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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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虫,以前我带过的一个孩子。虫你还记得他吧,以前也去过你家一次。”江适,他看到也白只穿一件单衣还光着脚,便皱起眉头,“刚着凉睡了三天还不长教训?”

    也白:“你帮我穿。”

    江适瞪他一眼,嘴里骂了句,放下东西就进房间帮他拿衣服和鞋子。

    客厅暂时只剩他俩。

    虫没有坐下,而是停驻在原地盯着也白看,也白也看着他,眼里是明晃晃的不欢迎。

    “虫?”他薄唇微启,寡淡的神情略略浮现一丝不屑,作为一条聪明美丽的白蛇,他当然有资格看不起一只虫子。

    虫把这看作是挑衅,暗咬后槽牙,用挤出来的声音:“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别得意,阿适肯定会离开你。”

    这话让也白很不舒服,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掐住虫的脖子,可他有过前科,要是再贸然出手江适一定又不理他,于是他只能按下碾虫子的欲/望,冷冷地看着虫:“他不会。”

    “你是怪物!”虫尖锐地。

    也白倒没被这句话伤害到,反而平静地:“我是蛇。”

    虫一惊,正要细想他的这三个字时,江适从房间出来了,“虫你怎么还站着?过去坐呀。”

    “嗯!”虫非常乖巧地点头,坐到了里也白最远的位置。

    江适把像被子一样厚重的大衣披在也白身上,再单跪在他的腿边,执起他的脚套上棉拖鞋,“地上那么冰,你不是怕冷吗?”

    也白低头看着他,委屈要从眼里溢出来了,“他我是怪物。”

    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江适转头看着虫,“真的吗?”

    “不、不是,我、我只是觉得……他、他……”虫到底还是个孩,被也白突然将军,急得要哭出来了。

    江适以为是也白一头白发吓到他了,便:“他的头发是因为生病了才变白的。”

    也白一把抱住江适,埋进他的肩膀,在江适注意不到的角度得意地瞥了虫一眼。

    虫气得冒烟。

    哄了这条玻璃心的蛇几句后,江适要去料理老母鸡了,在此之前他怕虫无聊,问他想玩什么,虫想看书,就把他带到书房让他自己挑选。

    “有柯南,火影还有海贼王,随便看。”江适把漫画书摆在他面前。

    虫:“阿适,外面那个哥哥是妖怪,我是认真的。”

    江适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但却不慌张,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因为他的头发?”

    “我亲眼见到过!”虫有些激动,“他会凭空消失,还能操控动物,我真的看到了!”

    “哦?所以你想怎么做?”

    虫深吸了一口气,“阿适,你让他离你远点吧。”

    江适不话了。

    “他很危险的!我看过很多很多书,妖怪只会伤害人类,和他呆在一起越久,他就会吸食你的生命力,会、会死的!”

    江适笑着问:“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你看我现在像是要死的样子吗?”

    虫呆呆地看着他,江适还是他记忆中那样帅气高大,嘴角的笑容也和曾经那样有些坏坏的,只是更加成熟了,更有魅力了,他要花更多努力才能追赶得上。

    “谢谢你替我着想,但我没事儿,别想太多好吗?”江适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在里面看也行,出来看也行,我去做饭了。”

    然后他推开书房的门,把某条正在偷听的蛇抓了个现成。

    也白面不改色,还捶下眼瞎话;“头好疼。”

    “……你头疼和你偷听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江适无语,但没指责他,把他拉到沙发上啵了下他的额头,“还疼吗?”

    也白甜滋滋的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江适笑骂了一声,不纵容了,进厨房收拾老母鸡。

    过了会儿虫出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也白的眼神又警惕也有不甘。

    也白心情好了,不和他对着干,很是愉悦地看看电视。

    两人安静地坐了十来分钟,江适从厨房里走过来,顺手切了个哈密瓜,问:“不看漫画了?”

    虫闷闷地答:“不看了。”

    江适递了一块瓜给他,随口问他的近况。

    虫很容易就走出低落的心情,眼睛闪闪发光,“我期末考了全班第一,得了五张奖状!”

    江适为他鼓掌。

    虫了一连串自己的优点,江适听着欣慰,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感觉,也白听着不屑,心里哼哼再好他也不要你。

    “我会自己做饭了,晚上不需要别人来照顾我。”他像只粘人的奶狗一样湿漉漉地看着江适,“我只想要你来照顾我,我只要你。”

    也白咬着哈密瓜的力道一盒失控,厚厚的一块被他咬穿了。

    “你现在不需要我了。”江适,“长大了很好啊,向前看就行,适当撒娇,但不能依赖。”

    虫很是不贫,又拉也白出场,“他比我大,为什么他可以依赖你?”

    江适看了也白一眼,:“这没法比。”总不能这是我老婆吧?

    虫觉得自己要输,哀伤地低下头。

    江适看准了时间,要再度进厨房加料,但在起身前他把正在腻歪的偶像剧换到了动画频道,然后把遥控器丢给虫,“想看什么自己换。”

    也白大受击。

    虫又阳光灿烂了起来。

    一心想着锅里的老母鸡的江适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都是两人较劲的筹码。

    也白不喜欢看动画片,更加不喜欢虫拿着遥控器耀武扬威的神态,他抿紧了唇,悄然来到了厨房。

    江适转身想拿姜,就撞上了一个胸膛,这样的情形他经历过太多次,所以面色不改,把人往边上推了一下,拿到了姜。

    也白一言不发,像个人形背包挂在江适的背上。

    “饿了?”江适问。

    也白点点头。

    “等会儿给你炒饭,鸡汤要晚上才能喝。”江适着,要从冰箱里拿旧饭和鸡蛋,但却被饿蛇按在冰箱上,开吃。

    虫只是想来探看敌情,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一幕——白发妖怪把江适抵在冰箱门上,一条腿嵌/入他的腿间,他们胸膛相贴,嘴唇相触,妖怪垂着眼吻得很专注,从虫的角度还隐约能看到出入的舌头。

    虫扳回一局的战利品遥控器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而他则是目瞪口呆,像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江适听到动静,余光瞥到恍惚的孩,把也白推开了,还被带出了一丝细线,让他窘迫不已,在孩面前上演少儿不宜还是太不像话了。

    也白则关注那个电池都被摔出来的可怜遥控器,那是他使用最娴熟的家电用品了。

    “你们是那种关系吗?”虫声问。

    “如果“那种“是情侣的意思,那我们就是。”江适如实回答。

    “他是男的,两个男的也可以在一起吗?我现在才知道。”虫。

    江适耸了耸肩。

    虫抬眼带着一百分的期许,“那、那你可以等我长大吗?等我比他高,比他强壮,然后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江适真没想到就从他嘴里听出这样的话,而也白忍不下去了,寒气四溢,一双凝成冰刃的眼睛能把虫凌迟了。

    江适拧了把他的腰,警告地等他一眼,然后走向虫手掌贴着他的后背,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

    “我是你哥。”江适缓声,“以后你可以选择和男生或者女生在一起,我都支持你,但不应该是我。”

    “为什么?”虫红了眼睛。

    江适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只是个十岁的屁孩。”他再竖起第二根,“第二,我有伴了,并且确定之后的人生不会换。”

    “我也不换!”虫倔强地喊。

    江适实在是不懂自己的教育方针是哪里出问题了,怎么能把一个孩掰得至死不渝的,他也没委婉,直接就:“那随你便,你只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答应你就行了。”

    虫如遭雷劈,豆大的眼泪滑落脸颊。

    “……”江适浑身不自在,这画面也太诡异了吧?

    “那、那我们还能是好朋友吗?”虫抽抽涕涕地问。

    “你只要不刚才那样的话,那就还能是。”江适给他纸巾,“你十岁了,有些东西可能已经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但那不一定就是绝对的,你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去摸索,继续成长,长大了懂得东西就更多了,一定要明确的是,我这里绝对不是你停靠的地方,能明白吗?”

    虫咬着嘴唇,不甘不愿地点头。

    虫父母来接虫的时候,还给江适留了一根老参,是非常滋补的东西。江适立即使用,把它投入文火慢炖的老母鸡汤里。

    也白的脸色很臭,他用眼尾冷冷斜了一眼江适,“我就那只虫子对你不安好心。”

    “你什么时候的?”

    “……”也白陷入了沉思,他确实过的,可却怎么也搜索不出。

    “你过。”江适捧起他的脸,“是想起来一点了吗?”

    也白皱着眉摇头。

    江适叹息,“起码开始有想起来的兆头了。”

    晚上,炖了半天的老母鸡总算出锅,香气浓郁,连水蒸气里都带着鲜甜。

    但美味很快就被分食成一堆骨头,江适喝着鸡汤赞叹,“明天再炖一只吧。”

    也白喝得四肢温暖,顺从地点头。

    江适低谷里那棵人参的力量。

    饭后半时,他开始冒鼻血。

    他高仰着脖子,手胡乱地摸着,“大白扯几张纸巾给我!”

    手被握住,也白欺身上来,要把嘴唇凑近他的鼻子。

    “!!!”江适把他踹开,“恶不恶心啊?!”

    好不容易止住血,江适捏着也白的下巴端详,“你吃的比我还多,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也白一脸淡定。

    但到了睡觉时间,江适把灯一关,就被拉进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原本是时候只要眼睛一闭就完了。

    可顶在他屁股上的铁棍是怎么回事?

    “阿适……”

    黑暗中,也白沙哑的声音饱含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