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殿下好像变了一个人◎
玉儿早上起来, 回到暖阁梳洗时才知她昨日太困了,竟然霸占了傅景的床。
但她早上起来,身边也没有傅景, 不知他睡的哪儿?
而且,她又没感谢傅景。
所以她早早地就候在这里了, 要做第一个看到殿下的人。
玉儿脸上莹白如玉,昨夜的异样已经全部消失了, 脸上是正常的白里透红, 像又大又好吃的桃子。
她看起来很高兴。
而傅景看着她越走越近,神色越发冷淡,甚至眉眼深处,溢出淡淡不喜。
玉儿在傅景身边一步远处立定, 抬头撞入一双深邃的眼中, 冷冰冰的, 看她像冬日的冷气一般冷淡。
“殿下?”玉儿声地叫着,微微皱眉, 杏眼不解,殿下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想了想, 难道是她今天没抱他,他生气了?
想通之后, 玉儿立马笑着伸出双手,殿下和时候的立凡一样, 要人哄着。
她跨出的脚步还没上前,额头上便抵了一只手。
她手晃了晃, 看着傅景身上的黑色衣袍, 碰不到殿下!
掌心的温热传来, 玉儿愣愣地抬头, 殿下不是要抱抱吗?
“以后也不准抱孤。”傅景冷道。
玉儿茫然无措,怔愣愣地颦眉,殿下的掌心是热的,话却是冷的。
玉儿不由自主地委屈得像只受伤的兔子。
傅景却将手收回,如风一般从她身边跨过。
就像昨日之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玉儿不记得了,傅景也想努力忘记。
傅景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中会出现一人。
他冷心冷情,甚至认为情爱荒诞而可笑,那样不堪一击的东西哪值得他关注。
傅景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与玉儿太过亲密了。
他并不排斥玉儿,以至于玉儿与他一旦越界,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加上昨日饮酒,他才会差点做错事。
以后只要两人保持距离,便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也能如以前那样专心,再也生不出那些可笑心思。
傅景再次想起来,再次认为昨夜的他确实可笑,竟会认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人,还是如今傻了的她。
玉儿站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中,水润的眼眸眨了下,探头探脑地抱着暖手炉回头,殿下好像不喜欢她了?
玉儿回想起马车上的诺言,那殿下还会永远陪着她吗?
玉儿在傅景面前吃了个闭门羹,赵嬷嬷和张嬷嬷都紧张下来询问。
玉儿摇了摇头,“没事。”
殿下一定是遇到了难事。
她现在可以每天接殿下回家,殿下每天都能看到她,已经比在兰苑的时候很好了。
在兰苑的时候,她见到大家的机会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多。
姑娘到底不记仇,还善会自我满足,不过一会儿就笑了起来,回头问道:“嬷嬷,我的金锁呢?”
张嬷嬷一愣。
玉儿也想起,这不是在兰苑,她的宝库不在这里。
玉儿低头看着怀里的暖炉,只有这个东西是她的。
玉儿没回暖阁,直接去了傅景的寝殿,问了婢女得知傅景此刻应在书房,又转去了书房。
“姑……太子妃,你无事找太子殿下做什么?”张嬷嬷还是不太喜欢太子殿下。
虽然昨夜太子似乎挺在意玉儿,还给玉儿请了大夫,但她还是认为玉儿该离太子殿下越远越好。
太子殿下喜怒无常,对你好时捧在手心,对你不好,踩脚底都还好,就怕命没了。
但玉儿也不知被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今早起来念叨了一个上午太子殿下,还昨天晚上她做梦了,太子殿下送了她好多花。
梦里的能当真吗?
今日赵嬷嬷也出其安静,没反驳张嬷嬷鼠目寸光,不懂规矩,只是在一旁静静跟着。
昨夜的香露是她叫人抹的,骗太子府的人太子妃喜欢。
但其实,那香露有轻微媚.性,只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而已。
她听闻玉儿因为抹了香露出事后,心惊胆战,连在夜里偷偷上药,张嬷嬷进来了也不知。
直到平安无事地到了早,她才虚虚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也发现,此前在承安殿伺候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听是王福怕昨日的人伺候不力,再出现此类情况,换了一批更聪明得力的过来。
赵嬷嬷惯比旁人多个心眼,她已经猜到,那些人恐怕没有好结果。
是她害了人,她不能再莽撞了。
所以今日也出其安静。
“我还没谢谢殿下,殿下对我很好。”玉儿没发现赵嬷嬷的异常,高兴道。
玉儿忽然想起今日傅景冷冰冰的样子,又不自觉地有些难过。
殿下真的不喜欢她了吗?
玉儿到了书房,太监进去通传。
傅景敛眉,沉默半晌。
他不想与玉儿过于亲近,也未曾想到玉儿会来主动找他。
王福在旁默不作声,他也看见了今日傅景对玉儿的态度。
昨儿个夜里还替人擦脸掖被,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怪哉!
伴君如伴虎,傅景阴晴不定,王福即使有心也不敢掏出来。
默默瞧了眼屋外,屋外空荡一片,春冬交替之际,在外面站久了也冷,“叫太子妃回吧,殿下还在忙,得空了会去看她的。”
傅景对此没应声,只是微微低下了头,继续看手中的信件。
淮水一战后,北狄战败,如今割地求饶,相关事宜已经提上议程。不日,北狄使臣便会来京。
恰逢太后寿辰,夏国君主也派人前来贺寿。
夏国与楚国交好,近几十年来都和平友好,无任何冲突,但还未好到一国太后寿辰,也需大费周章,长途跋涉地来此恭贺。
这是个借口。
太监下去后,傅景问起夏国近况。
夏国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泰平安,其君主重白励精图治,治下有方,本就是一方大国,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按照如此成长之势,是没必要刻意讨好外强中干的楚国的。
傅景看了眼那来自重白之子重云的信件,暂时置于一旁,从书架上翻出了一本记录过往移民的《移民志》。
这一看便看到了晌午。
一壶热茶凉透,王福见没人来换茶,出去一看,惊讶叫道:“太子妃,您怎么睡这儿了?”
王福推了下玉儿。
玉儿嗜睡能睡,轻一点的推搡完全叫不醒她。
她和衣躺在门牖上,身上披风把她包得严严实实,露出一截修长手指和一抹的金铜色。
头顶的凌虚发髻如云盘回,被压得微微变形,脖间一缕青丝如垂绦,从披风上划过,垂在她与门牖的间隙中。
慵懒安详的睡态,其实让人有些不想扰。
玉儿生得太美,脸色的莹白肌肤与身上的雪白辉映,这般无一不雪白地睡在外边,是让见者惊艳的。
王福举望四周,守在殿外的人呢?
太子妃来了也不禀报一声,还让人睡在了外面?
不远处,太监找了件厚实的鹤氅正急急忙忙地跑来。
而此刻,傅景也在犹豫后出来了。
太监一见傅景和王福,立马跪下磕头,“殿下恕罪,是太子妃不让奴才进去通传的。”
玉儿一直未走。
之前还有张嬷嬷和赵嬷嬷陪着她,可她见太监十分局促,以为是人多的缘故,就把两位嬷嬷赶回去了。
又安慰了几句太监,才一个人默默地抱着暖手炉和太监一起呆在外面。
可她哪是个能吃苦的人,站得累了,就蹲了下来,蹲累了竟然睡着了。
太监怕她着凉,又谨记玉儿的话,别去扰太子殿下,便去找了件鹤氅想给玉儿盖上。
傅景目光深邃地看着睡在他书房门前的玉儿。
一张脸上,鼻子巧,樱唇红润,睡得毫无戒备,像只慵懒抱着尾巴熟睡的狐狸。
“找人送太子妃回去。”傅景挑眉怒道,真是哪里都敢睡!
又看了眼太监,太监忙低下头,傅景微微半阖着眼,放低声线道:“下去领二十大板。”
太监心中一惊,正想叩谢,却被一道寒光扫过。
太监斜瞟了眼熟睡的太子妃,立马悄无声息地退下去,然后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要知道,傅景手底下从没有这么轻的惩罚,他这可是捡了条命。
傅景趁着王福离开,看着玉儿又气又恼,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大冬天地睡在外面?
傅景看见玉儿身上有截手指露在外面,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将玉儿身上的披风掩了掩,遮住那截暴露在外的手指。
修长深邃的眼眸满是怒气,玉儿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绒毛短稀疏,透露的神态安详静谧。
傅景目不转睛地看着,最终被自己败,伸手在玉儿脸上轻轻抚摸。
“怎么这么傻?”
他只不过是不能见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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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