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全部是误会
◎你傻,不代表我们都傻啊!◎
作为一名衬职的卧底, 不光要骗过别人,最重要的就是骗过自己。
李曼枝从过去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在玉蝉大人面前努力地增加自己的筹码, 让自己成为对方最得力的干将。
另一面方面,李曼枝又不遗余力地拓展人脉, 在筱苑无知无觉得掩护之下,成功地躲过大家的注意, 看上去是个纯粹在花见楼和治装组内来回跑的人。
如果不是让施沅看破了关键, 或许谁也不会知道,李曼枝就是整个风│化区连环谋杀案的第一个受害者......
──同时也是凶手。
“不允许你这么!”忍冬虽然身体孱弱,但或许是因为家人连心,又或是出于旁的原因, 所以激动地挺起身扑向施沅的衣角, 希望可以绊住对方, 好让李曼枝可以逃脱,“他也是受害者!”
“啊, 这么彼此关心的吗?”
施沅微微一笑,但那份笑意却不达眼, 而是带着森然的杀意,看向忍冬的目光更是满满的冷。
“那你真的知道自己是在帮忙什么吗?知道对方的手上沾染过多少鲜血吗?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吗?”
“还有, 整个风│化区确实还有做得不足,让人受委屈的地方......但你们如果因为这样就要害死那么多人, 又对得起为此付出和努力的人吗?”
“孩子,醒醒吧!他要是真的为你好, 就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情。”
李曼枝本来还在疯狂挣扎, 希望能趁机挣脱反咬施沅一口。
然而在听到施沅这么之后, 她意外地不再做任何挣扎, ‘呵呵’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恢复了自己的本音,
“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不会是公平的,也很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决定与干预的,但凭什么我们不能做做想做的事情呢?”
“这些年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就为了还给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难道你也觉得不值得吗?”
施沅对李曼枝的回答赶到讶然,但此刻他们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尽快拿回主控权,避免一个不心让人跑了。
玉蝉大人他们正在都京努力,总不能让他们辛辛苦苦忙一场回来后,发现风│化区内部沦陷吧?
“吧,那个‘梦毒’,还有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忍冬本来就因为扑向施沅而全身脱力,可或许是因为听到对方批判李曼枝,又否定他们这些年所做的努力,突然恢复些许力气的身躯再次大力撞向施沅。
“我不准你这么!那你怎么不问问,当年的曼陀罗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原因被‘杀害’?后面又为什么会有一连串的谋杀案?”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做的那我们也认,但偏偏很多事情都和我们无关,请你不要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妄想强加在我们身上!”
听到忍冬这么,施沅就明白先前玉蝉大人在划名单的时后,为何身边带着的人时常换来换去,最后甚至干脆都自己行动的原因。
──在确信身边出现叛徒,但出于各种考量并不方便直接揭开,那他必定需要自己想办法不露马脚地处理手边的事情。
──尤其事情牵涉到太多波人,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能厘清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条暗线没有理出来。
“那你估计也不晓得,你亲爱的玉蝉大人早就发现名单的猫腻,本来都还把你们剔除怀疑名单,算稍稍放你们一马啰。”
施沅故意松口风,前后调换了逻辑顺序,接着在李曼枝与忍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淡淡地:
“结果你们倒好,直接辜负了他的信任,你们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吗?”
“现在倒好了,本来最无害的花见楼直接抓出两名大盗,或许之后玉蝉大人也要因为你们的服侍,而成为特别行动组、乃至于帝国的黑名单。”
“不行!”
“不可以!”
两道坚定的否决声宛若二重唱,听起来是该死的和谐。
施沅挑眉,他本来以为李曼枝和忍冬会比自己想的更自我中心一些,然而或许是因为和玉蝉大人相处久了,所以他们不但没有染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毛病,除去部分立场和大家不同,部分来还是很不错的。
“但你们让他难做是事实,不管你们是主动还是被动。”
施沅特意地提出这个关键,并且成功地看到两个低下去的脑袋。
──看样子他们并不是不明白,可既然对玉蝉的喜爱大于要害对方,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他们宁可背叛也不愿意坦白呢?
“实际上,李曼枝你加入了特别行动组,即便只是中下层的组员,但你是能够对组长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委屈的。”
特别行动组是直属于照见陛下的,即便内阁和议会都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但他们并没有机会插手、更不会晓得加入的渠道。
即便侥幸有子弟意外地被筛选进去,也很快就会在后几轮中又淘汰掉。
──帝国需要安定,就需要一支纯粹的队伍。
──用陛下的话来,便是万一有哪一天连陛下本身都会威胁到帝国的安定,那么他很乐意被自己的手下夺去性命。
“组长先前在玉蝉大人报告的时后就已经在注意你了,可惜李曼枝......大家都给过你那么多机会,你却一个都没有想到珍惜,最后还让一切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们又能什么呢?”
尸检本来就不应该要让那么多人反复观看,就算有玉蝉大人申请也一样,应该要做的基本保密工作是永远不会变的。
之前之所以会那么做的原因,一来是要给李曼枝一个机会外,同时也想看看还会不会有其他辫子加入反叛的队伍。
“......你们是故意的!”
李曼枝能够在风│化区藏匿多年,甚至骗过那么多人,本身就不是个傻子。
几乎是在施沅完的同时就反应过来,李曼枝顿时哑口,都不知道是该自己傻、还是要特别行动组的人是诈。
“没想到唉,最后背叛特别行动组的人那么多。”
施沅他们特意没有过去都京,并非因为没有实力渡河,而是因为要顺势击意图内斗的家伙。
尤其这时候一鼓作气把人给抓住,都京那边就将孤立无援,这么一来也算是给大家做了好事,遏止事态扩大。
“不过最有趣的呢,还是你们身后还都不是一个势力,所以啊......李曼枝,无论你再心翼翼选择合作对象,还是早早就被人拿捏着,当了筏子哦!”
忍冬悄悄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先前在知道李曼枝的身份时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然而玉蝉大人的实力雄浑老辣,其他人更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又发现他们尽在施沅上司的掌握之中,忍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既然没有能力复仇,不如将复仇的把柄交给有那么能力的人去执行也不错。
“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从正确的角度话,那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
李曼枝注意到忍冬的动摇,猜测的施沅的想法,也困惑于锦葵妈妈与萤灯怎么还不回来。
但其实想想也没太所谓,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与其去纠缠那些无用的事情,不如好好地想一想该怎么更推一步的好。
“反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觉得正确的事情。即便可能没有任何用处,但我就是想要去做,想要去选择属于我的人生。”
◆
“不自信和傲慢,有的时候只有一线之隔。”
玉蝉与深谷冲还有宗孟达走在路上的时候,曾经短暂地对他们:
“张家本身的底子不强,而且他们虽然坐到足够高的地位,却并不懂得使用,守成可以、难行开拓。”
这样的人家或许勉强可以家庭和满,但要在官场与职场上的行动,又或是想要私下做点生意,搭桥牵线,恐怕都不会太顺利。
估计也是因为风│化区的水比较深,在张家有职务的光环之下,也仍旧多少会有一些冲着这份便利而投靠过来的人。
长年被人追捧的结果,就是容易忘乎所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能够成为拯救别人的一道光。
但掰去了所有富贵荣华,把舞台重新换过张家马上就原形毕露,宛若一个无状的丑。
“宗家吧,虽然名声很好,宗至渊的管理手腕也还算不错,但实际上效果也没有大家看着强。”
“嫡支自己就乱成一团,那就更不用旁支从头到尾能够帮的就是不要拖后腿而已。”
“偏偏嫡长和长老们不是一个口径,彼此相互牵扯,结果就是越管越散,成为诸多破口。”
宗孟达点点头,明白玉蝉大人只道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很口下留情了。
然而宗至渊他们干过的蠢事又何止一点两点?
要不然,宗孟达的能力这么强,也不可能盘不活一个宗家,又何苦宁愿天天往外跑,也不愿意和他们混呢?
“其实您已经知道了吧?”
宗孟达看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伙伴一眼,又追着玉蝉大人奔跑的背影,低声地:
“那个‘梦毒’,并不是我研究的,而是我母亲的遗作,并且被我的父亲拿去做了那些万恶的行为。”
莲见家最开始就是药农起步,随着帝国的变革,还有连年仗,以及具有特殊技艺的家族逐渐受到重视,否则莲见家族也不会走到让独女与宗至渊联姻的高度。
就是有些人面上带着温柔倜傥的笑容,实际上都不再做人能做的事情。
特别是莲见月草夫人的天赋相当高,温柔大度,极富商业头脑,这才会将原本只有药理方面用处的‘梦毒’做出他用,然后让宗至渊变成了如同蛊一般,控制住整个风│化区,还有不少官员的恶梦。
宗孟达在知道宗至渊甚至拿着自己的名义去风│化区做这些不是人的事情时,也不是没有想过就顺势推舟,让自己取而代之,让宗家付之一炬的毁灭行为。
但想到莲见夫人留下的遗书,还有那些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宗孟达又觉得,自己不能使母亲的心血结晶以这样的方式做收。
所以宗孟达才会找来许巍等人帮忙,又以风│化区部分地方进行实验,希望可以早早破开宗至渊亲手部下的闭环圈套,在里面寻找新生的机会。
“老!”深谷冲这段时间随着一层层盘剥,本来多少也能有所猜测。
但是猜测是一回事,听到对方亲口承认的时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况且宗孟达为什么要道歉?根本不是他做的,却要来承担一切的恶果,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
“张家到了。”
玉蝉大人并没有给两个伙伴任何讨论的机会,而是直接破开张家紧闭的大门。
──那可真是高官贵冑的水平啊,大门是整片的紫檀,沿途进去周巍的花景姝色格外动人。
华丽的装饰,完全没有半点人影的豪宅,如果不是因为几个人都有听到来自假山后方,还有屋子里面屏气凝神的不专业动静,或许还真以为误入了人家的秘密基地。
“啧啧,这可真有够贪的。”深谷冲虽然主要服务的部分是在风│化区,但如果都京需要支援,比方抄家的话,深谷冲由于刚正不阿的特性,也最受上头的喜爱。
所以就算他再不喜欢,也难免会对这些东西有既定的价值行情量。
好就好、不好就不好。
价值也是目测即能估准,并且迅速成功地总结到张家这些年闷不吭声,实则发大财的能量有多可怕。
──而连喽啰张家都已经富裕到这种程度,其他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唉,人都躲到哪里去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看上去大筹在握的玉蝉大人忽然表现得有些傻气弱智,然后左看右看,似乎对张家的东西感到很好奇又贪婪的模样。
“狗官狗官,这些家族啊,就是因为有他们在,才会让我等平民过得那么辛苦。”
周围还是静悄悄一片,似乎张家人还挺沉得住气,并没有因为玉蝉的话而有所动摇。
深谷冲和宗孟达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对大多数都京人来都太有干预性。
加上这一片地儿的人家都对彼此知根知底,要威胁是有的,但彼此的利益关系输送太过复杂,拔出萝卜还带着泥,谁也没有比谁清白了去。
所以啊,看到来‘抄家’的是深谷冲和宗孟达,张家人那不得觉得这一次是做做样子吗?
那就算玉蝉大人得再多,张家人肯定也会认为那都是场面话,或是被授意这么表演的。
──既然不会慌张,人就会安定,也会观察,从而找到机会溜走,或是取得可以反击的机会。
“那可不,许家也就那样,都被我们搜刮光了呢。”
深谷冲的表情有些危险地左右一晃,然后故做无奈地:
“可惜,有些东西都要提给陛下作为贪赃枉法的证据,就连宗家也是......估计之后老要继承家业,也只会继承到一片空壳了呢。”
深谷冲过去还是比较冲动,并且调皮捣蛋的。
但好就好在从他加入特别行动组后,因为表现优异,加上气质刻意做得日益沉稳,所以在深谷冲突然改变口风之后,张家人的态度明显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那是比较短视近利的部分,最起码主家人都还没有跳起来。
深谷冲没有继承权,所以他或许是可以不在乎的。但宗孟达必须要同时继承两家的责任,加上这样的纳贡与抄家,必定会让宗孟达损失得更严重......
“那也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想要那个家你也不是不知道。”岂料宗孟达就只有耸耸肩,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好像宗家在他看来确实可有可无。
“宗孟志和胧夫人掏空大半个宗家,我那个好父亲还什么也不知道,又左右逢迎的,那可不是只剩个壳儿,什么也没有吗?”
宗孟达亲自出来爆宗家的料,这无异于是在大幅增添这里面消息的可信度。
尤其上一回宗至渊和宗孟达于许家大门口吵架的内容,不少人回头就学了个明明白白,那是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呵。
──况且宗家里面乱啊,胧夫人这些年干了多少事情?宗孟志这些年私下做了多少蠢事情?
──也就宗至渊一心一意要对这个白月光好,然后又逼着莲见家把资源倾斜,否则哪会让宗孟达游离在外?
不客气的,即便宗孟达不进内阁,也该入了陛下的法眼,直接点为随身的随身的仆侍了。
那样一来,只要宗孟达熬到对的年限,反手一个放出去,拔回来也是内阁的头名好吗!
“所以啊,张家、许家、孙家、还有好几个家族......本来都在我们要处理的部分呢。”
玉蝉在这个时候就非常乐于做捧哏王,好让宗孟达可以好好地发挥,又不至于被抢了风采。
“而且陛下还让我们可以无旨意处理叛乱分子,我看张家的屋子这么大,里面的人肯定很多。”
“就算再能跑,肯定也跑步远,也绝对会留下大半的人在这里。”
深谷冲虽然有所猜测,但想想张家一直这么滑不溜手,所以对方肯定会保留不少退路,他们如果想要拦助人,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可随着玉蝉大人随手一拉开门,就见到无数人满面惊恐地看着他们三个,就晓得这位又有什么神通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了。
“唉唷,这下可好了,原来你们本来就知道我们会过来,所以才特意等着,要给我们惊喜的是吗?”
玉蝉笑嘻嘻地刻意着反话,然后在张家人几乎要窒息的同时,手中须弥刀轻轻一推,果断地直接将在场藏匿的护卫们全部挑飞。
手法之精准,找的人头之精妙,也让张家家主的表情相当难看,连忙往身边一带,就抓着一个满面惊恐的姑娘对他们三个人吼──
“住手!不要再过来了!要不然我就把这个对你们来很重要的证人杀掉!看你们还要怎么找出证据来给我们定罪!”
深谷冲好歹是本业的意志很强,见到有人受到连累,当场就想冲出去救人。
也好歹他的身后就是宗孟达,一个的动作就顺利地止住深谷冲的行为,还让他们看上去是因为迫不及待地要往旁边也杀人。
“你们如果敢对我的家人动手,那我就对这个姑娘动手!”
张家家主看上去精神状态相当紧绷,甚至还会上下挥舞着刀子,显得很是危险。
本来还会围在张家家主身边,希冀自己可以越晚被抓的同时,万万没有想到张家家主会来这一招!
──护卫都被对面的人给挑死了,现在身边就直接住着一个疯子,那是他们配遇上的什么地狱问题吗?
“老爷!”张家家祖的妻子倒是没有对丈夫的发作感到意外,主要还是比较担心对方会伤害到自己,连忙地喊:“现在情况又还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咱们好好地坐
下来谈,总会有机会的!”
然而张家家主已经魔怔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抗压性本来就不怎么样,所以在这个时候更是容易受到刺激。
──就连妻子的呼喊,都被张家家主当作是相当危险的信号,使得他不得不架着人游走在人群之间。所到之处都犹如分海,硬是走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架势。
“唔!”
许是因为张家家主的情况太可怕,手下挟制人的力道也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
再加上男女体型落差极大,所以姑娘在张家家主的手中,不但痛得眼泪直闪花,就连呼声也显得越来越急促。
“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而且会让我们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宗孟达可以理解深谷冲是发于自己的责任与观感问题,那倒也不是真的要和玉蝉大人对着来。
另一头是肯定帮不上忙的,好歹这一投能够通过他们兄弟之间的沟通方式好好解决。
“想想我家,再想想许巍家,还有风│化区那边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们回去,等着我们的胜利。”
“如果我们今天失败了,不但都京的所有牺牲都没有意义,就连风│化区因为这个动作而死的人,都会变得没有价值。”
深谷冲猛然想起,宗孟达做围一个才被刺杀不过几个时的人,是又有什么能力能够强大到这一步的?
那是因为单纯的有玉蝉大人在,所以他想追随,想要完成对方的目标吗?
──不,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把事情解决,不将源头摁死,无数人经年的努力就会全部付诸流水,什么也不会剩下。
还只会让仇者快、亲者恨,乃至于陛下先前给他们那么多的优待和帮助,以及独排众议下放的所有权益与努力,都将成为那些门阀的剑柄。
“你们到底还离不离开!”
张家家主没有料到自己什么动作都做了,偏偏对面的人看起来毫无任何反应,还提着滴着血的须弥刀,脸上挂着笑容看向自己。
“你、你这个疯子!”
《绝代花魁》里面,玉蝉这个角色之所以会被称为恶役炮灰,除去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宗孟达与忍冬的感情挑拨以外,当然还同时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事。
比如他疯,所以有那个胆子蓄意杀人。
比如他狠,所以会当着众人的面,放火烧玉珠楼。
比如他浪,所以他会不辞一切代价给宗孟达下│药,企图‘霸王硬上弓’。
当然这是仅只于书中的描写,但等玉蝉穿越过来之后,就发现很多事情或许原本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便是许多角色的人物性格也和最初以为的不同,会做的选择也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
──所以玉蝉终于明白忍冬和宗孟达前期的误会与矛盾从何而来,后半剧情又是怎么两情相悦,携手一起将这个连环案子给破的。
“我疯,和你犯错,有什么关系吗?”
玉蝉并不介意自己是什么‘人设’,实际上如果不是系统指定,就他的好奇心与懒散程度,或许会从头到尾重新捏塑一个人物也不定。
但,现在嘛,对张家家主这样的人物就不必太费心思,怎么简单怎么来吧。
──但愿对方惊吓一些。
“如果你要那是知见百合子的妹妹,那么我们可是不会承认的哦。”
张家家主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正常的家伙,竟然张口就把自己最大的底牌给抖的一乾二净。
然后再接着转头看向面色死白,抖若筛糠的儿子,那哪儿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这个逆子!也不看看对方和我们张家的关系,居然胆敢背叛家族!”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家族供养你长到这么大,让你给家族光耀门楣,你做的回报呢?”
“还是你觉得只要我们抱紧那个人的腿,过去我们所有发家的一切都可以不会被征收?还是我们的荣光与地位可以永久保留?”
张家的儿子,知见百合子的未婚夫,就像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出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些人......我那天、我一切、全部都是按照您教的做的!”
他生是张家的人,继承张家的一切,死也是张家的鬼。
即便百合子那样聪颖又温柔,甚至是敏锐且帮助自己度过无数心结,从兄弟之中脱颖而出,张家长子也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家族。
──即便要把自己的女人献上去。
因此,在听到张家家主这么的时候,他的表情是相当震撼的。
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啊......
“呵呵,大哥是在开玩笑吗?”
“就是啊,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还养着那一群血蛭,结果你还不是引狼入室了?”
“唉,大嫂死的消息我们也很难过,但毒不是你下的吗?”
正当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从那儿幽幽地传来一句话:
“大嫂当时刚刚怀了身孕想给你当惊喜呢,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啊......等来的是一杯毒药呢。”
“什么?”张家长子本来就因为未婚妻的死亡而有些情绪不稳,中间张家家主并没有依诺给予继承人的名分,仅仅让他管理公司的部分事务。
这样已经足够击人,却没有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偏偏他们什么都知道,就默默地看着,没有丝毫提醒的意思,彷佛觉得见到他失去意志,又落魄又狼狈的模样,很好玩。
“臻臻......怀孕?这个妹妹不是臻臻的妹妹?”
张家长子似乎终于从接连的击中稍微地领悟过来,就是脸上的表情抽搐的可怕,让本来还有几分文雅的男人看上去很是阴森。
尤其是那双眼神,黑幽幽地,带着一种审判与拷问的意味,让张家家主都有一瞬间的揪心,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
但想想,做为张家人,就算是自己的命吧,也应该要毫不犹豫地付出才对。
──嗯,不过自己是家主,任何的目标都是为了这个家的繁盛,所以短期之内是不能牺牲的。
“你懂得有那么多吗?给你剧本照着走都不会了,吃药喂药都要帮忙,连个姑娘也都管不住,我们张家可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
张家家主希望通过和过去一样的呵斥,可以让这个长子低下头,再也不能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神情。
可惜过去无数次都成功的动作,这次却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呵呵呵......呵呵呵呵......”张家长子摀住脸,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候,缓缓地、痴痴地笑了起来,“所以到头来最蠢的是我,其实就是因为百合子发现你们龌龊的计谋,才让我亲手杀了她的吧。”
严格来,知见百合子当初的孕期反应已经出来。
张家长子没有注意,却也晓得不能给对方太刺激的东西,向来都主张清淡为主,希望两人在完婚之前能够有个比较舒适的生活品质。
那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人,就算最初在一起是场意外,可也是张家长子首次‘摆脱’张家安排的意外。
结果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能拥有,相比起独立自主的宗孟达,还有相对来更辛苦的深谷冲,张家长子拥有什么呢?
没有,母亲早逝,私产稀薄,在家中没有地位,曾经认为是自己争取的感情也是家族算计,就连死亡也没有主控权。
“深谷冲大人,我要举报。”
张家长子忽然想通了,缓缓地从人中站起,步出队伍。
他和这些人纠缠什么呢?终归自己一无所有,那么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又为何可以高枕无忧地走完这一辈子呢?
“举报张家帮忙倒卖‘梦毒’,并且藉此外销帝国,剥削官员,放高│利│贷,藉此点鬻官职。”
“举报张家参与桑淮洪的谋杀案,为宗家的私生子宗孟志收拾尾巴。”
“你疯了!”张家人全部惊呆了,又因为张家长子话的速度过快,以至于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许许多多就连彼此都不清楚、但任务拆分的时候隐约能猜到的事情,也全被抖出来。
尤其是张家家主,他气得都要昏过去!
这个逆子!过去就该掐死在盆子里面,否则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没有用、没有贡献的人,却会在最后一刻倒一耙?
“最后,我要举报,张家人全部,连同我自己......对岚忆楼花魁,知见百合子的谋杀。”张家长子心若死灰,话的声音平缓,却能让人听出决绝之态。
“我愿意完全配合调查,我还知道他们那些东西都藏在哪里,我还能供出来张家的共同犯罪结构。”
“我只求,让这些企图玩弄规则,到处只会是误会的人,得到真正的惩罚。”
“他们当大家都是傻缺,可最傻的人明明就是他们自己。”
玉蝉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个在自己笔下未曾出现过的人物,隐约之间,又彷佛和知见百合子真正的未婚夫无比相像。
“你放心,只要我们查明真相,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之外,他们也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等的代价。”
深谷冲深深地看着崩溃的张家人,还有这个突然改变态度的张家长子。
或许知见百合子的出身并不是那么的好,但是她也是一名相当优秀的女子。
而另外一边,占着长子妻的名位,又和张家填房夫人始终站在一起,同时更和张家其他兄弟共同远远看着这儿的女子表情终于垮了。
过去她也是一枚联姻的棋子,更知道自己嫁过来必须要讨好的对象是谁,还有自己该做哪些事情才会有好日子可以过。
她也看不起自己的丈夫,觉得对方有些过于喜欢做白日梦,太蠢,永远也看不清楚现实,不晓得好好享受荣华富贵。
然而现在呢?
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她......逃得掉吗?
“不、不可以......宗家肯定会保下我的!”
张家家主猛然摔开手中的姑娘,连滚带爬地冲向宗孟达,表情还有着残存的最后希冀。
──即便他应该要很清楚,宗家的父子不合。
“你知道的吧?‘梦毒’本来就是你母亲做的东西!我们如果要被追责,难不成你认为你就可以逃脱这里面的责任吗!”
“宗孟达,少假清高了!”
“我们的罪恶,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