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

    李雪梅啥都不同意邓琳琅一个人出这么多粮食, 郑秀玉、石秀玲家离庄头近，起身就往家里跑，没用半个时就分别背了一袋子玉米面和二斤白面来。李雪梅则在李花拦住邓琳琅的时候, 骑自行车到公社买了二斤肉，郑秀敏更是直接把自己家里的一只母鸡给杀了。

    看着一大桌子没用自己动手就摆好的饭菜, 邓琳琅有些惭愧，其实是她自己想庆祝来的, 结果自己只是出了灶台和柴火：“本来想跟大家庆祝庆祝，结果倒让你们自己拿粮食拿肉外带干活，下回该没人敢来我家了。”

    李雪梅把邓琳琅按到椅子上：“胡，咱们大队的妇女，多少人想来你家, 都是被我们给拦下了。你就踏实吃吧，要不是你不肯, 我们早想好好请请你了。”

    一顿饭吃完, 几个人还真把永辉县日杂店订单如何分配商量的差不多：鞋垫、手套编织的活儿，还是按现在的比例进行分配, 劳动服则由每个生产队挑选出两名缝纫机活做的最好的妇女，照着样品做出成品进行评比。

    如果挑选出来的人做的效果相同, 都能达到日杂店的要求，那么永辉县的订单，就由这十四个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一起完成。

    里面不可避免的出现缝纫机使用分配、劳动服加工费比鞋垫、手套高的问题，李雪梅最终拍板：头一批当选加工劳动服的妇女, 加工费暂时按这次领加工费最高一档发给, 剩余的钱用于填补邓琳琅购买缝纫机的费用。

    邓琳琅没有推让——合作社要长远发展, 将来肯定要大量添置设备, 现在是该算起来, 留取一部分生产资金，否则全部给妇女们分光，设备添置还由她拿钱垫付吗？

    升米恩斗米仇的现实版，邓琳琅可不想在庄头看到。

    邓琳琅没有看错前进大队的妇女们，各生产队找来的十四个人，精心裁剪制做出的劳动服，得到了李卫东同学的认可，直接把六百件的订单给了前进大队手工合作社。

    而李卫东“帮忙”找的缝纫机，与劳动布在同一天由李卫党运到了庄头。邓琳琅看着李卫党那张哀怨的脸，想笑又觉得不厚道，只好安慰他：“很快，非常快。”

    李卫党这才高兴起来，声问邓琳琅：“现在想买玉米的人不少，没磨好的也行，你能不能让人一起送点？现在各处粮食都难找，我这实在转不开磨了。”

    地里的玉米还没有人腿高，青黄不接到了最严重的时候。虽然地里的野菜长出来可以缓解一下，可是马上就该耪头遍地，人光吃野菜哪能顶得住，所以到黑市找粮食的人越来越多，李卫党的那点存货都见底了。

    前进大队今年闹粮荒的人家不多，是因为妇女们只下半天地，她们把自己的口粮省给下地干活的男人、孩子们，还拿加工费发的现钱，悄悄到公社大集买点高价粮贴补一下。

    其他大队因为你多吃一口，我少分半碗粥的事儿，一家子的头破血流都不是新鲜事。邓琳琅不止一次听李雪梅和妇女组长们感叹，今年前进大队都托了合作社的福，连男人们现在都知道回家帮着媳妇烧个火、扫扫院子了。

    所以邓琳琅没法拒绝李卫党的提议，晚上前所未有的一次性给他提供了五千斤玉米粒——商城里的玉米面，都是精磨的，而拿到农民手里的玉米粒，他们舍不得精磨，会利用玉米粒的每一点价值。

    关键时候，一把玉米麸，都可以让一个人活下来。五千斤玉米，出的玉米麸不是一把两把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二十积分只能换十斤玉米面，却可以换二十斤玉米粒。邓琳琅要把自己的积分与粮食全部运用到最大化。

    刚把李卫党那边安抚好，邓琳琅就收到了邓林胜的来信，告诉她邓琳琳的婚期已经定在了四月十二号，家里人都希望邓琳琅回去参加婚礼。

    这天已经是四月七号，离婚礼还有五天时间信便寄到了，显然邓林胜对邓琳琅前次含糊的答复，心里有些不托底。

    从过年之后，邓琳琅前后给邓林胜捎过去一千多斤大米，她觉得自己可以回去顺便检查一下他的发展情况，还要跟他一起拜访一下兽研所的曾研究员——开春之后，邓琳琅已经建议前进大队的任务猪都注射了疫苗，的就是兽研所的旗号，是时候与兽研所真正建立联系了。

    “你真要带大妮她们两个？”孙桂英看着邓琳琅收拾的一大箱子东西问：“带这些东西，再带两个孩子，道上你顾得过来吗？”

    邓琳琅把安排又一遍，好让她放心：“李经理听到一辆顺路车，可以一直把我捎到轧钢厂。”否则昨天她就该出发了。

    孙桂英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那些来用缝纫机的人，天天几点来，几点走？”

    明明已经问过两遍，现在又一次问起，邓琳琅哪能不知道孙桂英是舍不得她们走，一一再向她交待清楚，笑着：“我们十三号就回来，到时候东西肯定比现在少，两孩子我都看好了，保证一根头发都掉不了，孙婶子你就放心吧。”

    孙桂英强笑一下：“回来的时候，是得把两孩子拽好，宁可东西不要也不能松开孩子。”

    见孙桂英如此不放心，邓琳琅有一刹那想过把两个孩子留下，可是一看那两张渴望的脸，便舍不得开口。她心里还有一点点想替二妮找到亲娘的念头，不是想把二妮还回去，而是想当面问问她，出于啥心理，敢把二妮抛给一个完全陌生的大男人，不怕那个男人外表忠厚内心奸猾，转手把孩子卖了吗？！

    在孙桂英和郑秀敏不舍的目光下，邓琳琅娘三个先是由郑春山赶牛车送到县城，再由李卫党带着到了县城的运输队，把她们托付给了一位姓魏的司机。

    大妮两个都是头一次见到卡车，在邓琳琅跟魏司机寒喧的时候，心的凑近车头，伸出手摸了摸车灯。二妮得踮起脚才能够着车灯，一直踮脚又站不大稳，又着急又害怕的喊：“姐，姐。”

    大妮不耐烦的扶住她：“人家干啥你干啥。”手却自此没再离开二妮的肩膀。

    魏司机看着两个孩子，有些好奇的问：“邓同志，这两个孩子都是你家的？”这孩子生的也太早点了吧。

    邓琳琅笑了一下：“嗯，都是我的孩子。”

    大妮听到邓琳琅两人的对话，边扶着二妮边叫了一声娘，二妮连忙跟着叫，仿佛在宣示对邓琳琅的主权。

    魏司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两个孩子：“要是一个孩子的话，你抱着能在副驾驶上挤一挤。可两个孩子实在挤不下……”

    “没事的魏师傅，我坐车厢里就行。”

    “行，那我把货再紧紧，给你腾出块地方来。”魏司机很好话的爬上车厢，开始整理起里面的货物来。

    大妮和二妮却不想独自跟魏司机坐在驾驶楼里，啥也要跟着娘。邓琳琅想想两孩子近段时间有些皮，万一专心开车的魏司机照看不到，大妮突然把车门开就危险了。

    于是她跟二妮商量：“二妮，你跟魏伯伯坐在房子里好不好？”

    二妮直接抱大腿：“娘，跟娘，跟姐姐。”

    大妮还是一脸不耐烦，手则紧紧拉着二妮的手：“娘，让她跟咱们一起吧，要不一会她就得哭，伯伯没法开车，晚上到不了姥姥家了。”

    “幸亏你们还没走呢。”李卫东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过来，把一个油纸包递给邓琳琅：“给，路上给孩子们吃。”

    “谢谢你啊。”虽然可以随时从商城里给两个孩子兑换吃的，邓琳琅仍没有推辞——人家特意送一趟，推辞显的太假了。

    李卫党很欣赏邓琳琅不矫情的行事风格：“客气啥，你帮我忙的时候我也没跟你客气。”

    魏司机在驾驶楼里按了一下喇叭，邓琳琅由李卫党帮忙，连推带扶的把大妮送进车厢，自己再踩着车轱辘上去，又返身接二妮。

    “谢谢你啊李卫党，等我回来了再请你吃饭。”邓琳琅只来得及向李卫党这么一句，车子便启动了，大妮与二妮两个欢呼：“动了动了。”都想站起来看车子动后的光景。

    邓琳琅吓的一手一个拉住，严肃的：“坐好，车子刚启动的时候不能乱动。”

    两个孩子听了连忙坐好，眼睛却四处张望着，要把此刻的情景都记在心里，回到庄头的时候好告诉伙伴们。

    大妮看着飞快倒退的路面：“娘，咱们家要是有汽车就好了。”

    二妮跟着点头，看向邓琳琅的眼神无比期盼。邓琳琅被逗笑了：“现在汽车可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

    “那等能买的时候，娘你买一辆。”大妮对娘无比信任，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份。

    “好，到时候咱们一人买一辆。”邓琳琅同样不觉得这是梦——八几年就允许个人买车了，个人不允许买时也可以用合作社的名义买。

    兴奋点头的两个孩子，车子没开出一时就厌倦了似乎没有变化的风景，不约而同的进入梦乡。亏的邓琳琅想到了这种情况，箱子里带了被子，早早拿出来给姐妹两个盖上，自己也合上了眼睛。

    “邓同志，轧钢厂到了。”魏司机停车后，没听到车厢里有动静，跑过来一看发现娘三个睡的挺香，边摇头边开口叫她们下车。

    邓琳琅连忙把两个孩子拍醒，揉了揉被她们枕麻了的胳膊，把箱子递给魏司机，再把两个孩子递下去，自己也跟着爬下来。

    “魏师傅，一路上辛苦你了。咱们到国营饭店吃点饭吧。”邓琳琅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应该路上就请人家休息一下，结果自己竟睡实了。

    魏司机：“不用，我还得快点把货送到棉纺厂，要不人家下班了就送不成了。”

    邓琳琅赶紧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二斤粮票递过去：“那我就不耽误魏师傅的工夫了，等回了永安再请你。”完想起自己也是这么对李卫党的，有一种自己四处画大饼的感觉。

    魏司机显然不是头一次捎人，收钱也不是第一回，只推辞了两句便接过钱，还问邓琳琅明天是不是回永安，如果回的话还可以搭他的车。

    邓琳琅告诉他自己得十三号才回，魏司机有些遗憾的开车走了。

    “娘，这就是姥姥家吗，院子可真大。”大妮看着家属院大门来来往往的人，有点不敢相信。

    二妮从下了车就一直没话，手紧紧抱着邓琳琅的大腿。邓琳琅边摸着二妮的头发边告诉大妮：“姥姥家住在这个大院里，可大院里不止住了姥姥一家。走，娘带你们看姥姥去，你把二妮领好，跟着娘别走丢了。”

    箱子太大，邓琳琅拎着有些费劲，就顾不上两个孩子，只能让大妮带好二妮。看在外人眼里，娘三个的形容多少有些狼狈，不时有人往邓琳琅身上扫一眼。

    “哎，那是不是老邓家的二丫头，她不是插队去了吗，咋这个时候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孩子。”不知哪家大婶认出了邓琳琅，向身边的人求证着。

    边上的人也跟着仔细看了一眼，点头：“是吧，看模样象。个子倒是比原来长高了点。没听她结婚呀，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啥眼神，那个大的一看就五六岁了，的走那么好，咋也得三岁多，她才插队两年吧？”

    “三年了。”另一个知情人加入进来，一起对着邓琳琅的背影指点着。

    早在决定带两个孩子回来之前，邓琳琅便想到了身后的情况，拎着箱子走的不紧不慢。很快身后就传来了跑步声，跑到快错身时停了下来，用变声期男孩特有的声音试探着喊：“邓琳琅？”

    邓琳琅本就快拎不动箱子，趁着这一声把箱子放到地上，慢慢回头，一个瘦长身材的少年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见她回头露出一口白牙：“二姐，真是你。”

    少年长的不矮，眉眼跟邓林胜有七分象，邓琳琅马上与记忆里的形象对上了号：“邓林强。”

    “你啥时候下的车，咋自己回来了，大哥今天去汽车站接你没接着，还以为你明天回来呢。”

    “我是坐顺路车回来的。大妮，二妮，叫二舅。”邓林强高兴的神情真挚，邓琳琅也由衷的笑了出来，然后就围观了邓林胜因两声嫩嫩的二舅，原地石化的全过程。

    “这就是你收养的两个孩子？”邓林强听大哥起过二姐收养了两个孩子的事儿，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真有面对的一天，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问了一句傻话。

    自己家的傻弟弟，除了给他解围有啥办法？邓琳琅拍了下弟弟的胳膊：“对，就是大妮和二妮。”

    “咋不起个大名呢。”邓林强强行挽尊，觉得自己刚才不是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孩子惊着了，而是被孩子们的名字土到了。

    “琳琅回来啦，参加你姐婚礼的吧？”邓林强的出现，让远远议论的人有了接近的借口，已经有婶子大娘上前跟邓琳琅招呼。

    大妮、二妮在庄头时，也见过奶奶、婶子跟娘招呼，可脸上的笑容却不一样。她们不出不一样在哪里，就是觉得姥姥家这边人笑的有点吓人。大妮重新拉起邓琳琅的衣角，却阻止了二妮抱大腿的动作，自己把二妮的手拉的死死的。

    邓琳琅不得不按照记忆，跟人过招呼后，指了指两个孩子：“孩子有点累，我先带她们回家了，明天再跟婶子话。”

    想问问两个孩子来历的众人，只好眼看着姐弟两个一个拎箱子，一个一手拉一个孩子在自己眼前消失，又凑到一起更大声的议论起来。

    一路上相似的情景发生了好几回，邓琳琅才算是来到了邓家门口。没等敲门，大门便开了，许慧丽不错眼的看着已经两年多没见的闺女，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邓琳琅忙把大妮、二妮往前推了一下：“大妮、二妮，这就是姥姥。”

    许慧丽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低头看向两个齐声叫姥姥的孩子，声音微颤的应了一声，才边擦泪边：“回来了还不快点进屋，等着请你吗？”

    “娘。”邓林强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在后面轻推了邓琳琅一下：“娘的对，二姐你快进屋，看我跟林壮给姐布置的咋样。”

    有邓林强调节气氛，邓琳琅娘三个终于在凳子上坐下了：邓家同样住的单位分的房子，不是筒子楼而是单元房，同样只有两间卧室，现在邓琳琅她们就坐在大的那间卧室。

    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外，还摆了一张五斗柜，上面放了暖壶、装杯子的托盘以及收音机等常用东西，另外有一张圆桌搁在靠门那面墙上，余下的就是挤挤挨挨的圆凳。

    大妮二妮坐的凳子无限靠近邓琳琅，两孩子除了进屋叫人，再没开口，身子不自觉的向娘倾斜，邓琳琅索性一边一个把人揽在怀里。

    墙上已经贴上了喜字，五斗柜上一个红盘子里装着糖和瓜子，许慧丽不知道该与闺女从何起，便拿起盘子送到娘三个面前：“来，先吃块糖。坐了多长时间车，中间吃点东西没，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先下点面条，等你爹他们下班了就吃饭。”

    了第一句，后面的话一下子喷薄而出，再也收不住，连盘子也端不稳了，许慧丽干脆放下盘子，照着邓琳琅胳膊就来了一下子：“你你这丫头咋这么狠心呢，不知道家里人惦记你啊，连封信你都不知道往家写。”着，眼泪断了线一样掉下来。

    大妮二妮在许慧丽那一下子后有些发蒙，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喊：“不许娘。”然后就看到人的许慧丽哭成泪人，娘的眼角也红了，茫然失措的看着屋里的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替娘回去。

    邓琳琅站起身冲许慧丽躹了一躬：“娘，对不起，前些年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完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动作，没有直腰，没有发现自己那声娘出口后，许慧丽的泪掉的更急了。

    这一躬是替原身躹的，也是邓琳琅自己想躹的——半年来邓家人真心相待，让邓琳琅很多东西有了来处，心里也有了有所倚靠的感觉，所有感谢都在这一躬里。

    “你这个傻丫头呀，咋这么不知道爹娘的心呀。”许慧丽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往起拉扯邓琳琅，一边拍她的后背。

    大妮二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二妮的身子越来越靠近姐姐，大妮没跟以往一样嫌弃两句，而是默默把妹妹搂在怀里。

    “娘，你不是要给二姐做饭吗，两孩子早饿了。”邓林强再一次站出来，让已经有些尴尬的邓琳琅缓了口气。得到提醒的许慧丽狠狠擦了两把眼睛，语气凶狠的冲邓琳琅：“这回总算让我抓住你人了，早晚得把在乡下的事跟我清楚。你要是不多呆两天，把事给我明白，看我不断你的腿。”

    她一句邓琳琅点一下头，点的邓林强看不下去把许慧丽直接推到厨房为止。

    许慧丽饭做饭快，几乎就在邓林强挪出放圆桌的地方，把桌子放平的那一刻，一大盆面条已经被她端上了桌，很快又拿了碗筷和一碟香肠、一碟子咸菜放在桌上。

    邓林强帮着盛面，还做怪的装吃醋：“娘，你一下子了这么些荷包蛋，我半个月都吃不上一个呢。”

    邓琳琅先给二妮吹吹面条，再把筷子放到大妮手里，向两孩子笑笑：“快尝尝姥姥的手艺，娘可想吃姥姥做的荷包蛋了。咱们都吃完，一点也不给二舅舅留。”

    “想吃你还……”许慧丽又想埋怨，被邓林强看了一眼后住了嘴，却自己也坐到圆凳上，给大妮、二妮每人挟了一片香肠。

    两个孩子向姥姥道了谢，才口口吃起面条来，许慧丽看她们细嚼慢咽的动作，总算相信大儿子没骗她，二闺女虽然收养了两个孩子，可日子过的不错，没缺吃少穿——她见过大院里别人家乡下来的亲戚，吃起细粮来真得用狼吞虎咽形容。

    邓琳琅自己能装，大妮二妮才多大，的那个过年才三岁，肯定装不出来。

    过的再好也是在农村，不在自己眼前咋能真放心。许慧丽心里想着，咋也得想办法把闺女弄回城里来，实在不行她就提前办病退。对，就是这个主意。

    ◎最新评论：

    【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

    【撒花】

    【心左邻右里过来探究他家最近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食物香气，蒸汽腾腾的话，很难瞒得住其它人。

    更何况给兽医研究所送东西，大包包也瞒不住人，总会有粮食紧缺的人会猜测包裹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要是员工区再有袁劲松那种人，过来找机会借粮食试探，日后就太麻烦了。】

    【几年内不会回城吧，两个姑娘的户口问题会比较难解决，话前两章是不是提过要取名字了，期待】

    【按爪爪爪】

    【撒花】

    【大大多更点吧】

    【大大多更点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