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吃糖
——
玄关狭的空间霎时升温。
厉央被点燃了,再碰到方陈星的那一刻,熟悉又陌生的颤动让他几乎落泪。
无法停止,也难以控制。
方陈星顺从的闭着眼,仰着头,勾着他的舌尖和他接吻。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样。
深喘,闷哼和咂摸。
他粗粝的手挑开浴袍,摸了进去,方陈星的身体是温凉的,细滑的,紧绷的。
他被蒙蔽了心智,脑子里的邪恶的欲望在尖叫:拥抱他!舔舐他!占有他!
猝然,唇上的刺痛挑出了一丝理智。厉央缓慢得睁开眼睛,直直撞进方陈星那双黑到发光的眸子里。那眼睛明明蒙上了一丝春情,可牙齿却死死地咬着他的嘴唇,提醒他,只可以到这里。
就算是如此,也够了。
厉央撤出手,方陈星才松开牙齿。
他咬的毫不留情,被润湿的唇上沾带了血迹,他伸出舌尖,把那血舔掉。
厉央眸色暗沉,身体被撩的发疼。
方陈星慢慢整理好浴袍,系紧了带子,劲瘦的腰身显了出来。他缓慢的抬眼,瞧着厉央,突然出手,一拳在他的腹上。
他按着厉央的肩膀,把人压在墙上狠揍,每一拳都实了。
厉央被的青筋暴起,中午吃的饭都差点吐出来。
真狠。
刚刚投入进来和他接吻的方陈星好像是两个人。
出够了气,方陈星才松手开手,厉央顺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单手捂着肚子,半闭着眼睛靠墙急喘着……
喘着喘着,突然笑了起来,喘咳不急,震得胸膛发疼,还是用气音:
“方陈星,你硬了。”
口气,带着莫名的愉悦。
方陈星垂眸看着他,这样的厉央狼狈又可怜,被揍成这样,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这么可怜,真让人……兴奋。
心里的恶意高涨,方陈星眉眼浅淡,轻声:
“那又怎么样?”
厉央半瞌着眼睛,问:“你想和我做吗?”
“不想。”
“可你都……”
“厉央,跟你做,我一点都不快乐。”
厉央僵住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1,一直都是。”方陈星声音温和,却像一把刀,直直插进厉央的心脏,“以前,每次和你做爱,我都觉得……难受。被人压在下面侵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呢。”
看着厉央的表情,方陈星心情极好。
多好看的表情啊,震惊,痛苦,难受,后悔,心疼……
这么复杂的情绪,厉央竟然能够同时承受。
他红着眼圈,把脸埋在掌心里,闷声:“你没告诉过我,你从没……”
方陈星简直爱上了这种戳刀子的感觉,继续平和的着:
“告诉你做什么?你根本不会在意。”
“我……”
厉央张了张嘴,话堵在嗓子里,不下去了。
反驳不了……以前的他,可能真的不会在意。不会在意方陈星到底好不好过,只会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而已。
方陈星笑了起来,戏耍着他的痛苦:
“想起来了吗?想起来曾经,你有多残忍了吗?”
他冷漠的看着颤抖的厉央,以话为刃,生片着厉央的肉:
“喜欢你又怎么样?我身上被你弄出来的伤才刚长好,你又妄想着再诱惑我为你割肉吗?我是真的不明白,既然五年前都走了,为什么不走的远远的,走的彻彻底底的,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回来对不起吗?我需要你的对不起吗?回来对我喜欢我吗?你不觉得恶心吗?想重头开始?凭什么?凭你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歉,凭你一口一个廉价的喜欢吗?现在缩在这里任任骂装什么可怜,曾经操着我叫阿泽的名字的时候,你可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
“别了……别了……别了!”
厉央勐地提高了声音,他身体的血液像被冻住了一样,缓慢的看向方陈星,崩溃疼痛到了极致,反而有些麻木的冷静:
“那就找回来吧,从我身上找回来。”
厉央撑起身体,往前一倾,勐地跪在了方陈星的脚边。
“五年前所有的事,全部都是错的,我没能力解释,弥补和抱歉会让你更加恶心。”
他挺直了腰身,轻轻拽着方陈星的浴袍,拉开了他刚系好的带子。
“觉得恨的话,没办法释怀的话,就从我身上找回来吧。”
雪白的腰带掉在地上,浴袍大敞,方陈星垂着眸,冷漠的看着他。
厉央凑过去,伸出舌头虔诚在他腰腹上舔了一下,双手握住他的腰,继续着:
“我不指望什么重头开始,发生过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清空重来。”
他跪坐下来,嵴背微躬,以一种极其卑微屈辱的姿势跪在那里,慢慢拉下方陈星的内裤,声音喑哑沉闷:
“方陈星,对你我束手无策,也没什么高明的法子绑住你……我只能期望你能在我身上,找到片刻欢愉……”
他张开嘴,再难发出声音。
方陈星半瞌着眼睛,冷清的眸子里染着半分情欲,半分痴狂……
细微暧昧的水声啧动。
方陈星仰头轻喘,五指插进厉央的头发里,拽着他的发丝,狠狠摁着他的头。
这种姿势,这种臣服,这种类似凌辱的性,让方陈星觉得痛快。
那种兴奋不仅是生理的,还有心理的。
他甚至能够理解,为什么当初厉央在凌辱他的时候有那样大的快感了。
他们这类人的低伏,带来的是趋于变态的刺激。
当激情的颤栗随着汗滴蒸发之后,方陈星疲倦的抬起厉央污浊淫乱的脸,似嘲似讽的浅浅勾了勾唇。
——
当天晚上,厉央是被120给抬走的。
方陈星出手太重了,厉央给他口出来一次,就撑不住倒在地上颤栗起来。
方陈星了120,把厉央扔在那里,回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救护车就到了楼下。几名医护人员上来把厉央抬走,方陈星连楼都没下。
第二天,就没在片场见到厉央了。
拍摄比昨天顺利了不知道多少。
——
厉央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是上午九点。
同一时间,两名检察官走进了厉氏的大门。
一则消息在上午十二点在各大频道炸开——厉氏董事长厉经舟因商业行贿被带走调查。
厉氏的股价飞速下跌。
厉央关了电视,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厉氏一时半会儿倒不了,这次厉经舟被带走调查,很多人都在观望,只要厉经舟能回来,厉氏还会回春。
那厉经舟能回去吗?能。
厉经舟手底下的脏事不少,要真能简简单单的被抓住把柄拉下台了,那就不是厉经舟了。
厉央也没算用个检察院就把厉经舟拉下局,这只是个开始。
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厉央接起了电话。
李秘书:“老板,我都准备好了,这新闻来的正是时候,不过我还是要确定一下,真的要撤资吗?”
“撤。”
李秘书:“好的。”
“厉氏股价下跌,是个好机会。”厉央瞌着眼睛,懒散的,“厉经风刚投了一个度假村,现在资金不足,一定还在观望。你去推他一把,给他拉拉赞助,让把厉氏抛出的股给买了。”
李秘书:“好的,老板。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厉央:“不当讲。”
李秘书:“不当讲我也要讲,老板你怎么又翘班儿了!!”
厉央:“……”
——
厉经舟没有在检察院待多久,三天之后就被放回来了。
三天,发生的事可就太多了。
投资人撤资,股票下跌,厉经风持股百分之九入驻董事会。
三天时间,厉氏看上去就在风雨飘摇中了。
厉经舟一点都不慌,他一回来,厉氏三天之内又稳定了下来,一切如常,只是董事会多了个厉经风。
实话,和厉经风斗了这么久,厉经舟都习惯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动作了,一点儿没觉得惊讶,也没当回事儿。由着厉经风在他面前蹦跶。
厉氏的业绩,股价都在稳步的提升,所有人都以为厉氏的危机过去了。直到……市长被拉下马。
反贪局这次的大案,牵涉此次贪污的从中央到地方,波及很广。
厉经舟再次被带走,这次,他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上头的大山都倒了,前头再没别的东西了。
检察院查案,慢慢地深入调查,不仅找到了厉经舟商业行贿的证据,还牵出了非法走私,商业诈骗。
这次厉经舟是实实在在被趴下了。
厉经舟被关押待审。
那天,厉央特地换了衣服,穿着整齐的去探望他。
其实这几天厉经舟想的很清楚,检察院能那么快的找到证据,又牵出那么多罪证,后面不可能没人操控。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厉经舟只能想到一个人。
厉央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到底是厉经舟,即便是身败名裂,见到害他至此的人,他除了一点唏嘘之外,没有什么激动或者不平。
成王败寇而已。
从利用云锦玉的那天开始,厉经舟就一直在防着厉央。只是到头来,还是没防住。
“我以为,你会从公司入手,倒是我防错了地方。”
厉央坐在他的对面,和他一样平静:“我的目标一直是你。”
厉经舟看着他,良久竟然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的成功很多,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我,没有我,就没有你今天的成功。”
“谢谢你?谢谢往我烟里放毒品,还是谢谢你让那些杂碎们当我的路,或者谢谢你害我有家不能回?”
厉央口气讽刺。
厉经舟耸了耸肩:“你得承认,没有我的阻挡,就没有你的现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嘛。”
厉央提了提唇:“你是天吗?”
——
临走的时候,厉央看到厉经舟耳朵上那枚蓝色的水钻耳钉。厉经舟戴了半辈子,从不离身。
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一直戴着那个耳钉?是谁给你的?”
厉经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垂下眉目,拒绝交谈。
厉央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固执地想要问出一个答案:“话。”
“这是我的私事。”
“弱者不配有私事,你教我的。”
厉经舟抬眼,和他对峙着:“如果我不呢?”
厉央笑得狰狞:“那就让厉经风进来陪你。本来我只算处置冯若云的。”
厉经舟的瞳孔瞬间紧缩,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他狠狠地瞪着厉央,半晌,终于败下阵来。
他无所谓了,成王败寇,欠厉央的,终究是要被讨回来的。
但厉经风不能进来。监狱是什么地方啊?厉经风那么骄,那么挑的性子,根本受不了。
以前捏厉央的软肋捏得痛快,到如今被人掐住了软肋,才觉得无力又难受。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唯一一件,我一直戴着。但十岁那年,我把它弄丢了。当时经风七岁,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不想搭理他。后来他脏兮兮的跑到我的房间,满手是土的捧着一枚耳钉,是土里找到的。他帮我找到了重要的东西,让我不要不开心了。我戴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厉经风找到的那一枚,根本就不是我丢的,那枚耳钉很新,是他拿压岁钱,自己买的。我没拆穿他,装作很高兴,还跟他谢谢。后来就当它是母亲的那枚,一直戴着了。”
厉央沉默片刻,突然问:“那你戴着它,想的到底是你母亲,还是厉经风呢?”
厉经舟怔住了。
是为母亲,还是为厉经风呢?
他不知道,从来没想过。
——
厉央走了。
后来厉经舟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里待了半年之后。有一天,监狱里来了新人。那新人被预警带来的时候,厉经舟正在看书,牢房门开,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掉在了地上。
新人笑嘻嘻的:“大哥,监狱里有没有糖吃呀。”
作者闲话: 嘤,想写厉经舟和厉经风的番。
作者不懂商战投资啥的全是瞎咧咧,切勿较真,有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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