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大会（一）◎

    院外的人听到郑秀敏向许茂林提出的问题, 不等许茂林回答，就劝开了：“茂林，你可得想清楚, 狗肉贴不到猪身上，外甥现在得再好, 将来能给你养老呀？亏着亲儿子疼外甥，要是你妹子妹夫没了大家能你仁义, 你妹子妹夫活得好好的呢，你这叫犯傻。”

    劝之词听的许茂林想骂人，又不知道自己该骂谁，只觉得自己多少年的脸在这一天丢完了，不由埋怨的看了一眼亲娘, 才向郑秀敏：“哪能呢，建国的东西你东拼西凑的不容易, 我一点忙也没帮上, 还能扯你的后腿？”

    邓琳琅发现郑秀敏看许茂林的眼神一下有了温度，只能清咳一声提醒郑秀敏, 最麻烦的不是许茂林，而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太。

    郑秀敏在生产队人缘好, 可不光凭着男人是生产队长，自身行事大气、处事条理清楚肯偶尔吃点亏，起了很大作用，哪能不理解邓琳琅的意思？

    她向老太太努了努嘴, 接着问许茂林：“你不扯我后腿有啥用。回头老娘为几双棉鞋又不吃不喝, 你还不是得让我把建国的东西拿出来补上。”

    许茂林头都大了, 他不清楚老娘不吃不喝是为了拿捏他吗？清楚。可那是他的亲娘, 当儿子的饿着亲娘, 跟那些从老人嘴里抠粮食的人有啥区别？他不想因此被人指点，便不自觉的委屈了媳妇。

    以前媳妇不，他可以装不知道，现在媳妇把事实摆到他面前，再装看不见连儿带女都要离开这个家了。

    许茂林有些无奈的又叫了一声娘。

    郑秀敏看他目光里的温度就消减了一半，回头看了几个儿女一眼，扬声道：“想跟我去姥姥家，还不快去收拾东西，省的明天你奶看你们来气。”

    本想拿一下乔的许老太太：你这么当着人我，我还咋装吃不下饭？

    “你就这么看不得我老婆子好，不想伺候婆婆，要回娘家享清福？”许老太太到现在还想给郑秀敏扣顶不孝顺的帽子，也够执着了。

    虽然知道老太太已经外强中干，邓琳琅心里一点都不同情这个老太太：“郑婶子回娘家不是在这里过不下去吗，咋就成了享清福？这么，老太太你也明白，郑婶子在这个家里呆着挺受累呀。”

    许老太太一下子不出话来，她的是那个意思吗？

    院外的人同样觉得老太太现在还想拿儿媳妇一把，有些过份了，议论从郑秀敏这些年的操持，到她平日咋伺候许老太太，又回到许老太太拿许茂林家的东西，补贴许树林一家上——大家都有兄弟分家的经历，谁也不想自己辛苦挣来的东西，被人拿着甚至逼着贴补别人，共情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从大儿子当了生产队长之后，许老太太从来没被人当面指责过。哪怕指责的人隔着院墙，乱哄哄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她的老脸也挂不住。最重要的是，别人指责她，大儿子没有一句反驳不，心爱的儿子夫妻竟连面也没露。

    老二夫妻靠不住，这是许老太太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循环往复挥之不去。

    “我老了，就想着一家子相互拉帮着都过上好日子。”许老太太终于服了软：“有时候好钻牛角尖，秀敏你不愿意就算了。”

    许茂林夫妻都的吃了一惊，郑秀敏更是直接问：“娘，那你不逼着我给姑家的孩子做鞋了？”

    许老太太看向郑秀敏的目光想吃人。非得逼自己出那句吗，她老人家不要面子的？

    许茂林咳嗽了声，低声下气 的对郑秀敏：“在外头了这么半天，娘也累了，让她回屋歇着吧。”完又冲院外嚷一句：“家里都没事儿干是不是，没事儿都给我修田埂去。”

    院外哄的一声，有骂娘的，有笑话许茂林或许老太太的，有郑秀敏早该来这么一回的，不过到底人还是渐渐散了。许老太太是一个人回屋的，几个孙子没有一个上前扶她一把。

    许茂林夫妻看向邓琳琅的目光，都有些不好意思。弄得邓琳琅自己也有些尴尬，不和不简单向许茂林了两句，希望他别误会自己真的挑唆了郑秀敏，为此再跟郑秀敏生气。邓琳琅重点自己年纪，听老太太要跟她算帐吓了一跳，怕老太太一路走到她家冻着，才自己来问问老太太要算啥帐。

    刚才邓琳琅句句字字向着郑秀敏，许茂林哪怕气恼她让自己失了面子，也不能当着郑秀敏她的不对，尴尬的笑着把人送出门，又对上郑秀敏还有些气恼的脸。

    “你今天里子面子都有了，咋还瞪人呢。”许茂林有些心虚的要抢郑秀敏手里的包袱，被人侧身躲开了。

    许建国便上前接过去亲娘的包袱，用从未有过埋怨的口吻对许茂林：“我娘瞪人咋啦，要不是，我娘能生这么大气？”

    邓琳琅跟孙桂英起许老太太，就没有许建国的忌讳：“那老太太也太过份了，真当郑婶子是泥捏的了。许队长也够呛，天天在家里装老好人。那娘两现在恐怕还在骂我呢。”

    “爱骂不骂。”孙桂英用力搓了两下被里：“我看她一天就是闲的。又不是动不了，谁家不上工的老人，不替儿女做个饭、喂喂鸡，给儿女减轻点负担。她倒好，秀敏上工多累也得回家现做饭，歇个冬还得给她外孙子做鞋。”

    “可不就是闲的。那些看热闹的也是闲的。”如果不是怕平时闲话的人多，郑秀敏对老太太作妖不会那么顾忌，邓琳琅也不必费心引导舆论，因此十分赞同孙桂英的话。

    她觉得妇女们劳累了一年，歇冬原本是好事，后果是闲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不是好事儿了：“孙婶子，你咋能让这些人不扯闲话呢。”

    “能有啥法子。”孙桂英十分不看好：“家时的活总比下地轻快，冬天又长，不点闲话就剩下两口子架了。”外人的闲话，总比自己两口子闹矛盾强。

    邓琳琅只是有感而发，不想下午李雪梅便听了此事，竟然特意跑来找邓琳琅了：“邓，你给我好好那个冷暴力，我听着很有道理，各生产队都有你的那种情况。”

    “李主任，”邓琳琅无语的望了房顶一眼，声音都蔫蔫的：“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在知道啥叫冷暴力，而是让大家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你咋应对？”李雪梅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非得让邓琳琅出一二三来不可。

    邓琳琅能啥，早知道李雪梅会来找她，她在许家就不会出冷暴力这个词！

    “我觉得有人遭受到冷暴力，除了对方本性有问题外，自己不够强大也有很大关系。”邓琳琅边边整理自己的思路：“那些人为啥敢对妇女使用冷暴力，还不是觉得自己是男人，挣的工分比女的多，是自己养着女的。或者自己是婆婆，儿子听自己的话，儿媳妇没儿子挣得多怕儿子，借此拿捏儿媳妇？”

    李雪梅竟然点起了头，盯着邓琳琅鼓励她接着讲下去。

    邓琳琅也很无奈呀：“那就让妇女们强起来，挣的钱多起来。她们跟男人们挣的一样多或是比男人多，就算男人或婆婆还想对她们冷言冷语，妇女们就不再挣钱去，家庭收入减少了，他们跟着日子不好过，还敢冷言冷语吗？”

    见李雪梅还想听，邓琳琅干脆拿她自己举例子：“就比如李主任你，在大队上工不仅每天有十个工分，每个月还有五块钱补贴，张队长和你婆婆肯定天天笑着跟你话，是不是？”

    “他们敢惹我不高兴。”李雪梅只一句就住话头，低头思索起来。

    邓琳琅已经不知道自己咋评价李雪梅好了。

    明晃晃给自己下马威的是她，向自己认错的是她，来向自己讨教的还是她，究竟哪一个是李雪梅的真实的面目呢？

    算了，不管哪一面，只要不扰邓琳琅歇冬就行。

    马上邓琳琅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李雪梅特意找到庄头来，哪会真的只听她解释新词？就见李雪梅一脸诚恳的：“邓呀，以前我对你有点误会，觉得你仗着帮大队解决了一点问题，就逼着大队长安排进大队部上工，思想有些问题。”

    “通过这两回的接触，我已经看明白了，你是一个有想法有能力的同志，你这样的人不到大队部上工，谁来？你能原谅我鼠目寸光不？”

    言重了吧？邓琳琅一脸不解的看着李雪梅，总觉得她一味夸自己，是在给自己挖坑。

    李雪梅无视邓琳琅的表情，只讲自己想讲的：“邓，你年轻上过学，见过大世面，懂的事儿比我这个农村妇女多。你看以后咱们前进大队的妇女工作该咋搞，我都听你的。”

    不是，你是不是又把定位搞错了？邓琳琅一脸蒙的对李雪梅：“李主任，我到大队部究竟是为了啥，前两天修农具你应该很清楚了呀。许家的事儿是老太太要找我算帐，我才去的，别的人家跟我可没关系。”

    “哪能没关系。”李雪梅自自话的本事一绝：“不管你为啥到大队部，可身份上是协助我工作。事实证明陈大队长是有眼光的，发现了你这个好苗子，你可不能太谦虚。老人家了，过份的谦虚等于骄傲。”

    老人家真过这句话吗？邓琳琅没咋背过老人家语录，不敢向李雪梅提出质疑，只坚定的拒绝李雪梅拉着自己干妇女工作的想法。

    不想李雪梅不知为啥铁了心，邓琳琅不到大队部上工，她就天天找到庄头来邓琳琅家里劝。每次来不限于劝，不管邓琳琅做啥她都帮着搭把手，到了饭点也是帮着邓琳琅把饭菜下锅后，才回三队吃饭，下午接着过来劝。搞得邓琳琅想给两个孩子改善伙食，都没法拿好东西出来不，孙桂英都没法过来话了。

    眼看着到了邓琳琅该取修好的农具了，李雪梅劝的举动还没有停止，甚至再次提出要跟邓琳琅一起去拉农具。

    邓琳琅所谓修农具，完全准备无中生有，哪能真让李雪梅跟着，只好问出自己的疑惑：“李主任，我看一开始你很排斥我到大队部上工，现在忽然要让我跟你一起做妇女工作，我心里咋这么没底呢？”

    李雪梅几日劝不动邓琳琅，也有些心急，下了很大决心对邓琳琅：“实话跟你了吧，公社妇联主任来年就到站了，能腾出一个位置来。几个大队妇女主任都卯着劲想去公社妇联上班。”

    所以你也有这个想法？邓琳琅不知道李雪梅哪儿来这么大的信心：“我听大队长，咱们大队的妇女工作，好象不大突出吧？”

    到公社妇联上班，可就是正式的国家干部了，难怪李雪梅选择在邓琳琅面前伏低做，这人太有上进心了吧。

    李雪梅咬了咬牙：“那是以前。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前进大队的妇女工作，肯定能走到整个公社的前列。邓，只要你帮姐这一把，以后在黄土梁公社有啥事儿，姐肯定没二话。”

    邓琳琅连连摆手，她可担不起这样的信任。人家李雪梅却十分坚持：“你没听吗，许家那老太太彻底让你给治服了，郑秀敏做的那几双鞋，都让她交到供销社卖了，老太太连个屁也没放。连许老太太你都治得了，别人更不在话下。”

    邓琳琅真不知道许家的后继，听上去倒替郑秀敏高兴了一下。不过她十分清楚，郑秀敏所以能这么做，是因为那天的反抗太突然，老太太没有思想准备。最重要的是许茂林虽然有些愚孝，却没愚的丧失理智，同样被自己几个儿女的立场吓住了，效果才这么好。

    其他人家……

    “邓你放心，这回李姐都听你的，你咋办咱就咋办，谁要是不服气咱们就批判她。”李雪梅继续向邓琳琅拍胸脯。

    邓琳琅心里发笑，脸上一本正经：“既然李主任对我这么有信心，我也不能太不识抬举。不过现在咱们前进大队的妇女们思想不统一，仅凭几次范围批判，恐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觉得李主任不如开一个全大队的妇女大会，掌握一下全大队妇女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再想办法为她们解决，那样一来妇女们肯定更认可李主任的工作能力，以后工作也更好开展了。”

    “开全大队的妇女大会？”李雪梅没想到邓琳琅的心这么大，一下有些为难：“全大队妇女上千号，近的离大队部三四里地，远的足有十来里，再大队部也没有地方盛下这老些人。”

    为难了吧，那就知难而退吧。邓琳琅美滋滋的想。

    李雪梅一拍大腿：“你的对，要是连个妇女大会都召集不起来，显得咱们妇女工作太没有力度了。”完，也不跟邓琳琅她具体要咋办，转身就走了，倒让邓琳琅有些好奇她要咋办这个妇女大会。

    好奇归好奇，邓琳琅还是趁李雪梅忙妇女大会、没时间缠自己的空，赶上大队部的牛车去了一趟县城。她除了得把农具无中生有，更想再买上些骨头回来给两个孩子炖汤补身体——没喂过饲料的猪大骨炖出的汤，比商城里兑换的有机猪骨香多了，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这一次进城，邓琳琅去看了杨金环，又给她留了三袋奶粉，却没去见李卫东。因为上一次被人跟踪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而李卫东又跟两个红袖箍相谈甚欢，哪怕并没有人来庄头找她的麻烦，邓琳琅年前也不准备再出手东西，自然没必要再见李卫东。

    买骨头的肉票，是杨金环主动塞给她的——上一次邓琳琅帮杨金环抓的药已经喝完了，杨金环的胎彻底稳住，可以正常上班了，她家里人都为此高兴，为给杨金环补身体，所有的票可着她用。

    用杨金环的话，如果邓琳琅不拿肉票，过两天她就让石爱党把肉买好给邓琳琅送去，邓琳琅还能推辞吗？

    回程称得上满载而归，那个卖肉的认出了邓琳琅，听她还想要棒骨和排骨，以为她钱票不够才不买上等肉，看邓琳琅的目光竟带着同情，还不要票卖给她一个猪肺。

    因此牛车上不光装着农具，还装了四根猪棒骨、五斤猪排以及一个猪肺。另外邓琳琅从商城里又兑换出了五斤棉花，这可是农村难淘换的好东西，不管谁家都用得上，邓琳琅准备孙桂英或是郑秀敏谁需要的话，就均给谁用。

    牛车还没到大队部，陈老实与郑春山的身影就被邓琳琅捕捉到了，有些吃惊的问：“大队长，郑会计，这么大冷的天，你们咋都站在外头呢？”

    陈老实埋怨的看了邓琳琅一眼没话，郑春山却没啥顾忌的：“你跟李雪梅要干大事儿了，大队部没我们呆的地方，可不得到外头冻着。”

    “李主任不让你们在大队部呆着？”邓琳琅不信李雪梅有这个本事，本能的认为郑春山在开玩笑，不想院子里竟传来一阵妇女们笑的声音。

    陈老实的眉头随着笑声皱得死紧，郑春山也有些无可奈何。

    邓琳琅只好掀开盖着牛车的破席子，让两人看自己“找人修好”的农具——每个人关心的问题不一样，这两人看到修好的农具，心情应该能好一些。

    果然，看到散发着微弱金属光泽的农具，陈老实的郑春山的眼睛都瞪得老大：“这是修好的，不是新的？”

    “人家手艺真好呀，这得要多少钱。”郑春山的关注点与陈老实有点不一样。

    “镰刀每把三毛五、锄头每把九毛、铁锹每把七毛。”邓琳琅每一样的报价，都比别处贵了五分，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可是商城兑换的新东西，真用上的时候，可比大队从日杂店买的抗造。

    陈老实拿着一把锄头掂了又掂，又用手指试了试钢口，点头：“用的都是好钢，值。”

    大队长都值，郑春山更没二话，也不接邓琳琅手里赶牛的棍子，从车底下掏出鞭子来甩了个花儿：“大队长，我把东西给各生产队送过去，顺便把邓送家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省的那些人三道四的。”陈老实竟然也坐到了车辕上，邓琳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车走了。

    “愣着干啥。”陈老实向邓琳琅摆了下手：“上车，你还真想跟李雪梅一起鼓捣她那个妇女大会呀。”

    牛车走了好一会儿，邓琳琅才弱弱的向陈老实：“大队长，李主任召开妇女大会的主意，是我给她出的。”

    “啥？”陈老实和郑春山一起不可思议的看向邓琳琅：“你给她出那主意干啥，大队部让她折腾的都没法呆人了。”

    从郑春山的报怨中，邓琳琅总算听明白了：李雪梅心大，但是个干实事儿的人。自从邓琳琅给她出了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分生产队要求妇女积极分子到大队部，务求全面掌握各生产队妇女的情况，确保前进大队第一次妇女大会顺利召开。

    至此邓琳琅不能不佩服李雪梅，哪怕她的初衷是盯上公社妇联的工作机会，可人家做事很有章法。

    “大队长，我觉得李主任召开妇女大会也不是坏事。”即然佩服李雪梅，邓琳琅便为她上一句话。

    “好事坏事放一边，就算开了妇女大会，那帮子妇女干活就卖力气了，就不天天扯老婆舌头吵架了？”陈老实只认下地干活卖力气的是好人。

    邓琳琅想呵呵：“大队长，妇女们除了下地干活，家里的活也都指望着她们呢，一家老的吃喝穿戴，不都得她们操心。”扯老婆舌头吵架的妇女是少数，大部分人操持一个家已经耗尽了所有心力。

    “男人挣不来工分，她们拿啥给一家老吃喝。”陈老实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根本不认为家务劳动同样是一种付出。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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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红豆君、馒头、兰陵笑笑生、讨人厌的英语、狂猫灌溉了营养液，谢谢大家的鼓励。

    造句：兰陵笑笑生拿着讨人厌的英语，用红豆君馒头逗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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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大大的脑洞棒，快来一瓶营养液继续头脑风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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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话开始整活】

    【爪爪爪爪爪】

    【能为妇女办实事就是个好干部】

    【作话的造句好好笑哈哈哈】

    【撒花】

    【按爪爪爪】

    【按爪】

    【我现在对李雪梅倒是有好感了，是个能办事的领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