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槿渊院
谢珵今日心血来潮, 竟在书房内做起画来,昌辰端着茶水推门而入,“主子,属下怎么总感觉近几日咱们院子周围有人。”
“嗯, 是有人。”谢珵头也不抬地回了声。
昌辰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那属下去将人办了?”
“应该是时清花钱买的, 你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谢珵这两日也发觉门口有人, 故而连着几日未曾去别院, 他也好想他家瑶瑶的。
昌辰挠着头不解道:“主子既然一早就知道是谁, 为何还这般忍受?”
谢珵不禁抽了下唇角, 那日时清未曾将他拉拢住,定然不会放弃任何机会。他就整天窝在府里, 时清也别想再找他,待时清的耐性耗完了, 他再该干嘛干嘛去。
“时清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只要别来烦本世子就行。”
“主子,秋月求见。”广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珵和昌辰同时看向门口, “让她进来。”
秋月一进屋就将别院的事简单明了的了一遍, 谢珵搁笔认真听完, 倏然笑了声:“家雀还有脾气呢,那本世子可不能错过了。”
昌辰又不解地挠头,他家主子不该生气时清去烦扰瑶姑娘吗?
临走时,昌辰又看了眼桌案, 只瞧见一大张宣纸上画满了王八, 有些王八似是画的不满意, 谢珵将其涂成一坨, 最后的一只王八上还写着时清的名字。
昌辰强忍笑意,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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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别院,时锦瑶正准备放下帷帐,就听见屋门被人推开,她低声道:“你们下去吧,我想歇会儿。”
谢珵摇着折扇挑起珠帘走进内室,“这是怎么了,连本世子也不待见了?”
时锦瑶听见谢珵的声音手底下僵了一瞬,她缓缓抬眼看向谢珵,一袭暗红色刺金衣衫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谢珵见时锦瑶久久不语,他收起折扇趣道:“本世子不过几日不来,你就不认得我了?”
时锦瑶回过神,声道:“世子爷。”
谢珵将时锦瑶的手握在手掌,柔声问道:“为何不让春花和秋月进屋伺候,可是她们伺候的不好?”
时锦瑶赶忙解释:“是瑶瑶想静静,不愿人扰罢了,春花和秋月伺候的很好。”
谢珵颔首,大掌抚上时锦瑶的脸,“这几日可有人找过你?”
时锦瑶的手倏然握紧,她低头声道:“没。”
“几日不好好吃饭就饿瘦了,脸摸上去手感都不好了。”谢珵捏着时锦瑶的脸蛋声音柔柔道。
时锦瑶对谢珵的态度感到惊讶,也因谢珵柔声的关心所委屈,眼泪珠子不争气地落在谢珵的手上。
谢珵擦着她脸上的泪水略带紧张道:“怎么了,怎么还哭鼻子了?”
“瑶瑶以为世子爷以后都不来了。”时锦瑶鼻子微酸,哽咽着道。
谢珵将时锦瑶揽入怀中,细细安抚,“前些日子我不是了会来得吗,你怎么不信我?”
时锦瑶攥紧谢珵的衣角,声道:“瑶瑶没有。”
“不是要歇会吗,好好睡会儿吧。”谢珵拍着时锦瑶的后背着。
时锦瑶乖巧地躺好,还拉着谢珵的手问道:“世子爷是不是要走?”
“不走。”谢珵换了个方向,同时锦瑶躺在一起,“你睡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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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时锦瑶熟睡后,谢珵轻声走出屋子,嘱咐春花和秋月好好照顾时锦瑶,不要再时锦瑶的面前起让她伤心的事。
谢珵回到槿渊院时,昌辰随口了句:“主子,那些人好像走了诶。”
谢珵“嗯”了一声,正准备抬脚回屋,倏然想到什么,转身道:“走,快去别院。”
昌辰见自家主子这般着急,也不敢多问,只得三步并做两步跟上去。
广飞此刻跑来,昌辰连忙道:“有什么事都等会儿,主子现在要去别院,可千万别触这个霉头。”
“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去?”广飞看着谢珵的背影,终究是闭上了嘴,在他家主子眼里,不管什么事都没有别院的那位姑奶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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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抵达别院时,就听见里面乱哄哄一片谢珵急急忙忙走进院子,在红漆长廊的这边就瞧见对面的时清正耍着赖皮同时锦瑶话。
春花和秋月二人也在劝着时清,时清被人拉着,一手还指着时锦瑶道:“你今天要是不把方子给我,我们谁也别想活着。”
“回头去地底下见着老祖宗了,我看你怎么给老祖宗交代。”
时锦瑶好几日没踏实的睡觉了,今日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时清搅扰,她的脑袋此刻也不清晰,但是看着时清在她面前晃悠,她的心口又是一阵怒气,“就算祖宗怪罪下来也不是我的过错,我为何出现在兰陵城,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真是给脸不要脸。”
时清着话抬手想要甩一巴掌给时锦瑶,谢珵大步上前将时清的手腕握住甩了出去,“撒野还要看地方,你也不瞧瞧这是哪,在本世子的地盘上动手,你还真是敢!”
时清转动着手腕,看着谢珵站在自己眼前不禁笑了声,“世子爷竟然来这里了,瑶妹妹当真得世子爷欢心啊。”
谢珵自然地牵起时锦瑶的手,“这是本世子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现在,你要么滚,要么让本世子的手下带你滚。”
时清恶狠狠地看着时锦瑶,“瑶妹妹,我还会来找你的。”
言毕,时清转身吊儿郎当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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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走后,时锦瑶扶着谢珵猛然吐出一口血。
这让整个别院的人都乱了套,谢珵将时锦瑶大横抱起走进内室,昌辰则马不停蹄地去请郎中,春花和秋月一同去后厨烧热水,没有一个人敢闲着。
“瑶瑶、瑶瑶。”
床榻上的时锦瑶不省人事,谢珵守在床榻边一个劲地喊着她的名字。
两刻钟后,郎中背着药箱走进屋子,谢珵连忙道:“郎中,你快来瞧瞧她。”
“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一番把脉过后,郎中皱着眉头道:“姑娘这是怒火攻心,思虑成疾所致。”
之后,郎中又写了个方子递给昌辰,“按照这个方子吃三副药,切记,姑娘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郎中走后,谢珵看着病榻上的时锦瑶,声着:“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告诉我不成吗?”
夜色已深,春花进屋送水,正准备退下时,谢珵命她去查时清是如何进来一事。
不多时,春花带着消息前来,“禀主子,门房是时清公子带人闯进来的,还扬言是瑶姑娘的哥哥,门房也不好阻拦,故而才让时清公子进来的。”
谢珵听后捻着指尖不屑地笑了声:“哥哥?还真是个好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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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珵被门外的声音吵醒,他给时锦瑶掖好被子后走出屋子,见宋扬正急匆匆往这边走着。
谢珵眯眼看着,心想着,这厮今日有什么事,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宋扬走来后看着谢珵道:“君执,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呢,衙门出事了。”
“衙门出事去找京兆尹,找本世子做什么,你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言毕,谢珵转身进了屋子。
宋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春花端着茶水走来,见宋扬站在门口,还笑问:“五皇子为何不进去?”
宋扬站在门口干着急,“啊,没事。”
春花浅笑一声,“从前五皇子将这当自己半个家,如今许久不来倒是生疏了呢。”
她完抬脚走进屋子。
宋扬闻言不禁抽了下唇角,如今谢珵的姑奶奶住在这,他怎么敢进去?
“君执,今日有人在衙门击鼓鸣冤,是要状告你。”
屋内的谢珵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出屋子,“告我?”
今日一早衙门前围满人,击鼓喊冤,自己并非兰陵城之人,前来此处只为经商,却被南宁王府世子爷诓骗,世子爷还命人了他,走投无路才来衙门击鼓鸣冤。
宋扬言简意赅地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不过我听人昨天傍晚那会儿就有人击鼓鸣冤,的也大差不差。”
“那人叫什么?”谢珵眉梢微挑,看向宋扬。
宋扬拍着脑袋道:“好像是叫什么清,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听见是状告你,我到处找你呢。”
谢珵了然于心,他笑了声,轻声道:“时清。”
这一刻,谢珵明白了昨日时清的那句“他竟然来这里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行,我知道了,等会我再过去。”
谢珵的话音堪堪落地,就看见对面红漆游廊下的广飞正健步如飞地往这边赶,谢珵心道准备好事。
果不其然。
广飞的事同宋扬的一样,“主子,衙门的人去了王府,王爷您要是解决不了就别、别回去了。”
“不回就不回,谁稀罕。”谢珵最厌恶被人威胁,偏偏每次都是他亲爹威胁的。
宋扬规劝谢珵,“君执,就算你不待见南宁王,你也要为长公主考虑吧。”
谢珵平息了心中的怒气,摆手道:“罢了,那就当做是为了阿娘吧。”
“你们两个将她带去王府好生安置,万不可有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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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到衙门前停下,谢珵走下马车后,周围的人不经意间便让出一条路。
谢珵穿着暗红色刺金长衫,摇着折扇走进府衙,他一脚才跨过门槛,就听见时清在那胡八道。
“你倒是,本世子怎么把你的牙掉了?”