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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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玉儿和着被子坐在他腿上。◎

    王福留了个心眼, 这等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的结论,傅景不会不晓得。

    其中影响了傅景判断的变数,怕是那位被替嫁过来的假太子妃。

    而那位三姑娘, 实话,王福也摸不准傅景的态度。

    若搁之前, 傅景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王福自然会让玉儿留下来。

    可那是在未涉及傅景的利益前, 眼下却不能那么单纯地思量了。

    王福欠了欠身, “殿下心中自有决断,奴才便不多加妄言了。”

    傅景没对王福的狡猾多言。

    狡猾,至少从某一方面而言,代表着聪明。

    他身边从不留愚蠢之人。

    “先派人去查, 到底怎么回事。”傅景吩咐道。

    王福记在了心中, 算伺候完傅景再去。

    熄灯时, 傅景合上兵书,又道:“让沁梳殿的人注意点, 晚上给她留灯。”

    她怕黑,今日又被他吓得大哭, 若是还遇到熄灯,指不定会哭一夜。

    傅景似乎想象到了玉儿哭一夜的眼睛, 定会比兔子眼睛还红。

    王福反应慢了半拍,太子竟然还这般关心三姑娘?

    傅景看了他一眼, 好似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他总是自己都未察觉地关心在意玉儿,但对常伴身侧, 熟悉他秉信的王福而言, 确实难以让人不察觉和惊讶。

    傅景本该万事以利益优先的人。

    王福对上傅景冷淡的视线, 立马惴惴道:“奴才这就去。”

    王福正要退下, 傅景又忽然有些不耐烦地道:“将她带过来吧!”

    有些事,总得抉择。

    王福去请玉儿时,玉儿虽才睡一会儿,但已经睡熟了。

    王福也是见识过这位睡觉的本事的,不到一刻钟就能睡死。今日如此奔波劳累,怕是躺床上就睡了。

    他觑了眼床上一拍就往里钻的玉儿。

    玉儿天姿国色,熟睡时只露半张脸,接着是如绸缎一般的墨发。

    她发多且密,半掩着脸时,显得十分慵懒,白色宽松寝衣露出衣领一角,身上一床大红鸾凤和鸣的喜被都压不住那无形中透露的邈邈媚态。

    其实玉儿生得并不算媚,这个年纪的姑娘还尚有些稚嫩。

    但这般毫无防备的睡态,着实容易教人生出与其相貌相背的另一种想法。

    王福静静端看着,正愁要不要再大点声将人叫醒,突发奇想,尖着嗓子道:“来人啊,将太子妃连人带被请过去。”

    王福狐狸笑一般地跟在抬着玉儿的几个太监身后,将手中拂尘优雅地换了另一个方向。

    月明星稀,太子府内灯火阑珊,寂静无比,连半分虫鸣都没有。

    玉儿被人抬过花廊,抬过玉桥,抬过青石路。

    等到睡美人儿被抬到承安殿时,人还没醒。

    当真能睡。

    不过如此能睡,也不失为是一种有福之相。

    傅景坐在金丝楠木拔步床上,眸色深沉地看着眼前的粽子。

    王福一脸没办法地道:“太子妃睡得太熟,奴才怎么叫也叫不醒。”

    王福什么人,在宫里摸爬滚半辈子的人,如今又成了傅景身边的大总管,整天人精儿似的,有他叫不醒的人?

    只有他不愿叫醒的人。

    傅景睨了他一眼,不多与他计较,“留下吧!”

    王福本来也害怕这马屁会不会拍错地方,毕竟傅景不近女色,如今放下心来,环顾四周,放哪儿呢?

    傅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挑眉看向王福。

    王福巴巴地笑,自然不敢再得寸进尺地直接将玉儿放傅景的床上,指了一处地面,“将太子妃放那儿吧。”

    傅景随着指向,看了下那处地面。

    他的寝殿向来干净,地面随时都被擦得发亮。

    王福将人放地上其实并无不妥。

    不过傅景默了会儿,还是道:“给孤。”

    傅景双手接过美人粽,让玉儿和着被子坐在他腿上。

    王福见此情景,忙带着另外两个太监下去了。

    灯火熏黄,玉儿和被躺在傅景怀里,被褥喜庆发红,把她严严实实地包得像一个婴儿。

    傅景手臂长,双手环抱般地搂着她,低头端看怀里的人。

    如今的玉儿已是玉容花貌。

    眉宇间温柔一片,青黛眉色,柳眉敛翠。

    她时候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得差不多,整张脸出落得几乎没有幼时的影子。

    唯一与幼时相同的就是好看,好看到一眼便招人喜欢。

    细看时,会发现她的眼睛似乎也变了些,变得更长了。

    傅景细细观看着,渐渐发现,拆开看,她哪里都变了,可合在一起,他发现她似乎和时候没什么变化。

    傅景不知何时起,挑起了玉儿桃尖似的下巴。

    目光逡巡完毕后,他又端详到那双闭着的杏眼上。

    杏眼长睫,熟睡时甚是静谧,如此安详熟睡的样子让傅景心中一时不悦。

    玉儿是被人从沁梳殿抬来的,如此这般抬动,她竟然还没醒。

    这般毫无警惕之心?

    傅景下意识地因为不满而指尖用力。

    玉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便是吃与睡,娇养到这份上的人难免娇气,一点疼痛就是巨疼。

    玉儿下巴受疼,又长又卷的睫毛睁开,入目的是一张熟悉而冷冽的脸。

    “醒了?”傅景发现玉儿醒来,又捏了下玉儿的下巴。

    玉儿下巴薄,肌肤嫩,被傅景这么不知力道的一捏,疼得她“嘶”了一下。

    傅景略一挑眉,是他把她弄醒的?

    垂眼看去,被他捏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红印。

    似乎是源于某种好奇,傅景转而用手擦了一下。

    因常年习武,即使是指腹,也带着一层薄茧。

    与吹弹可破的肌肤相比,无异于一块硬石头。

    那抹红并不能擦掉,反而越来越红。

    傅景又眼眸深沉地擦了几下,不知是想看那抹红消退,还是想看那抹红变得更深。

    玉儿本来极困,在她看见傅景时,有一瞬她是算继续睡的。

    天大地大,都不能挡住她的睡觉最大。

    可她下巴忽然发疼,疼得她一丝警醒,整个脑袋也渐渐清明起来。

    待看清眼前的俊颜,玉儿身体一颤,太子殿下怎么在这儿?

    她下巴上的手还在揉搓,带来些微刺痛。

    傅景抬眸,那双眼里惶恐而害怕,却并没有哭。

    “怎么不哭?”傅景问,她不是动不动就爱哭。

    “殿下不喜欢哭的人。”玉儿忍痛老实道。

    她对赵嬷嬷安慰她的话深信不疑,认为殿下现在是喜欢她的,她还盼着以后去找张嬷嬷。

    所以怕她哭了,殿下又会厌恶她。

    她好不容易得了殿下的喜欢,让殿下可以不杀她了,不能因此毁掉。

    傅景闻言,夜深人静,所有一切都到了蜷伏歇息的时候。

    他难得轻笑了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和平时多么不同。

    收敛了上位者的气息,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

    他本来长相俊美,如今一笑,令玉儿都一时看呆。

    斜眉入鬓,好似在飞扬。

    真好看!

    玉儿盯看着傅景唇畔的笑容,人给予她笑容,她便给予对方笑容,心里忽然就卸下了所有害怕。

    “想回家还是想留在太子府?”傅景没有与那抹红较劲儿了,双手搂着她问。

    “可以回家吗?”几乎是没有迟疑,玉儿便问出来了这样的话。

    足以见得她对家的依恋。

    傅景忽然皱眉,掂着怀里人的下巴,目光深邃,“你知道你是怎么嫁进太子府的吗?”

    玉儿抬头看他,察觉到傅景周身的气息变了,无辜地眨了眨眼,“轿子。”

    她是坐着轿子嫁进来的。

    傅景脸色一沉,彻底变回冷淡无情的样子。

    他好像又忘了,忘了她傻了。

    宫里那场相遇,他本该就知道的,她傻了。

    是他不想承认,亦或许他不想见到。

    阿玉曾经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时候还是一个糯米团子的时候,她就已经会很多东西了。

    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因为人已经在他太子府了。

    傅景忽而垂眸,觑着怀里怯懦害怕的女子,她长睫扑朔,正用一种陌生畏惧的眼光望着他。

    玉儿觉得殿下好奇怪,那样的眼神里晦暗不明,似乎有丝低低的情绪,像看受伤的兔子一般,可她又没有受伤。

    傅景唤来王福,又将人送回去了。

    他不该同一个傻子商量,更不应该妄图让一个傻子决定自己的路。

    回去的路上,玉儿自己走了一段路,可她嫌远,想让王福把自己背回去。

    王福哪敢碰玉儿?

    太子的东西,不论是人或物,冠上了太子的名号,上太子的烙印,能碰的,便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王福吩咐人又把玉儿裹了起来,用之前的方式将玉儿抬着。

    王福对玉儿是有好感的,见人安然无恙地从傅景寝殿中出来,即使猜不透傅景的想法,也有足够的理由让他对玉儿恭恭敬敬的。

    他侯在玉儿身边,“太子妃啊,殿下是喜欢你的,无论你以后在哪儿,可都别忘了殿下。”

    替嫁之事非同可,傅景极有可能会问罪萧家,自然到那时,玉儿便要回去一段时日了。

    等到萧府之事尘埃落定,恐怕才能接回来。

    玉儿迷迷糊糊地“恩”了声。

    王福抬眼看去,得了,又睡着了。

    这般万事不惧,还有心情睡觉的态度,恐怕是老天爷都在注定让她成为有福之人,在保证她一生顺遂无忧。

    王福笑笑,把人送回沁梳殿,吩咐下面的人好生伺候太子妃,便道回了承安殿。

    回去时,承安殿内寂静无光,傅景已经歇下了。

    他也不再忙活,三姑娘的去留,殿下心中怕是已经有了决断。

    翌日,赵嬷嬷听昨夜里玉儿被王福带走过,又送回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听婢女间隐晦又极其简单的描述,似乎玉儿已经被宠幸了。

    玉儿容貌昳丽,太子心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玉儿初经人事,没人给她指导,传言中的太子殿下一听就是个不会疼惜人的。

    若是昨夜真的有了那么一遭,怕是得受不少疼。

    赵嬷嬷早早收拾妥当,来到了玉儿的寝殿。

    玉儿一张脸趴在被窝里,似是十分劳累,任她喊了好几声都没醒。

    她无法,又想急切地确认太子是否宠幸过玉儿。

    如果宠幸过,就代表着机会,代表着以后身份被识破,也有存活的可能。

    玉儿侧身躺在被窝里,秀发被赵嬷嬷掀到一旁,修长白皙的脖子,干净如以往。

    赵嬷嬷又扯开玉儿的寝衣。

    玉儿身上的寝衣被赵嬷嬷从后面拉下一大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光洁发白的美人肩下,是条漂亮性感的脊柱沟,让人看了直叫人眼热,可是周围纤尘无比,干净异常,并没有想象中的暧昧痕迹。

    玉儿背上传来凉意,身体瑟缩了下,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又往温暖的被窝里面钻了下,鼻音浓浓地道:“赵嬷嬷,我再睡会儿。”

    赵嬷嬷一下不镇定了,“太子妃,您快跟嬷嬷,昨晚殿下对您做过什么?”

    “他抱我了~”玉儿迷迷糊糊,眼都没睁开地答。

    抱了?

    “然后呢?”

    玉儿哼哼唧唧,好像了什么又好像没。

    赵嬷嬷忽然摆脸不喜,都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她看他是不行!

    玉儿这么大个美人,抱都抱了,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玉儿还想再睡,却被赵嬷嬷拉了起来。

    不管太子和以后如何,玉儿既嫁过来,现在又安然无事,自是得做出太子妃的样子,担起太子妃的责任,别给人家落了把柄。

    太子府内虽规矩严明,但私底下,哪个府邸不藏着些心思不干不净的下人。

    赵嬷嬷今早便遇上一个,听到玉儿侍寝之后,竟然一脸鄙夷。

    赵嬷嬷用脚趾头就能猜到那姑娘在想什么。

    要是栽倒那等人手里,岂不是丢了相府的脸面?

    曹操,曹操到。

    赵嬷嬷正在给半困着的玉儿换中衣,一个簪着新鲜梅花的婢女走上前来,“星沉来帮忙。”

    唤作星沉的婢女颇有几分姿色,娇俏玲珑的一张脸,笑着的时候眉眼弯弯,看起来是个十分纯善的姑娘。

    她穿着太子府内婢女统一的粉色宫装。冬季衣服多厚重,穿在身上显臃肿,她穿起来却丝毫不影响纤细身材,足以见得,从各方面来,都可算一个美人。

    若不是赵嬷嬷偷偷瞧见过她暗地里尖酸气的模样,恐怕赵嬷嬷都得被她骗过去。

    此时,星沉着帮忙,眼睛却凝在玉儿身上。

    她听嫁过来的太子妃长相极美,美得能让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都心生怜惜,不仅纵容她哭闹,事后还特地派大总管王福亲自请去了承安殿。

    孤男寡女,又是两人大喜之日,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更何况两人都那般仙姿玉容,是再匹配不过的了。

    玉儿半眯着眼,根本不知被人量,整个人都靠在赵嬷嬷身上,让赵嬷嬷帮她换衣服。

    这般被人伺候,难免有些春光乍露。

    乌黑长发拢在脖颈处,白皙的锁骨半隐半现,再加上那张睡意迷蒙的脸,一眼望去,跟刚睡醒的狐妖一般。

    慵懒缱绻,道不尽的惊心动魄和夺人心魂。

    婢女的眼神变得怪异,既高傲又嫉妒。

    “你去煮茶,太子妃早上醒了要喝茶。”赵嬷嬷找了个理由,直接把星沉给发了。

    “还不快去!”煮茶是件费神的事,星沉扭捏不愿了会儿,被赵嬷嬷吼了声。

    赵嬷嬷斜觑着那道不甘的背影,真是什么人都有,太子那样的人都有人肖想。

    回头发现玉儿正睁着眼看她,好像是方才受了惊吓,“太子妃莫怕,收拾了个心思不正的蹄子罢了。”

    玉儿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忽然问:“蹄子可以吃吗?”

    赵嬷嬷:“……”

    今时不同往日,玉儿若再与往常一般,被人看出了痴傻怕是不妙,“太子妃,以后在人前不要话,别人问,我们才答,好不好?”

    “为了活命吗?”玉儿问。赵嬷嬷这般神情严肃,几乎都与这件事有关。

    赵嬷嬷连连点头,又暗地里教了玉儿许多。

    玉儿虽痴傻,但好在听话懂事,只要意思传达到位,让她明白,她便会铭记在心。

    赵嬷嬷伺候玉儿梳洗,梳洗完毕后,梳头婢女给玉儿梳头,问玉儿今日进宫请安,想梳什么样的发髻?

    如今乃是大婚第二日,新婚夫妇得给公婆敬茶,身在皇室,自然得进宫请安。

    玉儿茫然地望着她,那一眼望得婢女直脸红,连忙举了几个自己认为适宜的发髻,“太子妃貌美,高髻如双刀髻,飞天髻都是衬太子妃的,不知太子妃心仪哪一款?”

    玉儿眨了眨眼,似思考,试着道:“我要好看的。”

    玉儿这边被人伺候着梳头,赵嬷嬷那边在挑选衣裳。

    太子府内派来掌管沁梳殿的掌事嬷嬷建议玉儿今日进宫,既要大方得体,又要凸显新婚喜气,留了两件红色石榴百子诃子裙和黄色并蒂莲心马面裙。

    “进宫?”赵嬷嬷惊道。

    “是啊!”掌事嬷嬷一脸疑惑。

    赵嬷嬷只顾着担心太子,把这茬给忘了。找了个借口,让掌事嬷嬷自行决定,脸色难看地匆匆回了主殿。

    梳头丫鬟给玉儿梳了个双刀髻,刀髻蜿蜒,曲线优美,精致的镶玉珍珠蝴蝶头面从鬓角到刀髻,把玉儿扮得犹如洛阳神女,既不失高贵,又不过于奢华。

    玉儿第一次梳这种发髻,摸了摸刀髻上活灵活现的蝴蝶,冲着梳头婢女甜甜一笑,“好看!”

    从眼底发出的真诚笑容,让梳头婢女心花怒放。

    赵嬷嬷撩开红珍珠帘,进来看着梳妆好的玉儿愣了好一会儿。

    此前她就知道玉儿甚美,如今再看,仍不免失了会儿神。

    “太子妃,奴婢忘了,夫人交代过一件要事,还没告诉您。”赵嬷嬷用眼神示意周围婢女。

    待人都走完了,才半跪着玉儿面前,露出一脸惊慌,“太子妃,咱们不能进宫。”

    此次进宫请安,除了皇帝与贵妃,还有一位见过玉儿的太后。

    太后早前办冬日宴时就知晓玉儿的身份,此去不是自投罗网,承认替嫁?

    若是替嫁之事被人知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她们是无论如何都去不得的。

    玉儿疑惑地望着赵嬷嬷。

    赵嬷嬷也不解释,只拉着玉儿的手直颤。

    虽然她们不能去,可按照规矩,她们必须去。

    如今已是清,东宫恐怕早已准备齐全,她们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玉儿坐在绣墩上,瞧着赵嬷嬷焦急的神色,“赵嬷嬷,我可以生病吗?”

    赵嬷嬷抬头看向她。

    玉儿解释:“上次二姐姐生病了,就不能进宫。”

    这是玉儿唯一能想到有关联的事情。

    如果想不进宫,生病了好像就可以。

    赵嬷嬷蓦地一愣,抬头诧异地看向玉儿。

    都玉儿痴傻,可赵嬷嬷现在看着,这分明是个聪明到极致的人儿,居然这么快就想出了办法。

    赵嬷嬷眼中欣喜万分,“太子妃得对,还可以装病!”

    *

    承安殿书房。

    傅景练完剑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此刻正站在紫檀木案桌前,听着牧宣的唠叨。

    昨日太子大婚,秦洛勋想要羞辱太子不成,自己反被羞辱了一番,最后扬言要去告御状。

    这事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傅景和牧宣也并不怕,圣旨只了赐婚,而婚事傅景从了,娶回来的太子妃也认了,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抗旨不遵。

    秦洛勋和贵妃两人多半也是猜到,这点拿捏不住傅景,没在这点上做文章,挑了之前的一件事。

    也是和这婚事有关的,就是之前的那场淮水之战。

    淮水之战后,淮水人口急剧下降,各方面恢复缓慢,给淮水城造成了严重的经济与人口负担。

    秦洛勋声称,这一切都是因为傅景有意拖延战事,借此彰显自己的军功,而没有顾及淮水百姓。淮水今日之难,实乃傅景之责。

    冠冕堂皇,简直荒缪得很。

    牧宣一口气没歇,叭叭完,傅景还是老样子,一张脸冷淡得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殿下,你倒是话啊!”牧宣急了。他一听这件事就连忙从城外军营赶了回来,给他气得不行。

    他亲历过淮水之战,自然知道战事惨烈。他们用命挣来的功勋不值一提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倒扣帽子,责怪他们,如何让人不气?

    傅景八风不动,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无话可。”

    贵妃之流阻碍他并非一次两次。皇帝是非不分,大厦将倾,对他是好事。

    他从不奢求他应该得到什么,因为他从就没得到那些应得之物。

    “殿下,太子妃病了!”守在门外的太监忽然急急进来。

    傅景眉头下意识地一皱,“什么病?”

    “沁梳殿那边只派人,太子妃今日恐怕不能去宫里请安了。”

    病了就病了呗,一个女人病了有什么大惊怪!

    牧宣扭头,并不在意如此题大做的一件事,还想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

    可眼前一道黑影飘过,傅景已经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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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