不过也没有影响,反正是他自己的店,砸就砸了。后来广贤楼为了赔罪,免单三天。”

    墨流觞很是不解:“既然如此,这戏曲为什么还在广贤楼演出?”

    “观众喜欢有钱为什么不赚,詹月白没来的时候广贤楼都会偷偷演出,不然客人都被其他店吸引走啦。”

    圆脸摇摇头,又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墨流觞一些。墨流觞犹豫片刻接了过来。

    “是啊,詹公子年少有成,修为了得,麓鸣镇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这会儿终于心有所属,不知那半山腰住着的,是哪位美人。”贺咏思也抓了把瓜子。

    三人磕成一片,很有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闲扯八卦的氛围。

    墨流觞哭笑不得:“都了是杜撰,你们怎么都信。”

    贺咏思不以为然:“那必须得信,不然这镇里的姑娘,哪能收回心思啊!”

    墨流觞:“......”

    所以这主角光环,真的离谱。

    方煦重重点了点头,又有些遗憾地开口:“只可惜没见过传中的墨仙师,据他是这三界之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容貌更是无人能及。”

    “你没事提这个做什么,你不知道他都干过什么龌龊事。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走火入魔,修为尽失,身死道消。”旁边的络腮胡不屑地开口。

    “你这么过分了啊,詹月白都澄清了八年前仙家百门的惨案跟墨流觞没有关系。”文文弱弱的贺咏思突然急了眼,就差没动手了。

    “谁知道詹月白是不是也被蛊惑了,要我,墨流觞绝对是魅妖,不然怎么可能长那么好看,还......”

    络腮胡话没完,凭空出现一记灵气,将络腮胡出了广贤楼,落在大街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很快广贤楼里就有人出动将络腮胡送往医馆。

    众人反应过来,看到詹月白竟然站在楼梯口,然而笑容阳光温暖。墨流觞捕捉到了他前一秒的阴笃,对这变脸的能力啧啧称奇。

    店二正好将手里的酒壶呈过来,詹月白接过酒壶语气轻柔调皮。

    “惊扰各位了,今天本楼免单。”

    完,他转身上了阶梯。

    方煦声朝墨流觞嘀咕:“所以詹月白很后悔当时出手杀了他师尊,现在只要一听到有诋毁他师尊的言论,就会暴走。”

    墨流觞:“???”

    “别了别了,你想被抬着上麓山吗?”贺咏思扔给方煦一个鸡腿,堵住他八卦的嘴。

    墨流觞很想问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前跟詹月白,让一切都过去。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这么匪夷所思?

    对他来,永远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看来,貌似错过很多有意思的事。

    然而贺咏思和方煦对詹月白还在广贤楼里很是忌惮,不再讨论墨流觞的事。加之广贤楼开始上菜,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

    风波过去,戏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墨流觞突然想上二楼看看詹月白在干什么。

    考虑再三,墨流觞按住了这个念头。既然用了马甲,就要装到底。

    他听了一会儿戏,捉摸出点味道。他没什么戏曲造诣,只觉得唱得确实不错,旋律也好听,就是听不懂词。

    也得亏听不懂,他要是听懂了,就不可能面无表情地坐在这儿了。

    “詹公子他,这段时间经常来广贤楼?”墨流觞还是有些好奇。

    “是的吧,不过都去二楼雅间,不知道干啥。”圆脸跟贺咏思互相确认了一遍,继续道,“确实是最近来得多,听之前他都在外游历,帮了好些仙家除祟,才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之前对墨仙师误会大了。”

    贺咏思按住了方煦没让他继续往墨流觞身上扯,道:“对了兄台,我叫贺咏思,他叫方煦,你呢?”

    “梧羽,梧桐的梧,羽毛的羽。”墨流觞胡乱绉了名字。

    贺咏思摸了摸下巴:“这名字有意思啊,无语,梧羽,有趣。兄台很有趣,这个朋友我交上了。来,喝酒!”

    “喝酒喝酒。”方煦满上一杯递给墨流觞。

    江湖人士交友都好洒脱,墨流觞也不扭捏作态。他接过酒杯,跟他们一边吃喝一边聊了起来。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墨流觞听他们话,偶尔问一两句。

    两个人好久没有遇到墨流觞这么给面子的听众,叽里呱啦了一堆。

    八年来,整个三界完全洗牌。以全能真教为首,浮华宫次之,昭阳派居后。幻月宫因为柳月的暴毙渐渐销声匿迹,而其他门派像是合欢宗,仙霞岭这些也都没落了,很少听见有出色的弟子出山。

    “幻月宫柳月死得离奇,是练功走火入魔自戕,还屠了不少内门子弟。导致好些门徒都脱离门派了。”贺咏思顿了顿继续,“詹月白还帮忙,结果反倒被重伤。明明八年前麓山围剿柳月也伤了他,真真的侠义之士啊!”

    贺咏思和方煦不停唏嘘,就像亲眼见过一样,把詹月白描述得及其风光伟正。

    墨流觞默默总结着:詹月白四处游历,一边扬名立万,一边不动声色地下手。

    怕是先前除祟就是为了混入其中,处理掉当时参与围剿的人。那些人对墨流觞出手就相当于对詹月白出手,以主角有仇必报的个性,确实会干的出来,毕竟他也承认了。

    墨流觞还了解到,因为好些前辈陨落,仙门不振。为了促进发展,由全能真教牵头,要举行群仙大会。不限门派,广邀各方豪杰,旨在招揽新生代优秀人才。

    贺咏思和方煦都是散修,贺咏思和玉姬一样是木灵根,还差一点升到金丹,想得到仙门指点。方煦是贺咏思在路上认识的,土灵根金丹初级,主修傀儡术,可以替身攻击和承受伤害。

    他们很早就来麓鸣镇,在这里歇了快一个月,不停地跟墨流觞夸这里美人美酒美食,乐不思蜀。就算得不到仙门关注,留在这里养老也不错。

    墨流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梦境里的不是招新,而是仙门大会。他心里再次涌上不安,得去魔域看看情况了。

    “要是詹月白作为全能真教代表参加,肯定是夺魁人选。”方煦很认真地。

    “詹月白不可能参加,人家功成名就,根本就不需要出这种风头。”贺咏思敲着筷子回应。

    “那全能真教会有谁参加?”墨流觞问道。

    贺咏思略微思索:“唔,白芷?”

    “屁咧,白芷天天忙着种菜,哪有心思啊!”

    周围人都发出了哄笑声。

    詹月白上了二楼并没有进雅间,只是倚在了角落的美人塌上,拎着酒壶。他听着戏,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楼推杯换盏的几人,觉得煞是有趣。

    那人专注听着对方话,还认真回应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师尊。可他的师尊又怎么可能会出门,会放纸鸢,会和外人这么有有笑。

    一想到师尊,他就浑身燥热,又猛灌了几口酒。酒水湿领口,留下未干的痕迹。他只觉越喝越热,索性半褪了外衫,懒洋洋地倚到栏杆。

    醉意上头让他舒服很多,他朝着墨流觞的方向轻声呢喃:“春日微醺觉正好,多梦时节恰逢君。”

    墨流觞像是有了感应,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

    墨流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