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还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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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抓到你。◎

    都京因为这场爆│炸陷入一片紊乱, 然而有玉蝉这个近乎作弊的人在,大家救援的速度还是一个快过一个,就连本来相当难以为继的挖掘工事也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 这个轻松还是相对的。

    毕竟不是没有人意图效仿过玉蝉大人的手法,但是他们发现这样既需要深厚的功力, 更必须要拥有对建筑与材料的理解度。

    因此,在一个不心差点儿毁去俩三栋建筑残骸、以及他们下面压着的人后, 临时组成的搜救队成员就再也不敢随意地动手, 而是乖乖地跟着人家行动。

    “这个玉蝉,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也太怪物了吧?”

    “那是,人家先前在风│化区当花魁呢,你要是真的知道, 还得了?不得直接被裁撤啦!”

    “不过玉蝉的后面跟着的是宗家大少爷吗?”

    “他们是啥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

    就没有关系。

    顶多临时师生的关系罢了!

    “老, 这边!”

    深谷冲前面是个尽责的人, 自确定玉蝉大人他们的搜救实力之后,轻松的全部发给其他人做, 自己带着队冲刺最危险的地方。

    当然深谷冲也不会自不量力,而是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情, 只要发现自己解决不了的,就立刻急着告诉宗孟达与玉蝉过来帮忙。

    他们同时也在地毯式地仔细搜查可疑人士, 希望能够尽快找到那名蛰伏在都京的嫌疑份子。

    风│化区都已经包围如铁桶,现在只要都京又控制下来, 后面就几乎不会再有太大的问题。

    “宗家也炸了,你知道吗?”

    深谷冲在又一次的抢救过程中, 声地对宗孟达道:

    “我的人已经第一时间先过去看了, 比较奇怪的是只有你和莲见阿夫人的故居没有受到冲击, 剩下的屋子连同祠堂都被炸毁。”

    似乎有人刻意地避开了宗孟达与莲见夫人的住所, 但反过来,这也好像是特意地要吸引什么注意、甚至是湮灭证据。

    宗孟达的眼神倏地冷下来──他也想明白深谷冲的未尽之言。

    “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肯定,先不要胡思乱想拖累了进度。”

    玉蝉的态度倒是要比他们俩位都来得冷静,看上去彷佛胸有成竹,还能反过来提醒,

    “宫里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未必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以照见陛下对他们这些青年才俊的重视,那是绝不会允许有人泼脏水,或是意图陷害他们的。

    这位陛下或许出面的次数不多,可只要是他出现,并且张口的时候,那必然是已经有了决断的时候。

    ──因此宗孟达宁可前面多受一点委屈,但只要可以证明他的无辜,那么陛下就不会任由外头的人随意糟贱宗孟达。

    “......真不愧是您,抓重点的速度永远都这么快。”

    深谷冲年纪要比他们都还要年长一些,过去也经常出入宫闱,家中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教育与提醒。

    然而相比之下,或许要比玉婵与宗孟达都还要来得稚嫩许多,即便脑子确实是转得够快了,却仍然会在某些时刻出现判断上的落差。

    “那么照这样看来,我们还真的要最后才去宗家......如果有人问起,那就是职责所在,我们必须先将人们救鱼水火之中。”

    “宗至渊人又没死,宗家当然也轮不到我去管。”

    宗孟达的回复更绝一些,自想通之后,他便对宗家再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哦,该是属于自己和母亲的那一份必然是要拿回来的,至于其他部分就无所谓,宗家的很多东西都染着血,没有谁是完全无辜的。

    “啊,这样也可以。”

    玉蝉点点头,手指趁着俩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辗,放出几道黑色的影子散向四面八方,准备好好地关注一下周围的变化。

    幕后黑手既然选择要动手,那么对方肯定不会只有单一目的,要不然这成本也未免太高了些。

    除去宫中,再来可能的是粮仓与军备,最后才是高官贵冑的钱财。

    “都京所有可以撤退的路线都已经确实封锁了吗?”

    换一个人来问,深谷冲都会以为对方是来捣乱的。

    然而这回问问题的人是玉蝉大人,深谷冲认为对方从来不会随便问没有意义的信息,于是老实地回答:

    “正确的法是,我们所有掌握在手里的‘退路’,都已经安排好人待着了。”

    《绝代花魁》原著中,刺客虽然确实不是剑指照见陛下,但因为目标是太子,所以更为不可饶恕。

    这一段的高│潮相当华丽繁复的斗画面,各色大臣意图出逃的画面,还有就是大家余火堆中步步为营的惊险模样。

    所以,最后当都京被大火包围,主角团到底是怎么撤回风│化区的呢?

    大桥都已经被毁,现在他们水路行不通,就只能走陆路。

    但帝国北面是蛮荒之地,南面有瘴疠,东面靠海,所以也只能往西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往东侧应该还有个属于宫中内部的型运河对吧?”

    玉蝉想了想,还想到都京本身也是由点金河上游所贯穿的。

    ──倘若两者相连,这名阴谋诡计急多的疯子,或许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您怎么会知道?”

    深谷冲虽然知道玉蝉大人在特别行动组组内相当的受宠,然而让人知道近乎整个都京的命运,却也仍旧叫他吃惊不已。

    “这个......就算您的级别再高,这个也应该要是个秘密才对。”

    “也不算秘密吧?如果仔细稍微观察一下,可以知道原因的。”

    玉蝉并没有居功,简单地给俩位解释过都京的分布,各处闸门的设置,还有特别行动组与特警组的人手配置。

    再来就是高官们的宅邸分配,出行的区域划分,这一切都能看出来照见陛下的心中始终有所成算。

    “我的想法是,宫中的人手虽然应该是充裕的,但目前敌我不明,最好加派人手过去支援。”

    深谷冲点头,知道这确实是需要衡量的部分。

    尤其是先前到手的那些资料,其中涉及到的高层机密过多,现在他看谁都有点儿阴影,分不大出来究竟有那些人是真的无辜被拖下水,又有哪些人是蓄意混水摸鱼。

    ──如果是无差别阻拦也好,一个都跑不掉,总有能审他们的人出现。

    “我这就亲自去安排。”

    深谷冲知道非同可,因此交代其他人听命玉蝉大人与宗孟达行事后,自己马上投入下一场战斗去。

    “既然是这样,就先去张家和许家一趟。”

    玉蝉在收到宗孟达的示意后也不推辞,而是相当干脆地对这些待命的人:

    “知见百合子没有妹妹、也没有生儿育女,那么该名被当作她妹妹的人,身份肯定有假。”

    宗孟达点点头,玉蝉大人的想法和自己相当同步。

    比起回去宗家看一眼,还是做这些事情要有意义。

    “或者,张家老早就和那些人合作,只是我们过去没有看轻狼子野心。”

    “还有就是,张家可能早早就受到对方的控制,因此就算想要示警也没有办法。”

    “而知见百合子是因为无意间窥破张家的秘密,所以才会被杀害的。”

    玉蝉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位他现在对剧情的掌握力度越来越,所以很多事情暂且靠自己对人物的猜测判断。

    “......凡事都要亲眼见过才会知道了。”

    ◆

    至于另外一边,风│化区的秩序终于逐渐稳定下来。

    特警组的人累得发慌,在凛冬的雨夹雪中瑟瑟烤火。

    然而没有一个人胆敢抱怨,也没有人敢喊要去休息。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忍冬还没有脱离险境,并且在此地制造慌乱的那些家伙,也尚未全部捉齐。

    “这些花楼的人可真狠啊,宁可错杀也不肯错放,看看他们对自己人这样的狠手,那真是完全没有想过。”

    “也还好吧?就光先前刺客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特警组现在还有用,我们所有人早就已经被拖去关黑屋,挨个提审了。”

    “的也是,干什么处罚我就不想要去黑屋或是被特警组组长给抓着提审,因为感觉所有的秘密都要被对方给看光了。”

    “唉,到底是哪些挨千刀的家伙,竟然弄出这么多麻烦的事情,让咱们一点儿可以休息和躲懒的机会也没有。”

    特警组的人很久没有这样惊心动魄,平常他们需要专注的是和那些二代们拉锯心理战,但并不包含生理的部分。

    所以许久没有浑身肌肉酸痛想吐黑泥,还有家归不得,又过不去都京,只能比次取暖。

    “但想想都京的兄弟们现在跑得要死,不定危险的程度还比我们要大,又觉得平衡了。”

    也有人的心态比较正向积极些,对其他人:

    “还有,大家少信花楼那边给的法,有很多都是算借机铲除异己的。可别真的认为他们有多尽心尽力......总归一句利益罢了。”

    有关这一点,大伙儿纷纷点头,并不是不觉得没这种可能。

    可先前那样复杂,好歹这些人愿意站出来,特警组无论如何都是要成这一份情的。

    “我倒是觉得花见楼相对比较持重一些,反倒是玉珠楼与芝草楼的态度比较诡异。”

    特警组的几个老前辈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比叫年轻的面孔声地提醒。

    毕竟特警组在风│化区的地位特殊,权利更是不算,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的某些倾向就很容易造成管理上的不便。

    “虽他们先前被带走的人很多,但我刚刚粗略算了一下这两家出动帮忙的人数,总觉得他们实际在风│化区的人数,远要比先前给出来的名册还多。”

    这是属于观察力的部分,也是老手与新手之间最大的差异所在。

    很多的细节没有办法完全用文字或是法去证明,有时候线索出现的时间极短,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个人的悟性有没有到。

    ──但借机拿出来一,对其他伙子提个醒,还是问题不大的。

    “不过你们也不要紧张,我们已经通知特别行动组还留在风│化区的人过去帮忙看看。”

    见到其他人紧张兮兮的模样,几个老前辈都忍不住微微地笑出来,安抚地对他们:

    “反正这也只是一个观察与猜测,要是不对就帮做事虚惊一场,如果对了就当作是我们赚大运。”

    “可这和花见楼有什么关系呢?”也有年轻一点的特警比较好奇,尤其是在他们同伴之间方才明明就被发现是刺客,意欲对宗家大少爷不利。

    即使对方答应不追查特警组的疏失,但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该有的处罚肯定一个也跑不掉。

    所以与其对事情永远们有答案,还不如在被关禁闭之前,把这些八卦通通问到底。

    ──可以赚到一个是一个!

    “我们这并不是因为忍冬与玉蝉大人会有的反应,而是因为花见楼那名老鸨。”

    老人们既然会出来,本来就是着教学的心态在做事情。

    特别是现在,正好他们也可以多一点这方面的事情,避免一个不心让新人对特警组感到绝望──

    还有就是大家也能够藉此凝聚向心力,对组织有认同感和向心力。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各家老鸨的风格ˇ都和花楼本身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承载整个花楼的是一艘船,那么老鸨不是船长就是龙头,肯定是最重要的。”

    “花魁们或许可以代表花楼参赛,但无论这些花魁色子的估价再高,但等站上舞台的时候,他们所有的表演一定都带着与花楼有关的‘烙印’。”

    “至于这些烙印,就是老鸨们赋予花楼给外人的重要印象。”

    冷风还是很叫人不舒服的,话只要得稍微多那么一点,就容易使人遭受咳嗽袭击。

    “这也就是,花见楼并没有其他花楼那样的攀匹芝心,一切随着大家顺其自然的发展。”

    “但,但这也是因为花见楼够老牌,所以才有这样的本事吧?”有人觉得很不服气。

    “花见楼很老牌是没有错,但他们只要是自己交出来的东西,就绝对全部是自己整理,企划,甚至是规范的申请过来的。”

    老警员摇头,认为这些傻楞楞的家伙实在可爱。

    ──估计受到社会的冷漠毒机会还不是太高,所以才会对此抱有一些不那么有现实的幻想。

    “再来就是,花魁们的坐台时间,以及老鸨们对对花魁们的态度。”

    “来,考考你们,你们觉得哪些花楼做得很仓促、甚至哪些花楼的气氛最好?”

    反正暂时也没有事情做,不如就先现场来几个教学好了。

    这一场折磨人的风波之后,恐怕所有如他们这些执行特殊任务的团队,肯定是要全部签下保密并且被辞退的。

    所以不尽量把人手全部培养起来,那么之后大家就要过得更辛苦才行。

    ──能否仔细观察,并且结合自己所知来完成侦查有关的工作,也都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实力成为正式特警组的成员的部分。

    所以老人们对此就有种突击考的概念,也希望能够藉此敲一下方才有些表现没有同侪那么好的人。

    “其实岚忆楼的问题也不,主要还是因为先前玉蝉大人他们已经亲自去过,所以才会被排除在外的对吧?”

    也有人反应的速度比较快一些,马上就:

    “其实真要相比的话,芝草楼作为整串案件的缘起,才是动作最古怪的。”

    “听您这么一,我刚刚仔细地回忆一下,包含芝草楼、玉珠楼、岚忆楼......等,他们的人似乎都有些武力值的底子在。”

    老人们欣慰地点点头,发现虽然这一次带出来的孩子有些良莠不齐,但实战果然是最能够让人突然长大的神兵利器。

    这不,孩子们马上就成长起来,还学会自己发现一些过去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呢?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注意的,不光是可以人物的形迹,同时还包含这些花楼的私下动向。”

    老人们对这些年轻指点地:

    “其他花楼未必不晓得里面的猫腻,所以他们方才才会那么齐心协力一起出动。”

    “不过他们未必对特警组就那么有信心,因此联系还有合作方面,就需要我们比较主动一些出马。”

    “我们也知道低声下气出击这种事情对你们来比较不习惯,但为了日后的发展还有管理,你们总要学会踏出这一步。”

    “除此之外,也不是看起来没问题的花楼就可以不用深入调查或是观察。”

    “有些人吶,那是会一面对照着我们的反应一面行动、更换藏匿之处的。”

    ◆

    花见楼。

    忍冬在充满熟悉的熏香气息中缓缓苏醒,身体很沉,头脑很昏,总觉得自己恍惚之间做了一场大梦。

    ──他似乎并不应该只是默默无名的侍,而应该是一名举足轻重的花魁。

    ──他的身边也有着众多的追求者,大家都拚了命想要讨好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接受他们的礼物与追求。

    ──然后......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人,远远地用一种自己看不明白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并且默默地保护自己,甚至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自己吵架,并且希望占有自己呢?

    ──而且,忍冬依稀可以记得,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中,自己并不是在花见楼,而是在玉珠楼里面。

    ──身边没有萤灯,也没有李曼枝,没有筱苑,就算是玉蝉大人也是还在花见楼,对自己相当的不客气。

    ──甚至,玉蝉大人还会千方百计地要谋害与刺杀自己,身边的人死了一波又一波,使得整个风│化区人心惶惶,都不晓得这场对峙什么时候会波及到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忍冬却莫名地觉得玉蝉大人所有的‘挑刺’和‘找麻烦’,全都不是因为真的想要伤害自己,反倒是要反过来掩盖保护自己的行为。

    “忍冬!忍冬你是不是醒了!”

    守在忍冬身边一整天,中间还又出去帮忙楼里受伤的人包扎,累得悄悄趴在床边瞇了个盹儿的萤灯听到动静,连忙一个断头式的点头,接着双眼大亮地抬首看向床上的人儿。

    “......萤灯?”

    忍冬的脑子还有些蒙,尚且分辨不出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毕竟他似乎最后的时候,确实被一个人送到玉蝉大人的屋子里面受到保护,而玉蝉大人也的确用他自己的性命,把自己护在黑色的羽翼之下。

    但,是谁,会这么孜孜不倦地想要杀害自己呢?

    即便是花魁,客人们也并不见得会和他们谈心,顶多是在他们的身上宣泄自己的郁气与不满。

    ──这个行当并不好做,许多花魁在一路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都是浑身血肉开颤,顶多是在人前尽可能地露出笑容,让自己保证在一个得宜的状态。

    所以许多花魁会想要吸食‘梦毒’,那纯粹是因为需要止痛封闭自己的感官,避免在无尽的痛苦之中,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

    不过也不是每座花楼都会位花魁与色子们提供这样东西,大概率会帮忙采买,可钱是要自己出的。

    那天价一样的金额,几乎是让花魁们刚刚赚到手的烫钱,马上若潮水般又一次地流出去大半。

    ──最后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的不过是少数,也没有人看得见这样的辛酸,都还以为靠着客人的赏赐,花魁们就能过得高枕无忧。

    “忍冬!忍冬你醒醒!”

    萤灯看到忍冬虽然睁开眼,但那双漂亮若流星的眼眸却黯淡无神,彷佛没有焦距般,心里‘嗝噔’一声。

    虽玉蝉大人已经尽可能地喂了解毒剂,那名叫做施沅的大夫也他做不到更好,但谁都知道中毒是一件有着极高风险的事情。

    你永远也不晓得这种毒有没有得解。

    而且因为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所以就算解了,能够解到多少程度,那也多少会因人而异,有什么样的副作用都不好。

    “我、我看得见。”

    忍冬猛然一眨眼,眼钱终于有了焦点,就是人看上去情绪有些不好,恹恹地。

    但谁也不能指望一名刚刚受到严重刺伤,又中毒才刚刚醒过来的人能有多少精神。

    ──除非是特别行动组那些怪胎。

    “我就是觉得自己彷佛作了一场很长的梦,结果还没有醒过来,就听到你磨牙的声音......”

    萤灯有个的、不大好的习惯,那就是压力太大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磨牙。

    有些人磨牙还好,但萤灯的磨牙是公认的能把人惊醒的那种......也亏得他的牙口够好,否则根本不能当侍,早就把牙齿给通通磨崩了!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我啦!”

    萤灯的脸轰然一阵血液上涌,怎么也没想到共患难的伙伴刚刚醒过来,居然会是这种事情,当场气得那个。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病患,早就一拳过去了!

    “我看你脑子清醒的很,干脆不用找大夫过来帮你看了,你自己就足够长命!”

    忍冬勉强地挂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彼此其实都知道刚刚那样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实际上并不是因为真的要彼此吐槽。

    实际上大病初醒,谁也不可能有多少力气。

    所以萤灯也就是初步地和忍冬互动一下,马上就把其他人给喊过来检查忍冬的情况。

    古怪的金边眼镜大夫,还有满脸忧愁的李曼枝,更有焦躁的咬着手指的筱苑......以及,看上去相当欢喜的老鸨、锦葵妈妈。

    “哎哟我的乖乖,你可终于醒了。”

    在这种时候仍然不忘化着全妆的锦葵妈妈,估计是所有人之中心理素质最好的一位。

    只见她一个饿虎扑食般地凑向忍冬,如果不是被施沅一个绊腿,‘咿呀’一声地往旁边倒下,又让萤灯吃力地搀扶起来,估计就要把忍冬给压得再次背过气去。

    “夫人,病人的身体不好,刚刚还又受了重伤,我想我们需要多留下一些空间给他呼吸,您对不对呢?”

    施沅虽然作为尸检官的时候就很专注,但即便是对于自己不那么擅长的治疗,他也很认真的。

    “您脸上的粉太多,这样容易让他的创口感染,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先移驾到外面等候呢?”

    “就是啊!咱们花件楼现在肯定是安全的,所以要不您就先在外面等等吧?这里有我们看着。”

    筱苑接收到李曼枝的眼神暗示,整个人顿时一凛,连忙过去要扯锦葵妈妈。

    反正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他们该护的肯定优先自己屋子里的人。

    ──何况从锦葵妈妈前面雷厉风行的手腕来看,这位八成心中也有盘算,只是还在衡量什么时候要和他们摊牌而已。

    既然如此,大家都先各自好好准备准备,至于到时候谈判的结果哪方胜出,那就各凭本事了。

    “......那也行吧,筱苑,你先跟我过去看看厨房那边的粥熬得如何,要是可以的话,就端过来给忍冬尝尝。”

    锦葵妈妈看上去有些失落,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对方惯常用的伎俩罢了。

    “来吧,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施沅对病人的态度和对尸体又有些不同,他变得更加冷漠些,也不是太喜欢亲自上手,都隔着远远地喊口令。

    李曼枝对他这么狗的态度弄得有点儿火大,但想想大家都是特别行动组的人,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可能需要对方帮忙。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硬是忍着脾气,上前代为处理。

    “那家伙一会儿的话信一半就好。”

    李曼枝实在怕了施沅等等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要什么‘病入膏肓不能治,让病人直接等死吧’的糟心句子。

    只能一面给忍冬脱衣服,一面对他声地:

    “你身上的毒是玉蝉大人给解的,肯定万无一失,现在身体状况没能那么快好很正常,但能醒过来已经比什么都还要强了。”

    忍冬虚弱地点点头,就是嘴巴太干想喝口水。

    结果背还要检查的施沅给狠心拒绝,只让李曼枝拿布沾水给他碰唇。

    “先看看毒素解开的结果再。要不然我怕一会儿得帮你洗胃,喝再多东西也没有用,只会让你更难受。”

    施沅知道这些人对自己有偏见,不过他也不太在意,顶多就是渴望他们枝后可以变成自己的素材罢了。

    “粥是为了让你的胃稍微舒缓一些,等等也不能喝太多。”

    “我可以......先把......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跟你们。”

    忍冬对自己的身体还算了解,知道施沅大夫也就是看上去不大靠谱,可对方很多处理方式,和自己在梦里学习到的都很接近。

    “我记得,那名刺客虽然是冲着宗大少爷过来,可是旁边也有人趁乱跑走。”

    忍冬之所以能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可以这么早就醒过来,目的也是因为急着要告诉大家风│化区的危机重重。

    但因为现在玉蝉大人并不在,所以无论要怎么作,他们恐怕都得自己想想办法才行。

    ──我们过去都太依赖玉蝉大人了。

    ──如果我是玉蝉大人的话,我会选择怎么做呢?

    ──要是我真的可以好好习武的话,是不是金天就不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呢?

    李曼枝注意到忍冬似乎对自己的受伤感到很是自责,又想到过去忍冬的表向一贯如此,于是只能安慰地:

    “忍冬,其实你已经做得真的很好了。”

    “你看我们吧,当初都是要经过无数的特训才有办法做到现在的表现。”

    “但你一个什么基础都没有的人能够观察又提供线索,甚至还可以保护宗大少爷,让我们能够保有基础的战斗力,这真的很厉害了。”

    忍冬没有多少自信,这是玉蝉大人反复曾经交代过的。

    所以筱苑他们在教导还子的时候一贯是分开来,由李曼枝黑脸、筱苑白脸,玉蝉大人中立评价。

    ──是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自李曼枝的称赞,对忍冬来,可以是最重要的评价了。

    “对对对,而且你们的玉蝉大人已经去征战都京了,保证过没两天就会让大家结束这场恶梦。”

    施沅被特别行动组组长给削了一顿,心情不是太好,但也对他们的相处模式感到好笑不以。

    不过这样起来,忍冬的轮廓,似乎和某个人很相像......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对了忍冬,你有兄弟姐妹吗?”施沅是个心里有什么问题,就一定要问出来的人。

    虽然这个毛病有一多半已经被治郁得差不多,但是面对对自己没有多少伤害性的忍冬和李曼枝来,施沅很快又故态复萌起来。

    李曼枝眨眨眼,是不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什么值得关切的必要。

    但又想到施沅在鉴骨尸检上很有一手,或许是对方在为忍冬治疗的时候有什么发现,所以才会问,因此又难得地保持沉默。

    至于忍冬,他向来脾气好又乖,所以面对这样堪称冒犯的问题,他只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

    “我应该是还有一个姐姐,不过应该不在都京这边的风│化区,而且我猜应该很早就已经死了。”

    “你姐姐如果还活着,那他今年大概几岁?”

    施沅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发问,反倒像是害怕忍冬会失忆,于是连珠炮串地问:

    “你们的父母呢?还有,原先是住靠近哪里?”

    “您这也太过分了吧!”

    李曼枝相当不悦地站出来,伸手就要去推开喋喋不休的施沅,让忍冬可以好好休息。

    却没有料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施沅却一把抓住了李曼枝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更是甩出一把金针,接连地封住李曼枝的行动,又一次看向脸色苍白的忍冬,语气温柔。

    “忍冬啊,我觉得既然你已经知道一部分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趁着你们玉蝉大人还没有回来之前好好的交代一下呢?”

    “玉蝉大人的作风想必大家都知道,所以如果把应该死掉却活着的人给伪装起来,又送到他身边卧底,往外秘密地做双套掌握整个风│化区......你们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施沅的声音很是轻柔,却在无形之间让李曼枝与忍冬齐齐了个寒颤。

    ──还能有什么下场?死的下场啊!

    “我,我并没有意思要谎啊!”

    忍冬很是慌张,实际上他自己也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多久,大多数的时候都处于一个迷茫的阶段。

    也就是施沅得这么措手不及,还有就是变故发生得太快......要不然按照忍冬的性格,他也不是个太有主见的......

    早就已经先去主动对玉蝉大人坦白了。

    “那么,凶手大人,可不可以请问您在都京的同谋都有谁呢?”施沅又一次将头转向满脸不忿,看上去似乎很想挣扎逃走的李曼枝,微微一笑:“哦,我忘了,您现在似乎不能开口呢。”依誮

    “但其实也没有关系,抓住了你们俩位,我之后不管是对组织还是郁馋大人都能有所交代,效果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