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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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旗的事还没有搞清楚，周末就已经过完了。
陈笑椿这次也同样没有休息多久，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往往是早上碰一面，下次见面，就在下一个早了。
学校里没什么大的变化。如果非要找出一点变化的话，可能是周围的气氛突然多了一丝紧张。
刚跨入高三的学生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上头已经没有师哥师姐了，他们已经变成了最后一届。等黑板上头挂上高考倒计时后，那种争分夺秒的紧张感再次高涨。
俞虞同学的进步太过细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姑娘急的鼻子上都起了个明晃晃的痘子。虽一个痘不影响她的好看，可方陈泽却总要点着她的痘子开玩笑，每每都惹得姑娘脸颊鼓鼓，眼睛红红才又拿好东西来哄。
也亏得俞虞性子软，好哄的紧，要是换个人，早被这王八犊子给气冷了。
方陈星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只要方陈泽不过分，他也不什么。
直到那天，方陈星去办公室拿卷子回来，从后门看到，俞虞埋头在写卷子，方陈泽从后面绕过去，把人姑娘的卷子抽出来，高高的扬起来看，俞虞急了，伸手去抢，抢了半晌没抢到。
方陈星皱了皱眉，走过去伸手把方陈泽手里俞虞的卷子抢过来，抚平放在俞虞的桌子上。
俞虞眨了眨眼睛，跟他：“谢谢。”
方陈星朝她点了点头，偏头看方陈泽。
方陈泽耸了耸肩，笑：
“我跟她玩儿呢。”
方陈星把自己的卷子放在座位上，转身朝门外走：
“你跟我出来。”
方陈泽顺手揉了一把俞虞的脑袋，才跟着方陈星往外走。
走廊上人不多，方陈星找了个空地停下来，转身看着方陈泽，开门见山：
“你喜欢她。”
方陈泽被这一下给搞懵了，半晌没出来话。
方陈星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再次重复道：
“你喜欢俞虞。”
方陈泽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单音，又好似忘了要什么似的止了音。
方陈星看着他，慢慢地：
“不用否认，看得出来。”
方陈泽扯了扯唇：
“这么明显啊。”
“方陈泽，俞虞她不是很聪明，但她很努力，也很拼命。”
方陈泽脸没了笑，看着方陈星的眼睛带了些戾气：
“所以呢？”
要劝他放弃吗？
方陈星眯了眯眼，透明的镜片上闪过冷光，他揪起方陈泽的衣领凑近了：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扰她。至少这一年，不要影响到她。”
他松开方陈泽的衣领，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垂眸轻声：
“你已经成年了，就算是喜欢也不要太不成熟。要么和她一起拼命，在未来的时间能离她近一点，要么就趁早滚远些，别平白招人厌烦。”
——
方陈星率先回了教室，方陈泽没跟上来。
后面的几节课都不见他的人影。
俞虞咬了一下午的笔头，时不时的看一眼方陈星。直到晚自习，方陈星做完一套文综卷子之后，摘下眼镜，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的刮着眼皮，在俞虞又看过来的时候：
“想什么？”
俞虞吐出笔头：
“方陈泽整个下午都不在呀。”
“嗯。”
俞虞吸了吸鼻子：
“他去哪里了呀。”
“不知道。”
“你是不是骂他了呀？”
方陈星停了手，觉得有些好笑。人不聪明，倒是会看人心思。他戴上眼镜，不咸不淡的：
“没有。”
俞虞还自顾自的揣测：
“你不要骂他呀，他不坏的呀。”
虽然偶尔很烦人。
方陈星看她了一眼，失笑道：
“知道了。”
——
晚自习下课，方陈星和俞虞一起下楼。
二楼的楼梯口，厉央拎着书包靠在墙上，明显是在等人。
看到他们两个下楼，往后看了一眼问：
“阿泽呢？”
方陈星没话。
俞虞就瞟了他一眼，：
“他下午就没在上课，不知道哪里去了。”
厉央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提着书包往楼下走。
方陈星和俞虞默默的跟在后面。
俞虞低着头走路，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直到出了嘈杂的楼梯，到了校园，方陈星才隐约听到她是在声背《离骚》。
出了校门儿才背到“步余马于兰皋兮”，半晌没想起下一句。这当儿，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拉起方陈星旁边的俞虞，扯着人姑娘就往对街走。
俞虞被吓到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像强盗一样拽着自己就走的这个人是方陈泽。姑娘被他拽着，跟不上他的步子，走路都不利索了，急了，大声喊着：
“方陈泽，你做什么呀，你快放开我呀！我走不快的呀……鞋……鞋要掉了。”
这一喊，周围三五成群的同学全往那边看。一样看过去的还有前面没走远的厉央。
方陈泽听见声音，倒是停下了。俞虞刚喘上来口气儿，方陈泽就突然弯腰横把人抱起来，谁也不理，大步往前走，没一会儿就转了弯儿，见不着人了。
——
厉央站在街边，路灯照不到的暗处，看着方陈泽消失的路口，笔直僵硬像路边的灯杆。
方陈星也像经过路边灯杆一样，从他面前安静走过。
“等等。”
方陈星顿住脚，转头去看他。
厉央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他身上，从脸上竟然看不出来一点难过：
“一起走。”
方陈星扬了扬唇，长进了呢。
——
“方陈泽，你放我下来呀，你要去哪里呀！”
俞虞不停地在他怀里挣着。
方陈泽面无表情的抱着她走，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把人放下来。
俞虞红着眼睛看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书包，气鼓鼓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呀！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方陈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逼得俞虞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紧贴墙壁，退无可退。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书包带子，现在才开始害怕。
和方陈泽玩闹久了，俞虞都要忘记别人告诉她的有关方陈泽的事情了。
这个人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没脾气。
方陈泽是很凶的。
特别是他不笑的时候。
就像现在，看人的眼睛太叫人害怕了。
俞虞紧张的吞了口唾液，方陈泽突然抬手，俞虞立马紧闭了眼睛，胡乱的喊：
“你不要我呀，我不凶你了！别呀！”
“……”
方陈泽抬手摁住她的肩膀，看着姑娘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给气笑了：
“睁眼。”
俞虞听话的慢慢睁开眼，有些害怕的看着近处的方陈泽。那眼神，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
方陈泽又气又恨又想笑，看着她问：
“喊什么？我你哪儿了？”
“……”没。
俞虞：有点尴尬唉。
方陈泽讽刺一笑：
“啊，怎么不话了？合着你认识我这么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随便人的？”
俞虞疯狂摇头：……好难解释呀。
方陈泽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心头的火儿压下去，伸手抬着俞虞的下巴，紧紧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咬了咬唇才下定决心似的：
“俞虞，我问你个事儿。”
俞虞眨了眨眼睛：你问。
方陈泽皱了眉，又：
“你得诚实回答我。”
俞虞再眨眼睛：你倒是问呀。
方陈泽慢慢咽下去一口口水，盯着她：
“你讨厌我吗？”
俞虞愣了，没想到方陈泽这么大阵仗，铺垫半天，是问这么个问题。
她愣的时间并不长，但方陈泽却在这短暂漫长的时间里慢慢冷了脸，放下了禁锢她的手，垂下眼睛，冷声：
“真的讨厌的话，我就……”
“我没有讨厌你。”俞虞断他的自言自语，一双明亮好看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突然浅浅弯了眸，“方陈泽，我没有讨厌你呀，虽然有时候你好烦人，但是你也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很好的人。”
方陈泽有些呆，有些憨傻的发出一个单音：
“啊？”
俞虞眨了眨眼，正儿八经的点头：
“啊。”
方陈泽看着她，勐地失笑，伸手揉了揉姑娘的脑袋，顺手拿走了她怀里抱着的书包，转身往回走。
俞虞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跑着追上去：
“你拿我书包做什么呀？”
方陈泽一手拎着她的书包，一手插在口袋里，垂眸瞟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回答：
“送你回家。”
——
“方陈星，你觉不觉得你挺失败的。”
厉央双手插兜儿，慢慢地晃着往前走。过了校区，上了大路，人就渐渐少了，只偶尔有车经过。他话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这句话，没带什么讽刺或者故意让人难堪的意思，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也这么问。
方陈星跟着他的步调慢慢地踱：
“怎么？”
“你竟然没有一个朋友，能陪你一起吃饭，回家，上厕所的那种。”
“我不需要。”
方陈星的语气太淡漠了，也太诚实。
厉央一时没有言语，方陈星便继续：
“你不是也没有吗？”
厉央垂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半晌轻笑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方陈星：
“那我能陪你吗？以后。”
方陈星看着前方被他踢远的石子，轻声：
“你不是已经，在陪我了吗？”
——
终于，厉央成了孤家寡人。
彻底的，随他沉沦。
方陈星站在床头，床边花瓶里的水仙已经有些蔫儿了。他居高临下的淡漠的看着那些不再娇嫩的花，慢慢伸出手，将它们从花瓶里拔出，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
还是他赢。
作者闲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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