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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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他的不是邵棋,而是正冒着烟的枪口。几乎在邱风话落的瞬间,一颗子弹准确的射入他的右腿膝盖

    “以下犯上。风,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邱风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来,但是他不敢吭一声。老大手里那把枪只用过两次,一次是用来杀了他自己的母亲,一次是用来杀他自己。算上这一次是第三次,很显然,老大是手下留情了。

    枪声惊动了整栋别墅,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门被人慌乱的一脚踹开,几乎可以听见木板破裂的声音。

    “大哥!你没……。”最先闯进来的尔蓝毓看到好端端坐在那的大哥松了一口气,可刚松了一半又倒吸了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呛死:“邱风!你个木头,又怎么惹大哥生气了?!”

    嘴上虽然责怪着,但是脚步很快的走到邱风身把他整个人都挡住。他可不保证大哥会不会再补一枪,直接要了邱风的命。

    邵棋站起身转头看着窗外:“出去。”

    淡淡的一句话,让站了满屋子的人争先恐后往外跑。

    尔蓝毓扶起邱风正要跟着那些人后面悄悄的离开,邵棋有些寂寥的声音响起:“风,什么是爱?”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邱风不迟疑的:“保护他,给他幸福,看着他幸福。”

    邵棋点点头,转回身时,上扬的嘴角和他清冷的目光很不相符:“风,我有我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你觉得这个答案满意吗?”

    邱风低头,不让人看见有些发红的眼角,声音有些不平稳的回道:“满意了,以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也不会再问这种傻问题。老大,之前的无礼请你原谅。”

    邵棋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什么,去看医生吧。”

    尔蓝毓扶着邱风走出来的时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刚才这两个人明明没有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被某些东西压得唿吸都有些困难。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开口问道:“邱风,老实给我出来,你刚才跟我大哥的什么哑谜?”

    邱风摇摇头,声音有些潮气:“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明显的敷衍让尔蓝毓很气恼,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扶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你少给我放屁,随便聊聊我哥会气得用枪指着你!”

    邱风知道尔蓝毓是担心他,心情稍稍有些好转。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是我踩到雷区了。”

    邱风指的雷区尔蓝毓当然知道是什么,哼了一声,:“又是那个姓蒋的子,早晚有一天我大哥会死在他手上。你给我赶快好起来,我大哥要是有事,我第一个先灭了你。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大哥不喜欢有人管他的事还非……”

    尔蓝毓一路念叨着,虽然口气有些恶劣,但是里面的担心不言而喻。

    走到转角的时候,邱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书房。紧闭的房门里,关住的是一个属于领导者的无奈与寂寞。

    想起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其实最远的距离不是站在某个人面前,那个人却不知道正被人爱着。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我爱你、是想到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是明明爱着却要装作毫不在意。

    因为他是邵棋,而他是蒋静夫。

    风中有花香散开,彼岸花开在园中。彼岸花,传是开在黄泉的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就想站在彼岸的蒋静夫,站在此岸的邵棋。

    ……

    被人抓奸在床应该是很尴尬的事情。

    跟白旭阳的慌乱比起来,最应该藏起来的人反而一脸被扰的不悦。

    能在家族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白旭阳也不可能是个等闲之辈。

    初时的慌乱经过几秒钟的调整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眼睛始终看着弟弟,露出一个相当恶劣的笑容:“老三,你的情人我拿来用用,你不会介意吧?”

    白旭辉没理会大哥的话,看着蒋静夫的眼睛红得都快滴出血来。握紧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哽咽。

    “静夫,我在房间等你回来。”

    转身时扯动了腰部的伤口,踉跄的差点摔倒。

    但是身后的蒋静夫没有功夫看他一眼,妩媚酥骨的哼吟就像是另一把刀,在他的伤口上重复的,不断的划下去。

    怎么走回房间的他自己也不大清楚,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静静的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的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时,又或者更久一点也不定。轻轻的推门声惊醒了他,转头看去的时候,蒋静夫正擦着湿湿的头发走进来。

    看了一眼白旭辉,把手里的毛巾扔到沙发上。蒋静夫转身给自己到了杯红酒,然后走过来靠着床头坐下。

    舒服的伸了伸腿,偏头过头笑道:“还没睡吗?那要不要做?”

    白旭辉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一口气喝干杯里的酒。

    温热醇厚的液体流进嘴里的时候,白旭辉才醒悟到他正在跟自己接吻。红酒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胸口立刻好像有团火在烧一样灼热,而他的身体却冷得不住的颤抖。

    用力的扯开搂住他颈项的手臂,白旭辉狠狠的甩了蒋静夫一个耳光:“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像这一巴掌到的不是他,蒋静夫笑嘻嘻的又凑过去。伸出舌尖舔了舔顺着他嘴角流下来的红酒。

    “你真的不想看见我了?我可是你的静夫,我相信不止你的心会想念我,就连你的身体也一样会想念我的。”

    几乎是用扯的,把蒋静夫从身上拉开甩到床下,随后白旭辉发狂了一样扑上去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静夫,不是不是不是!”

    他的然温柔、善良、容易害羞、而且单纯得美好,绝对不会是这个让他一次又一次看到在别人的床上的男人,绝对不是!

    眼里迸发出的恨意几乎可以把一切都烧成灰,手上不断的用力再用力:“把我的静夫还给我!你把我的静夫藏到哪里去了!还给我!”

    窒息让胸口要炸裂一样痛苦,蒋静夫咬牙憋住一口气,用力向上屈腿用膝盖狠命的撞向白旭辉受伤的腰部。

    伤口崩裂,剧痛让白旭辉的手使不上力气。

    蒋静夫推开身上的人,深深唿吸了几次才缓和下有些缺氧的大脑。

    坐起身看着卷缩着身体疼的满脸是汗的人,伸出手轻柔的给他抹掉额头的水渍:“白旭辉,你没事吧?”

    白旭辉失神的看着他,抚上他脸庞的指尖抖的厉害:“静夫,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跟以前一样,只对着我笑,只对我一个人好?”

    蒋静夫轻轻的抬手挥开他的手:“白旭辉,蒋静夫就是这样。你喜欢的蒋静夫本来就不存在,你如果接受不了的话,我们分手。”

    白旭辉楞了好半天,直到蒋静夫已经站起来走到床边准备睡觉了,他才好像刚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爱他?你想回到他身边?”

    白旭辉的声音很平静,所以蒋静夫点点头,:“嗯,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了。就算他羞辱我,抛弃我,让我痛苦难过,可我还是爱他。

    这爱好像生来就流在骨血里,挖不掉,抹不去。

    我很想不爱他,但这好像不是我了算的。

    其实他除了长的漂亮,身上没一样可以让人去爱的东西。冷漠,凶残,魔鬼一样叫人战栗。可每当他在人群里看向我时,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钟,我都会觉得很幸福。

    他脾气其实不算好,惹他生气的下场肯定是生不如死。所以不管他什么,就算语气再温柔,都会让我莫名的紧张,就怕惹恼了他。但是后来我发现,实际上他永远不会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