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需要
——
“青哥？时光耀？”松兆幅度笑了一下，“不是找他吗？他人呢？”
“我来晚了，他做完笔录已经走了。”
松兆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拿手在两人中间比划了一下：
“我们……见过。”
厉央扬了扬眉，似乎是觉得挺有意思的，点头，算是应了他这句。
松兆舔了舔唇，笑道：
“摩托车挺好看的。”
厉央觉得好笑：
“谢谢。”
松兆指了指门口：
“认识一下，我请你吃饭？”
厉央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几秒，慢慢摇了摇头：
“别了，我不和警察吃饭。”
他招招手，慢慢向后退着走：
“走了。”
完，转过身，大步出了警局。
刚出警局门，厉央就敛了表情，面带嘲讽的轻嗤一声。
他给青哥去了个电话，知道人已经安全到家以后就没再去青吧。
——
如果一天的开始就是不愉快的，那么整整一天都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中。
在外面应付掉难缠的松兆，回到家还要面对脸色像屎一样的方陈泽。
方陈泽靠在沙发上玩儿手机，听到方陈星回来，脸都没抬一下。
就是在闹脾气了。
方陈星到卫生间洗了手，上楼换了衣服，方陈泽就时不时的往卫生间，楼上瞧，在瞧到方陈星的身影之后又急忙收回视线，继续板着脸窝在沙发上玩儿游戏。整个人身上写满了几个大字“我在生气，快来哄我！”
方陈星下了楼，站在饮水机边慢吞吞的接着水，捧着杯水不急不缓的走到沙发的另一边，随手捞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放在腿上，一边喝水，一边翻。
陈笑椿从厨房出来，喊了一声：
“星回来了啊？先等下，晚饭马上就好。”
方陈星抬头应了一声，等陈笑椿走了，又垂着脑袋去看杂志，完全忽视了身边的方陈泽。
杂志正看到一半，旁边方陈泽突然摔了手机，骂了一声：
“操！这么垃圾个几把游戏。”
动静这么大，方陈星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方陈泽看了他一眼，又摔了抱枕。
方陈星：“……”
踢飞拖鞋。
方陈星：“……”
踹桌子。
“……”
方陈星终于舍得把眼睛从杂志伤移开，看着摊在沙发上皱着脸的方陈泽，叹了口气：
“你闹什么？”
方陈泽看了他一眼，又别开头，一句话也不。
方陈星合上杂志，把它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酒还没醒吗？”
方陈泽炸了，朝他吼：
“方陈星，我他妈为什么喝酒？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背着我都做了点儿什么呢？”
方陈星有些想笑，顺着他的话问：
“那我做了什么呢？”
“你他妈，你去……”到一半儿，方陈泽卡住了，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你去看他，方陈星！我看到你去看他！”
方陈星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朝着方陈泽勾了勾手，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方陈泽犹豫了片刻，还是移到他身边坐下。
方陈星伸手，压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按，凑近他，轻缓认真的：
“泽，他养我十年。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个好人，但他养我十年。我现在还活着，我没死，只要我不死，这十年，就永远作数。你可以不认他，你甚至可以仇恨他，但我不能。”
他看着方陈泽的眼睛，温柔又悲伤：
“乖，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我，好吗？”
方陈泽愣愣的撞进方陈星营造的虚假情绪中，他看着方陈星那双似乎受伤，带着些浅淡苦色的眼睛，慢慢败下阵来。
他勐地推开方陈星，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好像不知道要干什么，愣了好久，才把难受连同唾液往下咽：
“我去看看陈美丽饭做好了么。”
方陈星靠在沙发上，看着方陈泽几次撞在客厅餐厅的物件上，踉跄着往厨房去，伸手摘掉了眼镜。
——抱歉。
——
厉央踏着月色回家。
家里开着几盏灯，云锦玉坐在客厅，桌子上摆着吃完的外卖盒子，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整个人的一团，头发散着窝在沙发上，细长略显骨感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香烟，她出神的看着电视，香烟放在唇边忘记了抽。
甚至没有听到厉央进家门发出的声音。
厉央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把她手中夹着的烟抽出来。云锦玉这才发现有人，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神茫然，直直一分钟才聚焦，认出厉央来，轻声：
“你回来了呀。”
“嗯。”
厉央垂头，把手里的半截烟摁在烟灰缸里：
“你累了，快去睡吧。”
云锦玉缓缓地摇了摇头：
“崽崽，我不累。”
她看着电视机，慢慢地向厉央这边倾斜，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电视剧真好看，我看了一天。”
有泪从她眼角滑落，淹没在鬓边，她轻轻靠在厉央的肩膀上，怔怔的：
“崽崽，他怎么不来看看我？他是不是忘了我呀？”
厉央看着电视，右手紧握，左手轻缓的揽住云锦玉，他表情阴狠，语气却极缓，带着些诱哄：
“不想他，很晚了，去睡觉吧妈。我明天早上不想早起了，要劳烦您给我做饭呢。”
“是吗？”
“嗯。”
“那我去睡觉，明天早早起来给你做饭。”
“嗯。”
——
云锦玉睡下之后，厉央在客厅坐了一个多钟，抽掉了屋里云锦玉藏得所有的烟。
熄灭最后一支烟的后，他起身，出了门。
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谁都不能沉。
——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方陈泽，看到厉央愣了一下才话。厉央还没答，就听屋里陈笑椿在喊：
“谁了？”
方陈泽扭头喊了一声：
“厉央。”
再转过头，让开门对厉央：
“快进来。”
厉央：“我就不进去了……”
话没完，陈笑椿走到了玄关口，接了话茬：
“进来坐啊，干嘛不进来，昨天都没有坐坐再走。”
谁都出来了，除了方陈星。
厉央的视线顺着大开的门往里探，迟迟不见那个人的影子。他莫名有了火气，有些愠怒。
他可以把下午的心绪不宁全部归结在青哥身上，却不能把晚上的纷乱不定再强加给别人。
他不安了一下午，可方陈星却都不舍得走几步，出来见他一面。
“哎，你看什么呢？”
方陈泽轻轻推他了一下，厉央才收回视线，对着陈笑椿礼貌的：
“阿姨，我找方陈星有点事，几句话就走，麻烦让他出来一下吧。”
陈笑椿笑着：
“这孩子，也不知道出来迎人，我叫他。”
着往里面走。
方陈泽古怪的看着厉央：
“你找我哥什么事儿啊？你怎么觉得这段时间你俩奇奇怪怪的，你什么时候跟我哥这么近了？”
厉央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怎么？你嫉妒？”
方陈泽乐了，煞有介事的点头：
“嫉妒。”
又故作正经：
“厉央，我啥东西都能分给你，什么都能让你，就我哥不行，你要跟我抢哥，我跟你没完。”
厉央冲他脑门儿拍了一巴掌：
“也就你宝贝他。”
方陈泽把厉央的手拍下去，问：
“你找我哥什么事儿？”
“大人的事儿。”
方陈星走过来，在门口站定，看着方陈泽又：
“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方陈泽看着他两人，瞪大了眼睛：
“不带我？”
方陈星和厉央没话，摆明了就是不带他。
方陈泽：“……”感觉自己被好兄弟和哥哥联合起来背叛了。
又不甘心的再问：
“真不带我？”
厉央：“……”
方陈星默默点头。
“操！”方陈泽肃着脸比了个中指，把方陈星从门口推了出去，凶狠的关上了家门。
操！
——
方陈星和厉央站在紧闭的房门前面面相觑。
方陈星：“你把他惹生气了。”
厉央：“回头你替我哄哄。”
“……”方陈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我两个时前刚把人哄好。”
你又把人给惹了。
厉央：“……”
两个人没走远，方陈星靠在楼梯间的扶手上，瞧着厉央：
“你今天去警局了？”
厉央可以确定方陈星没有在警局看到他。
“你知道？”
方陈星喜欢极了厉央这幅略带疑惑地表情，向他提问，请求答案，他浅浅笑了一下：
“猜的。”
在车窗内和厉央隔着玻璃对视的那一眼，方陈星就知道厉央一定会去警察局。
就算不为他，也为车上的另一个人。
厉央没有再问。
方陈星就问：
“碰到松兆了吗？”
怕他不知道松兆是谁，又加了句：
“那个警察。”
厉央扬眉：
“也是猜的？”
方陈星垂眸，轻轻的叹：
“真碰到了啊，这个世界最多的就是让人讨厌的巧合和意外。”
他抬眼看着厉央：
“那个人很麻烦，你警惕一点。”
这是头一次，厉央看到方陈星眼里有人。
松兆那个人，在方陈星这里是个需要注意，需要警惕的人。
莫名的，这句平常的话勾起了刚刚压下去的烦躁和怒气，厉央沉下眸子，突然变得恶毒起来：
“应该警惕的是你吧，方陈星。”
被这么一提醒，方陈星好似才想到自己才是面临大麻烦的那个人，他哑然失笑，慢慢地点头：
“忘记了，确实是我。”
方陈星直起身子，向前几步，贴近厉央，将嘴唇凑近他的耳朵，悄悄：
“厉央，我只向你承认了我的罪行，所以，你也要警惕一点才行。”
厉央伸手，扣住他的头，微微偏头，侧脸贴着侧脸，肌肤擦过肌肤，他的唇也贴上他的耳，窃窃低语：
“放心，我会的……你要心，如果你不在，就没有人为我好好保护泽。我现在真的……无比需要你，星。”
作者闲话： 泽：你们两个有秘密了！行，都不告诉我！我要闹了！我要闹了！我已经在闹了！
方陈星：哦。
……
泽：嘤嘤嘤，我哥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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