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聿秀蹙蹙眉,又松开,看着那陆晓蝶,:“既然二位还没吃完,我就不扰了,知文,我们…”
“什么呢?”杭风玉一下搂着他往回走,何聿秀的话被断,一时有些怔愣。
“聿秀兄这么可就不对了,前些日子我那司机开车不懂事,险些撞到了你,我还没给你赔罪了,今日遇见了怎么就这么急着走呢,来来来,来喝一杯…”
“ 不了…”何聿秀扭头便想走,被那杭风玉一把拉住。
“何兄,怎么,如今连一顿酒,杭某都请不了你了,来来来!”
他一手搂着那何聿秀,一手搂着那解知文,道:“还有这位解兄,过来一起喝一杯吧,相逢就是缘分。”
解知文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杭风玉带到了桌前。
那陆晓蝶见状,在后头连唤了好几声,那杭风玉也没回头,她跺跺脚,只好跟了上去。
何聿秀被那杭风玉推着搡着走过来,脸色实在不上好看。
那任浩凡见这两人着去外头吹吹风,结果竟吹回了两个人,“这是…”
那杭风玉手搭在何聿秀肩上,和那任浩凡介绍着,“任少爷,碰见了两个朋友,叫过来喝两杯,不会见怪吧?”
那任浩凡闻声看了何聿秀和解知文两眼,仰头笑了一声,倒是很一副爽朗的样子:“这有什么,风玉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来来,坐!”
何聿秀如坐针毡,只觉得浑身难受,那任浩凡将胸前那朵玫瑰摘下,插到身边一个那女伴的耳后,笑着看了看他们二人,对那杭风玉:“风玉倒真是好交往,到哪里都是你的朋友。”
杭风玉摆摆手,“那又怎么比得上任少爷见多识广朋友多,这位是我在京都上学时候的同窗,何聿秀何先生。”
“聿秀兄,这是瑞祥珠宝公司的任浩凡任少爷。”
任浩凡量了眼这何聿秀,“原来就是那位何先生,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何聿秀自然知道他闻的是什么名,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那杭风玉脸上带着酒意,眼神也不甚清明,他看着那何聿秀,露出个笑,扭头对那任浩凡:“任少爷有所不知,我这同窗何先生,画技不在我之下,从前在学校他可是比我还风光。”
“哦?”任浩凡看了那何聿秀一眼,“竟是这样,那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哈哈!”
两人这一唱一和,着看似恭维何聿秀的话,实则暗地里却没人将他放在眼里,何聿秀看了杭风玉一眼,不知对方是有意奚落还是无意嘲讽,心下实在有些憋闷,猛的一下站起来:“我还有事…”
“哎,着急什么…”杭风玉隔着那陆晓蝶,忙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下,“我的面子你不给,这任少爷的面子你好歹给一下吧,新朋友见面,总得喝上几杯,来人,上酒!”
任浩凡也看了看他们二人,脸上带着笑:“可不是,我任某最爱结交朋友,何先生是从京都来的?我可有事想听听。”
何聿秀只好坐下,点了点头,“是。”
酒过三巡,这任少爷劝酒的功夫倒是一流,灌了他们许多酒,不光是那何聿秀,连那解知文也喝了不少,脸上也染了几分醉色。
任浩凡和那杭风玉,原本就喝得不少了,眼下更是醉的不省人事,那任浩凡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了看那何聿秀和那解知文,“两位兄弟,相逢便是缘,咱们投缘,到时候我任某大婚之日,一定…一定请你们去!”
那杭风玉摆摆手,道:“我任…任少爷,我为你们公司揽了这么多生意,怎么也没见你请我啊?”
任浩凡笑了声,“你?你和蝶一个做模特,一个为画师,珠联璧合,为我们公司锦上添花,自…自然有家父相邀,就算我忘了,家父也不可能落下的。”
杭风玉仰头大笑了两声。
那任浩凡先是跟着笑了几声,停顿了下,又长叹了口气:“是这样,不过这结了婚,可就没…没这么自在喽。”
杭风玉看他一眼,醉醺醺道:“任少爷你可…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秦姐何等美貌,又温柔贤惠,少爷放着这可人儿不娶,贪的哪门子自在?”
何聿秀闻声抬了抬眼,了个酒嗝,偏要和那杭风玉对着,指着他,道:“杭…杭大画家你这话可是错了,这成亲哪有单身自在。”
任少爷忙点着头,“何…何兄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咱们投缘…投缘。”
杭风玉嗤笑一声,抬眼看了眼何聿秀,大着舌头:“任…任少爷,你怕是…不不了解这何兄,他呀,和你不一样,他怕是根本不懂得女…女人是何等滋味,活了三十多岁,他怕是还没碰过女人呢…哈哈哈…”
何聿秀听见一阵笑声,酒劲儿上来,实在有几分气恼,“谁…谁我没碰过女人…我…我……”
模模糊糊看见身旁坐着一女人,他晃了晃头,眼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盯着那陆晓蝶的脸,嘴里嘟嘟囔囔便要亲过去,那杭风玉醉是醉,却也不能叫何聿秀占了自己未婚妻的便宜去,眼瞧着他的头靠过来,一下子把那陆晓蝶揽在怀里,嚷嚷道:“何聿秀,你疯了!”
他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来,摇摇晃晃便伸出拳头了过去,桌上的餐具哗啦啦撒了一地,那任浩凡趴在桌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声响,只睁开只眼,朦胧间看见杭风玉一个背影。
“啊——”
陆晓蝶吓得叫了一声。
何聿秀被那杭风玉一拳到地上。
解知文还有几分清明,只是思维有些迟缓,他侧过头看了一眼,便见那何聿秀跌倒在地。餐厅里的人几乎已经走光了,他忙晃了晃头,心道糟糕。
何聿秀又喝多了。
他忙将地上的何聿秀扶起来,那杭风玉还欲伸拳,那陆晓蝶见了忙拉住他:“风玉…算了,算了,你看看他都醉成什么样了…”
“你让开,我早就想收拾这子了!”
陆晓蝶拉着那杭风玉,拼命朝着那解知文使眼色。
解知文也很识趣,忙点点头,扶着那醉的腿都站不直的何聿秀出了餐厅,后面那杭风玉还骂骂咧咧,他加快了步伐,无奈的看了何聿秀一眼,哭笑不得:“你你,一喝多就干不了什么好事儿!”
门外夜风阵阵,吹了阵风解知文脑子稍稍清醒了些,脸也不是那么红了,何聿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轻也不轻,重也不重,但要让他把他扛回去是绝不可能的,门外的车已经格外的少了,万幸还有一辆在拐角处。
只是此时这何聿秀倚在他身上,他走动不得,正在此时,从那大世界出来一个人,他回了下头,忙了声招呼。
“姐姐,劳烦帮忙叫辆车来行么,我这…”
那被他叫住的女人,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倚在他身上的何聿秀,待看清何聿秀的面容,她愣了愣,紧接着:“自然是可以的。”
车子过来了,解知文正准备道谢,才一扭头,便发现刚才还在的女人如今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他听见了后头杭风玉的声音,唯恐那杭风玉一出来看见他们又生了口角,解知文也顾不得那女人了,忙扶着何聿秀上了车。
何聿秀闭着眼睛,只感觉自己摇摇晃晃如在水中,夜风拂过,将他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吹得泛凉,他在一阵颠簸之中睁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酒…”
“要什么酒。”
“杭风玉这个混账东西…”
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解知文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将他弄进那顺宁公寓,将他何聿秀扶上了楼,终于到了他家门口。解知文让他靠在墙上,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他出了一身的汗,酒劲儿一上来,胃里也不是很舒服,看了看醉的一塌糊涂瘫在墙角的何聿秀,他揉了揉眉心,又想想自己明天还有课,不禁有些头痛。
大门紧闭,他翻了翻何聿秀身上,想找到钥匙开门,谁知那何聿秀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两句,死活不让他碰。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着他的手,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钥匙,结果被何聿秀顺手一拨,拨到了墙角。
此时,楼下。
“少爷,要不要我扶您上去?”陈将许绍清从车里扶出来,心翼翼地问道。
许绍清蹙蹙眉,“我伤的又不是腿。”
“可老爷叫我好好照顾你。”
许绍清看了眼他,“你是秘书,又不是护工。而且…为什么他话你就听,我话,你就一点不听呢?”
“这…”陈不敢话了。
许绍清摆摆手,“你走吧。”
陈在后头伸了伸手,忧心地看着那许绍清进了公寓,心想怎么回去跟老爷交待,要知道来的时候,老爷的脸色便已经不太好看了。
唉…夹在中间太难了。
话虽如此,许绍清卧床几天,缝合的伤口,虽是长得七七八八,但走路牵动到那处,仍然会隐隐作痛。
之所以吃了晚饭回这处,无非是不想再听那许缘竹一再训斥罢了。
电梯门一开,许绍清抬头看见的第一眼,便是那何聿秀毫无规矩地躺在地上,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抬头便看见另一人鬼鬼祟祟在一旁的角落里,找着什么东西。
他眉头一皱,紧接着走出那电梯门,喊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解知文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才找到的钥匙,一失手又从手心滑落,却不知掉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